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许倩书眼底的野心号召了其他人,夏至想都没想就举起了手,“夫人!奴婢想做作坊那边的管事!奴婢一定会努力拿到年底分红的!”
许倩书眼中带笑,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有血性!
爱钱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没有朝钱看的动力。
“还有别人吗?”许倩书抬眸问道。
只见丁香颤颤巍巍地也举起手了,“夫夫夫人,奴婢也也也想做管事!”
“丁香你不能做管事。”许倩书这话刚脱口而出,丁香就丧了起来,一副要哭的模样,她赶紧解释,“要是连你也做管事了,平日里谁跟在我身边算账打点、侍候起居呀?还有陆家上上下下,总得有一个人管不是吗?”
丁香听到这句话,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结结巴巴地感谢,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打理家中事务,不辜负许倩书的厚望,而夏至也是真心恭喜,倒是其中钱婆子和韩婆子窃窃私语,颇有不满的意思,但却没敢大声说。
她们知道,许倩书性情泼辣,动不动就打人的。
听府上的芙蓉说,许倩书……杀过人哩!
夏至管理陆家也有一段日子了,大家对她‘升迁’的事儿没有不服气。倒是丁香,她刚被买进府里没超过一个月,就做上了家中管事的位置,原本陆家的老人倒是颇有微词。
可转念一想,许倩书看人处事的手段老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谁当管事的,大不了等丁香有偏颇了,再跟许倩书反映情况,把她换下来呗,都是一家人,犯不着因为一个位置闹得不愉快。
当即,也无人再跟丁香争抢陆家管事这个位置,最后许倩书自己出面,提了瘦小却机灵的阿辰作为海货管事,让他操持海产干货的事宜,夏至则是跟在自己身边,事事操心旅游方面的细节。
这样,内外安排均是妥当了,许倩书每半月查账、每五日听管事们的汇报,以前事事都要她亲自带着鹿蓉上下跑动,现在买了下人有人帮忙,总算是真正当上了甩手掌柜的日子。
不过这样的时日,许倩书过了约莫有七八天,果果去了学堂,鹿蓉忙起来之后又无心找她聊天,倒是让许倩书无聊至极。
秋意渐浓,许倩书白天也有些困意了,原本每日只睡到辰时过后,现在她基本能睡到将近午时了,啊,偷懒的日子可真是令人堕落,这样不行,不行!
许倩书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看着缓缓落下的树叶,忍不住享受这大好秋光,难怪古代那些诗人春夏秋冬都要作诗咏赋,这么绝美的场面,不留下一些痕迹实在太可惜了。她住的中院最近都是由丁香负责的,府上的人配合,她也清闲,这不,提着笤帚在院中扫落叶呢,
这个丫头穿着一身鹅黄秋衫,站在树底下就跟一个翩然起舞的小精灵一样,格外甜美,许倩书忍不住想,这样的可人儿以后会花落谁家呢,她好像记得,阿辰那小子看丁香的眼神不太一样。就在许倩书想做月老牵线搭桥的时候,一道臃肿的影子款款走进中院,却被丁香不留神,一笤帚扫在脚上,顿时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哎呀你这个贱蹄子,大中午的把我当晦气扫是不是?说话不利索、连眼睛都瞎掉了吗?”
妇人的声音又尖又利,让原本心情还不错的许倩书狠狠拧了眉头,这钱婆子,平日里懒散也就算了,毕竟是阿六婆亲自挑的人,日常生活也不跟自己打交道,便给阿六婆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要知道打从钱婆子韩婆子来了以后,阿六婆有人解闷,笑容也添了三分呢。
但阿六婆的宠爱,不代表能让钱婆子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在她的中院都敢嚷那么大声,欺骂她的贴身侍女兼陆府管事,显然是没将丁香放在眼里,也无形中打了她许倩书的脸啊!
“钱钱钱……”丁香结巴,紧张起来就更加不会说话了,半晌都没能将解释的话说出口来。
钱婆子蹲下拍了拍鞋子,丁香要帮忙弥补过错,却不料被钱婆子一掌推开,“滚开,你这个贱丫头,死结巴!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鞋子,这可是老夫人亲自赏的绣花鞋,碰脏了赔得起嘛!”wavv
丁香本就不好欺负,只因为刚刚的确是她的过错,笤帚上的泥脏了钱婆子的鞋,可不代表钱婆子能够随意辱骂自己。当即丁香也恼了,将笤帚一扔,叉着腰、稳着心神,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结巴。
“你你你嫌我脏,你又又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是牙行里出来的奴才,谁谁比谁高贵呀?就算老夫人宠爱你、信任你,你也就是个老奴才,凭啥嫌我脏啊?主主子还在睡觉,你闭上你的嘴,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丁香是伺候在许倩书身边的,自然知道昨夜许倩书熬到了多晚,现在可能还没睡醒呢,当即怕钱婆子吵醒许倩书,打扰了她的睡眠。
钱婆子见她忌惮,当即更加嘚瑟,“真是脾气大了呀,也不知道用了啥手段做上管事的,还敢骂我是老奴才?成,我现在就去找老夫人评理,看你这个小蹄子得意到什么时候!”
“我我说了!夫人在休息!”
“我已经醒了。”许倩书见丁香这丫头压低声音维护自己,声音太小气势都弱了,便带着笑容从屋里走出来,“吵什么呢,这般热闹。”
钱婆子是条老癞蛇,见到许倩书立马就换了一个表情,“主子您出来啦?还不是丁香不懂事,竟然拿笤帚赶我,你说这是啥意思啊,说我是晦气不成?我可是侍候在老夫人身边的,丁香说我是晦气,分明是要诅咒老夫人哩!”那模样诚恳极了,还真以为许倩书没将刚才的话听进去呢!
许倩书点点头,睨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丁香,然后才笑着说道:“钱婆子,你做得挺好的呀,看来我奶奶没白疼你。”
“主子您谬赞了,我还不是为了老夫人着想嘛……”
话刚说完,许倩书脸色一沉,抬手往钱婆子皱巴巴的老脸上甩了一耳光,顿时怒意横肆,站在旁边的丁香感受到愤怒,连忙下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生怕许倩书不喜,将她和钱婆子一同送回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