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自己其实已经是挺英俊的了, 自己穿着新衣服, 用的是好料子,完了也不是长裤长褂的那种, 是那种学生装。
浅灰色的,还不大像中山装,小立领的, 整个人穿上特别有气质,显得文质彬彬的。
黄莺一打眼, 也要在心里赞一个,好一个斯文败类啊。
“三儿, 阳子, 快来,我们坐在下面, 大家一起说话可以。”黄莺自己跟人家打招呼呢,她自己坐在下铺。
你说总共四个床位,另外人家俩姑娘的, 黄炜业这边就是两张下铺。
给了郎菊南一个休息,孩子肯定在下面玩一个,黄炜业自己就窝在上面, 正好是斜对面。
这样正好看着孩子,这火车得两天啊,累死个人。也特别无聊。
黄莺自己有一副小纸牌,上车就开始招呼大家来玩,自己还有个小桌子。
“小宝啊, 你先别玩了,先来吃饭好不好,这个点了,吃了再一起玩啊。”
郎菊南自己包里带着饭呢,就只有早饭,黄炜业也下来吃,跟郎菊南坐在一张床上,另外三个坐对面下铺床上。
那小桌子就放在中间,郎菊南把东西拿出来,招呼着阳子跟老三一起吃。
你说郎菊南自己做饭不咋地,但是拿手的点心啥的精巧的东西是真的会做,桌子上放的就是糕点。
她自己做的鸡蛋糕,里面没有放糖的,全是牛奶和鸡蛋,一打开味道就特别好。
还有红枣糕,里面细细的红枣,颜色也是深红色的,这个味道更香。
阳子本来说不吃,毕竟吃了饭了,可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吃饱了还能吃两口,吃啥都不饱。
黄莺一下子给俩人放嘴边上,老三习惯性就咬住了,吃就吃吧,自己三两口吃了,确实是好吃。
“姥姥啊,确实是好吃,这手艺啊,一般人都买不着,等去了那边您可得教我。”
郎菊南高兴啊,一个劲的让他们吃,她自己本身就是特别大方的人,不心疼东西。
黄莺自己包里有鸡蛋饼,她自己给她爸带着的,一个大男人早上肯定不吃甜的,来点咸的才行。
“爸,你吃这个,吃完了再吃点心。”
黄炜业自己确实吃不了点心,吃不饱,没有啥满足感,觉得闺女就是贴心啊。
人家边上俩下姑娘来了,看着黄莺他们是一起的,就笑了笑,俩人上下床的,一起在下面小声嘀咕。
看样子就是同学,把东西归置好了,然后话家常。
你说车厢人就这么多,难免相互打量,出于这个年纪特有的好奇心,先观察的就是老三跟阳子。
阳子就特别符合审美,特别有安全感,身体健健壮壮的,说话特别干脆,这样的男生很传统。
老三就不大一样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换身衣裳就不一样的感觉了,长得不是特别帅气,但是绝对是个男子汉。
好容易吃吃完早饭了,郎菊南把桌子擦干净,然后开始打,北京人也喜欢玩。
黄炜业不会这个,黄莺就拉着他,俩人加起来,一个小孩一个不会的,勉强算一个,正好四个人。
“小宝啊,就这么玩啊,咱们得加一个彩头啊,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立个规矩。”
黄莺自己卡巴着眼睛,特别可爱,老三就喜欢逗她,娇娇气气的小丫头心眼子不少。
“不欺负你啊,咱们啊输了的在脸上画一笔,我这里有炭笔。”
黄莺自己心里乐死了,跟我比输赢,你小子哭去吧,自己笑盈盈的,那笑涡里面都是纯良。
“三哥啊,您可瞧好了,等着看吧。”
黄莺自己玩的特别好,郎菊南知道这个,这孩子小的时候一个人能打俩人份的,特别麻利。
自己经常一个人玩,郎菊南就等着看热闹,黄莺还特别会拿捏人。
自己先输了一圈,你说她会算牌什么的,还不至于那种地步,但是玩的太多了,自己就太熟悉了,不用多想就知道。
老三是聪明啊,可是玩不动人家啊,聪明有什么用,不如人家会算计。
黄莺先输了两圈,老三这个得意啊,自己捧着黄莺的小脸,其实有点不忍心下手,这粉莹莹的小脸蛋啊。
最后实在不忍心,给人家眉头中间画了个小王八,“妹妹啊,你看看,我给你弄了个小的,不然脸上全给画满了。”
黄莺强忍着脸上的不适,心里面狞笑,我等着你给我画满脸呢。
到中午的时候,老三自己把手一摊,“我认输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你看看,来,看看,我脸上估计没个好地方了。”
老三自己抻着脖子,一手指着脸,自己气疯了,怎么不知道小丫头这么会玩啊。
你说这年头除了老北京的那些老太太啥的,谁还玩啊。大家哪里会这么享乐啊,全是小资。
好在这是一幅游乐牌,孩子们一起玩的。
人家边上那俩姑娘看着玩,听着黄炜业他们也是去东北的,一个胆子大点的,就先开始问黄莺。
“你们是去什么地方啊,哪里人啊。”
黄莺自己看着这个女生,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精神,一股子麻利劲儿,看着就是北京姐儿。
“我们回老家的。”黄莺你要想着套她的话可难了,说话说一半,自己还含糊,特别有防备心。
这个问话的叫胡杏儿,边上那个不大爽利的的是顾青青,俩人同学,初中毕业的孩子。
胡杏儿自己就特别爽快,聊天的时候跟人家说上话了,就开始往外说了。
“我是知情,叫胡杏儿,这个是我同学,叫顾青青。我俩一起报名去的,那片儿正缺人呢,外面还有俩人,也是我同学,我们去一个地方的。”
黄莺自己听着她说话,觉得真是太巧了,一个地方的,还是一个村的,她自己就看着黄炜业,觉得是不是听错了啊,怎么能这么巧。
黄炜业自己就知道什么意思,摸摸黄莺的头,“就是那儿,咱们也是去那里。”
那胡杏儿一听更热情了,她自己家里条件应该可以,看身上衣服就知道了。
黄莺这孩子以前的时候看人先看手,后来在这边发现不靠谱,大家都不注意保养,手都是一个样的。
无论男女老少,你得看一个人的衣服才行,补丁的多少,洗的干不干净,补丁整不整齐。
中午吃完饭时候,那俩男的就进来了,他们只有俩卧铺票,得轮着来休息。
其中一个看着就特别正直,问老三跟阳子:“你们也是去支援建设的吧,是好同志,既然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就要相互帮助,以后多多指教了。”
突然来这么严肃的话题,这么正能量的三观,黄莺感觉这个人是真的耿直啊,人家是真的希望好好搞建设的。
另外一个就有点不说话了,很少开口,看着有点阴沉。
这俩一个叫蒋进军,一个叫李东阳,耿直哥就是蒋进军。
晚上休息的时候,黄炜业在下面抱着孩子一起睡,怕孩子给人家偷走了,其余三个人一人一个床位。
黄莺觉得除了有点挤之外,没毛病,气味就那样了,看看外面什么情景,就知道现在有床睡就多好了。
她现在是真的知足了,人得学着满足,不然哪里有幸福呢,全是糟心事啊。
再等着熬上一天,就能到了,黄莺是真的累的不行,她自己身上没有二两劲,蔫蔫的。
老三一开始跟她玩,后来是哄着她玩,第一次知道人原来这么不中用啊,两天就给熬坏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了,我刚才去院子里,看到满天星光,北斗星移,有多久没有抬头看到星空了,突然之间很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