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也是频频摇头,道:“就没见过这种人, 瞧这嘚瑟的。真是。王亲家又不咋上门了, ”说罢又是一乐。
就是反正没事的时候,不见心里就不烦。对女儿嫌弃的很,实在不想多看。但是真遇到事的时候, 也是心疼着的。
但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吗?!因此王屠户上过几回门, 哪一次看见王氏越发的胖, 不是欲言又止的, 看上去是忍的苦也。
不过估计是也心疼她生产差点没死过去,因此也不在她月子里多说什么。
高氏听胡氏这样说,噗哧一乐。家里也就准备满月礼了。
因为送了礼的人都得请喝喜酒,因此这一次也就忙乱的很。
李延亭对林觅道:“在外面的事, 倒累的家里人忙乱又一番。这一个月折腾的都没歇过。”
李延亭很歉疚。尤其是胡氏和高氏,真的很累。
林觅见他这样,便笑道:“你倒是内疚起来,那罪魁头子,却无事人似的,整天与婆娘儿子乐呵, 半点不知道谢和歉呢……”
李延亭看了一眼二房方向, 二弟这人吧, 真是……想一想, 也是笑了。
“行了,忙也就忙这一阵,你也别歉疚上了, 满月礼忙过了,也就没事了。”林觅也心累啊,道:“你心疼你婆娘和妹妹,就请村里人帮帮忙,做个准备啥的,欠的人情,以后再买礼补上。总得把这酒席给办好了。”
李延亭道:“好。”
当下便准备满月酒的事了,请了村里的妇人来帮忙,不然只靠胡氏和高氏两个人管家里这么多的事情,她们两个得累死去,便是准备米面,席面,酒之类的都脱不开人手呢。
而李延寿更是要照顾婆娘和儿子,因此,没人帮忙真不行。不光妇人来帮了,村里青壮都来跑腿,连里正都亲自来管一管人情往来的份子钱的收整以及礼的记录啥的,这进进出出的人就多了,这一次,可以看出李延亭现在的人脉有多广了,基本上是各阶人士都有。
几个村里的,能来的全来了,军中的也有几个来了,衙门里的小吏都来了,甚至连县太爷都命衙役包了礼钱过来,城里的什么员外,富户,镖局的等等地方都来了人,家里虽是农户人家,但是这一次,是真正的叫人咋舌的看到李延亭现在的交际圈,与村里一霸,也没区别了,当然这霸字,不是贬义的恶霸之义。而是,可以看出他是远近闻名的有威望的人。就是一呼百应那种。尤其是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当他为主心骨的。尤其是里正,还有其它村子里的,都很依靠他。
若非他组织领导青壮们清扫后山,只恐现在各个村被野兽也给扰的不能得清净。再加上流民众多,若非慑他之威,也不会不敢在这后山扎寨。
真要叫他们在这山上扎了寨,这山下,也就永无宁日了。
这一次的满月酒办的很盛大,便是李延亭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不光如此,高家也来了,城里与高氏有关系的,没关系的读书人家有些来了,有些人没来,却也送了礼来。
对于这样的几乎已经成为乡贤的人家,人不来,礼来了,才不算失礼。
古人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很多人也将李延亭当成路之一的。
当然在城中,也不乏想利用李延亭,或是,想纳他为家里所用的人,但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不是会为小恩小惠就低头的人,想用点恩义仁德人情的绑住他,也极难。
因此,这些人接触过几回,便也知道这个人,是个厉害角色,宁愿结交,也不能轻视和得罪的。因此,李延亭才能得到如此多的重礼。
连里正和王屠户都看的呆了。
因为人来的实在太多,里正一个人当记帐他也记不过来,因为有些人,他根本不认识,但王屠户卖猪肉多年,城里叫得上号的人家,他认得,叫不上号的市井人家他也认得一些,因此便来帮里正的忙,告诉他人名,以及怎么记什么的。
然后看到人和礼,就有点咋舌。
“亲家兄弟这……”王屠户道:“人脉也太宽广了。”
里正不知道为什么赞了一句,心中其实也知道,怕是这样的人是留不久的了,迟早要离开小池,到大江大湖里去的。
所以当李延亭说要带娘和侄子去城里住了求学的时候,他是半点不意外,还频频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两个若不进书院,只恐会耽误了。”他是半点不阻拦,反而觉得应当如此。事实上,他只是觉得李延亭总会离开的。而这里,也永远是他的故乡。这就行了。
村里族里能出这样的人,他也很高兴。
况且他更知道,李延亭不比李延治,两者的区别很大。对李延亭他更放心,更加的明白,他虽是农家子,便是出去了,也绝对是主导的人,而不是被支配的人。这话听着似乎很矛盾。
其实对比一下看,就明白了。里正是吃了多少年饭的人了?看人自有一套眼光,以及老辣的手腕。在满月酒上,他是看到了李延亭与众人的应对,便明白,他绝对不是吃素的。
李延治也不是吃素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当有机会在李延亭面前的时候,他不管有没有陷阱,都不会被人支配,他会不为所动,然后按自己的方式来。这样的人,若是在治世,固有的阶层里的时候他未必有机会出头,一辈子可能也只是一个乡贤,本份一生,他以前也确实是这样生活的。并将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是乱世道。
以后不管他遇到什么样的贵人,什么样的权贵,什么样的陷阱和机会,或者是陷害,他都能保持本心,不会落入陷阱,所以,他不管是跟谁来往,都是处于至少平等不讹的地位中的。古代确实是阶级社会,但它的通则,通常都是对某一些英雄开放着的。李延亭是其中之一。
可是李延治不同,他很难拒绝诱惑,别人的陷阱,甚至为了得到一些,甘愿跳入陷阱,这样的人,可能会反噬对手,但同样的,也会有极大的代价,他当然可以在相互利用和纠缠中,变得心狠手辣,干掉旁人,但是在这种纠缠的宿命里,未必是好下场。
看似捷径,可能是陷阱,但李延治避不开,甚至为了快一点,而主动的跳。李延亭则宁愿绕开陷阱,绕远一点的路,他是个真正的猎人,而猎人,是绝对不可能自动跳入陷阱的,他是主宰者。这是本性决定的。
所以,村里若说取得正大光成就的人能是谁,只有李延亭。
李延治也许有了机会会位高权重,但相对着的,未必有正大光三个字加身。这样的,很难长久。
里正眼睛多老辣啊,他是看透了。
所以他不仅支持,还给他出主意,道:“找老读书人,取取科举的经,他们的经验,是在村里没有的。李咎李极现在就是你的孩子了,前程的事儿,得好好打算。将来李瑕入武,李咎李极入文,兴家之道,才能真正的具备根基,才能真正的长远。否则,终究是无根的浮萍啊。”
里正这是掏心窝子的说话了。
李延亭道:“我明白。家里这边还要劳村里多看顾一二。不过我和大狗子出城进村,也是在家里歇的。只是以后时日不定,什么时候回,也得看。”
十里八村的治安,他还是得领导和管理的。
“这个容易,”里正笑道:“左不过是打扫屋子的事儿,能有多难?!村人都看顾着呢。只是你家老二去不去?!他怕是舍不得他的牛和羊吧?!”
马能带进城,牛和羊不成啊,便是能带进去,也没得草吃,更不现实。
“我问问他,”李延亭道。
“他若是去,牛,马的,村里带着喂一喂便是,左不过是几点子草的事,三不五时的村里妇人帮着打扫一下,孩子们也能帮着割点草喂呢。”里正道。
村里的孩子都不比李家的孩子精贵,多数几岁起就帮着家里做事了,打猪草,喂鸡,看弟弟妹妹,帮着烧火捡柴,实在是多。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因此,是不一样的。这本来就是现实存在的现象。
李延亭点了点头,又道:“多谢。”
他并未承诺为村里做什么,他并不是那种未做就先说大话的人,只是里正却知道,他这样可靠稳重的性子,比那些轻意做出承诺的人,更加的可靠。再说了,村里也未对他有过什么恩德,哪能有脸要他许诺,真的胁迫了,倒显得村里不要脸了。倒是他不承诺,更好。
当然了,得了村里的资助,急于承诺却不报答的人,暗恨在心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人,不会是李延亭。
便是村里的关系,李家人处理的,也从来不是弱势以及受恩的关系。因此,李延亭也是处于主导位置的。这一点上,得感谢这胡老太。
现在里正才知道这胡老太行事的重要了。若是那种得了便宜,受了恩还心安理得的人家的家风,李延亭不会有今天。
王氏出月子了,伤也好了,人也胖了,体能也补回来了,因此天天杵在林觅这里呢。
王屠户说了,没她婆婆,她早两命皆休了,因此王氏一心思着报答,端茶倒水的,无不殷勤。只是恶心到了林觅。
不是林觅嫌弃她烦她,而是王氏这个人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比如她一脸讨好,讨巧的谄媚的表情来巴结示好的样子,真的怪恶心人的。林觅当然知道她是真心,是好意,可是这,未免也太让人不舒坦了。
而且严重妨碍了她的自由,现在有她天天盯着跟着的,她是连想歪着进空间的时间都没有,不进就不进吧,关键是鸡皮疙瘩多啊。
光看着她这孝顺的样子,都怪瘆人的。林觅也说了不用服侍,可王氏不听啊。
胡氏和高氏进来瞧见,胡氏是不客气,翻了个白眼给她。高氏似笑非笑的,倒心疼起娘来,瞧娘这一言难尽的鸡皮疙瘩起来的样子,也是同情的很。
胡氏不高兴的出来了,道:“她这样儿,倒显得咱们不孝顺了似的。”
高氏笑道:“她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娘可是独立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服侍?!现在心里腻味的慌呢。又不能挡住她的热情。我瞅着,也就没几日,不是二嫂没兴趣了,就是娘嫌烦要发火了。”
现在可不是就在油锅上?
“为嘛?!”胡氏道。
“孩子小,二嫂要喂奶呢,能坚持几天,现在也就在兴天上,过上几天也就忘了。不耐烦了。”高氏笑道。
“也是。”胡氏一想,笑道:“也对啊,这女人,便是记恩能记几天啊,一根肠子通地,对她的好坏,她都能忘!”
高氏笑道:“再说了,娘还没老到要人服侍的程度,娘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这个时候要服侍,娘还嫌烦呢,二嫂这人,贴心的不是地方。”
“娘爽利的性格,估计是不会耐烦。”高氏笑起来,道:“这要是旁的性子的老太太,只怕都要到处显摆儿媳孝顺了,被哄的一愣愣的,反倒糊涂了。娘却不是糊涂人。”
高氏心中的郁闷尽去,高氏才笑道:“既是如此,大嫂也只当二嫂发一时的疯也就完了,没必要为这个倒放在心上,不愉快的。”
胡氏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呢,摇头失笑道:“也是我有病,倒与她这种人较真了。行,当她发病也就完了,左不过也就在兴头上几天。”
王氏兴头还没过,但是林觅真的受不住了,别说她受不住了,便是赵佶也有点郁闷啊,他天天寻思着要进空间弄油画之类的光与影交错的试色彩呢,结果这家里要生孩子,生就生吧,这是大事儿,因此好不容易撑到月子过了,也忙得过了,结果这王氏天天杵这,赵佶多烦躁?!
因此就上谗言似的,道:“老人家赶紧赶她回去,这样子,哪里像是真孝顺的,这是添堵呢?!”
见林觅也挺不是滋味的,更是上谗言,道:“老人家啊,要不上城里住,别带她们两口子,你看这,也是真的见了都心烦,索性现在还不太乱,村子里也太平,不带他们就完了……”
赵佶急的呀,烦的呀,一个劲的在她耳朵边叨叨叨。
别说他烦了,便是连果儿也烦,以往见天的在奶屋里,从不厌倦,但是这王氏天天往这凑以后吧,她就只呆在厨房了,或是与二狗子三狗子呆在高氏屋里呢。
这可真是人嫌狗厌到这种程度,哎。
林觅也忍不住了,王氏给面子来服侍,她不能不留情面的就给撅回去是吧?!因此便委婉的道:“我这还有手有脚的,又硬朗,犯不着你来这么服侍我,真不用,要不,你回屋去歇歇?!”
王氏道:“娘,我孝顺娘是我的心,娘便是能动,我也有心啊。”
这样说,林觅还能说啥?说不要你的心?!但是她是个憨子,她也不能这样扎人心的。人家是好心啊。
因此林觅便委婉的笑道:“我知道你有心,可是,我还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犯不着这样。你心疼我,我心领了,只是你这也才刚生产完,再歇歇去,屋里只老二一人,也不妥当,他既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牛,马,羊的,人也累。你心疼我,我真的感激了,你也表了你的孝心,这么多天了,我都看在眼里,很是高兴,只是,我也心疼你们两口子不是?!你爹要是看见了,虽然高兴你听他的话,又有孝心,但是也心疼你和孩子,对不对?!所以,表了孝心我知道了,你就好好过日子,我和你爹,也就知足了。”
王氏听的眼泪包包的,感激的稀里哗啦的,道:“娘,娘真好,以前是我不懂事,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娘,我这也就死定了,生了以后,也是娘天天看着,好参的给着补着,娘啊,你是我亲娘!”
她这么感动的哭呢,林觅却有点想笑。拼命的忍着,这个时候要笑了,也就太招人恨了,因此便道:“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再说了,以后我有事,你大嫂和妹子有事,你也会像她们照顾你一样的在身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一家人,什么叫一家人,就是平常再怎么不愉快,再吵,再看不顺眼,都是小事,不放心上。真遇着大事了,就一定要齐心,能做到这一点,就是老李家合格的一份了了。你的心,我知道,所以别哭了。”
王氏点头,表忠心呢,道:“娘以后老了,我肯定好好服侍。”
“行,”林觅笑道:“回屋去吧。”
王氏跟孟姜女似的,一哭三回头的走了。
走以后,赵佶松了一口气,林觅也总算是解脱了一般的松了一口气,道:“吃不消,真吃不消。我要是哪天真不能自理了,要她服侍我,我估计能直接升天,我的天。”
对她好,也不是为图回报的。这区别,也是大的。
赵佶听了哭笑不得,道:“真别说,她那一套,其实换个人,就挺受用的。比如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识人的。会表忠心的,会闹腾,会哭诉会来事的,我就比较喜欢。”
“人之常情。”林觅道:“我们都是俗人。”
“却是不一样的俗人,雍正与老人家一样,所以,他是明君,治国好,而老人家治家也好。”赵佶笑叹道:“不因旁人的脾性,自己的喜好,以及家里人的长短而改变对他们的态度,这一点,就很难得,至少我是有所偏好,做不到的。”
国也好,家也好,注定了很多的不平衡。而老人家却能一视同仁的处理好,这本身就很难得了。
比如老大前些年的牺牲,老二的任劳任怨与作,除了老三,老人家却能平衡好各个人心中的怨气,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了。若不然,各个心里都有不平,这个家也就散了,不齐心了,还能这么的共同面对风险吗?!难!
“你一个当皇帝的,倒叹服起我来,”林觅笑道:“别感慨了,进去吧。”
知道他这是技痒了呢,一心的想摸他的油画笔。
进了空间,赵佶果然屁颠颠的在竹楼里开始折腾他的画板了,画上一笔,对比色彩的浓黑,笔锋的走势,然后将画板对着光,做着调整,对比这在光影下的区别,体会心得,爱好,乐趣本身,就让人乐不思蜀,其乐无穷的。
林觅却是看了一会儿药书,再试着捏了一下丸药,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叹了一口气,失败的多了,反而接受度也高了,也不气馁,再接再励吧。
出了竹楼,雍正上线了,这一次他是在马车上,说话声音有点小,道:“快到沿海了,这天也就热了,夏天来了。”
“那边可热?”林觅笑道。
“热,不光热,还晒,老人家瞅瞅,我都晒的黑了。”雍正笑道。
这老四说话就是夸张,天天有华盖,出行有马车,能晒黑什么呀?!
林觅却不拒绝他的亲近,笑道:“那可得好好保养了,你说这头发白的,脸是黑的,多丑!?”
雍正哈哈大笑,道:“老人家会打趣人了。最近始皇不常上线?!”
“他比我还忙呢,我这二媳妇月子里可够呛,他比我还要够呛,”林觅笑眯眯的道:“跟你说件稀罕事儿,前儿晚上他上来了,跟我说,刘邦和吕雉在家里打起来了,吕雉拿着棒槌追了他几条街,这事吧,弄的咸阳城到处都是风闻,宫里也传遍了,最近言官到处在说这个事呢,都在上言,吵的他头要爆炸……”
雍正哈哈大笑,道:“啊?吕雉这么厉害的吗?!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了,是吧?!我就说,她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她还没到史上后期的心狠手辣,现在这反应,倒还算正常,顶多风评不大好,”林觅笑道:“出了事,她也聪明,马上就入宫跟太子妃求情了,因此言官看刘邦跟看眼中钉似的,天天盯他的错,吵嚷的不行,始皇耳根不得清净,但是太子妃护着吕雉,也上了求情书,说夫妻一体,这是家事,不要以国法处置,两方便是较上劲了,我倒觉得这事虽乱吧,却确实是平衡。”
雍正笑道:“扶苏的太子妃,还算是个有点天赋的,很聪明很有智慧。家事,国事不分家,以家事去平衡国事,挺好。这件事不在于是家事还是国事,而在于,这显得刘邦这个人治不好家,会大大影响他在咸阳的风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妻都辖不住,所谓英雄豪杰,也就不会再寻他投奔了……最重要的是吕雉感觉到了夫与她不是一条心,为了儿女,她会盯着他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荣华,她不会让刘邦给作践了,因此不仅会往上巴结,更会帮着始皇盯着刘邦,这才有趣。女人啊,伤心多了,最终选择的只会是子女,为了子女,刘邦真要犯事,她会舍了丈夫的。况且又不是齐心的丈夫,舍也就舍了,所以呢,矛盾越大越好,胡亥多送女人,以后还得多送送……他家里啊,越热闹越好看,哈哈,以后有戏看了……”
“对始皇来说,也有坏的一面吧,虽说可显出他的大度,但同样的,也吵的他头疼,咸阳也鸡飞狗跳,宫里也热闹的过了份。”林觅忍俊不禁的道:“所以才说他忙啊,以前他哪里会料理这些事情,现在就扯皮了,啥都得管。”
虽说有效吧,但烦啊。
“治世不就是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吗?!烦也得管。六国定了,现在的秦国哪还有以前什么兵事之类的国家大事,这些小事,也是国事的一种。”雍正听上去十分幸灾乐祸,笑道:“他该!学着吧!”
赵佶瞅他一眼,心道有本事当着始皇的面说去。
“也是,当皇帝的烦,当小老百姓的也烦,”林觅笑道:“我也烦呢,最近被我家二媳妇给差点堵气死。”
说着便将王氏的一系列表现给说了。
雍正乐不可支,笑道:“真是个活宝啊。”
“可不是,关键还不能伤了她的心,说真话吧,她又不知好歹,可不得哄着,才哄去了,哎,跟骗傻子似的,便是大狗子都不像她这样的,”林觅吐糟道:“真叫人没法说。”
雍正笑的不成了,道:“这样的生活也怪有意思。”
林觅又说了进城住的事儿,雍正道:“去城里也好,还是正经的书院好,虽刻板了些,但是,想要科举,还是得走有规矩,有模板的路子,才能往上走一步。”
“我也是这个意思。”林觅笑道:“以后两头住,反正城里也不远。我又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
“你路上可有啥新鲜事没?!”林觅笑道。
雍正就等着她问呢,因此吐糟欲上来,便笑着说了这边的臣工们的谄媚,以及抵赖,河工的事,还有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这一说,就说的尽兴极了。
这两唠磕,是真的太会吐糟了。听的赵佶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现在他算是知道,这两人,一般处理奇葩事的时候,脑子里的糟点原来这么多。
雍正说到后来,便道:“下次带翠儿坐同一马车,与老人家聊一聊。”
“行。”林觅笑着应了,道:“到了海边,弄点鱼啊虾的来尝尝。没吃过海鲜的,还真想的慌了。”
“行,这个容易,靠海吃海呗,还真得吃尽兴了,”雍正笑道。
苏培盛道:“到了海边,我和皇上亲自去捞点海带,海螺的来烤了吃。”
“成,最近忙都没一起吃过夜宵了,”林觅笑眯眯的道:“到时候多弄点来,烧烤煮起来,牌打起来!”
苏培盛与雍正都笑了,道:“对对对,就该这样!”
老年人的生活,就该是这样。
生活真的太苦逼了,一把年纪了还为各种事烦神着呢,其实这样闲的淡疼的夕阳红,没事找事干,才叫真的养老生活。
一时说定了,也就各自下了。
赵佶道:“你俩也太能聊了。所以说,聊天这个事,还得看人啊。”王氏这是奇葩,要是能相处得来,相处舒适的,其实,未必不自在。
家里已经确定要搬进城去住,因此,胡氏和高氏已经开始慢慢的整理些东西了。只是李延寿还是不确定,到底是搬城里住,还是呆村里住。李延亭问过他了,他还是摇摆不定呢。
其实也怪不了他,主要是他一辈子在村子里住的,从来没想过进城去住,乍然从村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他不习惯,一则是在城里能做什么,他不自信,二则是重新开始的人际关系,他害怕。
古代就是熟人关系,在村里,是村里的关系,在城里,也是街坊四邻的关系,一生能出门远行的,毕竟是少数,多数都是像李延寿这样,一辈子都安在家里,勤恳过日子的人。
因此,他当然是不想去的。可是,大哥大嫂,娘也要去的话,家里只他二房在,心里难免不舍,也不是滋味。因此纠结的慌着呢。
晚上李延亭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又问他了,道:“二弟,你想好了没有?!一家人在一处,也好。”
“家里的地都有人照看,大哥带着娘去就好,我得帮着看地里的活计,包括娘的,大哥的,还有妹妹的地,我都把总照看,安排短工耕种才是,再则,三弟的墓,我也得守着,才安心。”李延寿道。
“真不去了?!”李延亭道。
“我虽不舍,也觉得不在娘身边照顾不好,不孝顺,可是,去了,反倒拖累娘和大哥,不如不去。婆娘这次生产的事,我也有反省过,的确是我不中用。”李延寿道:“不管我承不承认,我都是事实。所以与其去了城里,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还不如做我擅长的事情,我想通了,不是在娘身边才叫孝顺,帮着娘打理家里的事,也是孝顺,看祖坟,看宅子,就挺好。况且我的亲戚,邻居,关系全在村里,我舍不得离开……”
李延亭点点头,心里也有数了。
李延寿道:“大哥,我不如你,我这一生最想追求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它的,没有想法。城里虽好,但不是我这种人住的。我去了,我害怕……大哥在城里吃得开,当然可以照顾我,甚至帮我寻差事,可我,却不能这么的依靠大哥,心安理得,还要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又拖累娘和大哥……”
“我想了几天了,觉得我呆在村里最好,大哥,我会常去看娘和你们的,”李延寿笑了笑,似乎释然明白了,道:“我得照应田里,宅子,祖坟,三弟的墓,还有丈人啥的,都得管呢,挺好的。”
“你丈人最后也可能去住城里。”李延亭道。
李延寿怔了一下,也了解了,道:“也是,丈人本是生意人出身,现在杀猪难了,估计也想在城里找点生意做做,这也是正常的,我会去看的……”
便是说的轻快,也是带着点失落的。
在他的理想里,最好一家人永远在村里才好。然而他终究拦不住大哥的步伐,虽然遗憾不能跟随,但到底是想着以后,多看望也挺好。
人与人的分歧,就在这里吧,都是独立的人,有些时候,告别是难免的,哪怕再不舍,也是如此。
“果儿跟着娘,”李延亭道。
李延寿道:“应该的,果儿,一直都是娘照顾,我们还能拦着不叫跟去?再说,我这个做爹的对她也没有多好,这个时候,没法脸大的留下她。她去了城里,劳大哥照顾了。多长点见识也好。我和她娘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她跟着娘,才能学到为人处世之道。”
说着都要哭了。
李延亭听着都不是滋味,道:“真走了,只剩下你和二弟妹,还有平儿,你又要照顾这么多的田地,又要看牛和羊,还要打扫家里,又要照顾她们母子,忙的过来?!”
李延寿道:“做男人的,不都这样吗?!大哥不也是?身后拖着比我更多的人呢。大哥都没抱怨什么,我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不过是事琐碎了些,真不算累。”
李延亭一想也是,因为王氏疼他,不是那种把男人当驴马使的人。
夫妻夫妻,难得的是相互心疼照料,又清醒着的。
这老二和王氏有一点特别的好,相互扶持,护短。同时呢,又清醒,从不看力不能及的事,眼界是短了点,然而,这样没有野心,也是好处。
李延亭便不勉强了,道:“现在局势还算可以,万一等局势恶化了,我来接你们都入城住。”
“好。”李延寿呵呵笑道:“有大哥呢,我不怕。”
他笑了笑,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只道:“我帮着大哥和娘搬过去。你二弟没啥出息,使把子力气,这个容易。”
“好。也不必大搬什么,带点衣物被子,生活用的,可以在那边买,”李延亭道:“也不是不回来了,娘还要回来住呢,我和大狗子也是常出城来巡示各村的,来不及回城就在家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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