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老有心想再考验下钟彩, 毕竟光认识还不够, 复又开口道——
“那你看这镜月佛花有何不同之处?若是你能答出,我再追加赠与你两瓶上品聚气丹。”
钟彩听着这话,眯眼笑了笑, 仿佛看见一堆灵石在冲着她招手。
钟彩先前试了试那《草木观心术》,通过神识去同那镜月佛花进行交流, 发现在场的修士们并无任何反应, 便也就放心大胆地接着用了,她对着镜月佛花左顾右看, 外人只道她是在仔细观察,可屋梁上的小老头, 嘴角却越发上扬,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钟彩在那装模作样了一番,才正了正色道——
“回吕长老,虽说这是百年份左右的镜月佛花,但其品质功效却似乎不足百年份。”
这是钟彩方才同镜月佛花交流的结果,也不知这吕长老是如何培育这镜月佛花的, 它向钟彩大吐了一番苦水, 镜月佛花本是好奇心极重的花,偏生这吕长老太重视此花,整天让它孤零零地呆在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房间里,镜月佛花心情不好,自然身体萎靡了不少,再加上这上了年头的镜月佛花, 培育的方式便不大一样了,这镜月佛花一旦过了五十年,便需要用黑炎土培育,才能达到最好的品质,但那吕长老还是依照普通的镜月佛花的培育方式,用普通的灵土培育,这日复一日,品质功效便下降了好多。
钟彩听到这,估摸着镜月佛花说的那种培育方式,现下应该已经失传了,所以,钟彩还算留了个心眼,担心自己表现的太妖异了,没有直接点出这镜月佛花只有五十余年的功效,只单指了功效不足的问题。
钟彩兀自寻思,难怪这吕长老的镜月佛花比那药田里的镜月佛花还话唠,敢情是百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钟彩的回答,让这一众炼丹师们蹙了蹙眉,均是满眼怀疑不信的神色,只除了吕长老,吕长老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大感悸动,别人不知,他却知道,每次他用这镜月佛花炼丹时,成丹品质确实不高,他自己反复试炼了许久,才发现是镜月佛花的功效只余五十年的原因,眼前这位小辈,虽没能点出具体的年份,但能看出这个问题,已然很是不错。
吕长老微胖的脸抖了抖,语气里掺杂了点迫切——
“你是如何得知此花有这个问题?”
话音一落,便是坐实了钟彩的回答,一时,众炼丹师们表情各异。
虽说钟彩是同这镜月佛花交流才得知这个问题的,但从镜月佛花的外表也是能看出来,只是听镜月佛花说,这么些年,天地灵气匮乏,不只是人类修士,灵植的生长也极为不易,经过历史的变迁,这些灵植的生长记录留下的已然不多,所以后世修士对灵植的了解也比较粗浅。
如此,钟彩答得便有所保留——
“这镜月佛花如若是百年之久,必是通体幽紫,可您看这根须处,”钟彩指了指镜月佛花的根须,“可是有些泛浅?根乃花之本,镜月佛花也是如此,所以弟子斗胆猜测,这镜月佛花还没达到百年的功效。”
钟彩话语虽是猜测,但若对灵植不了解,是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差别,瞬时,众位炼丹师看钟彩的眼神不免温和了许多。
先前他们已然证明品质高的灵药能提升炼制丹药的品质,如若他们手下有一培育灵植的高手,那对他们以后炼丹,将会助益不少。
之后,其余炼丹师也拿出不同的灵植和奖励,向钟彩提问,钟彩通过同灵植的神识交流和沈芊芊的培育记忆,倒是均能一一作答。众炼丹师们欣喜的同时也存了一丝疑惑,一个炼气期的外门弟子,如何能对培育灵植如此了解。
于是,便有人发问——
“你是如何对灵植如此了解?”
听到这个问题,钟彩倒是有些准备,之前,在向这些炼丹师答疑时,也算大致想通了他们的目的,她在心里隐隐构建了一个解释,现下底气十足道——
“回长老,弟子乃云家从凡间域挑选入上界的人,云家在三千凡间域,均有其下属势力药王谷,在弟子年幼之时,曾在药王谷遇到一位云游修士,跟着他学过一段日子,关于培育灵植的方法,便是在那时学会的,只是弟子不才,仅仅学了些皮毛。”
那提问的炼丹师急切复问——
“那云游修士,现在何处?”
“弟子不知,他只待了月余,便离去了。”
这话,钟彩说的三分真七分假,云家确实是在凡间域有药王谷的势力,她也确实是在药王谷待过,这段时间她也了解了下,云家弟子繁杂,盘根错节,连外姓记名弟子都有,她这世家子弟的身份倒也不易被拆,索性她便借着来药王谷的一个云游修士的名头,把这事盖过去,而且东修真域和西修真域消息流通本就不便,再加上,还有那三千凡间域,数量之多,一时是想寻此人,也不好寻。
那炼丹师面上也没有多失望,他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要知道云仲口里的这位云游修士该是去凡间域体悟的方外高人,能寻到可能性极小,但好在,云仲还是学到了不少,不比常人。
众炼丹师们听后,也没细究这培育灵植方法的出处,在他们看来,云仲本身才更有价值。
吕长老更是询问了镜月佛花功效的解决之法,钟彩细细为他解释了一番,吕长老一边听着,一边似有明悟。
一时之间,众炼丹师们都想将云仲收归为自己的丹童。
岚长老趁着众人还有些矜持,便抢了个先,对着钟彩说道——
“不知你可有意愿来当我的丹童?”
钟彩一听,眼露欣喜,她本就觉得炼丹一途是生财之道,没想到培育灵植还能引起炼丹师的注意,以此来收他为丹童。
其他炼丹师可就不乐意了,这岚长老下手太快,那他们也不能落下——
“云仲,你来当我的丹童,每月除了你的月例,我还可以多赠与你两瓶聚气丹。”
“你也忒小气了,云仲,你来当我的丹童,你炼气期所有的丹药我都包了。”
“你也不见多大方,云仲,你来当我的丹童,除了他们说的,我还给你一颗筑基丹。”
……
一时之间,众炼丹师为了争抢云仲,纷纷开出优渥的条件,钟彩则两眼冒光,尤其是听到筑基丹之时,她暗自计算起这些东西的价值。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打断了众人的言论——
“呵,谁也别跟小老儿抢,此子,我要了!”
众人抬头,这才注意到屋梁上,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小老头。
众炼丹师们先是吃了一惊,可当看到满脸油污的一张老脸,神识一测,也只是区区金丹初期的修为,心下不由轻蔑不屑,只余吕长老和岚长老,楞在当场,彼此互看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竟是那人。
这些炼丹师也是极具脾气的,一时便有些强硬的回应。
“你是何人?竟在这大放厥词!”说话的是一位周姓长老。
“这炼丹大堂管理倒是越发松懈了,居然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另一位王姓长老说道。
除了吕长老和岚长老,众炼丹师们皆对这小老头流露出不喜。
那小老头从屋梁上,一跃而下,也不理那几位挖苦他的炼丹师,径直向那炼丹大堂内一直空着的主位走去。
后面一众炼丹师们不解,这小老头想作甚?
只见那小老头不一会便站定在主座之前,转身,便欲坐下。
众炼丹师这才反应过来小老头的目的,但也嗤笑了起来。
也不知从哪冒出的修士,竟然敢肖想炼丹大堂的主座,要知,这位置历来是古道派炼丹水平最高的修士才能坐于其上,而自元正长老冒头之后,此位置便没有换过人,只是元正长老从未现身坐过,但以元正长老的脾气,也不会让己物被他人所用。
常人虽不知,但在场的炼丹师却知,这元正长老除了炼丹水平超高,这禁制水平也十分厉害,只因那主位被元正长老设下了只有他一人才能解的禁制,等闲人,若是要坐他的位置,那下场则是经脉逆行,弹飞当场。
众位炼丹师这么一想,脸上均挂着讥笑,等着看这小老头出丑。
小老头环顾了众人一眼,落座的动作一顿,眼见众人嘲弄表情加深,才勾起一丝笑意,重重地坐在了主位,悠闲地摆弄起一旁方桌上的灵植。
什么!!!!
竟…没有…受禁制影响?!!
众炼丹师们眨了眨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主位的小老头,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
不!
怎会!
怎么可能?!
这衣衫褴褛的小老头!
竟然是……
“见过元正长老。”吕长老和岚长老上前一步,对主位那小老头执礼,手心有些汗湿。
其余一众炼丹师们听了吕长老和岚长老的话,更是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这小老头居然真的是元正长老。
先前那嘲弄元正长老的周姓长老和王姓长老,更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们来这炼丹堂几十年,从未见过元正长老,谁曾想辅一见面,就把人给得罪的透透的。
钟彩更是万分吃惊,没想到这元正长老竟然如此…恩…不拘小节?!
元正长老手里拿着一株灵植随意摆弄着,似是不经意地看了眼来见礼的吕长老和岚长老——
“咦!这不是小驴和小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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