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笙天不亮就醒了,醒了没和以往那样赖着田王后玩游戏,而是自己下床穿衣,穿好衣服就卧室走来走去。田王后睁眼看了看挂钟,挂钟时针还没指到四点。
“蔷,起床梳洗,我们可早点去坐船。”吴王笙兴奋地摇着半靠枕头坐着田王后。
田王后打了个哈欠,她这几天忙着整理行李,昨天晚上又清点帐目到很晚才睡,这个时候正有睡意,被吴王笙一闹,不得不提点精神。
“大王,路上行程早已安排好时间,我们要到八点才会从王宫坐车去渡口,现太早了,时钟还要走四格才到。”
吴王笙一听,走到挂钟前研究时针,指着空格数。
“一、二、三、又是一个一,要走好多空格啊。”吴王笙只会数到三。
“来,再到床上眯一会,眯着了,那时针就跑得了。”田王后朝吴王笙招招手,丝绸睡衣袖口滑到手肘处,露出小半截白腻肌肤。吴王笙盯着田王后手腕,心里痒痒,想起了做游戏。
挂钟响四声时,郑钰铭迷迷糊糊醒来,一个翻身摸向楚朝辉平时躺着位置,一摸一空,人立刻惊醒,睁眼看着空荡荡地方,郑钰铭感觉心中空空落落,益发想念楚朝辉。
郑钰铭睁眼静静躺了一会,再无睡意,起身穿衣去了书房,开始给楚朝辉写起书信。
二十一世纪,通讯网络发达,人们已经再不用手写书信联系,可这个时代,除了信件再没有可联系方式。楚朝辉北上巡查,基本一天一封书信传回,郑钰铭也是再忙都会回信,两人书信内容不长,除了政务要事,只淡淡说些日常事宜。也就是这些平淡日常事宜,让郑钰铭感觉楚朝辉并没有走远,好似就身侧不远。
一封长信写完,东边天际已经发白。郑钰铭歪头看了看挂钟,时间已过五点,外间院子已经有人脚步声,总理事府护卫们起床了。
郑钰铭到院子里打了套健体拳,去浴室洗了澡出来,黄钟已经书房等候。这次南巡,黄钟这个情报头子会跟随,情报人员已经先行一步,到南巡船只停泊休息处检查,为南巡排查危险和隐患。
“公子,赵轩定下闻香回饭庄临街三楼包厢,大概想亲眼看看公子和大王。”
郑钰铭拿干毛巾绞着湿发,淡淡一笑:“赵轩要失望,他不会看到我和大王。”
为了安全起见,吴王笙夫妻和郑钰铭都只会坐四轮马车内,不会与百姓见面。
“那燕国游侠好似被赵轩收用了。”黄钟又报告魁吉动向,将昨天晚上赵轩遇偷贼,魁吉出手相助事说了一遍。
“赵轩求贤若渴之名不虚嘛。”郑钰铭想起祁门山,赵轩不停游说自己去赵,不由露出微笑。
“要不要阻止此事?”黄钟觉得魁吉武艺高强,不能轻易让赵轩带走。
“不用了,那游侠不过匹夫之勇,吴国需要是集体英勇,而不是个人,除非此人有谋略,有将才。”郑钰铭摇摇头,面对千军万马,个人再勇,也只会被马蹄踏成肉泥。
黄钟想了想手下报上资料,那燕人好似不识字,做事随心所欲,一言不合便刀剑相见,如果不是怕惊动赵轩,安全局人都想拘捕魁吉,因为魁吉毫无理由地将闻香回饭庄桌椅砸了个稀巴烂,饭庄吃饭客人吓得跑出去跟巡逻护卫报了警。
黄钟回南埠也很高兴,他现大部分时间康城工作,家小却没有像范津那样接到康城定居,老母妻小还留铭辉山谷,这次回去,黄钟可以跟家人团聚。
郑钰铭留黄钟一起吃了早饭,对总理事府做了后安排,将写给楚朝辉书信跟一些要件由马发走,时间已经到出发时。总理事府门口停了十几辆四轮马车,霍思华带着木头跟卫蔻已坐一辆马车上等待,卫蔻应霍思华之邀去南埠做客。
木头闻到主人气息,‘唰’地下跳下马车,围着郑钰铭使劲甩尾巴。郑钰铭摸摸爱犬,有点愧疚,天天忙于公务,已经很久没有跟木头戏耍过,如果木头是人类,早就要口出怨言,不过木头终究是对主人忠心犬类,见到主人不知抱怨,只有欢喜。
“木头,过来。”霍思华从车上下来呼唤。
“思华,让木头跟着我吧,反正都是坐车里。”郑钰铭朝霍思华摆摆手。
总理事府门口四轮马车外形都差不多,只是郑钰铭所坐马车车厢铁板是钢化,马车是牢固。郑钰铭带着木头上了车,坐这车上还有郑钰铭贴身保镖大牛。
“大人,可以动身没有?”马仁骑马到郑钰铭所坐马车旁请示。
“大王和王后准备好没有?”郑钰铭从车窗户朝王宫内门看了看,那里一样停着一溜马车。
“大王早坐车上等候出发了。”马仁忍着笑回答,吴王笙已经坐车里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那就出发吧。”
八点整,王宫大门大开,魏仁领着一千骑兵,一千步兵率先出来开道,他们后面就是南巡车队,车队周围和队末是马仁率领一千南巡护卫骑兵队,三千将士将南巡马车队保护得密不透风。
赵轩早早就带着魁吉、伯耀、武铣到了闻香楼三楼包厢,点了各色点心和茶水,边吃边等待南巡车队经过。魁吉答应跟赵轩去赵国投效后,当天就应赵轩邀请,住进了赵轩临时住处。
魁吉大口大口吃完早点,便怀抱宝剑靠窗户一侧打量街道情景。南巡车队要经过地方早就戒严,街道上间隔十步便有一武装士兵,背对街道,手握武器,面向房屋站立,他们全身戒备,注意着四周动向。
街道两旁房屋窗户全部打开,一眼望去,只见窗户边人头攒动,人们唧唧喳喳,脸上带着笑容议论着。
魁吉看了看没有行人走动街道,再看看两边窗户边挤得满满康城百姓,不由嘴角上翘,只要让他锁定郑钰铭位置,魁吉有八分把握可以刺杀成功,至于刺杀后能不能安全脱身,魁吉根本没有去考虑,为了达到目,魁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魁吉认为,要做一个名扬天下游侠,就得抛弃害怕和犹豫。
八点整,街道两边窗户里人们声音越来越大,一个个头颅伸出窗户朝向王宫方向,气氛变得紧张热烈起来,赵轩也踱到窗户边,看向街道头。
片刻,瞭望人们感觉墙壁微微震动,街道头出现全副武装骑兵,骑兵手拿戟枪,军容威武,骑兵后是拿着大刀步兵。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行走整齐有序。
赵轩临窗而望,眉头紧锁,吴国士兵身上配备武器和盔甲让他震惊,这样装备,赵国,只有赵轩贴身亲卫才配得起。
康城百姓见到士兵经过,都发出欢呼声,可不管百姓如何欢呼,如何向士兵投掷鲜花和瓜果,士兵依然是队列不变,保持原来表情和速度经过,只当你细看才会发现,士兵脸上因为天热,已经布满汗水。
当四轮马车队到来时,人们发出声音震耳欲聋,赵轩手撑木窗上,紧盯着从窗户下经过马车,而魁吉则全身紧绷,紧抓剑鞘,蓄势待发。
一辆四轮马车内,郑钰铭正安抚着不安份木头,阻止木头去扒车门。“木头乖,等到了船上,随便你怎么跑,怎么撒野。”
木头‘呜呜’抗议,还好它听不懂人话,不然要抗议了,一个木船再大也有限,哪够木头痛遛达。
木头外表独特,不认识人总当木头是狼,既然是危险动物,人们对木头也不客气,总是棍棒锄头什么招呼,为了木头安全,木头根本就没有机会单独外出,不像山谷和南埠,人人认识,木头可以山谷和南埠随便遛达,呆康城木头,某种程度也跟吴王笙一样,被关王宫宫墙之内。
“嘿嘿!”坐郑钰铭对面大牛忽然笑了起来。
郑钰铭抬头一瞧,只见自己贴身保镖从车窗窗帘缝里看外面正看得傻乐。“大牛,你笑什么?”
“大人,那傻太子楼上看我们呢!”大牛呲呲牙,他和郑钰铭联手祁门山骗了赵轩,从那之后,赵轩给大牛印象就是一傻蛋。
“哪里?”郑钰铭脑袋也凑了过来。
“喏,就那边饭庄三楼。”大牛努努嘴。
“哎呀,过了啊。”郑钰铭微掀开窗帘,可惜马车已经从饭庄大门口经过,距离拉远,角度不对,郑钰铭看不清饭庄三楼窗户里人影面目。
“那傻太子要看到我们,会怎么想?”大牛抓抓头,又是一阵傻乐。
“会怎么想?”郑钰铭一寻思,速度放下窗帘遮挡,觉得给赵轩认出不是好事。赵轩祁门山对自己很真诚,如果知道楚钰就是自己,马上会想明白自己贬低公孙盘意图,想通真相,以赵轩自负脾气,肯定气得不会轻到哪里,两国执政人交恶,对两国关系会有很大影响。
赵轩很失望,南巡车辆都差不多,基本都关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车内人影,不要说辨别公子明哪辆车内,就是吴王笙夫妻车驾也看不出来。不过康城百姓即使看不到心中尊敬大王和爱慕公子明,他们依然热情,鲜花和瓜果扔满车厢厢顶。
“魁吉你要去哪?”伯耀忽然出声。
赵轩回头,只见魁吉从包厢大门窜了出去,伯耀急步追了出去。赵轩皱眉,这魁吉怎么回事?
魁吉三楼窗户发现不了郑钰铭车驾,眼看车队要全部过去,心底焦急,确定不了郑钰铭位置,就无法实施行刺,魁吉就想到大街上尾随车队寻找机会。
魁吉下了楼走到饭庄门口,却发现饭庄门口站了一排护卫把守。
“停住,再过半小时,戒严才会结束,到那时,各位方可随意走动。”护卫高声警告。
魁吉眼睛扫视了下周围,除了饭庄门口护卫,大街上还有十步一隔全副武装士兵,自己要硬闯只会吃亏。
“魁吉,你为何下楼?”伯耀追了下来。
魁吉转身,朝伯耀满不乎笑笑:“魁某听说吴国公子俊美羞煞大雁,想追上亲眼一睹,可惜不能如愿。”
伯耀一听,不由摇了摇头。“不过外表出众点罢了,我们去蔚山也许能相遇。”
魁吉诡秘一笑:“哈哈,不错,我们也去蔚山,蔚山必能让魁某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