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陈氏绞了惹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轻声问道,"梨花啊,你在那厨房里帮忙,那岂不是没有老爷太太给你的赏钱了?"
梨花抬起头,还没从那情绪中缓过来,愣愣地看着陈氏,“娘,你说的什么?”
陈氏将毛巾放到了一旁,坐到炕上和她面对面,“娘是说,你这去了厨房,也不在那施小姐身边伺候了,平日里岂不是没有了那些赏钱,你们那些老爷太太一高兴,不是会赏给你们东西银子么?”陈氏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贪婪,让自己能够缓和一些和梨花说着。
梨花刚要说什么,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张大娘曾经说过的话,厨房间是个又富又穷的地方,但是你不能让人家知道你是穷了还是富了,做好本分。
陈氏见女儿这为难的样子,以为就是个没油水的地,面上霎时间就冷了几分,掐了一下她的额头,“没赏钱你还做的那么高兴,你这丫头傻了吧你。”
梨花被陈氏这一阵一阵的情绪给弄的有些楞,娘不高兴她回来么。
“那能不能回前面去伺候着,你说伺候你们家小姐伺候的好好的,怎么就给去厨房了。”陈氏想了一下又抬起头问。
梨花摇摇头,“我喜欢在厨房里呆着,大娘对我很好。”
“你个没出息的丫头。”陈氏骂了一句,推了一下梨花的身子,禄明一见就冲了进来,“娘,你这是做什么,说的好好地怎么又骂梨花了。”
“我不骂醒她能行么,喜欢呆在厨房里,你这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我这命苦啊,生了个闺女还不得心,明明可以过好日子的,偏偏要苦了自己。”陈氏开始哀叹自己怎么遇人不淑,遇到的男人不是男人,生的闺女又不是闺女。
梨花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厨房里,油水挺多的,张大娘就常常得到老爷太太的赏赐,因为做的饭菜可口,有时候连嘴刁的小姐吃的高兴也会让贴身丫鬟来赏赐一些。
“娘,我没有苦了自己。”梨花艾艾地说道,几年过去,她已经有些失措怎么面对陈氏这突如其来的样子,心里越发地想回去施府,起码那里忙碌的小厨房是她的喜欢呆的地方。
“你爹走了,我还指望着你来养老,你这样可让我和你哥怎么活啊,这么多的田你哥种的身子都垮了,你若是还有些良知的话,就该为了你娘和你哥好好努力努力啊。”陈氏当初为了让四叔帮忙也花了几个钱,那都是从葵儿出嫁得来的聘礼的拿出的,自个女儿有几分姿色她还是清楚的,施府那么大,若是能做个少爷的丫鬟,这不平步青云的好日子就来了?
“娘,等我出了施府回来就会给您养老,赚钱给您。”梨花紧紧拽着衣角,看着陈氏在那撒泼,心里越发的凉,连宝儿姐一见面就问自己过的好不好,为什么这个娘,自己回来十来天了,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自己在施府过的好不好。
“等你出来,等你出来什么时候,我不管,你这丫头,回去就和你家小姐去说,你要回去,厨房是你带的么。”陈氏拧着梨花又要打她,禄明拦着不让,险些和陈氏扭在了一块,陈氏挨不过他的力气,“臭小子,你也反了是不?”
“娘,你要是想吃好喝好的,我去种田还不行,你已经卖了梨花了,你还想怎么样!”禄明红着眼睛吼着,陈氏一愣,拉着他的手也松了几分,等到初三葵儿带着新婚丈夫过来拜年的时候,娘俩在屋子里又是一通悄悄话,过了一会葵儿就拉着梨花进去说姐妹体己话了。
宝儿是不晓得二婶家发生了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初五那天本要去找梨花再聊会,得知一早梨花就回了县城,陈氏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活似谁都欠了她许多银子似的,尤其是看到宝儿的时候,还骂骂咧咧地说是宝儿教唆了梨花,让她和自己娘不亲。
梨花最终还是因为施府忙碌提早回去了,给陈氏留下了一根银簪子,那是梨花攒了许久的银子融的簪子,本来打算要送给张大娘的,可怎么都挨不过陈氏那样子,心软之下将它拿了出来,对于陈氏来说,那根细细的银簪子做的再好看它不过也就那点重量,梨花没有答应要回去小姐那里伺候,那么她就拿不到赏赐...
十五一过,禄生就要回书院了,本来宝儿是要跟着他一块去县城过元宵,但是元宵前一日,喜儿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见了红,吓坏了所有人。
柳郎中过来看了一趟,开了几贴的安胎药,遵嘱要在炕上躺一段日子,戚氏更是直接来了宝儿家,干脆是住了下来方便照顾女儿,到了开春的时候,喜儿的肚子也有六七个月了,戚氏这才放心。
也就在开春没多久,孙氏给荣柱纳了一房妾,说纳不如说是买的妾,花了五十两的聘礼,从那隔了两个村子的地方找了一户贫家,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还没娶亲,孙氏说出五十两让他们的闺女来做妾的时候,俩老人都高兴透了,这样两个儿子就都有着落了。
宝儿有幸也见了一次那个姑娘,过了年刚刚十五,长的并不算漂亮,可是从身后看过去,光看她走路的姿势,就有种绰约的感觉,孙氏对于这个和黄媒婆讨论了好多次的人选十分满意,屁股大,能生养!
娶亲当日只是一顶小轿子从沈老爹家后门进的,穿的也不是大红的衣服,只是一身粉红新衣,简单地请了家里人吃过了饭,这可是村里头第一份娶妾的,就连里正家都没这先例,沈家就先给破了。
宝儿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沈四叔了,只是觉得他越发的清冷,家里没有当初他成亲时热闹的情形,吃过了晚饭他就在孙氏的催促下去了新房。
宝儿下意识的看向郑氏,她正望着荣柱去那新房的方向,眼底的酸楚尽然。
孙氏确是高兴极了,象征性的安慰了郑氏几句,要求他们在墨家村多住上些日子,最好是住个几个月等到那姑娘怀上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头啊不高兴,可这男人的,家大业大了,总是得要有个继承。”孙氏拿着这话堵着郑氏的心,她苦涩地低着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敛去了所有,笑着看着孙氏,“娘说的对。”
这不是明媒正娶着,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第二天宝儿他们也不是起早了再去沈老爹家,宝儿家如今的重头大事,就是等着小家伙的降临,其他的事都不是重点。
清明前后,宝儿将南瓜的种子种到了林子里的地里,靠山的茅莓已经抽了些嫩绿叶,去年卖的那些薅田藨陆大夫十分的喜欢,得知她自己包了块林子钟,就直接和宝儿开口,收的薅田藨都往他药铺子里卖,有多少就收多少。
院子外有人敲着铜锣奔过,接着宝儿就听到了不知道谁家那传来了炮仗的声音,才想起原来这是童试宣布成绩的日子了,想来是谁家的孩子中了童生,直接放鞭炮庆祝了,转念一想,春闱的时间和童试查不了多少,那苏济林,应该能够过了春闱,达成他所想的吧...
赶在喜儿生产前,宝儿就去了一趟县城,将年初攒下的一些鸡蛋都给卖了,宝儿去了一趟药铺子,“陆大夫,我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人参?”
陆大夫从柜台前走了出来,“丫头,你要人参做什么,那东西可不便宜。”
“我嫂子快生了,我听说人参能补补精气,年份久的咱家也买不起,就想问问陆大夫,您这有没有平常一些的。”
陆大夫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去了一趟屋子里,拿出一个黑匣子,宝儿趴上柜台一看,那是个二十厘米高的匣子,分为上下两层,还挂着金色的小把手,陆大夫小心的拉开上面一层,里面是用锦布垫着的底,里头放着数枚切割好了的人参片,还散发着陈年的香气。
“陆大夫,这闻着就觉得精神。”宝儿嗅着那浓厚的中药气息,十分的提神,那么一抽屉总过也不过十来片,宝儿谄媚地望着陆大夫,“大叔,您这拿出来,可不是眼馋宝儿了。”
陆大夫见她撒娇地模样,呵呵地笑着,“这也不算年份定好的人参。”宝儿眼前一亮,“大叔您还有更好的藏着啊。”
陆大夫被她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哪家的没点当家宝贝的,这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你看了。”
宝儿哦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黑匣子里的,当家宝贝你就是卖给我我也买不起,还不如眼前这个呢,“那大叔,这能不能卖我一些?”
“什么一些,你嫂子不是生孩子么,最多也过两片,你就买两片去吧。”陆大夫用另外的盒子给宝儿装了两片,宝儿肉疼地付了银子,这两片东西,都快赶得上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
仔细地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连着陆大夫开的药一块放进了篓子里,陆大夫还随声遵嘱了几句,“快要生了让你嫂子多走动走动,别嫌身子沉就躺着,若是生了的时候刚开始痛了,也得坚持走一会。”
宝儿连连的点头,古代接生的都不会是大夫,都是接生婆子,有些官宦人家或者有些朝代的宫廷里会有女医,但是生产知识相对于现代来说都显得薄弱的很,陆大夫说的也都是普遍稳婆会说的,喜儿的怀相都说不错,宝儿也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从药铺出来,宝儿就直接去了一趟书院,这几日刚好是童试,他们也清闲了一些,徐庚寅恰好在禄生的屋子里,见到宝儿第一句就是,“你不说元宵来猜灯谜么,怎么没过来。”
“我哪里像你这么闲啊徐少爷。”宝儿呛了他一句,转头对禄生说道,“大嫂的日子是下个月,二哥你有空会去不,得赶上小家伙洗三呐。”
“应该有空,到时候和夫子说一声。”禄生见她不停的从篓子里那东西出来,忙阻止她,“够了,二哥不会饿着自己的,每回都带这么多,你都不嫌重。”
宝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好啦,那下回不带这么多,吃不完你们就分着吃,呐,不是还有个贪吃鬼在这,你们就分着吃呗。”
四月底的时候喜儿足月生了,无惊无险生了个男孩,洗三那日禄生从书院回来,还带着徐庚寅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喜欢的太快了,徐少爷是从一开始觉得宝儿有意思,到后来喜欢和宝儿呆在一起无拘无束的感觉,再到羡慕她和哥哥的亲情感,打打闹闹中慢慢生出的,并不是一瞬间就来,也许他会一瞬间发现吧,(*^__^*)嘻嘻……
【下节预告】苏济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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