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此后的两日,赵铎泽等同于花银子供着姜二爷吃喝玩乐,有时姜二爷闲得无聊会教赵铎泽如何养虫,斗蛐蛐,拼酒打架。
这对秦王世子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也有几分听傻了的感觉。
姜二爷鄙夷秦王世子,“你还敢叫纨绔公子?这都不懂?你纨绔公子的名声是怎么闯出来的?”
“……”
赵铎泽自卑了,原来纨绔公子应该像姜二爷?
不知从何时起,赵铎泽就有了纨绔公子的名头。
认真说来,他不酗酒,不打架,不闹事,不嫖|娼,也没包养外室,强抢美人的念头被姜璐瑶一巴掌怕灭了,他怎么就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
姜二爷理解拍了拍赵铎泽肩头,“以后我带你去玩。”
“还是算了,我怕瑶瑶怪我。”
“没事,瑶瑶不会怪你,她从来没有阻止我玩乐,只要别过分就行,比如妓女是绝对不能碰的。”
那是对你……赵铎泽相信姜璐瑶一定会双重标准的,况且他如果跟着姜二爷混,日子是自在了,可他并不是姜二爷,通过这次直接同徐广利对上,赵铎泽对权利有了更深的向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让他心驰神往。
当他站在皇上面前告发徐广利是谋害杨家真凶时,皇帝变了的面色,朝臣惊讶得说出话,这一切都让赵铎泽有种难寻的快感,操纵大事果然比同秦王妃较劲有趣。
赵铎泽猛然间觉悟了,想要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做最强的那人。
十八年前的生死不由他掌握,十八年后,他想要生就生,想要死……让谁死就死!
这桩大案挑起赵铎泽的野心,也让他下定收拢外祖父和祖父留下部将的决定,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继承老秦王和杨家的实力,至于父王的东西,只要他实力够强,谁又能从他手中夺走一切?
姜二爷瑶瑶头,赵铎泽的想法他猜不到,但很多大臣都有过赵铎泽这一面,姜二爷理解不了他们的野心,他也不会非要用自己的生活状态要求旁人。
只希望赵铎泽能记住发下的誓言,别辜负自己闺女就好。
“你是成龙也好,落魄也罢,记得,只要你娶了我闺女,你就是我女婿,将来若是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跟我混,我把虫经都交给你,准保饿不死。”
“……”
赵铎泽囧囧有神,也是,这怎么都算是一条后路,纵使世上所有的人抛弃自己,姜二爷也会收留他,只要他不背叛瑶瑶。
“如果我将来能位极人臣,岳父大人,您要什么我给您什么,决不食言。”
“其实我要的不多,好吃好喝足以。”
姜二爷冲赵铎泽这句很有义气的话,对未来的女婿多了几分好感,有志气有本事的男人才配得上瑶瑶,姜二爷就是知道瑶瑶难得,才没有将同他玩得好的人家介绍给女儿。
同秦王世子有婚约得是永宁侯世子,姜二爷一点不觉得自己能当上永宁侯世子,以前他是不敢想,也怕麻烦,如今既然他进了天牢,只要能活着出去,永宁侯世子的位置舍他其谁?
在天牢好吃好喝最后竟然混成了永宁侯世子,姜二爷觉得哪怕自己回家跪算盘,讨好闺女,也是值得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姜二爷可以不要权利地位,但有了好处也不能往外推嘛,以后他同赵王见面底气会足一点,有爵位和无爵位是有很大区别的。
……
秦王府,秦王在屋里烦躁的走来走去,秦王妃晓得秦王世子状告徐广利被关进了天牢,她以要照顾徐瑛的名义,对秦王避而不见,单留秦王一人为爱子发愁。
“主子说徐大人会不会……”
“我说没用,这事儿谁说都没用,得看皇上的意思。”秦王妃正在用凤仙花给指甲染色,轻轻吹了吹指甲上的凤仙花,“一会儿让溢儿给王爷送点夜宵过去。”
“您可真疼二少爷,这等好机会都让给二少爷。”
“我做得事儿,你不懂,我想要的,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晓溢儿同我亲生的一般就行了,在王府哪个亏待了溢儿,我决不轻饶。”
“奴婢晓得,溢少爷对您也是孝顺得不行,想来也是感激您的,没有您,溢少爷能有今日?”
秦王妃抬起白玉手掌,仔细观赏指甲上的指甲花,鲜红的颜色似血,“你多注意宫里的动向,多听听皇后娘娘怎么说,万一皇上扛不住朝野上下的反对意见彻查徐广利……我也得早做准备,总不能亏待了瑛儿。”
如今最紧张的人是皇后和太子,皇上的龙体自打开春就不大好,根据密报皇上吐过血……只怕皇上早就暗示过太子辅政大臣的人选,所以徐广利才会送徐瑛进京。
如果这次徐广利垮台,对太子的影响最严重,意味着皇上为太子铺得道路毁了一大半,不知皇上是否还有体力再为太子选择辅政大臣。
徐广利一旦垮台,徐瑛就是一颗弃子,秦王妃簇紧眉头,就算是一颗弃子,也要给自己做出贡献才行。
作为告倒徐广利的大英雄,秦王世子必然会名扬天下,这是秦王妃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太子府灯火通明,奴婢看太子确实很紧张徐大人的案子,您说会不会有人去天牢……”
“你当世子爷没有准备就去了天牢?”
秦王妃压住了仆从的趁火打劫的心思,“我如今不动他,自然有我的意图,不仅我不会借此机会动手,我还要保护秦王世子,现在还不到翻底牌的时候,沧儿他们还没准备妥当。”
“你让人去看看瑛儿,劝她别担心……”秦王妃眼珠一转,“罢了,我亲自去一趟,这桩官司,世子爷的成败在四六之数,我现在有点糊涂,世子爷怎么敢直接同徐大人对上?这不似他往日的言行,命人注意世子爷手下的动向。”
“遵命。”
秦王妃只在意秦王世子的后招,根本就没留心姜二爷,在她看来,姜二爷只不过是被世子爷扔出来探路的人选而已。
……
书房中,赵铎溢规劝秦王,“父王再生气也不能不顾大兄的死活,您最好早作安排,我怕徐大人……”
徐广利最近几年可是很跋扈的,在江南有一言堂之称,党羽遍布朝野,一旦徐广利恼羞成怒,赵铎泽会很危险,赵铎溢轻声说道:“儿子以为最该提防得是有人火种取票。”
“除了明显被排除继承人之外的赵王殿下,皇长子,三子,四子,各有人支持,皇长子虽说身体也不大好,可皇长子不仅是陛下的长子,还是陛下最愧对的淑妃之子,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在皇孙中天分最高,皇上也格外看重他们两个。”
秦王嘶了一声,眸光深沉,问道:“他们会借刀杀人?”
“其实最不想大兄出事的人是徐大人,还有太子殿下,父王,您别小看了大兄,最近八大总兵可是要进京述职的,我以为若是大兄所言属实,再没有比眼下更适合好搬倒徐广利的机会了。自打祖父和杨帅故去后,边疆一直不稳定,包括辽东,辽阳,蒙古的大片土地已经成了蛮夷的后花园,眼看就要到秋收季节,蛮夷不善生产,只会掠夺,八大总兵各自为政,皇上又信不过他们,频频调他们换防,他们不一定能抵挡住蛮夷。”
“纵使他们有心,打仗不仅只有将军就行,杨帅一手操练出来的铁军在此时会保持沉默吗?”
秦王脸色巨变,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么说,泽儿做对了?”
“还是要看是否有人和大兄合谋,说动八大总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谁都知晓可以造势,但如何借势还得详细布置,万万不能草率而为,没有一定的威望,纵使登高一呼,也达不到席卷天下的地步,只要局面可以控制,皇上就不会轻易动徐大人,杨家惨案的真相只有大兄才会在意。”
赵铎溢对秦王嫡妃杨氏并不怎么在意,他只认如今秦王妃为母。
秦王问道:“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我去串联八大总兵?不行,如果我去了,皇上没准会把秦王府上下都圈禁了。”
“没错。”赵铎溢遗憾的叹息,强压住上涌的热血,只能看着好机会在眼前溜走,纵使他猜到下一步该怎么做,秦王一脉根本不能插手,别看太后护着秦王,真要同皇上起冲突,哪怕是太后都得不了好。
皇上才是名正言顺的大明帝王。
“儿子以为保护大兄,尽管其变为上。”
“溢儿,你很好。”
秦王略带几分遗憾,可惜他再出色也不是嫡妃所出。
赵铎溢谦虚的说道:“天下能人多得是,儿子能想到的事情,旁人不见得想不到,就看皇子们谁手更快,更长了。”
……
皇长子府邸也在密谋,皇长子今年年近四十,膝下只有两子,年约二十,比当今太子爷还要大上两岁,他是皇长子,自己的儿子是皇长孙,前一阵皇长子染了风寒,身体一直不大妥当,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儿子,他不乐意争皇位,想着绊倒太子。
“父王,咱们得下手了。”
在两个儿子叫嚣鼓动之下,皇长子多了几分的激动,“你有准?”
“这可是绊倒太子的好机会,您是长子,又素有贤名,太子只是因为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不管他性情怎样都能做太子,这不公平,况且当年祖母若不是为皇爷爷挡了一刀身亡,皇后之位是祖母的,您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当今皇后也是后来被册封的,据说当年皇上连册淑妃为皇后的招书都写好了,谁也想到围场竟然闯进了刺客,淑妃为救皇上重伤不治,皇上将封后诏书烧给了淑妃,并追封淑妃为皇后。
追封的皇后比不上活着的皇后。
这也是皇长子的儿子们不服气的原因,如果没有那场刺杀,皇长子才是太子。
“富贵险中求,父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以为您不争,太子登基就能饶了您?祖母是被追封的皇后,太子爷最防备的就是您,到时候您想像二叔赵王做个太平王爷都不成。”
“是啊,父王,总兵那里我也在联络活动,只要打掉了徐广利,就等同于断了太子的一条胳膊,您也可以借此掌握一部分军权。”
“好。”
皇长子下了决定,同幕僚们商量了许久,制定了严格的计划,不仅要除掉太子的臂膀,还要尽可能掌握八大总兵的忠心。
……
这个夜晚,京城睡不着的觉得人很多,皇子府几乎就没有入睡的。
萧睿华从永宁侯回来后,一直联络同窗,联络今科的举子,经过永宁侯提醒,他也想到了联络八大总兵,可他没有资格站在总兵面前,况且他看得比姜璐瑶要深远得多,总兵不是他能鼓动的,太子,皇子都牵扯期间,他们也不是傻子。
他如今只求能扬名天下,简在帝心,其余纵使他得到了,也没有能力和靠山保护住所得。
这场大风浪由他手中开始,由他推向□,但是结果……他只能获得一部分,参与的人越多,浪潮越大,他获利越少。
“也好,吃不了独食,就让这场风波更激烈。”
“哥哥还不睡?”
萧灼华举着蜡烛走进漆黑的书房,细心的她发觉兄长不同以往,“您怎么了?怎么不点蜡烛?”
萧睿华沉默了好一会,眸子泛起一丝的愧疚,“姜二爷进了天牢,不过,你放心,他没事,你和姜纹瑾的事儿,已经商定了。”
“他为什被关进了天牢”
“……”
“是不是您利用了他?”
萧灼华也是极为聪慧的,听命兄长救活了吴公子,最近她也从吴公子口中得到了些许的风声,稍稍一联想,便猜到了大概,苦涩的说道“您真做了?“
萧睿华缓缓的垂头,逼不得已这话,他如何都开不了口。
“姜表妹不会原谅你,我同哥哥说过,在姜表妹心中,没有人比她的亲人还重要,你算计了姜二爷,你让姜表妹怎么放心嫁给你?纵使你有太多的理由,也不该以牺牲亲近人换取利益,哥哥,你错了。”
“我已经同永宁侯府四小姐定下了婚约,以后别再提她了,你将来的嫂子是姜璐琪。”
“什么?你竟然娶姜四小姐?哥哥,你糊涂了?”
“姜璐琪长得不必她差,贤淑,聪慧……”萧睿华像是劝服自己,“她父亲虽然不会继爵,但在翰林院,将来前程会很好,对我也是一门助力。”
“只要哥哥能想得开,我不会多言的,只是我为您可惜,错过了姜表妹。”
萧灼华看出兄长脸上的苦涩无奈,猜到一定是出了意外,否则兄长不会同姜四小姐定亲,兄长把姜二爷害进了天牢,萧灼华深感愧疚,也有心补偿那个傻子。
瞬间,萧灼华就有了决定,等到自己嫁进姜家,一定把姜二爷和二太太当做亲生父母般奉养,既然她喜欢上了姜纹瑾,也会喜欢上生养姜纹瑾的人。
萧睿华低声道:“我感觉不是我设计了姜二爷,而是你将来的公公让我欠了一大笔人情债,世上最难还得就是人情债。”
他同姜二爷到底哪个失去的更多?
……
又过了三日,京城风起云涌,萧睿华领着举子跪在了宫门口,恳请皇上彻查江南总督徐广利,还冤死的杨帅一个清白,于此同时,京城百姓也自发的走上街头声援举子们,有很多人在杨门外长跪不起。
杨家始终紧闭着大门,皇上却不能紧闭宫门,传唤了萧睿华等几名举子代表入宫面圣,于此同时奉命入京述职的八大总兵请命的奏折也送到了御前,恳请皇上惩治凶手,并说边疆民心不稳,唯有还杨帅公道才可让百姓臣服,同心协力抵挡蛮夷。
此时朝廷上的大臣集体失声,哪怕是徐广利的党羽都不敢为徐广利多说一句,边疆不稳,京城百姓请命已经不是皇上想压就能压下去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龙体也比过去病弱,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你怎么说?”
“咳咳。”
太子说话前先咳嗽了几声,多日不眠不休的想办法,太子也消耗了不少的心血,他比皇上强不了多少,从娘胎带来的隐疾一直困扰着十八岁的太子。
此时太子脸色煞白,缓缓的说道:“儿臣可以彻查,然父皇不能受百姓,总兵以及举子们的胁迫。”
“太子啊,你不记得圣人说过,民为贵,君为轻。”皇帝对太子多了几分失望,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皇帝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皇帝握有生杀大权。
皇帝能将举子杀了吗?诛杀举子,仕林清流会怎么看?谁还敢为皇上卖命?后世史书定然会说他是昏君……八大总兵手中握有大明一半的兵力,这些年皇上没少在军中消弭杨帅的影响,可效果并不怎么好,哪怕他让死忠杨帅的人解甲归田,杨帅在军中还是军神一样的存在。
如果戍边精锐挡不住蛮夷,他的皇位坐不稳。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朕不能为了一个大臣掩住所有百姓的口。”皇帝沉吟了一会,“传旨,命徐广利单人单骑入京,大理寺等三司会审徐广利。”
“遵旨。”
“同时释放秦王世子和姜承义,如果徐广利果真有罪,朕感激他们仗义执言。”
“皇上圣明。”
朝堂上都是明白人,皇上在徐广利尚未定罪前,就先释放了告发徐广利的秦王世子和姜二爷,足以证明皇上已经打算牺牲徐广利了,不管徐广利是否涉及到杨帅冤案中,三司会审的结果只能是他有罪——卖友求荣,陷害忠良。
不如此,不足以平息这股风浪。
皇上舍弃了为太子选择的辅政大臣,选择了稳固江山社稷。
……
姜二爷从天牢出来时,一直哭丧着脸,秦王世子问道:“你怎么了?舍不得我?”
“回去后我恐怕一时难以出门……”
“被册为世子,你是需要在府上应酬,我说错了?”
“当然是错了,我会被罚抄书,扣月钱。哎,谁让我得罪了瑶瑶?”
姜二爷认命的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的向永宁府而去,好舍不得有吃有喝,还能调教秦王世子的天牢,其实萧解元给他选了个不错的地方。
秦王世子翻身上马回到秦王府,这次回来,他的心气和过去不一样了,看到赵铎溢也不再存有鄙夷和怨恨,“二弟。”
赵铎溢对秦王世子的变化吃惊不小,好像大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再用愤恨冷傲的眸子看人,淡笑道:“恭喜大哥为杨家洗血冤屈。”
“算不得喜事,我宁可母妃和外祖父都活着。”
迎上来的秦王妃面色微变,对秦王世子多了几分的警惕。
……
永宁侯又是另外一种样子,姜二爷围着板着脸默默流泪的姜璐瑶转了十几圈,“瑶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掉金豆子啦。”
“我发誓,我再也不敢啦,要不你扣我一年的月钱?别哭啦,你爹不没事吗?”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知道,知道。”
姜二爷嘟囔道:“以后只怕也没这机会了,瑶瑶,我跟你说,秦王世子那熊孩子还不错,不不,是瑶瑶眼光不错,我在天牢里考验了他好几次,我看得出他虽然性情有点凶,但人不坏。”
“性情有点凶?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他敢杀人。”姜二爷认真回想同秦王世子相处的日子,“他的脾气可不大好,心里藏得心事很多,我靠近他能感觉到一股冷意,不过,我看他还有救,能活得挺不错的。”`p`*wxc`p``p`*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