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后和太后娘娘的驾临,酒宴正式开始。
轻歌曼舞,舞姬舞姿缭绕,轻快富贵的乐曲共庆太平盛世,可是太平盛世下的乐曲掩饰不了大殿里诡异的氛围。
太子坐在皇帝的下手处,意气风发,同皇帝频频对饮,本显得有几分病容的脸庞,因为酒气上涌脸庞绯红,极为精神。
姜璐瑶坐的位置同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距离都很近,自然得肩负着陪伴太后和皇后闲谈的任务,在外人看来,此事是极为荣耀的,但对姜璐瑶来说却很辛苦。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姜璐瑶总能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气,每次她想寻找那道寒气的源头时,总是一无所获,但心底的不安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甚至看面容和蔼,端庄的皇后娘娘都不怎么舒服。
“世子妃,听闻你嫂子为永宁侯世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孙儿?”
“侥幸而已,臣妇嫂子受了许多的苦。”
姜璐瑶很喜欢自己那对双胞胎侄子侄女,侄子虎头虎脑,可爱得不行,侄女小巧玲珑,眉清目秀,长翘浓密的眼睫很像娃娃,两个孩子健康活泼,却是不爱哭的,谁逗都成,谁抱对谁笑。
不过,他们尤其是喜欢姜璐瑶,每次姜璐瑶去看他们,他们都会很开心。
一向没什么孩子缘的姜璐瑶唯独对他们很有耐心。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怀孕的原因,以前她可是最不耐烦带小孩子的,对旁人的孩子很难有真心疼爱的时候。
“不如让你嫂子把孩子抱过来,让本宫也看看,都说这对双生子长得极好,极有福气。”皇后笑盈盈的说道:“也让太子妃沾沾你嫂子的喜气。”
相比较太子的意气风发,太子妃略微显得心事重重,虽然一身华服,她显得没什么精神,旁人也不奇怪,太子储位不稳,太子妃无子也是罪过之一,而且被太子和皇后娘娘当作最大的罪过。
其实纵使太子又儿子,皇上在有其余皇子的前提下不大可能册立皇太孙的。
男人总是把罪过推给女人,比如唐明皇和杨玉环。
听清楚皇后的话后,太子妃脸色一瞬煞白,忙低下头忍住眼底泛起的泪水,在这么多人面前,皇后如此说,就是不给她这个太子妃留情面。
没有孩子,哪怕她再温婉恭顺也是一身的错处。
本来太子妃还能依靠娘家,可惜随着她父亲病逝,兄弟争气的不多,如今娘家只能依靠着太子,娘家母亲给她出的主意是给太子纳侧妃,让她大度,贤惠,甚至让她把自己的堂姐妹引荐给太子。
对女人来说,给丈夫纳妾再贤惠的女人也会难过,如果太子中用的话,她和东宫的女人怎么会一个孩子都生不出?
可谁敢说太子没用?
有错只能是她们。
她们不是被传有隐疾,就是她们木讷无趣吸引不了太子的宠爱,更有甚者有人说她面慈心狠,自己生不出就给太子的其余女人下药,也让她们无法怀孕。
天地良心,太子妃根本不在意庶子的出生,只要是太子的儿子,她都会当成亲生的儿子看待。
有儿子总比没儿子强!
太子总是说太子不容易做,难道太子妃就容易?
她更要承受两边的夹板气。
在太子妃满腹委屈的时候,萧灼华抱着一对双生子走近。
皇后方才虽然用了询问的口气,可谁敢皇后的命令当作询问?
太后特意下旨让萧灼华抱子入宫,不就是皇后想给太子妃转转怀孕生子的运气?
太子妃抬头看去,萧灼华按照命妇品级穿着,因为姜纹瑾官职不高,她身上的命妇朝服并不华美,然萧灼华那股沉稳的气势却足以盖过很多命妇。
她面若桃李,眸子水灵,包裹在朝服之下的身躯妖娆丰盈,萧灼华如同一位从画上走下来的仕女,让人移不开眼睛。
太后和皇后是第一次见萧灼华,以前只晓得萧灼华是萧睿华唯一的妹子,今日一见萧灼华,两人不知怎么同时在心底涌起了几分异样来。
太后八十多岁了,纵使保养再好,眼神也有点花,对萧灼华招手道:“近前来,近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是。”萧灼华自然不会露怯藏拙,按照嘉敏郡主的话说,既然上面的贵人想见你,你就要拿出应有的风度来,姜家不怕任何人。
萧灼华走到太后近前,行大礼道:“见过太后娘娘。”
“好,好,好。”太后连说三个好字,这对命妇来说是最好的褒奖。
旁边离着近的一品诰命夫人不由得露出羡慕之色,她们为了能得太后青睐没少费心,没想到被萧灼华抢走了风头。
太后指着萧灼华,对姜璐瑶说:“你嫂子看着就很有福气,方才总觉得她面善,离着近了,哀家发觉她很像一人。”
皇后心底打了个激灵,对萧灼华她也颇觉得意外,以前听太子和姜璐琪说过,萧灼华本来有凤凰的命格儿,对姜璐琪的话,皇后将信将疑,不过姜璐琪言之凿凿,太子又对萧灼华能给自己生儿子确信不疑,皇后不忍打碎太子唯一的希望,也就顺了太子的心意,把萧灼华和她生养的儿女一起弄进宫来。
见到萧灼华后,皇后也觉得她面相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对姜璐琪的话信了大半,阴错阳差之下萧灼华才嫁给了姜纹瑾……也许永宁候姜家有谋反的心思?
不会的,只怕萧灼华的凤凰命格旁人并不知情。
在大明朝,勋贵想要造反谋逆可能性很低,永宁侯退隐多年,就算残存着军方的实力,但是想要造反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皇后上下的瞄着萧灼华,看起来是个容易生养的,莫怪太子一直对萧灼华生养能力坚信不疑,皇后也听过几次怀有双生的孕妇,大多这些孕妇都死于生产,孩子大人都没保下。
“母后说得是谁?”皇后在旁边接话道:“儿媳看她也觉得面善。”
太后脸上的褶子很深,“像哀家,不是说她相貌同哀家像,而是气质像,看到她,哀家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先帝也说哀家胜在沉稳,大方。当年哀家就是因此被册为皇后……一晃七十多年了,不是见到她,年轻的记忆哀家只怕都想不起了。”
“娘娘,臣妇蒲柳之姿怎敢同您凤仪相比?您太抬举臣妇了。”
萧灼华忙跪下请罪,太后这句可大可小,无路大小都不是萧灼华想要的。
太后固然高高在上,是天下最贵重的女人,然后宫的沉浮倾轧又岂是容易熬的?萧灼华很满意如今有子有夫的生活,丝毫不觉得入宫有什么好。
姜纹瑾没有倾世之才,可他对自己一心一意,宠爱呵护,婆婆虽然抠门却极很善良,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惜,公公总是胡闹,然对家人保护之心很深,纵使是永宁侯和嘉敏郡主也没再把二房只当作子嗣看待。
嘉敏郡主手把手的教导她如何管家,如何主持庶务,如何应付姻亲故旧,甚至把姜家的生意都托付给她。
萧灼华在嘉敏郡主身上学到了许多。
姜璐瑶不仅是她的小姑子,还是她的知己好友,两人相处跟亲亲姐妹似的,这样的富贵,安宁的日子,纵使给她做皇后,她也换的。
萧灼华从小父母双亡,最是渴望亲情和长辈的关爱。
永宁侯姜家给予她得亲情,爱护,尊重,疼惜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宝贵东西。
她如今又有了姜纹瑾的儿女,更希望就这么一直幸福的过下去,每每看到姜纹瑾为哄她高兴犯傻的举动,她总是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太后也觉得有点失言,不是今日太高兴,她也不至于说了这番话,萧灼华同她年轻时候很像,锋芒内敛,以大方端庄示人,太后看得出萧灼华是一位胸中有沟壑的人,如果在她嫁给姜纹瑾之前,太后见到了萧灼华,必然会把她配给自己的孙子辈。
萧灼华宜室宜家,是一位难得女子。
太后对萧灼华的评价在秦王世子妃之上,姜璐瑶……在太后看来不够中庸,棱角太过突出,也太强势。
不是姜璐瑶同赵铎泽经历过很多事儿,赵铎泽心里又只装着姜璐瑶,姜璐瑶也不会有今日,对姜璐瑶和赵铎泽的未来,太后不怎么看好,男人怎么可能一直喜欢锋芒毕露的妻子?
太后哪里知道姜璐瑶的锋芒都露给了旁人看,在赵铎泽面前,真真是柔情似水,温柔甜美,很少把自己的强势聪明加在赵多泽身上,甚至她能做到真正的‘以夫为天’,哪怕赵铎泽屠杀成性,她也会跟着他,顺带给他递上屠刀。
只要赵铎泽不纳小妾,不伤害姜璐瑶在意的人,她会永远同赵铎泽在一起。
夫妻相处之时,姜璐瑶也会收起所有的锐利锋芒,化作一滩泉水缠绕着赵铎泽。
太后道:“看你就是个好的,起来罢,哀家只是随便说说。”
“遵旨。”萧灼华起身,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生的儿女?长得真真是机灵可爱。”
皇后让人把孩子抱到近前,“母后,您看看,这孩子长得真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着就是个有福的。”
白白净净,虎头虎脑,不爱哭的孩子的确着人喜欢。
太后年岁已大,尤其是喜欢小孩子,乍见之下,也不由得喜爱,“哀家也是许久没见到出落得如此好的婴孩了,这是小子?永宁侯有后了,嘉敏,你是后福的,你这对小孙子小孙女,旁人家哪有一对?”
嘉敏郡主忙起身道:“太后娘娘谬赞了。”
虽然嘉敏郡主态度很谦虚,但眼角眉梢的得意又如何瞒过众人去?
以前嘉敏郡主总是以严肃示人,整个人显得暮气沉沉,如今再看嘉敏郡主,旁人会觉得嘉敏郡主极有光彩,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安宁。
其中以嘉敏郡主的妹子感触最深,方才两人坐在一起,嘉敏郡主满口不离姜二爷,二太太,孙媳和孙女,把新生的曾孙,曾孙女是夸了又夸,看得她妹子都觉得羡慕。
一生没有儿女的嘉敏郡主过得很幸福,晚年有孝子贤孙侍奉,有钟情之人陪伴,她比很多人过得都要好。
嘉敏郡主的妹妹侯府太夫人总算是明白当初的话,晚了,如果她不是嫌弃姜璐瑶的父亲当年是庶出,早早给自己的孙子定下就好了,姜璐瑶在嘉敏郡主的口中,可是最最能干的人。
嘉敏郡主上前打算把曾孙曾孙女抱回来,孩子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娘娘不知他们哭闹起来,也够愁人的,一个人哭,另一个一定跟着哭,哭声吵得人脑袋疼。”
“必然的,毕竟他们是双生,听说双生子彼此之间是有感应的?”
太后倒是示意把孩子交还给嘉敏郡主,可皇后娘娘却抱起了孩子,手指轻轻的碰触婴孩嫩白的小脸,她的眸子越来越深,如果当年太子对萧灼华再坚持一下,如今这对可爱颇得太后喜欢的双生子,是不是就是太子的骨血?
皇后已经听太子说过当年的事情,如果当初姜纹瑾横插一杠子,太子一定会纳萧灼华为侧妃的。
太子说,秦王妃的医术再精妙也不如萧灼华。
可惜皇上因为宠爱信任姜二爷,根本不听皇后的进言,皇上也不打算让萧灼华给太子看病,皇上根本就不相信萧灼华懂得医术!
而皇后除了姜璐琪的话外,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嘉敏郡主皱了皱眉头,道:“这点臣妇倒是没听说。”
彼此有感应,岂不是妖怪?
皇后道:“太子妃也来抱一抱。”
她顺手把孩子交给太子妃,并低声暗示,“一会你抱着孩子去换衣服,懂吗?”
“……”太子妃咬着嘴唇,点点头,“嗯。”
自从萧灼华出现后,太子妃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太后娘娘和皇后都对萧灼华刮目相看,更让太妃妃赶到危机重重,尤其是她偷偷的打量太子……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太子再看萧灼华,用她从未看过的炙热渴望,又隐含着疯狂的目光凝视萧灼华。
仿佛萧灼华可以给太子带来一切想要的女神。
太子妃搂紧了孩子,为什么?太子疯了吗?萧灼华再好也是臣妻,是有夫之妇,太子可以纳很多名门闺秀,但唯独不能抢臣妻!
太子还想不想做皇帝了?
太子妃对太子和皇后的逼宫策略一无所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太子想要萧灼华,她并不清楚太子已经做好了逆臣弑父的准备,他既然连亲生父皇都敢诛杀,夺臣妻为妃又算得上什么?
燕亲王因为给儿子报仇而疯狂,太子也因为想要有个儿子承嗣拼尽一切。
只要能有儿子,太子宁可在史书上留下恶名,萧灼华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带来嫡亲血脉子嗣的女人,除了她之外,旁人再美,再妩媚,都不成。
太子并不缺女人伺候,萧灼华也非倾国倾城,太子非要她不可,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生儿子!
男人对香火太过看重,没有子嗣承爵,会被人嘲笑的。
皇后满意的点头,侧头对嘉敏郡主和萧灼华道:“让太子妃多抱一会,她虽然没给太子留下一男半女,但太子妃心很细的,很周到,孩子在太子妃怀里,不会受委屈的。”
“萧夫人,你同本宫说说他们的趣事儿,本宫看着他们就高兴。”
“……遵旨。”
萧灼华一边偷偷瞄着安静的在太子妃怀里的儿女,一边同皇后娘娘闲聊,说得大多是养儿育儿之法,皇后也仿佛很感兴趣的听着,时不时的仔细盘问一二。
嘉敏郡主自然陪着太后娘娘,她们两人也说得颇为投机。
在一旁默默品茶,任何美酒都不沾的姜璐瑶眉头锁紧,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莫非这次宫中饮宴会出大事?
太子……太子忍不住了么?
姜璐瑶握紧了茶杯,也是,太子又不是忍者神龟,与其被皇帝榨干净最后的价值一脚踢开,不如趁着最后的机会拼搏一把,起码搏一把还有可能成功,不拼只能等死。
皇帝当年册皇后,册太子也考虑到年岁的问题,按说太子和皇帝年岁差距很大,不会有父弱子壮的事情出现,等到皇帝老迈时,正好太子风华正茂,依然摄政长成,皇位自然顺利的交给太子。
可惜皇上没算到太子的身体状况,也没算到他勾起皇子们的野心,却压不下去了,太子为了巩固位置,劳心劳力,同比他大很多的兄长们斗智斗勇,更是让孱弱的太子身体越发不好了。
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姜璐瑶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看去,不知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年老帝王在想什么?
是江南和北疆的危机?
还是到底该册哪个皇子做太子?
或者皇帝在想善终的问题……姜璐瑶都能感觉到危险,皇帝会感觉不出?
没有人能完全隐瞒过皇帝,如果这一局是太子设的,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不是太子么?那是谁?
大殿里依然歌舞升平,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姜璐瑶眼角的余光瞄向了太子,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太子不对劲。
方才酒宴正酣时,姜璐瑶只觉得太子意气风发,显得极为健谈,而如今太子眼底映出一抹的疯狂来,他似毫无顾忌一般,不再压抑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点——那就是太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是生是死全在今日。
突然,一声婴啼打碎了这份诡异,太子妃怀里的婴孩哭了一声,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帝向这边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太子妃胸口湿答答的,轻声道:“容许儿臣下去重新熟悉。”
太后笑道:“童子尿,好兆头,真真是好兆头啊。陛下,许是再过不久,太子妃就有好消息了呢。”
皇帝扯出一抹笑来:“朕一直盼着这样的好消息呢。”
太子妃脸庞红红的起身,抱着怀里的婴孩出去,萧灼华作为孩子的母亲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向姜璐瑶打了眼色,小心!
姜璐瑶点点头,认真的观察起大殿里的动静。
“二姐姐一向可好?”
“嗯。”
姜璐瑶回头见是姜璐琪,道:“日子还能够过,只是没没想到你会来同我打招呼。”
姜璐琪直接坐在了姜璐瑶身边,笑道:“二姐姐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不差这一桩两桩的。”
“我是不可能什么都提前想到,不过你有资格叫我二姐姐么?”
“……二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啊。”
姜璐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过了今晚,也许您就再也享受不到眼前的尊荣了,我劝二姐姐还是认命的好。”
“你把日子过成这样都不肯认命,却来劝我认命?”姜璐瑶根本就没谦让的打算,“我提说萧大人把家里的一切应酬都交给听了二房夫人,你不是在养病吗?”
这话直戳中姜璐琪的痛处,她从好好的侯府千金沦为不孝罪人的女儿,从独一无二的正房夫人沦为只能在院子里‘养病’看二房夫人脸色生活的可悲女人。
不是她还保留着同皇后的联系,只怕她病死在院子里都没人知道。
也因为同皇后的联系,姜璐琪有了翻身的希望。
姜璐琪淡淡的说道:“我的病早就好了。”
“可我看你的病却越来越重,萧大人虽然是最最正统的文臣,但他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别以为他真的不会休妻。”
“你想多了,我夫君将来会感激我,他离不开我的。”姜璐琪自信的一笑,“倒是你,不知你世子妃还能做多久?秦王世子在江南,想来是乐不思蜀。”
“说得好像,你夫婿不再江南似的,他们都是男子。”
“我夫君怎能同秦王世子一样呢?他花名在外的,风流倜傥,二姐姐也要想开点为好,省得气坏了身子。”姜璐琪盯着姜璐瑶微微凸起的小腹,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娃,二姐姐能勉强拽住他的心,一旦是女娃……您……”
突然,姜璐瑶起身,太子位置上已经没人了,太子?他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