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年秋天,北方某村,有一户姓王的人家正在为卖苹果的事情发愁。
这两年苹果的销路不是特别好,去年他们村一个果农说是要把自家山上的那片苹果林给转手承包出去,要的价钱也不高,村里的王老三就很心动,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跟人家签了合同。
这一年时间,王老三把那一片果林侍弄得十分精心,但奈何种水果这件事不是你想种好就能种得好的,还得有经验,这不,今年他种出来的这些苹果就不太好了,个头有大有小,虫眼也不老少,味道还忒酸。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这一年算是白忙活了,这种苹果根本卖不着好价钱,大伙儿说这王老三不会种苹果,干脆也别瞎折腾了,赶紧把这片果林给转手承包出去才是正经。转手这事,老王也想过,但他今年种出来的苹果这么不好,人家都寻思是不是这片果树不好呢,哪里还能有什么好的承包价。
不管怎么说,眼下最让人着急的,还是今年这些苹果的销路问题,前几天有个饮料厂的采购员过来了一趟,开价五毛钱一斤,王老三直接让他滚蛋。
这会儿,村子里头的果子都卖得差不多了,就他一家没一点动静,他在外打工儿子儿媳打电话回来劝他,说五毛钱就五毛钱吧,总比一点钱都收不回来强一些。
王老三不甘心,又撺掇他一个读中学的侄儿,让他帮自己开了一家网店,那网络上不是好多人都讲究个健康养生么,他这个苹果可真没用什么化肥农药。
哪知道这家网店最终也被他们给折腾黄了,人家确实是讲究健康养生没错啊,水果丑一点,有那么一个两个的虫眼也都忍了,可你这么酸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眼瞅着秋天都要过完了,冬天就要来了,他们家那些苹果还在窖里堆着呢,好大一个地窖都被苹果塞满了,他婆娘成天跟他念叨,让他赶紧把那些苹果倒腾出去,她好备些年货,要不然等到过年的时候,儿女都回来了,家里就没几个好菜。
王老三这会儿也是真没办法了,给那个开价五毛钱的采购员打电话,人家还不肯来了,说他们饮料厂今年已经收够了苹果,库房都堆满了,没地儿放了。
“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想卖呢。”这边王老三挂上电话,心情很是憋闷。
“你就是个倔驴,当初多少人劝你,硬是不卖,现在你说咋办吧?不是我说,就咱家那一窖子酸不溜丢的破苹果,换你你乐意买啊?有人要就不错了……”
她媳妇这边又埋怨上了,花那么多钱承包了果林,苹果又没种好,最后干脆还一个都没卖出去,她心里头怎么可能会舒坦,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的就跟烙饼似的,整宿整宿都不安生。
“行行,说两句得了。”王老三理亏,但他也不爱听这老婆子一天到晚跟他念叨,这要搁从前,他还能到村子里去溜溜,上别人家里躲躲,今年是不成了,只要一出这门,随便遇到谁,人家就要问他这个苹果的事。
“说你两句还不行了?当初种苹果的时候人家老李就往咱家跑了好几趟,说你这个苹果这么种不行,人家用什么肥料,你也得跟着用什么肥料,要不然到时候种出来的苹果不是个头小就是味道酸,你说你咋就硬是不听呢?看把你给能耐的!”老太婆这真是越想越气啊。
“按他们那么种?你瞅瞅他们这两年种出来的那都叫啥?那个苹果好吃啊?你爱吃啊?”王老三硬着脖子跟她呛声。
“那你种出来的就好吃了?甭管好不好吃,人家种出来那果子,起码总还卖得出去吧,你再瞅瞅咱家那窖子……”老太婆的嗓门比他更大。
“行行,我走了,我不跟你说。”王老三理亏,边说边撤,看来还得上外头待着去,家里头这就是一个炸药包。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回头我就让人把那一窖子破苹果给你扔咯!留着干啥?留着过年啊……”老太婆的骂声一路跟着他出了院子。
出了自家院子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王老三想了想,抬脚往他大哥家走去。
他大哥那个小儿子这一天刚好不用上课,正搁家上网呢,一见他三叔过来,丢下鼠标键盘就想往楼上躲,这些日子他也真是被他三叔折腾怕了。
“俊啊,哎,王俊,你躲什么躲,来来,下来跟三叔唠唠。”王老三眼尖,进屋就看见他侄儿跟个猴子似的往楼上窜。
“叔……你那些苹果我是真没招了,你再找我还有啥用啊?”被逮了个正着,王俊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又从楼上下来了。
“哎,老三来了啊。”王大嫂在后屋听到动静,连忙也出来了。
这王老三最近为着他的那些苹果都快魔怔了,她跟她男人也唠过几回,她男人说了,最近叫她让着这老三一点,凡事都别跟他太较真,他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翻江倒海呢。
“大嫂您忙呢?咱大哥呢?”王老三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他那点苹果,他真没少往老大家里跑。
没办法,他们家兄弟三个,老二一家早早就进城去生活了,这边就剩下他们两家,他们这两家里头现在还在家里待着的唯一还能算是个文化人的,也就他这侄儿王俊了,王老三最近就老爱来找他。
“你大哥这会儿下地还没回来呢。”王大嫂在围裙上擦擦手,给王老三端了一盘水煮花生过来。
“这两天收莴笋呢吧?”王老三拿起一个花生剥壳。
“可不,今年咱村里新来的那个小支书,还真有两下子,果真给咱村这些莴笋找了个好销路,价钱比从前那些上门来收的,要多给两毛六呢,你大哥算了一下,光是咱这一户人家,光是莴笋这个进项,今年就得多赚五六千。”说到这个莴笋的事,王大嫂也是满面喜色。
“我大哥今年这些莴笋看来是种对了啊。”王老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新来的那个小支书确实有两把刷子,只可惜他家这些苹果的问题,人家也没有办法。
“哎,老三啊,你也别犯愁,俊啊,你跟你三叔先坐这儿唠唠,你爸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我后头还有活儿呢。”王大嫂劝了王老三一句,又让儿子陪他三叔唠,自个儿还得上后屋干活去。
“行,您忙去吧,我坐会儿就走。”王老三连忙道。
“……”王俊这会儿就一声不吭坐那儿剥花生。
“你再跟我说说那个牛王庄的事。”等王大嫂走了,王老三就问他侄儿了。
“能说的不都已经说了。”他侄儿有气无力道。
“你说人家那网店的生意怎么就能那么好。”王老三说。
“那是人家东西好。”他侄儿回道。
“哎,你不是说那个老周是个大善人吗?我这个苹果的问题,他能不能给解决解决啊?”王老三又说。
“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帮你解决啊?”他要真是个活菩萨,那还能得了老周这个外号?
“不行,我还是得去试试,俊呐,你家那辆小货车最近都闲着呢吧?”王老大前两年花钱买了一辆小型货车,那些进村收货的人给的价钱不好的时候,他就自己把东西拉到城里头去卖,不过今年他家种的那几样东西,新来的支书都给找好销路了,所以这辆货车大约是用不着的。
“这事你得问我爸。”借车的事,王俊可做不了主。
一会儿王老大回来了,王老三就跟他说了借车的事,王老大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
他们兄弟俩关系虽然还算是比较不错,但是这王老大也不是次次都这么好讲话,其实王老三也差不多,毕竟这兄弟二人都是小五十岁的人了,平日里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这回王老大之所以这么爽快,主要还是因为今年他家种的蔬菜卖到了好价钱,王老三这边的苹果却一个都没卖出去,毕竟是亲兄弟,也不能眼瞅着他着急上火,反正就是个车,能借就借了,甭管这些苹果最后能不能卖得出去,好歹折腾过,他心里多少也能舒坦点。
就这样,王老三开着他大哥家的小货车,拉着自家一车苹果,捎上他媳妇给准备的干粮,风尘仆仆就奔牛王庄去了。
车子开上水牛镇以后,王老三却又怂了,就像他侄儿说的,老周跟他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帮他这个忙啊?
再说自家这个苹果,王老三觉得就算是老周这种能人,大约也是无力回天的,他家这个苹果酸到了什么程度呢,榨成果汁再加一勺糖大伙儿喝着都还直喊酸呢。
王老三开着车子磨磨唧唧在水牛镇上转悠,然后就有镇上的人问他:“老乡,你这苹果咋卖呢?”
“十块钱四斤。”加上这一路的运输费用,他家的苹果就得卖这个价,他这一年才不算是完全白忙活,多少赚回来一点辛苦费。
“这么便宜啊,切一个我们尝尝。”在他们这边,十块钱三斤的苹果就算是很便宜的了,毕竟不是产区。
“行。”王老三心里知道自家这苹果一切,人就得全跑光。
“哎呦,老乡你这苹果咋能酸成这样?”
“吃不了吃不了。”
“这样的苹果买回去榨汁都嫌酸啊。”
“这是你自家的苹果啊?你这是咋种的呢?”
“我这可都用的农家肥,这苹果别看酸,好歹也是纯天然啊。”
“管你再怎么纯天然,吃不下去有什么用啊。”
“我看你是不会种苹果吧?”
“嗨,刚从人家手里头接手的一片果林。”
“八成是前边的人乱用化肥,把土壤给整坏咯。”
“咱这边也是,从前用化肥用狠了的那些地,后来就都不成样子了,得好生养上几年才能养得回来。”
“哎,这么多苹果,这可咋办呢?”
“家里头还装了大半个地窖呢,这里还是小头。”
“哎呦,那么多啊?”
“唉……”
“你们说,这苹果买回去泡点苹果酒不知道成不成?”
“买点买点。”
“这个应该是没问题。”
“我去年跟那谁买的杨梅那么酸,泡出来的酒照样没酸味。”
“你们爱喝水果酒的,都买点嘛,十块钱四斤又便宜。”
“说起来,他这个苹果的苹果味还是挺浓。”
“是不错,比市场里卖的那些更有味儿,没打膨大剂,肉质也密实。”
“老乡我跟你说,你就坚持这么种,多给那些苹果树上点农家肥,要不了两三年,你这个苹果就得好吃起来。”
“你知道啥?还种过苹果咋滴?”
“果树不都那样啊?没看到我家院子里那棵橘子树种得多好?”
“就是当初你从老周那儿死皮赖脸要来的那个籽儿种出来的树啊?”
“我说你那树种下去也有快三年了吧?咋还没结果呢?”
“桃三李四柑八年,没听说过啊,一瞧你这人就是没文化。”
“看把你给嘚瑟的,别到时候种出来是棵公的。”
“呸,乌鸦嘴。”
牛王庄上每年都泡各种水果酒,久而久之,水牛镇上的人也都有样学样,在家里泡上一些水果酒,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就拿出来喝点。也有那爱喝酒的,每天吃完完饭就要咪一口。
这些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果然每人都从王老三那儿挑了几斤苹果,闹得王老三还挺不好意思。
末了,大伙儿又给王老三指路:“你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左手边有个何记西点屋,上那儿瞧瞧去,说不定她那里能要点你这个苹果。”
何记西点屋王老三知道,刚刚他都在水牛镇上溜了几圈了,来来回回看到过几次,那家店貌似生意还不错。
告别了这些热情的水牛镇人,王老三开车去了何记,这会儿学校上课时间到了,刚刚在店里闲逛闲坐的学生都走完了,店里显得稍微冷清些,有两个营业员小姑娘正在整理货架,隔着一面玻璃窗的操作台里头,何瑾英正在教两个学徒工打奶油。
“那个,你们老板在不?”王老三束手束脚地进了这家店,手里头捧着他们家的几个苹果。
“……”玻璃窗后头有个年轻女子转头往他这边看了过来,只见那女子眉头微皱,表情淡漠,王老三一看她这个表情,只觉得心中更是忐忑……
……
一个星期以后。
“快点快点!”猴娃子领着花花和三毛在前边跑,不时回头催一下自家老子。
“不用那么着急,晚不了。”老周穿着一身毛衣休闲裤,吭哧吭哧跟在后头,他家儿子跑得太快,这丫跟不上。
“快点!再不去就晚了!”
猴娃子急得快跳脚了,瞧他握着两个小拳头站在马路边那小模样,既不像老周也不像肖树林,倒是有几分像肖老大,怪不得那老头最近越瞧这个孙子越顺眼呢。
天都还没怎么亮透呢,父子俩一前一后就到了何记西点屋,在那里,这会儿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那些人有拿饭盒的有拿碟碗的,老周和猴娃子走到队伍后边排好,然后又从猴娃子的书包里掏出两个铝制饭盒。
“呦,老周你们也挺早啊。”大伙儿见着老周,就跟他打招呼。
“不早不行啊。”老周打了个哈欠,三毛那货,早上五点钟就上他们家喊人去了,跑到他们家小楼下边好一通汪汪,嚎得他连个懒觉都睡不成。
大伙儿在外头排着队,西点屋里头的人这会儿显然也正在忙碌,不时从里边飘出来阵阵浓香。
何记西点屋前几天刚推出一款超级豪华的什锦披萨,这款披萨不仅秉承了这家西点屋一贯的质优味美的优良传统,更加让人着迷的是,它这一次几乎完全没节制没讲究,不管搭配,不管造型,不管卡路里,好像啥都不管,就是拼命地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往这个披萨上面堆,各种蔬菜蔬果肉类,奶酪放得足足的,口味特别浓郁,更绝的是,这个披萨上面放的那种苹果粒,酸得那叫一个有劲,那一酸,就把所有的腻味都给化解了,剩下的就只有美味美味美味……
这一款超高热量的披萨,在初冬时节的水牛镇上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追捧,毕竟这个季节本来就是应该要长膘的季节啊,要不然漫漫冬季,没一点脂肪怎么能熬得过去嘛?
尤其是对于那些正在长身体的青春期来说,在这个充满饥饿感的季节里,何记的这一份披萨,根本就是量身打造,大早上的来一份,简直不能更合适!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的时候,何记西点屋终于开门了,老周父子俩在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大约也就那么十多分钟时间,就轮到他们了。
何老板烤披萨的方法比较简单粗暴,她不做那种一小个一小个的圆披萨,而是做了一张张巨大的披萨饼,直接铺在自家那些长方形烤箱上,再铺上各种食材,烤好的披萨再用刀切一切,就跟豆腐似的一块一块铲着卖。
这么不大不小的一个豆腐块,要卖十五块钱,如果你能不要包装,她就能给你便宜一块钱,十四块钱,所以这几天过来排队买披萨的,基本上个个都是自带容器,在水牛镇上,自带容器这种事太日常了。
“四份。”等轮到老周的时候,他把两个饭盒都打开,盒子盖子地往柜台上一摊。
“每人限购一份。”何瑾英这会儿亲自上阵卖披萨,每天早上的这个时间,都是他们店里最最忙碌的时候,这会儿她自己拿了一个铲子卖披萨,旁边还有一个营业员负责收钱,至于另外一个营业员,正在里边帮忙切菜呢,她这儿的营业员经常都要客串学徒工。
“三毛和花花都在外边等啊。”猴娃子两手攀在柜台边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柜台前露出小半张脸。
“……”何瑾英抬头看了看玻璃门外边那只身材高大的德国牧羊犬,以及另外一只身材健硕的猞猁,什么都没说,伸手就给往他们的饭盒和盖子里铲了四块披萨。
付了钱,老周父子俩拿上那四块披萨出了蛋糕店,也不走远,站在外头的马路边就开吃了,边吃边等肖树林。
肖树林也爱吃这个披萨,一口气能吃掉两三块,今天他是有点晚了,老周寻思着,肖树林要是再不来,他就厚着脸皮再去排一次队了,不过今天卖披萨的是何瑾英,那家伙不好说话,要不然还是去医馆拉两个学徒过来?哎,那样的话,白老头估计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就在老周正纠结这究竟是要看何老板的脸色还是白老头的脸色的时候,肖树林领着一大群练家子气势汹汹就往这边来了。
“爸爸快点。”猴娃子捧着他的那一份披萨,交替着两条小短腿在原地做着高抬腿,恨不得帮肖树林把他的那一段路给跑了,再不快点他今天可就吃不上披萨了。
“乖儿子。”肖树林几步走过来,按着他儿子的脑门一顿揉搓,搓得猴娃子嗷嗷叫唤。
“先吃一口。”老周把自己那块披萨给他递了过去。
“唔。”肖树林就着老周的右手咬了一口,然后又接过老周左手花花那一份,对着还没被咬过的那一头,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嗷!!!”花花嚎得那叫一个凄厉,仿佛肖树林那一口咬的是它身上的肉。
“你丫是肉食动物,吃那么多面粉没好处。”肖树林表示自己这都是为了它好。
“……”另一边,三毛看到花花这边的惨状以后,就着猴娃子的手,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那一块披萨吃了个精光,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等终于轮到肖树林的时候,他就把刚刚老周他们用过的饭盒往柜台上一放:“三份。”
“……”何老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每人限购一份,这都是定好的规矩,别以为是老周家的人就能搞特殊。
“丫丫大宝也来了,都在外边等着呢。”肖树林伸手往外头指了指,这会儿西点屋里的人更多了,从他们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外边是个什么情况。
“……”何老板的眉头一跳一跳的,她感觉自己的躁郁症好像又要发作了。
“不信我喊一下他们啊。”肖树林说着,就冲外边喊了一声:“大宝!”
西点屋外头,老周伸手推了三毛一下,三毛福至心灵,张口就喊了一嗓子:“汪!”
“丫丫!”肖树林又喊。
老周看了看花花,这货是指望不上了,于是他就自己张口喊了一嗓子:“啊呜啊呜……”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离家两三个月,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心情太放松了,感觉太惬意了,于是忍不住又挫了两天。但就是这么两天的功夫,我竟然都不能安心地挫下去了,自我否定的情绪简直要把我淹没,先是弄没了我的好心情,然后又弄没了我的好睡眠,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自己站在小学操场,副校长一会儿要我们把队伍排成直线,一会儿又要我们把队伍排成波浪线……
我想,我作为一个挫人的岁月,这一次大约真的是要一去不复返了,从此你们将会看到一个不更文就睡不好觉的勤奋作者……说实话我感觉这有点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