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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凌国王爷踏上回国征程后,云素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陪吃陪喝陪聊搞三陪,时间便重新富裕起来,又恢复了从前每天探望一次子瑕大仙的悲惨人生。

潜能无限量的子瑕姑娘,凭着她杀人不见血的天真无邪,让至尊堡里的每个人都对幸福生活失去了信心,日复一日的跌入到绝望的悬崖底,哀歌长鸣,悲泪横流。

“素素,你不开心吗?”子瑕姑娘天真无邪的问着。

云素浑身一寒,警惕说道:“我一向如此,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之说。”

子瑕眨了眨眼后,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问道:“素素,你是不是打算纳妾啊?”

噗……

云素同志喷茶了。

在心中大骂自己不长记性后,云素撇了撇嘴说道:“我连妻都没娶呢,纳什么妾?你怎么会这么问?”

子瑕一脸的小可怜委屈样,挺着肚子走进里屋,用一个小巧的鸟笼子拎出两只鹦鹉来放在桌上,然后“啪”的一拍鸟笼子,里边的两只彩鸟便立刻开始负责任的做起实况转播工作。

鹦鹉1:少主,怎的不见你带着玉佩?

鹦鹉2:送人了。

鹦鹉1:可是送给了小三儿?

鹦鹉2:……恩。

鹦鹉1:少主,别怪老夫多嘴,你劝我别对小三儿动太多感情,可是我看,你对小三儿也是要动了真心了。少主,你要知道,大事未成,你的敛心诀不能破,还不到你动情的时候,而且,小三儿她毕竟……

鹦鹉2:好了,别说了!你想得多了!我不会对小三儿动情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稳住她的!我自有分寸!

鹦鹉1:那就好!

子瑕的大眼睛里像汪了泪似的,脸上表情更是无辜委屈又哀怨。

“素素,难道说,是至尊堡堡风的问题吗?你和老堡主的部下,原来你们……你们都喜欢养小三儿!”

云素觉得自己有点偏头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落下的这病根,只要这妞一磨人,准疼。

无声无响的轻叹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云素开口说道:“告诉你很多次,叫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想过纳妾!”顿了顿,放下手,双眼炯炯的看着子瑕,再说道:“子瑕,你以为,小三儿是谁?”

子瑕嘟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回答:“自然是除你我之外、来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人啊!”

云素表情悄悄变了变,眼中有微光闪烁,声音淡淡轻轻的重复道:“我们的感情……”

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吗?

子瑕仍是嘟着嘴,很不高兴的“哼”了声,说:“你别扯些旁的没用的来遮掩!你肯定是养了个小三儿!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还送了块玉佩给她呢!别想抵赖!”

云素看着她却没说话。子瑕于是继续将下堂的哀怨进行到底:“你肯定是要纳妾!别以为我猜不到!只是可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都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让他爹给找好后二妈了!555555!素素,难道说……难道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是因为嫌弃我,所以才在外边养小三儿的吗?”

云素觉得自己有点晕眩。

脑瓜子都快疼裂纹了,咋能不晕眩吧!

不动声色的走到墙边,若无其事的扶了一扶,稳住因晕眩而想要摇晃的身体后,云素同志不耐的开口说道:“别乱猜!没有的事!”

子瑕不依不饶的说道:“那要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要真的没在外头趁我怀着孩子养了个小三儿解闷的话,你就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你要是拿得出来,就证明你没给小三儿,你是骗络衣的相好呢,我就信你的话;可你要是拿不出来,那就说明你真的把一块玉佩给了小三儿了,你是在骗我呢,而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真的不是你的……那样的话,素素你就别拦着我了,让我带着肚子里的孽种一起去死掉算了!555555!”

子瑕的话说完,云素面色铁青。听着她抽抽搭搭的哭,顿时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这感觉就如同有千百只蚂蚁在心上钻来钻去一般,明明痒得人坐卧难安,可偏偏又抓挠不着。

被这股莫名的烦乱搅得来不及仔细的去想,云素把手伸进怀里,摸出样东西来,递给子瑕说道:“玉佩在这!这下你总该相信我并没有在外边包养小三儿了吧!”

子瑕从云素手中把那样东西接过来,放在掌心里定睛一看,正是玉佩!然而,玉佩倒是玉佩,只是这玉佩,却只是半块!

子瑕抬起眼皮,眼神凌厉的看着云素回答道:“不信!这玉佩只有半块!你肯定是把那半块给了小三儿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孽种!你别拦着我了,我要带着他去死!这就去!去了结了我们俩肮脏的身体和生命!”

云素觉得自己离死就快不远了!

早晚让这大肚妞给磨死!

看着子瑕真的作出一副要寻死觅活的德行,云素为了制止其咽气一个死俩的不合算做法,又一个嘴巴子不咋紧实的张嘴就说道:“这玉佩,我没有给过什么小三儿!那半块,不在我这里,而是在闵国丞相那里!”

子瑕一脸不信的问:“真的?你发誓!”

云素咬牙切齿的发了誓。子瑕觉得云素的誓发得力度不够,便主动为他的誓言润了润色,说道:“素素,你敢不敢把这句话加到你的誓言里去?——假如玉佩不在闵国丞相那里,你敢不敢堵,你这辈子无儿无女,将孤独终老!”

云素咬牙切齿的嘴角眼角一起抽,光抽却不答话。

答个p!答了之后,断子绝孙怎么办?他还振兴家族不了!江山打完都没个继承的后代,这是人世间多么悲惨的事!

子瑕见云素竟不敢开口立此毒誓,立刻再度哀怨起来,带着一脸的伤心欲绝,抬手猛拍了下鸟笼子,把笼子里站着的两只彩鸟狠狠的吓了一跳。

在惊吓中捡回鸟命的两只鹦鹉,以最快的速度、最伟大的职业操守、和最全情投入的精神状态,进行着下一轮的实况转播

鹦鹉1:秋老先生的意思是,汪丞相是在说我们虚张声势,汪梓林其实并不在我们凌国,是吗?

鹦鹉2:汪丞相只是想让老夫跟王爷再确认一下罢了,还请王爷不要多心。

鹦鹉1:秋老先生,这半块玉佩,你该见过的吧,它是丞相府的家传之宝,汪梓林随身佩戴之物!

鹦鹉2:我会把老夫三女婿的情况如实转告给汪丞相的,告诉他梓林的确是在凌国做客着。王爷请好好安歇!

在云素准备动手前,感受到杀气的子瑕已经先一步把鸟笼子提起护在自己身后,挺着肚皮向刀刃,威武不能屈的宣誓着:“你要是想切了它们,就干脆连我一起切了吧!”

云素冷冷道:“想保住它们也好!以后看好你的鸟!要是再让我知道,它们有空就钻,我非切了它们不可!”

子瑕很没气势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着。

md!总觉得这话由个爷们对着小女子说有点味道不对呢……

晃晃头醒醒神,子瑕姑娘把话题带回:“看吧,玉佩根本不在汪丞相手中的!”

云素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着,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原来那半块,竟然在他那!”

子瑕插空问着:“素素,这玉佩,究竟有多少块啊?”

正想着事儿的云堡主漫不经心的脱口答道:“四块。”

子瑕忙又接着问:“那第四块在哪里?”

云素仍然有些漫不经心:“在闵国皇上那。”

子瑕做了个决定:“你去跟凌国的王爷和闵国的皇帝把玉佩都讨来,凑齐了四块,将来等儿子出生,咱们把这些玉佩都送给宝宝玩!”

云素陡然一惊!

叉!神游个p的了!啥玩应都说出去了!

当老爷们的秘密被媳妇儿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这悲催的日子就算是没法过了!

云素为自己的泄密体质感到吃惊不已,一时间脑子里的思绪不禁有些纷乱如麻起来:一会是家国大事的纠结,一会是武功修炼的瓶颈,一会竟又突然浮现出磨人精的脸庞。

云素为最后出现的念头怔忪不已。曾几何时,她的脸旁竟然与家国大事和武功修炼并驾齐驱了?!

匆匆的说了几句话敷衍了一下子瑕,带着一身冷汗,云素心神不宁的走出房间去。

房间外,络衣正静静的站着,看到他出来,迎上前去,开口说道:“恭喜堡主!您现在比以前真是有人情味多了!不只可以做到喜怒皆形于色,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你都可以把心里藏着的秘密开诚布公的往外说了!师兄,您身上的这些变化,可着实的让络衣我刮目相看叹为观止啊!”

云素看了络衣一眼,冷哼着说:“你比我好到哪去了吗?我让你切了那几只鸟,你怎么不听?还不是一看见她要哭就心软才迟迟不下手的吗!”

络衣被人道破了心事,脸上顿时窘意毕现,欲盖弥彰的死撑着说:“我这不是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吗!都那么大个的肚子了!”

云素凉凉的撇着嘴角说道:“伤就伤,孩子又不是我的,你怕个屁!”

络衣被云素最后那个字说得不禁一怔,回神后作出一副十足的恭敬样子躬身说道:“恭喜堡主贺喜堡主!您现在不只是可以喜怒皆形于色和把心里的秘密轻易讲给他人听,更让人意想不到惊喜不断的是,您总算学会说脏话了!堡主英明!”

“络衣我告诉你,你平时砍的是树,我若是砍,那便是人了!”云素冷冷的软威胁着。

见云素脸色阴沉,像是真的要动了怒气,络衣识相的收起奚落,正色说道:“堡主,络衣其实是想,那孩子虽说不是你的,可到底是咱们用来威胁天阙宫的筹码,所以……我才下不去手的!”

云素没有说话,甩袖走开。

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啥。说络衣你做的对!去屁的!鬼都知道那是扯蛋,切鸟跟娃是谁的这俩事之间能有个嘛关系啊!可说络衣你做的不对!然后等她真去切那些鸟,想到那磨人精因此将哇哇大哭,心竟会微微的钝痛一下。

没有明确的态度,无法理智的决断,那么便不如沉默。

看着云素离去的背影,络衣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他,为自己,也为屋子里的那个磨人孕妇。

她不想伤害她,一点都不想。只可惜,伤害与否却不是能由她来决定的。

子瑕本来是懒洋洋的在晒着太阳,忽然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陪在旁边惬意小憩的络衣猛的给惊了起来。

络衣皱着眉问道:“子瑕小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子瑕摇摇头,凝望着络衣,脸上的表情凄凄楚楚,柔柔弱弱,直看得络衣的心不住的向下沉去……沉去……沉去……一直沉……沉啊沉……就是沉不到底……的慌着!

靠!该妞一出现这种表情,就代表她又有什么事要开始狂猛的磨人了!

果然,只听子瑕同志无比凄切悲然的说道:“络衣,你知道吗,我自打来到至尊堡,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肚子里的宝宝也都已经五个月了,可我居然都没有带他出去见过世面!络衣,我竟然在这院子里足足圈了三个多月没出去过!天啊!这怎么行呢!这是坐井观天啊!不行不行!络衣,我要出去!我要去逛街!”

络衣无声无息的去扶了墙……

md!以为多大个事呢!靠!

在对云素递交的逛街申请被批准之后,子瑕同志便带着络衣同志兴高采烈的逛大街去了。

某孕妇走在街上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瞧热闹时,却不知自己周围究竟暗藏了多少高手在随身保护着。

对于这次出行,至尊堡里是进行过激烈的对立斗争的。一派以络衣为代表,她持正方意见,认为可以让子瑕同志出堡去溜达溜达。依据是药铺子里的江湖郎中说过,孕妇适当的运动运动是有好处的。另外她还认为,至尊城是至尊堡势力的核心所在地,在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内行来走去,没啥好担心的。

另一派是以秋老夫为代表的。老夫同志持反方意见。他认为让子瑕出堡溜达这事是万万使不得的。就算至尊城是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可他们也曾在别人家的势力范围内,成功的撬来了别人家的墙角呢!在自家地盘上怎么了?照样该出事的还得还出事!

最后,云素同志的一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说:这样吧,不让她远走,就在附近几条街散心半个时辰便好,另外多派些人隐在暗处跟着,并且只许她出去溜达这一次。憋了三个月没让她出去过,也是难为她了。

于是乎,络衣同志难掩兴奋的高呼:堡主英明啊!

于是乎,老夫同志无比愤懑的大叫:妇人之仁啊!

于是乎,云素同志反驳他道:虎毒不咬自己孩子啊!

于是乎,子瑕同志终于可以上街去了!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子瑕小妞显得兴奋不已。脚步停在一个胭脂摊子前,正兴致勃勃的拨弄着眼前一盒盒精致芳香的水粉香脂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帘轻抬,一下无心的眼神轻瞟,子瑕看到了不远处,一位男子长身玉立,风华无双,正对着她温文含笑。

那笑容,如繁花盛开,足可惊艳了世人的眼睛。

看着在看着自己的他,子瑕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如同心里长出无数疯狂蔓生着的枝藤一样,凌乱而缭绕的缠缚住她的心。

子瑕拉过络衣,指着那个男子,对她轻轻问道:“络衣,你说前边正在看着我们的那个人,他跟云素比起来,谁长得更好看些?”

络衣顺着子瑕的手指放眼看去;一望之下,不禁心中大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