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不是去卡多所在之处的方向吧?”
暂时和白结成了同盟,我们飞快地穿梭在林间,直奔达兹纳的家。不过心思剔透的少年,总归是脑筋转得快,没一会儿,白似乎就反应过来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很大方地承认了。
“所以,你只是在利用我吗?”白轻轻地问。
但即使这么问,白的脚步还是没停,始终跟在我身侧。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继续“嗯”。
本来就是,我只是想解决掉他这个大麻烦而已,如果能把白拐去找鸣人,说不定他还能作为不错的战力。
其实现在白最好的选择,就是掉头回去帮助再不斩战斗……当然我不可能让他回去就是了。
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白只能跟着我走,区别只在他是否配合。
我诱哄了半天,也无非是想他不要添麻烦,能帮上我的忙就更好了。
“不生气吗?”我对于他顺从的态度很满意。
白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无所谓。只要你说的,杀了卡多是真的。”
“嗯。”这倒不是骗他。我想了想,保证道,“再不斩不会死的。”
“再不斩先生不可能输。”白语气平淡地反驳了我的话,“你应该担心你的老师。”
这家伙……在某些方面意外地坚持。
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我一路留心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忍者出没的踪迹,似乎只有一些武士打手在附近徘徊。
终于赶到了达兹纳家,正好看见一个瘦高的武士挥刀向伊那利那个小鬼劈下。
“鸣人!”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鸣人正飞身将伊那利拉开,一边用替身术挡住了武士的刀。
木头“砰”的一声被刀击中,断成两截。
“佐助!你怎么来了?”鸣人回过头来看见我,眼睛亮了一下,“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鸣人躲过一个武士挥来的刀,三两下就将他们打昏在地,一边有些不满地嘟囔:“你们竟然就这么把我抛下了。就算我在睡觉,也可以把我叫醒啊。”
看来,卡多只是派了一些普通打手来,估计是想抓住达兹纳家的这对母子,再上演一次杀鸡儆猴吧。
我看看安然无恙的母子二人,再看看活蹦乱跳的鸣人,正准备松口气。风向却忽然变了,一阵风从树林间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声音不对!那片树林中有人挡住了风!
我陡然一凛,却没有转过身去。
我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忍者的迹象,但现在,确确实实有一个忍者正隐藏在树林之中。
如果不是突然变向的风,我甚至一无所觉,这说明,这个忍者的能力不容小窥。
有些棘手。
我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暗暗把手移向腰间的太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白,权衡他在战斗中出手帮助我们的可能性。
其实以白的性格,帮助我们的概率很大,但我们又不是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人,无法杀人的他又能在战斗中起到多大作用呢?
还有鸣人……
什么?!是两个人?!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因为徐徐吹来的风再次变化了,那些细碎的声响飘入我的耳中,不仅仅是原本隐藏在树后的人,这次,又来了一个,不过他的动作远比之前那个隐藏起来的同伴大,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他似乎在手中拿了一柄钝重的大刀,挥起来虎虎生风。
也许就是因为等这个同伴,之前那人才没有动手。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现在……
“轰!”
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破声在身边炸响。
我身子一歪,躲过在爆炸烟雾中飞射而来的长针。这些长针太细了,却又极其灵活,每一根都连带着丝线,即使在爆炸造成的巨大冲击波中也不曾被吹飞,而是飞快穿梭着,交织成网。
顾不上多想,我将雷属性的查克拉遍布全身,电流在肌肉中跳动,令我的速度猛地快了几倍,也就是凭借着这个爆发力,我从长针交错的网中逃脱出来,顺带着拉过鸣人和津奈美夫人。
“哦,有两下子嘛。”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浓雾稍稍散去,我站起身,擦去脸颊上被长针划出来的血迹,紧盯着对面显现出来的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的那个戴着面具,土黄色的头发像杂草一样又长又乱,他的四肢细长,手中拿着一支奇特的长针,无数丝线隐约围绕在他身边,在阳光下时而亮起时而暗淡。
矮的那个身材微胖,却把棕色的头发和胡子都扎成了小辫,看起来有些滑稽。他肩上扛着一把极宽的大刀。那柄大刀上像是被卷轴包裹着,露出无数张起爆符。
我心下一紧。
该死,这是萝卜开会吗?
怎么这些叛忍都像是萝卜一样一个个地冒出来了?卡多难道和水之国暗中勾结?不然怎么水之国大名鼎鼎的“忍刀七人众”他就请来了三个?
再不斩也就罢了,但面前的这两个一向买一送一,可是相当麻烦。
使用“长刀?缝针”的栗霰串丸,和使用“爆刀?飞沫”的无梨甚八,他们经常一起行动,据说性格残忍血腥。两个人一个是用针的娘娘腔,一个是爆破专业户。
但他们似乎在早年就失去了消息,没想到他们不仅还活着,而且成为了叛忍。
我已经分出去了大量的查克拉,现在剩的不多了……
没想到碰上了这两个萝卜,就算是满状态的我只怕胜算也不大。
只是刚才的一次爆炸,达兹纳的家就已经炸毁了一半,破碎的木材坍塌下来,掉进河水之中。
一丝风从遥远的树林中吹过,带着一点爆炸的尘屑落在水面上。不知不觉中,白雾又开始弥漫,仿佛被空气中升腾的查克拉所影响,河水泛着涟漪,就连树林都发出沙沙的摇曳声。
“竟然有这么多人,到底哪一个是宇智波家的小鬼?”无梨甚八咧了咧嘴,他虽然是在问话,但目光却紧盯着我,显然已经确定了目标。
“那还用说吗?”栗霰串丸说道,他的声音相比之下有些尖细,就像他使用的长针那样,“我记得……宇智波都是黑发吧?”
竟然是冲我来的?
不愧是“忍刀七人众”,那种顶尖忍者特有的杀气锁定了我。那两人看着我,就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饿狼,那种目光中充斥着杀戮与血腥,好像能将我的骨头一寸寸拆开打碎。
这是两个弑杀的人,他们享受着杀戮,也喜欢看别人垂死挣扎时的凄惨姿态。
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想必就是为了更好地折磨我吧?
不过……这样反而有了可趁之机。
他们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像是猫逗耗子那样对待我。但战斗中的任何一丝大意,都可以使致命的失误。
我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迎战两个这样的高手。
可能真的会死……
“佐助,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啊?”鸣人还有些不明所以,在身边嘟嘟囔囔地问我。
不,我不可能死。
在把鼬绑回宇智波家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我忽然把伊那利从鸣人怀里揪了出来,随手扔给白,向前一步,拔出了刀。
“鸣人,先把津奈美夫人带走。”我低声说。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那就不会太在意其他人,争取让他们逃走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只能信任白,相信他不会放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不管,相信他不会对鸣人出手。
不去管鸣人都叫嚷了些什么,对面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包抄过来,我只能上前迎战。
“你的写轮眼呢?”无梨甚八露出嗜血的笑容,朝我挥下一刀。
巨刀刮起凌厉的风,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我被爆炸的气流推得后退了几步,正好撞上栗霰串丸的长针。
被长针洞穿的那个分|身化为一滩水落到地上,我自栗霰串丸身后出现,太刀上骤然闪现出雷光,带着千钧之力斩下。
尽管有些吃惊,但栗霰串丸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乎在瞬间就转过身来,用他的长刀缝针挡住了我的刀,无数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
但在即将接触到我身上的时候,太刀上的雷电骤然增大,转瞬蔓延到了地面上的积水中。
“什么?!”栗霰串丸一惊,他身上因为之前破碎的水分|身已经沾了不少水,瞬间便被雷光缠绕。
失去了栗霰串丸的控制,交织在我身边的丝线松弛下去,纷纷落到地上。
这就是机会!
尽管只是堪堪交手的瞬间,但也可以让他就此丧命。
我毫不迟疑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太刀与缝针相抵,锋利的兵器相互磋磨发出刺耳的声音。但细长的缝针不像是一般的武器那样有棱有角,我突然用力,刀锋微侧,错开了缝针。
长针破空袭来,直直向我刺来,我偏头避过要害,任由长针扎进我的肩膀。与此同时,我的太刀也向前刺穿了栗霰串丸的腹部。
鲜血顺着太刀徐徐流出,我握紧了太刀向一侧划去。
然而,无梨甚八却在这时挥舞起了他的大刀,他的大刀本就具有具有引发爆炸的能力,此时更是劈头盖脸袭来,夹带着破空之力。
什么?!
我根本没想到这两人打起架来竟然是如此冷酷,连同伴的性命都不顾及。
如果这把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爆炸的话,就连栗霰串丸都会被炸死。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我看不见那张森白面具后的表情,却听到了栗霰串丸阴冷的笑声。
刺进肩膀的缝针更深了一点,将我牢牢固定在原地。
……或者我看出了他们的残忍,却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只能极力抽身而退,但终究是反应不及,用右臂硬生生扛了一下大刀的攻击。锋利的刀刃切开皮肉,深深嵌进骨骼之中,然后爆炸。
冲击波将我甩飞到空中,我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猛地剧痛,眼前有些发黑。温热的血从我额头上流下,淌过眼睛。
还不等我落到地上,无数根丝线就穿透了我的身体,像是提线木偶那样。丝线高高挂在树枝上,将我悬在半空。
极细的丝线在肌理中每一丝活动,都带来钻心的痛,我被生生吊在了树枝之间,双脚离地,穿透了四肢的细线根本不能支撑我的重量,就像是刀锋那样拉扯着我,最终深深嵌进肉里。
我不敢剧烈挣扎,因为稍稍一动,那些丝线就会彻底将我从内部撕裂。
“你真是太弱了,碍手碍脚。”无梨甚八不满地抱怨着他的同伴。
栗霰串丸也被爆炸伤到了,吐出一口血来,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随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一手扯着丝线,一手将我捅穿他腹部的太刀拔|出来,扔到地上。
“闭嘴。你竟然敢这么做。”栗霰串丸恶狠狠地说。
“这不是很好吗?”无梨甚八笑了笑,他看向我,目光中透出残忍而又阴冷的光,“要不然这小子还真有点难办。”
脑袋嗡嗡地响着,我晃了晃头,再抬起眼时,眼前的世界已经褪去色彩
四肢被丝线操控着,不由自主地张开,在半空中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
“写轮眼。”无梨甚八走到我面前,看见我的眼睛,不由得兴奋地叫了一声,“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找到了一对写轮眼。”
“只要挖下来,就可以了吧?”无梨甚八说着,向我伸出手。
“你急什么?”栗霰串丸制止了他,他走上前来,握住了刺进我肩膀的缝针,微微用力。
“噗”的一声,皮肉开裂,尖利的长针刺穿了我的肩膀。栗霰串丸缓缓拔|出,粘稠的血液顺着那把缝针流淌。
就像是屠夫随手把刀劈在肉块上那样,栗霰串丸很随意地把长针往我身上一戳,从我的肋骨间捅了进去。
我闷哼一声。
栗霰串丸欣赏着我的表情,那张森白的面具如同死神般冷酷,他缓慢地将缝针刺进我的身体,血顺着长针流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一时间,白雾仿佛更加浓郁了,在我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寂静而闭塞的世界,只有皮肉开裂的声音一下下回响着。
长针拔|出,又很快落下。
一连三次之后,栗霰串丸才像是满意了,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紧盯着我的眼睛,轻轻说:“这双眼睛中的痛苦,真是太有趣了。现在就挖下来,多可惜。”
痛苦?你确定……我眼中的真的是痛苦吗?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傻缺,抓到了敌人后既不杀了他,也不砍断他的四肢,而是沉浸于毫无意义的折磨。
竟然敢把我吊起来像是戳死猪一样戳戳戳,我不杀了你们,简直是天理难容。
被炸伤的头脑终于恢复了清晰,我也低低笑了,看着面前这个四肢细长的面具男,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