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芙愣了几秒心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把脸凑近屏幕道:“让我看看——”
季渊把无限画册展开推到镜头前,响指一打让山寨半成品放在她的面前。
“你看为什么同样是锁链,差距就这么大呢?”
“差距不大才有鬼好吗?!”伊丝芙的脸瞬间放大:“金属质感是这么画的吗!”
“黑白灰体积线和光晕我都画了啊,”季渊辩解道:“你看我连色调都是直接对准了吸进去的,灰度和饱和度就是没法画到这个程度!”
伊丝芙已经想一腿跨过电脑去打他了。
“从手柄开始!”她对着拍了一张,临时贴在画板上调色一对一在线教学:“画金属的时候不能一个亮面全都抹过去, 你的底光和高光一点过渡都没有, 深浅也完全不对, 擦了重新画!”
季渊心想我家骷骷这会儿还在外头浴血奋战, 也不知道头被打飞了没有,抹了把眼泪道:“上色层全擦啊?”
“全擦,先铺固有色, 然后跟着我以前教你的步骤来。”
伊丝芙大概也看得出他们的情况,语气变得冷静起来:“你这时候绝对不能急于求成, 画砸了还是在浪费时间。”
季渊光是这个不死鸟的纹饰都勾线了好久,这会儿也算是服了气, 全部擦掉重画。
固有色铺完,要用暗色和深色填充明暗度。
伊丝芙已经打电话叫魔法师过来开传送门。
“我过去教你!”
“你别过来——”季渊一手还在涂弯折区域的阴影,看着鸟羽的纹路头皮发麻:“你过来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时候绝对——”
魔法师凭空开阵蹿了出来, 伸手跟地鼠打洞似的又要开传送门。
两手往旁边连着扒拉了好几下, 这会儿居然开不了。
“那边空间已经被锁死了,我们过不去。”他顿了顿,秉着为客户负责的原则又道:“情况很特殊, 不建议您去有这种危险任务存在的地方。”
伊丝芙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回去,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谈话之间季渊已经用浅金色把亮部标出来,扭头看她反应。
“你刚才的问题就是金属亮部面积太大,”伊丝芙立刻摇头:“撤销撤销,亮部摊的太开空间感就会很模糊。”
季渊狂抖小拇指按ctrl+z,跟着她在画板上的示范一步步涂。
金属轮廓被再度确认,明暗关系已经比先前的山寨版1.0要好很多。
画轴上的正版锁链有流光幽幽流转,而他指尖的2.0还什么都缺。
梅川打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和茶灰交班,擦着汗用秘符传送回教堂里,第一眼去确认季渊是否安全。
“骷骷你回来了——吃的喝的都在旁边,”季渊匆匆看他一眼,点完高光再去做冷暖色对比。
“不行这个色调偏黄了,画画不要吸色说了多少遍,就是临摹也不要吸!!”伊丝芙拍桌子道:“你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色感会死啊!!”
季渊在旁边又涂了一笔:“这样呢?”
伊丝芙还在摇头:“明度调低饱和度调小,然后你用轻点力度刷上去。”
撒缪尔等着接替茶灰打下一拨,这会儿还趴在地上涂第四重隐蔽咒文。
“你敢信吗,他说画这大铁链子至少要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估计不够,”梅川皱眉看向画册上原版克里曼斯劳之链,目光落在细碎的闪烁宝石上:“他以前没有画过宝石。”
如果真学会宝石的画法了,也不至于在竞技场折腾大半年。
“你这个冷蓝色加的比以前好多了,”伊丝芙已经开始在电脑前面喝燕麦粥了:“然后是其他金属件,也是这个流程走下去。”
季渊真实感受到每年艺考生被监考老师支配的恐惧,这会儿总算找到点节奏感开始补其他分区的色块。
希珀跪坐在梅川的背后行了个十字礼,单掌覆在他的肩上散出纯白光芒。
肌肉的酸痛感被追逐着驱散,体力在被源源不断地灌注进他的身体里。
撒缪尔出门时拎了两瓶能量饮料,尾巴一甩就飞了出去。
茶灰如今已是成年男子的体态,在状态恢复时连长剑的魔气都涌动的充沛无比。
胡德先前与梅川鏖战许久,把电、土、火三种元素都召了出来,此刻便仿佛是坐在烈火闪电组成的长藤上,浅金色长发飘散扬起,没有半分的疲惫倦怠。
她已经在交手时派遣手下暗中把这附近的所有房屋都排查了一遍,可还是完全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这不可能,咒术书上的隐匿之术统共就这么多种,每一样她都精通透彻。
第六国的王也是在云雾扬起时骤然消失,连半分魔力波动都没有。
绝对有什么她还没有发现。
女人足尖一点,数十条锁链便蜿蜒散开,让她仿佛站在赤线金珠花上。
“珀尔乌雷亚之剑怎么会在你手里?”她皱眉道:“这剑失传好几百年了,现在还跟人鱼王扯上了关系?”
茶灰眸色变深,在这一刻径直把指腹按在了锋利的剑刃上,一寸寸地抹了下去。
他的指尖被切割出深深伤口,涌流而出的不是殷红鲜血,反而是深灰色的烟雾。
这把剑本被用作屠龙,沾染的魔气越多,能力就越失控。
烟雾顺着放血槽交织蔓延,竟让这把长剑如同饮饱鲜血般急促震颤起来。
胡德下意识地招手驭链,电光同烈火如群蛇般凌空杀去——
男人手中的珀尔乌雷亚之剑突然低吼一声,天空中竟现出深黑虚影,宛如恶龙再度现世。
撒缪尔赶过来的时候,天上的暴雪云已经旋转聚集到铺满整个视野的程度。
天上地下被一分为三,疾雪如龙卷风垂云而下,空气中的温度在不断降低。
那道黑影扬颈嘶吼的同时,茶灰扬剑杀了过来,一道横斩的同时竟有无数龙牙从四个方向破空而来!
胡德面色一惊念咒催出土障,还没等冻土乘风而翻结成墙就被龙牙尽数穿透破开,一瞬就把她打在了地上,直直击出十几米远!
梅川是知道深渊之物的利害关系,清楚两人交手绝无胜负,一直在拖延时间。
但茶灰完全是不管不顾的起了杀心,根本不想给她半分迂回的余地。
“这是你逼我的。”胡德翻身抹开嘴角的血,眼中沾了戾气:“让你们交个人鱼出来而已,一个个连命都肯豁出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中指交叉结咒,口中再唤出声:“铁。”
附近的房舍钟楼在这一刻同时粒子化飘散凝集,从房梁边框中源源不断地脱离,全都听话如卑微奴仆。
不仅是这附近的一圈建筑,远处的桥梁风车天空塔都开始陆续分解倒塌,被抽取所有的铁元素——
胡德原以为这足够瓦解他手中的那把长剑,可男人神情寒彻,手中的镀魔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德的双眸猛然睁大,不肯相信一般再次结印念咒。
整个城市的元素抽离都随之不断加速,空中无数个方向都有铁粉铁块席卷而来,犹如蝗虫过境般成线成缕占据着天空。
可男人手中的那把珀尔乌雷亚之剑纹丝不动,连崩垮的半分征兆都没有。
“所以呢?”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此刻冷沉如寒水:“想要我的这把剑?”
“这不可能——”胡德怒喝道:“极刃之刃是虚空之物,可你这把只不过是人间铸造的器物,怎么可能半点生铁都没有!”
最好的剑也需要铜铁铸造,那些祭司根本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撒缪尔落在了不远处,掌心按着颈后被数次想要强排出来的绵羊角,眸色晦暗。
“因为那把剑,是用龙骨铸造而成的。”
胡德刚才被猛然打落在地上,在看清茶灰背后的龙影时骇然道:“龙骨——龙骨?!”
“珀尔乌雷亚还有第二重意思。”撒缪尔缓缓开口,再抬头时眼中尽是压抑的血色。
“古语释义为……龙墓。”
他的祖先和族人在人间作恶狂欢,最终都被这把剑吞噬抹杀,断牙逆鳞联同尸骨都不曾留下。
血与肉,魂灵与尸骨,都尽数被这把剑吞吃共融。
一度让祭司们为之举杯欢庆,高歌数夜。
剑之所向,龙尽折翼。
茶灰背对着撒缪尔不言一语,猛地发力再度杀了过去。
上千根龙牙犹如紧密棘刺在寸寸钉死胡德的前后出路,剑锋转瞬闪现到她的面前,斩破雷电击溃岩土狠劈而下,与铁索之球猛地撞击出声,刺耳鸣响划破天际。
胡德被护在链球之中,伸指在内壁上突然一点:“叶。”
藤草缠枝骤然显现在铁索长链之上,如爆散开的蛛网将龙牙缠卷裹紧,竭力想要破局。
长剑再度从高处猛击而下,纯黑龙火携着剧毒龙血自高空喷溅而下,顷刻将无尽缠藤腐蚀到呲呲作响的程度。
胡德猛地解开链球踏风而上,土障如折叠迷宫般开始分割延展藏住她的踪迹,从天空中的一个点急速扩展成面成六十面体般的诡秘存在。
茶灰在追过去的前一秒回头看了一眼撒缪尔。
少年一手捂着还在被身体疯狂排斥的绵羊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袍尾已被龙血浸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双更可能要阵亡了……
本来有一长段绘画相关的激情描写,然鹅作者已经报过和鸽过两个绘画班了,至今还火候不够……
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切腹谢罪tut
*后面都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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