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策身姿矫健,动作迅猛,他麻溜地从床上爬起,跪着往程愫愫的方向挪动,三两下近身后,单手扶住程愫愫的肩,长腿一抬,直接跨坐到了程愫愫身上。
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
程愫愫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沉默着别开了脸。
然而下一秒,就被尊重表演情境的钟策给掰了回来。
还被迫和他深情款款郎有情妾有意地对视。
程愫愫抿唇:“………”
嘛的好想打人噢!
“老公。”钟策这会儿倒是不“嘤嘤嘤”了。
他咧开嘴笑颜如花,在明婊的路上斗志昂扬,漂亮的黑眸中闪过精明的亮光,“你都不敢对我讲一句重话,她谁啊,她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吼我!”
“你的老婆被人欺负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还特别高贵冷艳地睨了程愫愫一眼,哼了哼。
程愫愫嘴角抽搐,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继续表演。
奥斯卡还真欠他一座小金人。
电话那端的祝霖芸压根就没有想到“程愫愫”会这么不要脸,她咬紧了牙,气地整张脸都扭曲了。
“程愫愫,你别血口喷人。”
手机开的是免提。
在静谧的卧室内,程愫愫甚至都能从通话中清晰无比地感受到祝霖芸被冤枉后的委屈、不甘和痛恨。
可那又怎么样?
她根本就斗不过钟策啊。
钟策敛了笑,瞬间熬红了眼,“她又凶我!”
祝霖芸:“………”
胸口呕着老血,她快要气哭了。
“老公啊,你要明白,像这种半夜三更给男人打电话撩骚的女人都是狐狸精。”钟策才不管她哭不哭,他话题转地贼快,这话明着是对程愫愫说的,可背地里又是干嚎着在讽刺祝霖芸,“总有些人啊,利用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上赶着当小三儿呢。”
“吃一堑长一智,你上次不就差点吃了她的亏。”
钟策嗤笑,“居然还能再打电话过来,也是脸大噢。”
这话就是要借着程愫愫的身份说出来。
要真换成他自己,他只会压住本性,冷漠地丢一句“望自重”,可“望自重”听着就没什么威慑力。
还是这样痛痛快快地,摊到明面儿上的撕逼好,刺激!
祝霖芸就是再愚钝,也听出了“程愫愫”话里的羞辱。
她想赶紧挂了电话。
可是又愤愤不平,满腔怒火。
怒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天真地以为这只是程愫愫在膈应她,实际上钟策根本就没在程愫愫身边,对,肯定没在程愫愫身边,不然这么久了,钟策怎么都不说话,有了这个猜测,祝霖芸硬气了不少,她冷笑,“程愫愫,你一个人自导自演好玩吗?”
诶呦,竟然还有战斗力。
钟策扬了扬眉,看戏似的把手机递给了程愫愫。
灯光暖黄,倾斜着洒在床面上。
程愫愫了悟,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刚看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她现在是受益匪浅,接过手机,头一歪,程愫愫勾了勾唇,“不喜欢拉黑就是,还值得你这么生气?”
顿了顿,笑意更深。
“过来睡了。”程愫愫有样学样,“宝宝。”
钟策噎了噎,倏地呆住。
但钟策是谁,他岂会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小场面镇住,只沉默了两秒,他就迅速反应过来,咻地一下像个点燃的小炮.仗般钻到程愫愫的怀里,非常尽责地又是扭啊又是蹭的,“好的老公,老公最棒了,么么扎。”
“………”
卧槽,么么扎是什么鬼!!!
程愫愫吓得手一抖,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就在这时,她神色一僵,红着脸下意识地扶住钟策扭动的腰。
年轻气盛的男人,身体的反应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受控制的。夏季睡衣又薄,有女孩子压在自己身上,还完全不知危险地大大咧咧地蹭蹭蹭,不把火气蹭出来才怪。
程愫愫皱了皱眉,咬牙切齿,“别动了。”
语毕,钟策果然听话地安静下来。
他抬眸,近距离地打量着自己的脸。
喔哟,可真帅啊。
然后,渐渐的,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出现了皲裂。
他感受到了……嗯……嗯……
钟策在心里无声地抓狂咆哮。
嘛的怎么回事???
嘛的嘛的,他腿根遭袭击了???
情况,他当然是再了解不过的。
婚后数月,他就是这样调戏程愫愫的。
没想到,因果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钟策:“………”
程愫愫:“………”
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想自我了断。
好半晌。
钟策面无表情地指责:“流氓。”
呵!
还好意思说?
程愫愫简直要被气笑了,她眯了眯眼,面不改色,“说真的,是你的身体先动的手。”
就这情况,她特么的根本就控制不了啊!
“你要冷静。”钟策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诫她。
程愫愫生无可恋地点头,“我很冷静。”
顿住沉默了数秒,程愫愫灵光一闪,倏地想起了什么,遂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动也不敢动的钟策,联想起刚刚他出色的表现,她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几秒后,公平公正地给予看戏者最诚挚的点评dd
“汝甚骚。”
钟策:“???”
钟策:“………”
他一个抖机灵,二话不说地就从程愫愫身上跳起来,憋红了脸,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程愫愫,像是要骂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僵持了一分钟,钟策抱头鼠窜。
跳到空着的另一半床上,钻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蝉蛹。
“胡说八道。”他闷声训斥。
嘛的,别以为他听不懂文言文!
“所以以后请你务必正常点。”程愫愫这会儿已经冷静地差不多了,咬着牙熬出了一身汗。
当男人也是不容易啊,她感慨万千地想。
愣神间,程愫愫垂眉敛目,不忘撇撇嘴意有所指地告诫,“不然憋坏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钟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钟策隐隐觉得,自己碰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知道了。”他抱紧被子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
事实上,解决完祝霖芸那只小野鸡,属于他的舞台就已经落幕了,没有人来搞他,他只能安分守己。
黯然神伤间,钟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唔,这小高是不是可以转正了?
…………
………
高鹏是钟策的第不知道几个助理。
也是在钟策身边待的最久的助理。
现在他马上就要过试用期了。
他很紧张很忐忑。
因为祝霖芸的事情,他就怕自己被辞退了。
据公司老员工提醒:
钟策的助理没有一个是过了试用期的。
且被辞退的原因千奇百怪。
未知的事情是可怕的。
高鹏几乎每天都是胆颤心惊着地过着,总感觉自己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似的,老实讲,薪资待遇好,他舍不得。
就这样,到了周五,他收到了人事部的通知。
眨眨眼看了通知好几次,是喜讯,签转正合同。
“!!!!!!!!”高鹏激动坏了。
他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谢谢老板。”
程愫愫一愣,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
这事儿其实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谁让她现在是钟策呢,她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以后努力工作就行。”
高鹏点点头。
那一刻,他真心实意地觉得,老板他实在是太好了。
不行,除了认真工作外,他必须做点其他事儿投桃报李!
于是,当天下班后,高鹏就驱车回了趟老家。
在父母的协助下,捉了只家里土生土长的老母鸡。
绑好老母鸡的腿,再套上小麻袋。
等到了第二天。
清晨,朝阳入梦,高鹏像往常一样准时准点地来到老板家,只是这次稍有不同的是,他捎上那只命途多舛咯咯直叫的老母鸡,礼轻情意重,他相信老板会明白他的。
彼时,程愫愫才在钟策的压迫下,做完魔鬼般的早锻炼,她倒在沙发上,哼哧哼哧地直喘气。
换了具身体,体质还是一样弱地要死。
她生无可恋,只能躺尸。
“瞧你这点出息。”钟策在一旁点点她的额头,不遗余力地笑话她,笑够了,又拉她起来,“刚跑完就先站着。”
程愫愫也随他折腾,只是颇不爽地瞪了钟策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跑步,你骑自行车,你怎么不上天呢?”
钟策:“………”
还不容钟策反驳,门铃响了。
钟策也懒地跟她计较,索性呵退了要跑去开门的赵姨,自个儿慢悠悠慢悠悠地晃荡到门口,开了门。
“太太。”
门外的小高笑地跟朵花儿似的。
灿烂夺目。
下一瞬,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小麻袋,“我给你们带了家里养的老母鸡,土鸡,特别补。”
钟策僵硬地垂下眼睫。
与被绑架的老母鸡来了个世纪大对视。
老母鸡昂着脖子,尖嘴像利器,“咯咯咯咯儿。”
钟策:“………”
浑身血液开始倒流。
尖嘴,尖嘴,尖嘴……
太可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钟策到退一步,转身就跑。
他下意识地去寻找能给他安全感的人,而后如离弦之箭跑向程愫愫,程愫愫条件反射性地张开双臂,钟策看到她这样后,感动地要死,在钻进程愫愫怀里前,他直接跳了起来,双手挂在程愫愫的脖子上,双腿盘着程愫愫的腰,程愫愫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堪堪稳住后,也赶紧箍紧了钟策的身子。
怀里的钟策抖成了筛子。
程愫愫:“………”
这么不经吓的麽?
不对,有什么能吓到他的啊卧槽。
然而钟策不愿意说话,他像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只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上,怎么撕也撕不开。
好半晌。
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后。
钟策颤着声儿:“辞了,辞了,把小高辞了。”
嘛的,吓死劳资了。
小高:“………”
小高就是来送只老母鸡。
小高他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