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陆鸣飒脸色一变,急急探手到许倩书身下想要查看,却被女人一把抓住了。
许倩书的眼睛瞪得浑圆,“你、你要干什么!”
“怎么受伤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我太粗鲁了,把你给伤到了?”闻到这刺鼻的血腥,陆鸣飒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内心躁动的恶魔,但很快愧疚感袭来,他又冷静了些许,都怪他昨晚要不够,才伤了许倩书。
这女人也真是的,怎么这般傻,既然受伤了就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自己,何必顺着呢!
“不、不是啦!”许倩书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起来,我自己去处理一下。”
“躺好,我帮你上药!”陆鸣飒不容拒绝地将许倩书摁在被窝里,长手一伸,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药膏,挖了一坨就要给许倩书上药。wavv
许倩书快要被他这模样给气疯了,但还是重重一笑,“你犯什么傻呢,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在哪里?”陆鸣飒回过头却没见到半个人,忍不住嘟囔,“你和外祖刘家那边的关系不是很差吗,怎么还有大姨妈呢?”
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许倩书没准只是和刘老癞一家水火不容罢了,对其他亲戚还是很宽容的。想到这里,陆鸣飒只觉得媳妇真善良,然后埋头准备上药!
“是月事,是月事来了!”许倩书这才想起,现在可没有大姨妈的说法,急忙将染了血的被子裹住自己,朝着水房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嗔怪:“你不会连这些事都不懂吧?奶娘是怎么教你的!哎呀哎呀,丢死人了,丁香给我准备的草木灰带子又没了!”
许倩书拉开水房柜子一看,顿时欲哭无泪,好想念现代的卫生巾啊!等她空下来,非要研究研究卫生巾怎么批量生产!
陆鸣飒挠挠头,他的确不懂什么叫月事、什么叫‘大姨妈’,但听她叫丁香,便赶紧穿好衣服,去下人房那边将丁香找了过来,然后才拿着干净衣服,去其他水房洗个冷水澡。
丁香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一二,一边伺候许倩书换月事带,一边揶揄:“主子您和老爷的感情可真好,瞅老爷方才的模样,他可紧张您了呢!”
许倩书心里也暖融融的,她的好夫君,竟是个纯情少年郎?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倩书觉着很幸福,但同时又觉着很憋屈,怪不得她经过昨晚痛得要死,感情是个毛头小子!
“好了,赶紧去休息吧,再多一句嘴,小心我扣你工钱!”许倩书娇喝一声,穿好干净的衣裳便打发丁香离开,自己则是躺在被窝里,细细咀嚼陆鸣飒方才的慌张。
真是个可爱的男人,深得我意!
陆鸣飒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房,这时许倩书已经睡着了。
他鼻尖微微一动,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才满意的和衣躺在许倩书身边,看来媳妇已经成功止住血了,嗯……他明日去找大夫,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媳妇轻松点,方才她好似很痛的样子。
第二日。
许倩书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陆鸣飒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昨晚没回来,还是起得比自己早。她也未纠结太多,喝了丁香准备的红枣红糖粥,便赶紧去了作坊巡视。
还没到呢,远远就见到阿辰在作坊门口转悠,似是火烧眉毛一般。
“阿辰,你找我做什么?丁香说你天没亮就在门口等着,被她打发走了。”许倩书今早也听丁香提过,所以赶紧迎上去,免得阿辰久等。
少年一见到许倩书,喉头哽了哽,噗通一声跪下,“主子,您狠狠责罚我吧!我是个没用的奴才!”
“啊?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不是奴才!”这个身份关系,许倩书已经强调了很多遍,但他们就是不改口。见阿辰双眉紧蹙的模样,她隐约想到了些事,“偷海货的小贼找不到?没关系,也就二十斤鱼干,丢了便丢了,以后让仓库的人多多注意便好。”
许倩书善解人意的模样,令阿辰更加愧疚,“不!主子!偷海货的贼已经找到了,可是阿辰没用,把他给放走了!”
“……?”许倩书面露疑惑。
总得来说,她买回来的这些人里边,除了阿东和丁香,就数年纪最小的阿辰有本事。
否则自己也不会选他做管事,可现在这少年郎却说自己没用,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进去再说吧,外边跪着影响不好。”许倩书亲手将他扶起来,一同进入作坊里。
来到休息室,她才发现鹿蓉和夏至也在,俩人面上的表情都像便秘似的,难看极了。
许倩书刚坐下,阿辰和夏至就跪了下来。
“主子,那偷海货的小贼好可怜,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可以吗?”夏至泪眼汪汪地说着,“我和阿辰一路追寻盗窃海货的人,追到了山里,才发现山里有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村里人说他是被父母遗弃在大山里,被野狗野猫一块养大的,这次他是饿坏了,才到作坊里偷小鱼干的,求求主子饶了那孩子吧!”
夏至哭得声泪俱下,倒是能让人动恻隐之心。
许倩书微微吸了一口气,二十斤鱼干对她来说并不是多大的损失,可既然知道了偷东西的真凶,那她就不可以袖手旁观,否则以后如何服众?至于那小贼是个孩子的事……
“罢了,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吧。”她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只要那孩子知错能改,放他一马又是什么难事儿呢。
夏至和阿辰对视一眼,眸中大喜,连忙磕头:“我们替那孩子谢谢主子!主子,那孩子被我们安置在屋背后。”
原来,那孩子已经被他们从山上带下来了。
许倩书跟着来到作坊屋后,只见一个枯瘦黝黑的孩子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和一只黑中带黄的狼狗。
刚见到许倩书,那孩子立刻弓起身子,朝许倩书龇牙咧嘴,尽是防备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