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翼山回来没多久,长石宝藏也全部运了回来,滕风远把一部分黄金放在穿云教的库房,一部分放在密室中,另外还抬了两箱到寝殿。花逸没事做的时候就把黄金一块一块铺在地上,自己坐在金砖上数着金子,眉眼弯弯,幸福得直冒泡。
滕风远看她满脸餍足的样子,向她提议:“不如把隔壁屋子的地板撬了,用金块铺地,你天天走在上面岂不是很满足?”
“我有那么俗吗?”花逸反驳,又回过头两眼放光地用金条搭积木,嘿嘿直笑:“好多好多金子,这辈子什么都不愁了。”
她长叹一声,“人世间最幸福的是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数黄金,好满足啊!”
滕风远陪她玩一会,半个时辰后把她拉起来,“走,去散散步,散步回来我们去看看厨房又做了什么新菜。”
花逸兴奋道:“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又有什么好吃的。”
怀孕三个多月,花逸一直吃得好睡得好,自觉性还是不高,滕风远得看着时辰陪她散步吃东西。因为不想她吃辛辣之物,滕风远又花大价钱请了两个有名的厨师,让人变着花样做新菜。
在花园中散了一会步,花逸迫不及待回到屋中享受她的下午茶,她夹起一个芝麻肉蛋卷往嘴里塞,滕风远端来一盅甜汤,“来,这个酸酸甜甜的,孕妇都喜欢喝。”
他喂过去一口,花逸就着他的手喝过,她的胃口一直很好,没出现强烈的孕吐反应,偶尔不想吃东西,但厨房又会上新菜,花逸照样能吃。
下午茶还没吃完,有人过来找滕风远,花逸催促他:“你去处理事情,我肯定多吃点。”
“那我先去忙事,待会回来陪你散步。”滕风远最近忙着收复枭阳派,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聂占已死,聂弘归已被滕风远囚禁,老一辈的教头又全部投靠了滕风远,收复枭阳派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枭阳派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时已经是立冬,江湖上再也没有枭阳派,只有地盘扩大不少的穿云教。
花逸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冬天穿得多,她的行动不如从前敏捷,总算有了怀孕的自觉,安分了不少,做事前会多想一想会不会影响胎儿。
落叶树的叶子已经转为金黄,一阵风过飘飞如蝶,天空澄清飘渺,花逸坐在花园中,她有些不想动,用手肘碰了碰滕风远,“天气不错,把琴架上弹首曲子给我听。”
“怎么,困了想睡觉?”滕风远很乐意弹琴给她听,不过他有顾虑,“现在天冷了,在屋外睡着容易染风寒。”
“不困。”花逸摇头,“我现在能听上一两首,你弹完一首就跟我说会话,我就不会睡着。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听,这叫胎教,懂吗?他多听点柔缓的曲子以后性格更沉稳。”
滕风远笑笑,唤人去屋里取来琴在旁边架上,又取来两样糕点放在花逸面前。
弹了一首曲调柔美的曲子,滕风远又坐回花逸身边,“你说孩子以后像你还是像我?”
花逸道:“像你才好养,要是像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我怕被他烦死。”
“像你的话,孩子一定很可*,多请两个稳妥的嬷嬷,不会烦到你。”滕风远面上带着温良笑意,忍不住去瞄花逸凸起的肚子。
花逸扯了扯他的袖子,“再弹一首,听着琴吃点东西也不错。”
“我先去给你拿件披风,千万别着凉。”滕风远朝屋里走去。
滕风远对孩子的到来充满期待,忙完枭阳派的事后,他几乎整日都陪着花逸,这个冬天较往年更冷,大丰皇朝的日子并不好过,朝堂上传来异动,驾崩的德明帝的弟弟清王得到了将军狄千荣的支持,控诉摄政王谋朝篡位,还找了两个所谓的人证,要求严惩摄政王,清王正在从封地赶往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支持摄政王,一派支持清王,朝堂暗潮涌动。
百姓都担心,这对叔侄很有可能为了争皇位会打起来,这个年某些人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但穿云教上上下下都笑意盈盈。这一年对穿云教是值得欢庆的一年,如今滕风远神功大成,穿云教无论是地盘还是实力,在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加上还有长石宝藏的财富,年底滕风远发红包,自然出手阔绰。
滕风远给外人发了饷银,自然不会忘了花逸,专门打了一套首饰给她,做工精绝,价值不菲,他还送给花逸一件火红色的狐裘,“前段时间让人专门给你做的,红色的狐狸毛比较少见,穿着好看又暖和。”
花逸就喜欢漂亮又值钱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滕风远又抱来一个木箱,兴冲冲道:“我还给我们的孩子准备了东西。”
花逸半倚在躺椅上,盖着她新拿来的狐裘,“是什么?”
“你看,我把他们的衣服都做好了。”滕风远从木箱中取出两件小褂,面上十分得意,又拿出一把长命锁,“还有这个。”
他把东西一件一件献宝似的拿出来给花逸看,花逸笑话他:“现在孩子才六个多月,你着什么急?”
“你生孩子要准备很多东西,我当然要早点准备,不然忘记什么东西怎么办?”滕风远十分兴奋。
花逸仔细看了看他找人做的小褂,又问:“这个好像更适合男孩,你怎么知道一定生儿子,说不定生个女儿。”
“所以,我一样让人做了一套。”滕风远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不已,继续从箱子里掏出桃粉色的小棉袄在花逸面前得瑟,“看,这个颜色多好看,上面还绣了花。”
他洋洋得意,眉眼都笑得弯起来。
从花逸的肚子上看,双胞胎三胞胎大概没什么可能性了,花逸看着他那傻样,自己忍不住笑起来,“男孩女孩各一套,真有你的。其实,可以少做一点,等孩子生出来再做衣服。”
“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滕风远觉得这很有必要,他为自己未雨谋筹的前瞻性自豪不已。
把做好的东西再一件一件收好,滕风远小心地把花逸抱进寝殿,他的寝殿如今多了一张炕,炕上铺着一张棕褐色的玉席。
本来钱来山的冬天并不算太冷,完全用不着北方的炕,但熏华玉席是由玉石拼接而成,夏天睡起来凉爽宜人,冬天略略有点凉,加热之后睡起来更舒服,而且加热后的熏华玉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
滕风远把花逸抱上炕,屋子里燃着火盆,他脱了花逸的外衫,耳朵贴在花逸隆起的腹部,忍不住去听动静。
“穿了这么多衣服,你能听到吗?”花逸推开他的脑袋,“等我脱掉棉袄。”
滕风远替她把棉袄脱掉,扯过旁边的被子给花逸盖着,钻到被窝里去听花逸腹中胎儿的动静。
花逸不冷,扯开被子,“你真能听到?”
“当然,能听到浅浅的心跳。”滕风远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过了好一会叫道:“他刚才动了。”
花逸感觉到了,但对滕风远能听到心跳声仍表示怀疑,好吧,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也许他是真的能听到,反正滕风远最近很喜欢贴在她的肚皮上,或是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腹部,那神态,彷如古董收藏家抚摸着千年前的青花瓷**,又如画家在凝视一副巨作,小心翼翼又心满意足。
熏华玉席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滕风远把花逸拉着躺在上面,玉席宽四尺六,比寝殿东面的那张床小一些,但滕风远觉得这宽度正好,两个人挤一点,躺在床上相依相偎,肩膀靠着肩膀,滕风远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他侧身搂着花逸,“我们要是都能活到一百岁就好了,一起看孩子长大,一起慢慢变老,以后儿孙满堂,等到白发苍苍,我们一起面对人生尽头。”
滕风远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他的父辈无法达成的愿望,终于在他身上可以实现。
花逸躺在他怀中,“嗯,一起过一辈子,每天都幸福又满足。等到生命尽头,我希望我是走在前面的那个。”
“你真自私。”滕风远忍不住说她。
“好吧,我是很自私。”花逸坦荡荡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