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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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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芷晴和尹湛的婚礼在二月底举行,她g市娘家来的亲戚并不多,婚礼宴请宾客多是尹湛生意上的朋友。

于潇潇人小鬼大,能说会道,特别惹长辈喜欢。

言芷晴见了母亲妆都哭花了,尹湛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将她带回新娘休息室,叫人给她补妆。

施赫没有来,电话里说有案子实在分不了身,程染想不来也是好的,何必看着言芷晴嫁人,自己找罪受呢。

“好了好了,都二十多岁嫁出去的姑娘了,哭成这样说出去不嫌羞啊。”言母抱着女儿安抚,外面宾客多,尹湛也不好一直呆在这休息室陪她。

言母性子温婉,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不哭了,你爸天上看着呢”言母顺着女儿的背,说这话时声音低了下去。

“小染,你陪她吧,外面还有客人,得出去陪着。”言母对程染说,提起言芷晴的父亲,母女俩心里都不好过。

程染朝言母点头。

等言母出去,程染坐到言芷晴身边,握了她的手,说,“一门心思要嫁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怎么,哭成这样是后悔了?”程染笑她。

“才不后悔,我老公好着呢!”言芷晴扬了扬下巴,抽了纸巾擦眼泪,慢慢开口,“……我觉得我挺不懂事的,高考结束我妈想让我读g大,但我偏偏不干,等毕业了,叔叔在g市给我找好了工作让我回去,我知道那是我妈的意思,就故意不回去,留在a市……我看的出来,她对尹湛不是很满意。”

“她说东我偏往西,这几年,我没有一件事顺着我妈的意思。”说着言芷晴眼泪又涌了出来。

“那你就更过的好,不能再让她操心呀。”程染将言芷晴拉到化妆台,让她坐好,拿了粉饼给她补妆。

“对了,陆云权的叔叔人在a市,你知道吗?”

陆霆然是是陆震然的弟弟,常年在国外,最近突然回国,已经上了报纸头条。当年陆震然在接手陆氏后陆霆然就选择出国,这么多年过去,陆霆然在国外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倒是花边新闻一大堆。

“是不是g市那边不太平,程染,陆氏控股运作复杂庞大,陆震然第一次手术刚结束,陆云权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姨妈能撑过来吗?”

“我们通过电话,她说我回来也帮不上忙。”

门被推开,化妆师进来给言芷晴补妆,俩人也不好继续说话,程染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发现言芷晴还要换一套礼服,索性不等,起身离开。

新娘的休息室是单独一层,这家酒店是尹湛名下的产业,为了准备婚礼,酒店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营业。

程染没有乘电梯,而是往走廊尽头的楼梯通道走去。

这走廊灯光柔和,安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临近楼梯通道,一抹熟悉的男声传了出来,程染走进一看,那人正是陆云权。

他一手掐着烟,身子半倚在窗台上,正在讲电话。

“……让我回去,总得拿出诚意,要不然就这么吊着!”他语气带着怒意,狠狠吸了一口烟,头一瞥看到程染站在台阶下面。

“行了,就说到这吧。”陆云权打发似的挂了电话。

“过来。”他收了电话,对程染说。

程染垂下眸子,一步一步的往他那走。

“你最近抽烟越来越凶。”她扬起头对他说。

陆云权听到她这话略微有些闪神,有些不可置信,但那神情转瞬即逝。

他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直了身子抱`住她,大`手沿着她后背曲~线慢慢的磨。

“一身烟味,离我远点。”程染说了句。

他突然笑,抱的她更紧,俯~身咬了她耳~垂一下。

“我以后尽量控制。”陆云权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说。

“尽量控制?”程染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说以后把烟戒了。”

“你还来劲了。”陆云权掐了把她的腰,大掌控住她后脑勺吻`她,她越挣他咬`的更狠。

程染呜呜的推他,可裙`子短,又不敢太大动作,“松开,别在这里!”

“别在这里什么?”陆云权将她逼入墙角,手也在她礼服下摆`撩。

她气的脸涨红,发丝也乱了,抬起高跟鞋狠狠一脚踏在他皮鞋上,陆云权皮糙肉厚耐疼,未了揉了一把她的`臀,再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

他摘了她脸颊的乱发收拢在她耳后,又狠狠亲了她脸蛋一下。

“我们也结婚吧。”他突然说。

程染身子都往后一缩,头低的更狠,不去看他。

感觉到她在逃避躲闪,陆云权心下憋的厉害,捏了她下巴让她抬起头,“你这什么意思?”他问。

程染答不上来,心里一阵翻腾,可他目光急促锐利,分明是在等他回答。

“叔叔刚做完手术,那边这么不太平你又不回去帮忙,我们这时候结婚像什么样子。”程染偏过头,口是心非。

眼下让她嫁给他,绝对不可能。

“你也让我回去收拾那烂摊子?”他问。

程染点头。

“等他痊愈出院,又把我踢出陆氏控股,那我岂不白忙一场。”他长舒一口气。

“你是他儿子啊,血浓于水,难道你要他低头对你认错?”程染皱了眉,又说,“也许他早有了悔意,但搁不下面子,前段时间g市的老股东都劝你回去帮忙,最近又是你叔叔过来,说不定这些都是他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知道陆氏控股总经理的位子谁坐着吗?”

程染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嗯?”

“不划算的买卖我从来不做!”他撂下狠话离开,只剩下程染一个定在墙角。

t雨琴确实已经坐上陆氏控股总经理的位置,虽波折一番,独立董事们也不尽满意,但t雨琴近日在处理陆氏控股生意上,也颇有成效。最新续签的几份合同也将措辞模糊的字眼修改,先前合同上的模糊字眼董事和公司领导都有提出过,但陆震然考虑都是生意上的老伙伴,信的过,也没有修改重新签订,这件事不止一次提出来,一直拖到现在,如今由t雨琴来完成,公司的部分人也都对她刮目相看。

t雨琴做事精明干练、雷厉风行,只不过终究是女人,在这方面,董事们还是信不过她,所以他们希望陆云权回来,与t雨琴在陆震然手术恢复期间一起来管理陆氏控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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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染不放心,向公司请假回了一趟g市。t雨琴整日忙的不可开交,几乎住在医院,就连和她见面的地点,都在陆震然的病房。

她到达时t雨琴直接让她去陆震然的病房套间等着,陆震然术后病情恢复的并不好,每日也只能清醒几小时而已。他的病房是医院单独准备,有单独的卧室和浴室,还附带一件书房,作为会客用。

在陆震然安全方面,t雨琴处理的很好,病房门外有两名保镖守着,除非医护人员,其他任何要探视者,都得得到t雨琴的亲口同意才允许进入。

陆震然下午醒来一会儿,见到程染很高兴,程染注意到陆震然和她说话那会儿一直往门口看,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叔叔,我一个人过来的,他太忙,时间上空不开……过两天他应该能过来看您。”

陆震然没说话,抬了下手,程染看到,马上凑过去,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护士过来。

陆震然摇头,动作吃力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坐下,别站着。

“这次手术情况不太好。”

“叔叔,您别这样说。”

“我跟你姨妈说了,什么情况都不允许瞒我,生老病死当长辈的早就想开了,遗嘱我五年前都立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要是真有个万一,除了他,其他的我都放心。”陆震然说长话时很费力,气息不匀,使了浑身力气。

“您别怪他,他也不好受……他最近烟抽的也多,常常喝醉了才回来,我知道,他是放不下面子过来看您。”

点滴滴滴答答,而陆震然衰老无力,各项仪器的声响交错,这一切,就像一场生命的倒计时。

“哼,他能有什么不好受,巴不得我早死。”提起儿子,陆震然气儿都上来几分。

“霆然回来了,你让云权留个心。”陆震然缓了会儿劲。。

陆霆然陆家外面情~妇生的孩子,当年看在是男孙,才答应让进的陆家,那人性子狡`猾多疑,这些年在国外也不安稳,都是陆家拿钱养着,这几年陆霆然越来越嚣张,滥~交毒~趴的爱好一点没有收敛,前年事惹大了,在越南猫了小半年才回来,回来后就问陆震然要钱,说要开公司,陆震然不放心,就给了陆氏旗下的一件子公司让他管理,可这公司还没出半年,就被陆霆然整的快倒闭了,陆震然气坏,直接扔了陆霆然小百万打发了他,这次回来,估计又是要钱来的,只不过赶上他病重回来,这其中目的,陆震然也猜出来些。

陆震然和程染说了那么久,已经超出身体负荷,两名护士过来查看状况,程染看了看时间,想今晚恐怕要住在这了,得出去买一套洗漱用品。她又给t雨琴打了电话,问说要不要直接去公司找她。

t雨琴说算了,又交代侄女今晚不要走,就留在病房等她,她今晚一定回来。

挂了电话她去了趟超市,从超市出来天已经黑了,这个月份天气还是有些凉,她穿着风衣,走在,走在这靡靡夜色中,心里百转千回。

陆氏是陆家传下来的的祖业,几代下来不免兄弟相争,像一头蛰伏的兽,等着一轮又一轮的主人,可如今,这头当年风华正茂、武力无边的巨兽正病入膏肓。

刚进医院大门,陆云权就打电话过来。

“我今晚不回去了。”程染直接说。

电话那头陆云权没吭声。

她心里难受,这一整天都过得压抑至极,有火没出发,直接冲着电话吼了出来。

“陆云权,你答应过不让我为难。”

她就算发脾气,也还是那个音量。

“程染,我告诉你,t雨琴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她想当那个总经理就让她当啊,让她好好的当,把位子给我坐稳了,等我回去,让她准备好为我瞻前马后!”陆云权几乎咬牙切齿。

“你能不能控制好脾气再跟我讲话,几个小时前还向我求婚的男人,现在冲着电话对我吼。陆云权,我不是傻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嫁给你。”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飞过去绑你去领证!”

这事他绝对做的出来,所以程染没再敢吭声。

“好,我不为难你,我就让她坐在陆氏总经理的位子,就看她能不能做的住!至于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

“你……简直荒唐!”程染气的想挂电话,可又舍不得,幻想他语气能不能软下来,跟她好好说话。

医院拐角处的照明有些暗,感觉身`后有人,眼下非常时期,陆震然的病千万不能被新闻媒体察觉,程染觉得不对,怕是有记者跟了上来,手机立刻贴在耳边,喊了声,“陆云权!”

她刚说完,手腕就被大力一握,骨节处生`疼,她手颓然无力,手机掉在地上。

皮鞋踏了上来,将手机屏幕踩的粉粹。

她想叫喊出声,可喉头一个音节也没有叫出就被人掐住了下颌两侧。

嘴无法合上,更不能叫喊出声,一种濒临溺`死的恐惧感席卷全身,男人指尖的力道加重,她疼、无法呼吸,眼眶酸痛。

那人带着她挪了两步,竟往光线处移,掐住她下颌的手慢慢将她脸抬起。

程染看到了那男人的脸――阴森、暴戾、狡黠。

然后一种让人生怖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程染,不记得我了?”

她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呼吸不畅,胸膛起伏。

那男人饶有意味的低头看了一眼,手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拇指拭掉了她的泪。

“哭什么,瞧你这样儿,可真让人心疼。”他笑了一下,语气柔和,但更多是阴森迫人之感,那是一种变`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