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源吃了午饭后一直留在这里,其间去过主卧一趟,出来时神清气爽。季长宁从阳台把衣服收了回来,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说:“我回去了。”
她反应不大,可叶睿安却是一脸不舍地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我们还没有玩儿躲猫猫的游戏呢。”
大掌把他额前的汗珠拭去,他微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尽显慈爱一面:“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好。”
季长宁把衣服放回房间出来时,叶思源正蹲在地上给叶睿安穿鞋,叶睿安一手搭在叶思源肩头,一手高举着和她挥了挥:“妈妈,我到了爷爷家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走到他房间去帮他拿了件外套,叶思源把鞋换好了才伸手去接,踢了踢脚边的拖鞋,说:“这双鞋我不喜欢,给我换一双。”
季长宁装作没听见她的话,正准备把鞋放整齐时他突然弯腰把鞋拎了起来:“我帮你处理掉。”
不顾她愤懑的眼神,他拿了拖鞋就走,她站在门口追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气得“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楼下,叶睿安正好奇叶思源怎么处理时,叶思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把拖鞋投进了垃圾桶:“走吧。”
季长宁把中午的剩饭剩菜热了热,刚放下筷子就接到了顾晓薇的电话,那边简直是气急败坏:“那个贱货怀孕了,你说我这个正宫娘娘还没退下来呢,她怎么就那么等不及了?柳枫那个贱男还为了这事儿来跟我商量,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又不是他妈,这种事儿跟我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就说了没什么好商量的,你高兴生就生,不高兴生也碍不着我,这婚我是要离的,不过不是现在。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现在我们撕破了脸皮,他整天把他外面那只狐狸精放心上,三天两头地催我去离婚,想到以前我跟他一口一个‘宝贝儿’我就觉得恶心,我真是眼睛上糊屎了才看上他那么个贱男,要财没财要貌没貌,现在有点儿能耐了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呸!他算哪根葱啊?”
顾晓薇声音尖锐,她要把话筒从耳边拿开一段距离才能保证自己的耳膜不被刺破,等到她冷静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安慰道:“这种事儿你也别太在意,既然下了离婚的决心就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了,以后各过各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就是不想太便宜了他们,当我好欺负啊?”
其实顾晓薇就是来发泄怨气的,季长宁还算一个可靠的聆听者,最后挂电话时跟她说了明天面试的事,不想她惊讶问道:“怎么不让你前夫给找一个?他随便弄一个都比你千挑万选的强上百倍。”
“那你跟柳枫离婚了还会让他帮你找工作吗?”
“你们跟我们怎么能一样?要是柳枫也跟叶思源那样,我每天喝喝茶打打牌当个阔太太,他外面有是十个我都不管,只要他有钱有精力,我是无所谓。”她像个长者般开始对她谆谆教诲,“别那么倔了,现在工作也不好找,上次张正那合同没签成,公司一片乌烟瘴气,老板逮着谁就给谁脸色看,我觉得你辞职还真是个明智的举动,可辞了也要找个更好的啊,你知道什么叫步步高升吗?你说你没升成,现在还要去当小职员,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在一群年轻小伙子小姑娘后面竞争,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
“就是啊。”
“可是我觉得我挺有志气的。”
“志气顶屁用,就你那么点儿志气能值多少钱?”
顾晓薇说的很对,她的志气还真不值钱,面试官告诉公司能给出的最高月薪是三千二,她一下子愣住了,以她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怎么也不会这么少吧,她在星空好歹还五千出头呢。
面试官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推了推眼镜:“季小姐是名校毕业又有工作经验,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求之不得,但我们也考虑到其他方面的因素,公告这方面的业务是我们公司刚刚拓展开来的,目前尚不清楚盈利状况……”
“崔姐,电话。”
那个被人唤作崔姐的人出去后,小会议室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边的简历。很快,那个女人进来了,匆匆忙忙地拿了桌上的资料就要出去,她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转身看她,各种高贵冷艳:“季小姐要是对薪资不满,我们只能说声抱歉。”
她面试的这家公司还没星空的大,更别说光大了,似乎给出这样的薪酬又是在情理之中。出来时遇到以前一位老同学,就打了个招呼。她和这个同学关系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同学一问她是来面试的,连忙掏出手机要给高管打电话:“我老公和这家老总是好兄弟,平时只要有空了就一起喝酒k歌,我帮你打个招呼还用面试吗?”
季长宁不想欠别人的,连忙婉拒道:“我没打算来这家,今天也只是来看看情况。”看到同学一副不信的样子,她连忙转移话题,两人聊了一会儿,不过大多是同学说她的家庭、老公和孩子,她微笑着赞她有福气。
接下去的几天里,她又投了几份简历,不过都没有回音。叶睿安开学后,她每天早上把他送到学校去下午再去把他接回来,有时候遇上叶鸿涛了她就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一年多来,她觉得自己的让步很多。
周六有一家动漫公司的面试,她做好早饭后就去喊叶睿安起床,天气有点儿凉她给他长袖t恤外面加了一件格子衬衫,抱着他坐在床沿帮他穿裤子时,他用小手撩起了她的头发,小声问道:“妈妈,你找到工作了吗?”
“正在找。”
“爷爷说让你不用找了,他给你找。”
“妈妈想自己找。”
叶睿安皱眉,张嘴在她发梢上咬了一口,看到季长宁突然站起来时扯到了头皮吃疼他又“咯咯”笑了起来,随后麻利地滚到床中央去了:“我爸爸让你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听他的话就好。”
“叶睿安。”季长宁叉腰瞪他,“赶快给我过来,一会儿送你去学钢琴。”
叶睿安在床上翻了个跟头才爬到床边,双手抱住她的腰:“妈妈,爷爷给我请了一个钢琴老师,他说你都失业就不好让你再花钱了。”
季长宁看着儿子忽然觉得很无奈,叶思源和叶鸿涛说的话他没一句不上心的,反倒是她说的话从他左耳朵进了很快就从右耳朵出了。
叶睿自己安刷牙洗脸,一套工序下来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季长宁把他把湿了水的袖口翻了起来,跟在他后面出去后,她去端早饭,他自己爬上椅子坐下。
吃了早饭后,季长宁碗都没洗就带着叶睿安出门了,走到门口想起简历忘带了又开门进去拿,叶睿安站在门外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顿时觉得爸爸说的那句话太对了:“你妈妈喜欢找罪受。”
“妈妈。”
“嗯?”季长宁低头检查着包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
“郑叔叔来了。”
“什么?”她把包包的拉链拉好,抬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站在楼梯转弯处的郑有为时不由愣住了。
郑有为是楼上的老邻居,郑家对季家一直是照顾有加,季朝阳生病住院那段时间,郑有为作为主治医生一直在她背后默默支持着,后来季朝阳去世了,她虽然心有遗憾但还是很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
季长宁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郑有为笑着拾级而下,不急不慢地走到她旁边,“这是要出去吗?”
“是呀。”她笑笑,揉着叶睿安的脑袋让他叫人,叶睿安却是不满地咕哝一声,“我都叫过了还要叫啊。”
季长宁笑着轻轻揪住他的耳朵,歉疚地看向郑有为,说道:“这些年被宠坏了。”
“才一年不见,安安都长这么高了。”
叶睿安一改刚才愁苦大恨的神色,踮着脚跳了跳,说:“我爷爷说我会长得比我爸爸还要高的。”说完他有急急拉住季长宁的裤管,恨不得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妈妈,快点,我还要去爷爷家呢。”
“那我们先走了。”
“刚好我也要出去,还能顺路。”
季长宁牵着叶睿安走在前面,郑有为很有耐心地走在后面。到了一楼后,郑有为客气地喊住季长宁,问道:“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不等季长宁回答,叶睿安就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黑色suv大喊:“妈妈,爸爸来接我了。”然后他像是等不及似的,使出浑身的劲儿推着她往前走。
季长宁觉得叶睿安今天很没有礼貌,和郑有为说了再见,等到他走远了她就牵着叶睿安的手把他拉到一边,蹲□扣住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叶睿安心虚地低下了头,一副很怕她骂的样子,许久听不到她说话,他偷偷觑她一眼后又迅速低头,垂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裤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妈妈,爸爸在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因为**抽了的原因,我看不你们的留言,不过你们放心,等**不抽了留言出来我会一一回复的,积分什么的满25字都有。
小剧场之【杀鱼】
叶睿安刚开始跟叶思源熟起来时,叶思源在家养伤。
叶睿安正在叶思源后面当跟屁虫,叶思源去厨房倒水他也去了,看到阿姨举着刀对着砧板上的还跳动的鱼不知所粗,他接过刀果断一刀下去,鱼头落地。
这事让叶睿安有阴影了,他果断的一下午都没跟在叶思源后面转悠,就连中午的鱼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