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新年后开学的第一天, 又是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呢。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 项飞正在做一道数学题，谁知这时候突然有些尿急，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跟那道题纠缠, 跟班长汇报了一声后就去了厕所。
二中的男女厕所设施也很气派, 可以媲美高档商场的那些场所, 项飞出来后洗完手放在干手机下吹风等着，厕所里燃了不知名的熏香, 闻着沁人心脾芳香甘甜, 让人一点都察觉不到自己在厕所。
男厕旁边几步远就是女厕，项飞不是变态, 当然不会想知道女厕里有什么，但他听到了女厕似乎有动静，好像是一群女孩子在说什么。
本来他也没兴趣听女生们私底下的悄悄话, 但他不经意间听到了巴掌的声音, 偶尔夹杂着几句哄笑声。
项飞微微皱眉, 他作为一个陈年校霸对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以前十四中, 再以前没穿越的时候, 他经常就能撞见这种场面, 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的事情。
校园欺凌。
他的手很快就吹干了, 站在两个厕所交界处安静听了一会儿，里头时不时的传来几个女孩子尖锐的笑骂声，却听不见被欺凌的人的声音。
难道是他猜错了, 只是几个女孩闹着玩？
他打算就这样先离开，抬脚要走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来一个清晰地说话声。
“陆闻亦，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闻亦……
项飞知道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因为他关注过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学校大小测验榜单上，永远是前三的位置，就在卫星河排名下头，项飞多看了几眼就记住了这个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生也是出身贫寒家庭，但是和自己这种走后门关系户不同，人家是实打实的靠着一路打拼考进来的特招生，完全没有任何外界辅助。
项飞停下本来要离开的脚步，他不认识陆闻亦，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放任她被人欺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霸凌行为。
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另一个女孩说道：“成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以为自己多清高？要不是校长发善心，你以为你配进来？”
从头到尾，始终没有听到陆闻亦的一点声响，既没有哭声也没有说话，好像这几个女生都是对着空气说话。
项飞听不下去了，回身一脚踹开女厕所的门。
“吵吵什么呢？在这闹什么闹？”
被踹开的女厕所里烟雾缭绕朦胧看不清，不知那些女生在里头抽了多久的烟。以前项飞一直以为像二中这样的好学校，里头的学生肯定比自己这种混混学生要优雅明事理的多，没想到原来都一样的，再好的学校也依然会有人渣。
那些女生大约是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一个个的看着门口都没反应过来。
项飞站在门口抱胸看着里头，大概是五六个人，还有一个低着头站在里头，大概就是陆闻亦了。
那几个女生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耳朵上串了不知道多少个耳环，一个个嘴里叼着烟看起来都不正经，和外头普通的小太妹也差不多少，一点也看不出来二中学生的样子。
“项飞？”有个女生认了出来，语气都缓和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你们吵吵不舒服，就来看看。”项飞看了一眼没有抬起头来的陆闻亦，“你们这么欺负人家，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懂什么？”另一个女生嗤笑一声，“陆闻亦手脚不干净，我们打她是应该的。”
项飞继续去看陆闻亦，发现她仍然不声不响不抬头，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要真的偷东西，你们还是报警处理比较好，这样打她算什么？”
为首的红发女生不屑的说：“我们打她怎么了？你不也是打人出了名的吗？怎么，这会儿倒装起好人来了，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也说不准哦。”其他女生笑起来，“他们两个身世都差不多，一样的穷。”
项飞皱起眉，“闭嘴。”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红发女生撩了撩头发，悠闲地说：“我们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也不想跟你为难，你现在就出去，我们就当没看见你。”
项飞冷笑一声：“那我还真是挺荣幸。”
“我这人不喜欢跟人啰嗦，也没兴趣掺和你们女生之间的琐事，但——当着我面欺凌别人，这事我就要管。”
红发女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你脸不要！”
项飞回怼过去：“我虽然平时不怎么打女人，但不代表我就真不打，你们可以抱团算算，够不够我待会儿一只手揍的？”
“你们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项飞的恶名在外，谁不知道他打起架来多狠？别说是一群女孩子，就真是一群男生在这里，估计确实不够项飞打的，眼见他真的要保陆闻亦，几个小太妹们不服也不行。
“你有种！”红发女生把烟狠狠地往地上一扔，“以为护着她就算完了？我们机会多得是！我就不信，你能处处都护着她！”
几个女生抬脚就往外走，项飞站在门口也不让道，那些女生只能灰溜溜的从他的身侧挤过去，个个都恨得不得了。
长得帅有毛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厕所里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烟味散尽，项飞才开口询问剩下来的那个女生，“你没事吧？”
陆闻亦这时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至极的面庞，虽然脸上有几个不和谐的巴掌印，但那并不影响她的美。项飞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她的长相，白净柔美，是个很少见的古典美人，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幅画，只是浑身冷冰冰的，带着刺人的戾气，生生破坏了那张美丽的脸庞。
“谢谢。”她道谢的声音都很冷，听不出一点感激的意思，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麻木没有感情。
项飞本来也没指望人家谢自己，他做事全凭喜好，见人家姑娘没事，索性挥挥手转身就走，“那我走了。”
一点都不留恋纠缠，走得干脆利落。
陆闻亦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地方一动不动，眼里漆黑一片，仍然什么都没有。
项飞很快就把这事给抛在脑后，优哉游哉的回了教室，正好看见李尚在座位上拿着纸巾擦眼泪，哭唧唧的梨花带雨。
他才刚坐下来，李尚就拿着纸巾过来告状：“老大，你可回来了。”
“又哭什么？”项飞心累，这帮人能不能省点心。
李尚看了一眼霍麒，低声说：“刚才霍哥抢我试卷，把我的当成他的交上去了。”
“那你不会抢回来？”项飞不耐烦的说道。
李尚眼泪大概不要钱，他哭哭啼啼的小声说：“我不敢，他好凶呜呜呜呜……”
项飞被他哭炸了，一脚踹上前面人的座位，骂道：“你就不能做个人吗？非得抢他东西！”
霍麒回头，“我试卷写不出来，不抢他的怎么办？再说了，我抢他东西是看得起他。”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尚不敢吭声，小媳妇一样的躲到项飞身后。
“你敢打他试试？”项飞又是一脚踹过去，“他是我小弟，我罩着的。”
霍麒笑了笑，眼角余光却还是在李尚身上转悠，“飞哥你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卫星河那死白莲就算了，这小娘|炮你也要，不累吗？”
“你的嘴里是塞了粪便吗这么臭？”项飞眯了眯眼睛，“是不是最近被又觉得身上舒服了？我身边的人，要你在这多嘴？”
霍麒耸耸肩，“没有，我就是这么一问。”
他的目光在李尚脸上淡淡一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牛扭回头。
别说，小娘|炮哭唧唧的样子还挺可爱。
“你也给我出息点！”项飞头疼，“你对着我时候不是挺能折腾吗？”
李尚没出息的擦擦眼泪，“霍哥比较可怕，他刚才还掐我脸，可疼了。”
“那你再找几个男朋友保护你，你可烦死我了。”项飞觉得自己就算想学习也不是那块料，毕竟身边一群幺蛾子，正常不起来。
这事又戳到了李尚的伤心事，他嘤嘤呜呜的哭得更伤心了，“老大你不要再提了，我没追上哪小帅哥，人家看不上我嘤嘤嘤……”
“他说，他不喜欢我走路先抬左腿，说是我克夫不吉利。”
“我哪就不吉利了，我家里人给我算过命，大富贵的旺夫命，好得很！”
项飞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手打人，李尚却仍然絮絮叨叨不肯停。
“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保护了，一群人都在觊觎我的美貌，他们都是豺狼虎豹，老大你说我是不是很危险嘤嘤嘤*”
项飞暴躁的把笔一摔，把李尚的头按住往桌肚里塞，“你大爷的你再嘤一声给我听听！”
霍麒回头看热闹，“飞哥好身手！”
坐在前头的学生们早就习惯了从后头传来李尚的哭声，毕竟谁碰上李尚都想揍他几下，项飞也算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