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组人再多也就十几个,岑豆马上就被人发现了,然后被大伙儿起哄似的挤到中间,正好坐在林钽大神的旁边。
这帮人其实都是人精,从林钽给岑豆倒的那碗汤里看出来无数猫腻儿,这会儿自然要哄的大神开心。
很快,麦克就被硬塞进岑豆的手里。岑豆一脸为难:“那个……那个,我不大会唱啊……”
“没关系,有林师兄带着你怕什么。是吧,师兄!”有人起哄道。
林钽点头:“点一首吧,我带你,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岑豆分明从林钽眼底看到一丝算计,岑豆眯眼,是不要扫了你的兴吧。
林钽点头,微笑,默认。
“唱什么?”林钽问岑豆,柔情地恨不得从眼睛里滴出水来。
岑豆有点冷:“随便吧。”
事实证明随便这个词绝对不能随便用,你一随便,人家就给你点了一首《红豆》。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啧啧啧,这词儿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人家给你点了,你说你唱还是不唱!
岑豆冲林钽挑眉: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柔的歌你一个大男人唱的好么。
林钽微笑:没问题。
岑豆环顾四周:你这是在拿群众的力量威胁我!
林钽点头:我就威胁你了,怎么着吧。
岑豆咬牙:你有种,等着!
林钽从容打开麦克:“女声先唱。”
岑豆硬着头皮,和林钽缠缠绵绵地唱了一曲《红豆》,唱完了,大伙儿开始乱起哄,理科生直白坦荡地表达着他们内心的躁动:“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林钽板起脸,压制住众人:“注意素质,注意素质!”
岑豆掀桌:你们这帮禽兽啊禽兽啊!
“这首《high歌》谁点的,开始了!”
“啊,我的我的,快把麦克给我!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娘的嗓音,张伟什么的都弱爆了!”
一直不声不响的秦冉冉忽然大声喊了一句,成功的转移了大伙儿的视线。岑豆转过头去,朝秦同学感激的一笑,秦同学羞涩地微微点头。
岑豆的春心又被她吹乱了,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听说你们不睦啊,我怎么感觉你们是闺蜜呢。”林钽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岑豆耳边,吹气似的跟她说。那么热乎乎的暧昧气息顺着脖子流进衣底,岑豆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岑豆气的压根痒痒,猛地甩过头,马尾故技重施地打到林钽脸上,林钽压根没有防范,被打了个正着。岑豆看着林钽吃瘪的样子,连日来的阴霾居然一扫而光:“就因为这个,大师兄是不是也要成为我的闺蜜?”
林钽摆手,老老实实地往边上挪了两寸,跟岑豆保持安全距离。
岑豆和林钽坐在一起,少不得让他们再闹一通,不过也就是揶揄他们说点暧昧的话罢了,岑豆一概受了绝不还嘴,大伙儿闹两下觉得没意思也就不管她,接着唱自己的了。这时候林钽的手机震了几下,林钽看到名字的时候明显叹了口气,很不耐烦地跑出去接电话。
岑豆揉揉眼睛,刚才好像看林钽瞪了秦冉冉一眼,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岑豆悄没声地坐回原来的位置,秦冉冉还和刚来时一样,腰板直直地坐着。看到岑豆回来,也没用问长问短,自然而然地给岑豆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
岑豆捧起水杯,手上的温度慢慢传到心里,终于好受些。
“谢谢。”岑豆小声在秦冉冉耳边说。
秦冉冉朝她微微一笑:“没关系,这里确实不是让人舒服的地方。”
岑豆连连点头:“你也不喜欢这儿?”
秦冉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就是讨厌。”
岑豆黑线,这不还是不喜欢么。
“你说我要是先走会不会被大家剁了?”岑豆向秦冉冉征求意见。秦冉冉很厚道,告诉她:“最多被林钽掐死,但还是囫囵个儿的,不会剁成包子馅。”
岑豆摸摸脖子,坐端正了,再不论其他。
包厢的门又开了,林钽沉着脸走进来,重重地关门声,再次将屋里屋外分成了两个世界。岑豆无意中看过去,顿觉林钽的表情不对,似乎比刚来的时候压抑不少。
岑豆闲来无事,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林钽移动,看他重新坐到沙发中间,右手握着啤酒瓶,却迟迟不往嘴里送。反而漫不经心地环顾室内,最后将视线落到岑豆身上。
林钽与岑豆的视线相遇,其实只是短短几秒,岑豆却明显感觉到这个林钽的眼神中,渐渐笼上了某种意味不明的东西,即便中间隔着他的眼镜又隔着自己的眼镜,岑豆也能察觉出那一点点绝非善意的气息。
林钽大大方方地朝岑豆举了下酒瓶,然后不管岑豆如何反应,自己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朝岑豆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岑豆瞧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汗毛竖立,各种惊悚。此时正好有股尿意,岑豆索性出去上厕所,顺便看看这家大老板是不是又添了什么名画。
走廊很长很长,所有的房间几乎都一模一样,从外面大约能看到里面的人,或嚎叫或委婉,喧闹而真实地诉说着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
墙上都挂着昏暗淫靡的油画,女人洁白肉感的身体和这里昏黄华丽的壁纸强烈的对比,隐隐的就叫人觉得……不安。
ktv的格局有些复杂,岑豆根据侍者所指,模模糊糊地寻找了半天,终于在走廊的最里面找到洗手间。
洗手间宽敞空旷,岑豆奇怪为什么看起来很热闹的地方厕所里居然没人,难道现在的人唱歌就可以不上厕所么?
岑豆觉得脸上烧的厉害,跑到水池边上往脸上洒了好几把冷水。
抬起头,对着镜子里娇艳欲滴的脸端详半晌,好像真的像书上说的,能从眼角眉梢看出幸福来。
幸福么……岑豆记得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很幸福。那时候每天都像坐在云端,只顾着观赏天上的美景,完全看不到风景后的隐忧。等到云消雨散,重重地从天上掉下来,险些尸骨无存,才知道那幸福实在不够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