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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爷如此温情款款,倒叫鸳儿肚内好一阵无语,似这位爷见惯了那血流成河的场面,自己这般害口,他竟丝毫也不嫌弃,倒叫心内别扭不已。
连那两个小丫头,因是头回伺候这有了身子之人,时不时便会慌神儿,王爷这一时间便顾不上那许多,处处亲力亲为着,把那丫头的活计皆险些抢了去。又因着这位爷无甚大事,成天呆在后宅,若是鸳儿那处有丝毫动静、不爽利,便忙忙照顾着,生怕哪里不合适。
前头赵平安跟他媳妇略一商讨,总不能叫王爷真个照看孕妇连平素休息的空儿都没了,那两个丫头虽说调|教的还得用,可总归还是小孩子,一合计,便把自家那个刚满十六的丫头送到了后院中去儿。
“你叫什么?”看着面前那个丫头,鸳儿这会儿倒没再害口,身上力气也是有的,正闲着。
“家里头父亲起的,叫赵秋水。”这丫头生得倒是干净,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往上挑着,柳叶眉,相貌清秀,倒是让人观之可亲。
眨了眨眼睛,鸳儿忍着那笑,还好赵平安家不姓李,不然这丫头便要唤做李秋水了……
赵平安家的守在门外,在外头应声道:“回夫人老爷的话儿,这丫头平素虽在家中,却向是照顾家里弟弟妹妹,那会儿有了她小弟弟时,倒也是她在身边前后伺候。怕夫人身边使唤的人不够用,这才说叫她进来帮忙。”
听着,王爷略点了点头,抬眼淡淡扫了那丫头一眼,道:“可知府里规矩?”
赵秋水忙垂头应声道:“回老爷的话,家里父亲母亲都细说过,秋水进来只伺候好夫人。”
这丫头小时候自也是随着父母在王府里头长大的,只前些年前才跟着父母北上,自知道这府里乃是个什么情景,更知道这位爷最厌女子乱思乱转。
若非现下夫人有了身子,她哪里能进得府中?只管在外头赵家照顾弟、妹,等着过些天父母管给挑好夫家嫁人便是。
见她这般说,王爷自是知道赵安平必是嘱咐好了才让她进来的,这才点了点头:“倒也罢了,平素只管伺候着夫人便是。”
“是。”赵秋水规矩的应了一声,大气不敢出上半声。
虽说自打王爷和夫人北上过来她还从没亲眼见过,可小时候却在王府中偶尔行走过,正遇过早些年间收暗中跟京城那边儿传信儿的小丫头一事,这位爷的阎罗之称在她的心中早已牢牢刻上再磨灭不掉的,这会儿听他说话,自己那双腿还直打哆嗦呢。
赵平安和他家媳妇情谊向来甚好,早些年年轻时,很是生养了几个孩子,这赵秋水不过是家里头的二丫头,上头一个哥哥,下头还有两个弟弟并一个妹妹,照看孕妇、带孩子,都是自小经过见过的。再加上懂事老实,跟着莲蕊荷衣一处共事,这正屋里头总算是便宜了许多。
“莫要再做这些,好生安歇着便是了。”见自己一进了屋子里头,鸳儿便又似往常一般的过来伺候,王爷忙摆手说道。
鸳儿忍俊不禁:“我平日里又哪里有那般多的事要做了?便是连路也走不了多少,没听过哪个人有了身子,便连件衣衫都舀不了的。”
见她如此说话,王爷到底无话可说,自己身边莫说孕妇了,连年轻女子都经年不见一个半个的,现下听她这般说着,哪里知是真是假?
想了想,便寻了个时候,自己单去容嬷嬷那处讨教了半日。
容嬷嬷虽自己未曾生养过,可到底服侍过主子生养,亦在宫中听过见过不少。见他寻问,思索了会子方道:“到底是身子强些好生养。”顿了顿,思索着宫里见闻,又道,“那会儿在宫里头,平素似那风摆柳般吹吹便倒的美人儿一是难有身子,便是有了亦难养活生养。倒是那些平素底子好些的好生养些。夫人既如此说了,必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爷若是不放心,只再去寻那何大夫问问便是。”
王爷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倒是如此。”
容嬷嬷瞧了瞧他那一脸神情,笑了笑:“爷这几个月笑的比早先那十来年汇一总的还多些不止。”
王爷愣了愣,脸上微讪挑眉道:“不过是先前憋闷些罢了,先不打搅嬷嬷了,有什么要的、用的,只管吩咐下去。”
容嬷嬷送王爷离了院儿,王爷出门后正瞧见门口有几个乡下妇人走过,其中一个,挑着个扁担,两头各装了不少东西,竟是个挺着大肚子的?那妇人身边儿还跟着一个七八岁,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显皆是她生养的。
瞧着,忍不住又挑了挑眉头,想来,这身子骨好使,到底还是好生养的。只他家那小丫头又哪里舍得让她去挑这扁担?
出了三个月,害口那股子劲总算是过了过。可孕妇那刁钻的口味又冒了出来,成日间不是想这个又是想吃那个,可偏偏的,鸳儿因是穿了的,她想要的那吃食许多皆非是这会子人见过吃过的,一下子,便又让孙府里头忙成了一团。
“莫急,那鸡是何样子的?外头裹着的又是什么?”王爷舀着纸笔,只盯着自己妻子细细问道。
“似是面糊,炸出得脆得紧……”鸳儿眨了眨眼睛,脸上微红。她想吃肯x鸡了……无奈,这行子这会儿哪里有?若是在前世,自己便算是怀了身上,旁的东西倒不好说,这行子只一个电话便能叫来,应算是最易得的了吧?可偏偏的,她穿了。
“面糊……”王爷眉头微皱,细写了几笔,又取纸笔过来,放到鸳儿面前,“外头的样儿呢?可还记得?且画上两下,爷再给你润色。”
忍不住抬眼瞪了他两眼,这是吃的,还要他润色?那行子不就是把那鸡切成块么……等等,似又不是这么做的来着……
随意乱画了两笔,忽又想起薯条来了,那胃口一阵收缩,想得反倒比那炸鸡更甚些。
听着后面这样儿东西,王爷方松了口气,虽说这世道上不知跟原本的世界一不一样,倒也是有土豆儿这个玩意儿,听说是打西边行商传进来的,大恒多有种植,不然,光这么个东西,鸳儿便是再想吃,王爷也便寻不到。
细细的记了,让荷衣出去交给厨房琢磨,务必让他们晚膳时备上一两样儿。王爷这才微松了口气,端着一盘子松果坐到床边儿,一边轻剥着,一边送到鸳儿口中。
“想吃什么,只管说,便是他们不会,爷也能叫他们想出做法儿来。”
从他手中吃了几粒,便轻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发红,再带着点子羞愧:“爷……这般也太过麻烦了些……”
抬手在她脸上轻划了上,把那盘子放到边儿上,王爷这才凑到床边儿,揽着她笑道:“有何麻烦?现下你是主子,若是想要的得不着,还当这主子做甚?”说着,又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着,“你向来是省事的,便是平素也不喜让人伺候,爷多觉亏欠于你,现下连你肚中那小家伙都瞧不下去了,哪能再亏待了你们?”
听他这般柔声细语的说话,鸳儿只觉得心内一团绵软。这男人,如此疼惜自己,便是上辈子也难遇到,何况现下这个世界之中?
想着,便抬起柔荑,向他脸颊摸去。
王爷眼中微敛,弯下腰身,贴到她唇上,时重时轻的轻吻着。
小喜子一路进院,到了内院门口便不再进。虽说爷不喜女人进去,可到底住着夫人,自己虽是太监,却甚不便宜,停到门口,便欲开口叫个人给里头王爷传个信儿。
一抬眼,便正瞧见一个丫头过来,仔细一看,原本那一脸的笑意瞬时僵住。
赵秋水走到门边儿,脸带笑意,看着小喜子,低声开口问道:“喜哥哥,可是有事找老爷?”
“咳。”小喜子忙嗽了一声,忙低着头道,“麻烦秋水妹子叫声爷,便说咱找爷有事禀报。”
赵秋水应了一声,却并不挪步离开,那双凤目仍盯着他,眼中带着丝愁、带着丝喜:“是,喜哥哥可还有旁的事要交待。”
小喜子张了张口,只闷头道:“伺候好夫人……小心自己身子。”
见他转身走到边儿上再不吭声,只等着自己去传信儿,赵秋水方垂了眼睛,忍着一片酸楚,回身进院儿自去报信。
“老爷,院儿外头孙喜求见,说是有事禀报。”
二人正耳鬓厮磨着,一个多月未曾再在一处,初识男女滋味的二人哪里便分的开了?
听着门外动静,王爷方微微抬起头来,把大手再揉了两把,又重重吻下,这才从领口抽出手来,看着怀里那丫头眼中那似水似雾的小模样,深吸了两口气方才略消下去些火气,冲她低声道了句“好生歇息着”,这才起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