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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这玩意儿比马车还舒服, 一点都不颠,就是……阿嚏!”方炜躺在铺了厚厚稻草的驴车上, 揉了揉鼻子:“有点扎人, 还有点呛灰。”

赶车的当然是方沫, 不过他们从抢匪手里抢来的这头驴乖巧,自己认路是做不到的, 但是认准了方向之后, 不必扬鞭就一路小跑, 很是省心。

方沫正一边赶车一边看话本子还一边练着内力, 忙得很, 没空搭理他,方炜毫不介意, 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是说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吗?你说我们和霍惊鹤, 虽然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路, 但都是朝南走, 会不会一不小心就遇到了?也说不定霍惊鹤觉得水路其实是封庭轩给他安排的死路, 自己乖乖的下船和我们撞个正着呢?”

方沫随口道:“霍惊鹤刚刚上了一次自作聪明的当,应该没这么快再犯吧?”

“那倒也是,”方炜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声,又不满道:“封庭轩那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居然一边缠着我们,一边把霍惊鹤他们给放跑了, 还命令庸城所属范围所有大小船只三日内不许下水,摆明了是防着咱们去追杀他。”

“你就知足吧,”方沫头也不抬道:“封庭轩肯亲自来缠着你,足见诚意,否则爹闭关疗伤,整个庸城都是他说了算,要掩护一个霍惊鹤还不容易?”

方炜愤然骂道:“封庭轩他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宰了霍惊鹤他才省心好吧?就算封苓儿以死相逼,阳奉阴违不会吗?又不用他亲自动手!真不愧是兄妹两个,都不正常。”

方沫淡淡道:“封苓儿说她怀了霍惊鹤的孩子。”

方炜“啊”的一声坐起来:“不、不是吧,不是还没洞房吗?”

方沫道:“说是封家设宴那天,我们都走了之后封庭轩骂了封苓儿几句,将她一个人丢在那儿了,然后霍惊鹤不知怎么的又回去了,于是就……”

他顿了顿道:“封庭轩觉得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明明知道封苓儿情绪不对,还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才让霍惊鹤有了可乘之机……你知道的,封苓儿本来脑子就不清楚,霍惊鹤要了她的身子,又对她温柔体贴,再加上那天霍惊鹤又深情又落魄的样子,她就更不忍心弃他于不顾了。按她的话说,反正封家一个人都没死……”

方炜嗤笑一声:“合着死的那些家将、护卫、下人,就不是人?”

方沫耸耸肩,不予置评,继续说下去道:“她说她在封家待不下去,家里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去霍家那边,她好歹是霍惊鹤的妻子,又是他的救命恩人,霍家堡的人就算不感激她,也总不会这样排斥她……”

“也就是说,在她心里,霍惊鹤比封家人还要可靠?霍惊鹤娶了她却要杀她爹,封毅封庭轩为了她连霍惊鹤都能放过,谁对她更好她就真想不明白?”方炜简直有些无语,又道:“若不是她非要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子,那些人怎么能混进封家?封家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封毅能差点给人宰了?她自己害死多少人不在乎,别人看她两眼就受不了了……这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她以为她去封家就能有好日子过?霍家堡死的人比封家只多不少,而且还折了两根定海神针,不恨死她才怪。就算霍惊鹤,只怕一看见她就会想起自己最狼狈的样子,以他高傲的性子,能好好待她?所以说,女人一旦动情,那脑子就和猪脑子差不多,更何况本来就长了一幅猪脑子的封苓儿。”

方沫懒得说话,方炜自己发泄了一通就消停了,又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方沫道:“她来找封庭轩的时候,我和老爹就在隔壁院子过招。他们大概不清楚高手的耳力是怎么样的,以为关起门来说话就不会被听见。”方沫不是爱八卦的性子,无关大局的东西,听过就算,这会儿方炜提起,他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方炜幸灾乐祸道:“所以他们的话,不仅你听到了,封大人也听到了?”

方沫点头,想起方炜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方炜重新又躺了下去,道:“就算封苓儿说的是真的,她和霍惊鹤那啥了,说什么怀孩子也太扯了吧,这才几天?大夫能把的出来吗?”

方沫道:“我反正没那个本事。封庭轩自然也不信的,一开始强硬的很,说什么就算有孩子也去打掉,结果封苓儿一把剑横脖子上,他就歇菜了。”

方炜“噗嗤”一声失笑:“那个女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一招,不过是仗着家人心疼她罢了,末了还怨天怨地的,说谁都不在乎她……”

又道:“那你老爹听见有什么反应?”

方沫道:“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我看见他对封庭轩传音了,然后封庭轩就告诉封苓儿,如果她执意和霍惊鹤在一起,他可以替她‘劝’霍惊鹤留在庸城,封家会护他们平安……这应该是老爹的意思。”

“这都拒绝了?”方炜道:“那女人是真有病吧?”

“拒绝了,”方沫道:“我看她一脸献祭似的模样,约莫还觉得自个儿挺伟大的。不过拒绝了也好,否则封家真将害死那么多人的霍惊鹤锦衣玉食的养在庸城,不知道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方炜冷哼道:“就凭她那脑子,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路上追杀,也想不起去找封庭轩帮忙,八成还是霍惊鹤那小子的主意,霍惊鹤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软禁在庸城……然后呢?”

方沫道:“然后封庭轩就将封苓儿赶出去了,我看他多半是怕封苓儿再说什么胡话被老爹听见……后来他们大概又在什么地方见了面,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封庭轩来找过我,含含糊糊解释说这是他为封苓儿做的最后一件事,到底疼了她十几年,以后就当没这么个妹妹,是死是活都不管了什么的。”

方炜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信他才鬼了”,便懒得再说封苓儿的事,又问道:“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跟封大人说的?他什么反应?没削你一顿?”

方沫道:“就那样说了啊,什么反应……没反应。”

没反应……方炜道:“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方沫“嗯”了一声。

方炜挠头道:“不会吧,我们挺谨慎的啊,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

方沫翻了个白眼:“哪儿都是破绽好吧!”

当初他们只想拖过三天了事,根本没做多少准备,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后来见步行步,更是顾头不顾尾,不过是仗着两边没有互通信息,混一天是一天罢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耳洞。”

方炜道:“什么耳洞?”

方沫道:“就是我和霍修打架那天,醒了以后我不是洗澡了吗?然后他帮我弄干头发……我忘了伪装耳洞了……”

那么近的距离,封毅想不注意都难,只要稍稍起了疑心,别说仔细调查了,只要把接封菀儿的嬷嬷找来问几句能一清二楚——那嬷嬷敢对封毅撒谎才怪。

又郁闷道:“然后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逼着我叫爹……”

不叫就敲,不叫就敲!敲得他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脑袋疼。

方炜猛的一拍大腿,道:“这只老狐狸!”

方沫道:“怎么?”

方炜气哼哼道:“你还问怎么?我们就想装下他的假闺女,结果那老小子处心积虑的想趁机拐你当他真儿子!太狡猾了!不要脸!他自己都两个儿子了还嫌不够吗!”

“喂!”

“喂什么喂啊,骂一句能少块肉啊!”

“你是在羡慕我有爹吧?”

“切!我还有岳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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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或在安静的练功中,时间过得飞快,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江南,遇到的队伍也越来越多,也时常会听到义军和朝廷大军作战,又或者攻击地方占领城池的消息,两人不愿掺和,一路躲着走。

只是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义军的汇聚点,再怎么躲周围的义军也越来越密集。

赶车的方炜看着围上来的那十多个面黄肌瘦、穿着五花八门,兵器也五花八门的“士兵”,很是烦躁的嘀咕一声:“还来,还来!”

小毛驴不等方炜下令就自动自发的停了下来,被这群盯着它眼睛冒红光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如今的义军成分很杂,有原本大昌的官员或将领直接举了反旗的,有地方豪雄振臂一呼的,也有被压榨的实在活不下去了,将地方官儿一杀宣布起义的……他们两个最不想看见的,便是后者,因为前者大多军资丰厚、军纪严明,有些肆意妄为的,他们顺手宰了也毫无心里负担,可是后者,草台班子出身,连正规的训练都没有几日,一个个饿着肚子打仗,就算有军规也执行的乱七八糟。遇到这样的,一剑杀了不忍心,随他们将东西抢去更不可能,只能先揍一顿,再恐吓一通,最是麻烦不过。

不过这次,这些明显很久没吃到过肉了的义军没有一拥而上,围住之后,其中一个撑住膝盖弯下腰,另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大高个儿士兵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和一支笔,笔尖用舌头舔舔就拿他的背当桌子写了起来。

大高个儿握笔的姿势很是别扭,写的也不顺,抓耳挠腮好一阵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喂!毛驴的驴怎么写?”

方炜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期待的目光,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问我?”

那人怒道:“废话,他们要有人认识字儿,还用的着老子来写吗?”

方炜无语的叹了口气,道:“左边一个马,右边一个户。”(不要问为什么古代会用简体字,因为繁体字作者君也不会)

大高个儿“哦”了一声,又重新低头开始“愤”笔疾书,看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毛笔吃下肚子似的。过了好一阵,大高个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写的大汗淋漓才终于填完两张纸,又按了指印,让旁边两人也按了指印,笑道:“好了!”

一群人这才眉开眼笑的扑上来牵毛驴,大高个儿上前,将手里的两张纸递给方炜一张,喝道:“喂,小子!你们的毛驴,咱们长沙军征用了。咱们将军说了,等我们打赢了仗,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咱们,领双倍赏钱!”

方炜好奇道:“那要是打不赢呢?”

大高个儿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方炜一眼,道:“那个时候咱们都死绝了,你说呢?”

见方炜一幅傻愣愣仿佛被打击到了的模样,又安慰道:“你小子知足吧,就算赌色子也有个输赢是不是?你放心,咱们将军威猛的很,绝对不会输的!”

方炜叹了口气,这才低头看手里的“文书”,这东西是事先写好的,上面有编号,还提前用好了印,显得极有诚意。文书上需要临时填写的只是征收的物品名称和数量而已,方炜看着上面占了大半张纸的惨不忍睹的“毛马父一头”几个字,顿时哭笑不得。

干咳一声道:“那个……驴你们征收了,人要不要?”

傻大个人立刻警觉起来,道:“干嘛?我们不吃人肉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