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没想到杨康竟然真的毫不犹豫的就认了杨过这个名字!并且还自发的对这个名字吹了一波, 原著中那什么“过而改之”的意思, 早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徐哲面色古怪,出口的话收不回来,但他又有点懵, 万一杨康当下要了杨过这个名字,将来的杨过不叫杨过了该怎么办……?
小哲沉思:“………”嗯, 这是个大问题。
小哲侧眸看杨康。
杨康自知现在的这张脸并不好看,于是他刻意的抿着嘴角, 看似不高兴, 嘴中却是接二连三的说着一连串的赞美之语。
这个名字好极啦!
“过”这个字寓意深远啊,可谓是balabalabala……
姐姐对过儿包以如此宏远,寓意以名, 过儿当真开心死啦!
这个“过”嘛, 其实过儿我还听过一些典故,比如这个那个, 再比如那个这个……
……
………
…………
总之, 就是把“过”这个字给吹上了天。
看着自家徒儿这么高兴的小哲:“………”
算啦,不管啦,徒儿开心就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本来被他撕碎带下山的《九阴真经》, 这等死物都能因系统口中的“调节力”而再度出现,杨过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堂堂《神雕侠侣》的主角, 怎么可能会改了名字不出现呢!
这般一想,也很是理直气壮,缘由俱在了。
小哲甚至在心中久违的唤了一下系统,希望已经死了多年的系统,可以因为这个“意外”而诈尸一下。
徐哲:【系统,在不在?我要把将来的杨过给搞没了?你不管管?】
心声里面空荡荡。
徐哲又道:【系统,你死了那么多年还没消息,我在射雕世界已经十五、六年了,你真的不想出来对我说点什么?】
心中继续悄然无声。
徐哲最后道,这次他在脑中的口吻不再故作欢快,而是变的冷漠了下来。
他在心中道,语调中透着一丝讥讽。
【――系统,你当真愿意,看着我过的如此欢快不成?】
理所当然的,还是没有任何回声。
徐哲不再自讨没趣。
草长莺飞,绿色遍野,蒙古草原一望无际,草之长,足以没过腰际。
徐哲翻身下马,杨康见状,同样踩鞍而下。
早在和叶枫晚一同抵达西湖之前,徐哲便已用着“徐哲”的笔迹,飞鸽传书,送至草原,告知杨过及江南七怪――
【在下不巧繁忙,抽身无能,实是惭愧,为履诺报恩,不日有人携徒而至,此人为我胞姐,将代我指教少许,劳请诸位包涵一二。】
是的,当徐哲作为“婉儿”之时,“她”的行文笔迹更加的清秀娇小,不似“徐哲”般流水大气,若行家细看,或许看得出这两人行迹相似,疑为一师所教,却绝对难以看出,这“徐哲”与“婉儿”的笔迹,竟是一人所为。
小哲决不允许自己在这种细节方面出了问题。
绿草漠漠,两人牵马慢行,步至蒙古包前。
尚未至那门口,便有身着蒙古服饰的汉子以枪而阻,拦两人不入。
徐哲一看杨康。
杨康一步上前,启口汉话。
不料这几个汉子面面相觑,竟不懂其语,他几人大概晓得,这目小浓眉的乡下汉子说的是宋人官话,却听不懂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婉儿”不懂蒙语。
徐哲眉头微拧,面目苦恼。
那几个蒙古汉子相觑片刻,几人留下,一人离去。
不消片刻,一个面容熟悉的妇人被蒙古汉子小心领着,自远处缓步走来。
这人粗布麻衣,脸颊干红,肤上多有裂纹,但一双眸子却精神干干,很是有神。
这人自然就是李萍,郭啸天之妻,郭靖之母。
李萍被那蒙古汉子匆匆叫来,说来了两个汉人,一个样貌普通的男子,一个…一个………蒙古大汗脸红不已,他长久住在大漠草原,族中最美的女子都是可骑马狩猎英姿飒爽之人,哪里见过这般美好娇柔、肤白细腻的汉家姑娘。
李萍一见该女容貌,亦是心下大惊不已,结结巴巴道:“姑娘……不知姑娘……”
徐哲微微一笑,声音清冽柔和:“我单字为婉,不知大娘你可否听过。”
李萍恍然道:“原来是婉儿姑娘,那位徐哲大侠……”
徐哲轻笑一声:“那人哪里称得上什么大侠,一声‘师傅’或是‘老师’就已是抬举了他。”随即笑容微敛,轻声道,“大娘,哲儿是我弟弟,他说他早已寄信给您,舍弟近日有事,这次便托我来报之恩情。”
李萍对那几个蒙古汉子说了几句,继而转头忙将徐哲两人迎了进去。
李萍诚心道:“姑娘客气了,徐哲大侠……十年下来,徐哲先生教靖儿颇多,先生有事,不来就是了,竟然还叫姑娘你过来代他,这实在是……实在是……”
她本想拉着这女子,却见该女青衫飘斐,肌肤娇嫩,再想自己粗布麻衣,肤色暗黄,实在是不好意思。
徐哲将一切收进眼底,他主动上前,以晚辈之礼搀起李萍,笑道:“大娘莫要介意,哲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当年哲儿幸得啸天大侠所救,哲儿的一条命,在我这当姐姐的心中,自然是千金难换。”
李萍将二人迎进了她的帐篷。
徐哲身子一侧,让出一直紧随其后、已然易容的杨康,介绍道。
“大娘,这是我的徒儿过儿,是为闻过则喜,智过万人,您也叫他过儿便好。”
李萍只是村间妇人,不曾念书,但从徐哲的语气中听出这个名字肯定是别有深意,便不由夸道:“好名字,是个好名字!”
杨康点颚致谢。
李萍给两人倒了粗茶两碗,道:“靖儿现在正跟着他那七位师父修行,不知姑娘是想在此等等,还是我带着姑娘在四处转转,亦或是姑娘想先去看看靖儿?”
徐哲倒是看向杨康,问道:“过儿,你说呢?”
姐姐叫自己来,就是为了比试,其他的什么等等逛逛,自然都是不重要的闲杂事情。
杨康也有些跃跃欲试,他早先想和那欧阳晚交手,姐姐没给他机会,如今能换个人比试――最重要的是,是在姐姐的面前、依照姐姐的吩咐比试,小王爷自然是乐意之至。
他本想微笑,却是嘴角一启,就又想起了自己的一张丑脸。
丑脸康康:“………”继续面无表情,淡声道,“先去找那位‘靖儿’吧。”
李萍不免瞧了杨康一眼。
徐哲看懂其意,解释道:“我这徒儿天生面凶,却是心善,他若不笑,大娘也莫要觉得他心中有气、为人可怕。”
面凶有气的康康:“………”第一次有点埋怨姐姐,面皮那么多,为什么不给他挑一张好看点的?
李萍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解,为何姑娘的徒儿,反而对此兴致勃勃。”
徐哲面露诧异,道:“哲儿信中未说?”
李萍惊诧:“什么?”
徐哲叹道:“我那弟弟真是粗心,他与我说,已教郭靖十年有余,恰好过儿与郭靖年岁相近,想让我这徒儿与其交手一二。”
李萍大惊失色:“这…这……怎可,靖儿他定然……”
徐哲微笑摇首:“大娘莫怕,这交手比试,也不定然只有武艺一道,况且,就算真的比试,有我、还有哲儿信中说的那七位师父,还能出事不成?只是让小辈试试手罢了。”见李萍仍然面色稍愁,徐哲又道,“若那七位师父不允,我自然不会让过儿再去做什么了。”
李萍明显是更信任江南七怪的,这才面色稍霁,放下了心。
李萍带着徐哲杨康,到了郭靖练武的地方。
此处岩石遍布,地表光秃,无甚绿草,恰可练功。
然而,四处一眺,却是半个人也找不到。
李萍先是大叫了几声:“靖儿――柯师父――朱师父――韩师父――各位师父――”
叫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回应,李萍扶额“唉呀”了一声,转头歉然道:“不巧,婉儿姑娘,他们有时会带靖儿去别的地方修炼,但我能带你们到的就只有这儿,其他的地方莫不是洞窟崖边,我可就去不了了。”
若太过急切,反而奇怪。
徐哲摇头,宽慰道:“无妨,晚间总是要见的,劳烦大娘领我们走这一趟了。”
李萍再问徐哲打算。
徐哲四处一望,道:“来此的路我已记住了,我与过儿在这附近转转,观这练武之所,几个时辰后,再回去找大娘可否?”
李萍略一思考,同意离去。
此处,只剩下杨康与徐哲。
杨康见徐哲面色微怪,却并非是因见不到人的失落之故。
“姐姐,你又怎么了。”小王爷不禁用上了“又”这个字。
自姐姐表情渐多以来,她再也不像那个什么也不用他忧心的仙人。
但是杨康觉得这样很好,这样的姐姐才像个真实的人。
小哲把他的行程安排又在内心顺了一遍。
杨康脸上的面具,可用大约四月。
第一个月,他留在这里陪着杨康,顺带旁观一下杨康郭靖二人,若在此时以这般身份相遇,两人之间是否能相处融洽。
而在第二个月,甚至是第三个月中的前半个月……
冥冥之中,徐哲有种预感,这种预感,自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六年来,可谓是第一次出现。
――他好像,在这个世界留不了多久了。
这预感毫无缘由,但徐哲日思夜寐,沉思半天,却决定要去相信一次。
所以……
师父、师弟、师妹、七公……
他必须要再见一次。
“……康儿。”
“是?”
“若我留你一人在蒙古此处,你可能做到度日平安?”
小王爷瞳孔紧缩,姐姐这是要离他而去?!
但不等杨康发问,就见徐哲眉头一蹙,低声喃喃道:“这样不妥,哪怕你实力足够,但此处终究是大蒙外邦,要是康儿你一不小心露了身份,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杨康忍不住道:“姐姐可是有什么烦恼?”
徐哲烦恼道:“我突然想起,有一事我非做不可,这事约在下月月底,前后越需四十余天,但我正好答应哲儿要帮他考教郭靖,时日上有所冲突………我刚才想将你放在此处,但又觉得这般欠缺考虑,有些不妥……”
杨康见不得徐哲这般忧愁模样。
在姐姐成日冷冰冰时,他曾数次想过,笑着、哭着、忧愁着的姐姐,究竟是何模样。
但现在当真见到了,杨康却恨不得这般表情不曾存在过才好。
人就是这般奇怪。
若那人直白的说要离开你,你肯定不愿。
但若那人本说要离开你,现下却因担忧你而迟疑着不要离开你,你便会忍不住的站在那人的立场,想要为那人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