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些时日终于把宝儿给盼来了。
“就这些了?”秦掌柜看禄德把所有的瓮都拿了出来,数了数竟然有九个,比去年的多处了整整六个,心中一喜,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的飞扬了。
“是啊,我把果子都摘了就做了这些。”宝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大叔这些你们都要么?”
秦掌柜点点头,也不多废话,拿了一袋的银子过来放在桌子上,“丫头,这果酱今年收你四两银子一瓮,只要你能答应我们,以后每年你们家做的果酱都往这儿卖,以后都是这个价。”
宝儿数了下,整整三十六两银子,不急着拿,宝儿将袋子轻轻扎上,笑着对秦掌柜说道,“那若是明年少了,甚至做不出果酱呢?”
“那不打紧,只要你们做了,都往咱们这里卖,我都收你四两银子一瓮,如何?”这相当于垄断了宝儿做的果酱,从此就如意斋仅此一家,绝无就有,宝儿倒是无所谓,不论买给谁对她来讲都没有很大的影响,会做果酱的人多了,但是知道在果酱里加类似柠檬的青果子汁的人可就她一个,怎么都不会怕了被人剽窃了方子,这些人嘴巴都精着呢。
想到这里,宝儿直接做了决定,“好。”
秦掌柜拿出纸立了书面的约,“丫头,我们也不欺了你们,这契约一定,将来你们家做的果酱,可都得往我这里卖喽,若是在别家看到你们这样的,这可是要做大赔偿的。”
“秦掌柜你们的嘴巴精着呢,这果酱可做的容易,随处那家都可以有,不过这味道,您尝了不是也清楚了么。”宝儿将契约看了一遍,签下了名字和秦掌柜一人一张保存着,让禄德收了银子就离开了如意斋。
禄德牵着宝儿走了好一段路才有些缓过神来,“刚才你签了啥?”
“就是咱家将来只要做了这果酱都卖给这个如意斋,不可以卖给别家,若是卖给别人家了,就要赔一大笔银子。”禄德一下就紧张了,“咱们哪有这么多银子赔给他们,那么一大家店的。”
“大哥,咱们当然不会卖给别人啦,他也不会为了坑我们这点钱故意给别人家去的,放心吧,咱们这小门小户的他们不会放在眼里的。”宝儿安慰着禄德,拉着他去了药铺子,将晒好的茅莓枝叶都枕头草都卖了。
家里附近的那片林子,五年承包每年最便宜也要二十两银子,五年起承包就是一百两,这一次性这么大笔的银子,光卖卖果酱也要好几年,这还不算其中的花销,算上大哥成亲二哥念书的,这林子的承包还需要好些年。
想到这里宝儿有些沮丧,觉得那果酱的三十六两银子也不够使的。
到了王二叔的摊子,小山正好从牙行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木头雕刻的蛙,背上是做的凹凸的阶梯状,嘴巴那里插着一根小木棍,拿下来往那背上一刮动,就会有青蛙呱呱的叫声,宝儿觉得有趣,问了小山在哪里买的,自己便拉着禄德过去也要买两个回去给小栓和翠儿。
到了那摊子前,摊主正坐在后头,腿上摊开着一块布,拿着小刀正刻着木头,摊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雕刻,前头就放着刚才小山买回去的那蛙,宝儿拿起两个小的问那摊主,“老板,这个怎么卖?”
“十五文钱一个。”
“大哥,我们买两个回去吧。”宝儿手中拿着一大一小问站在身后的禄德,禄德点点头拿出三十个铜钱,宝儿看了一圈又买了一些小玩样,这才回了王二叔的摊子上,到了下午时分,一行人才回墨家村,牛车刚出了城门口的小径,城门口就追出来一个人,后面跟着两个随从。
徐庚寅气喘吁吁地看着那牛车消失在那个山头拐弯处,对着身后的两个随从说道,“阿达,是墨家村对吧。”
阿达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少爷,那沈小姐是墨家村的村民,家中有两个哥哥一对双胞胎弟妹,父母双亡。”
徐庚寅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回头看了一眼阿达旁边的随从,随口问道,“那你和娘怎么说的?”
那随从眼神一闪,头垂地更低了,阿达看在眼底,回答道,“我和夫人说,少爷只是在街上遇到个贫苦人家的姑娘给了些支助。”徐庚寅点点头,“娘那边不需要说太多,阿明,我记得你有个还在念书的弟弟对不?”
那随从赶紧点头,“是,小的家里还有一个正在念书的弟弟。”
“书念的如何了?”
“小的不才,不识字,不过家中的弟弟略有些读书的料,爹娘的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读下去。”
“城东姜少爷前些日子的书童溺水了,苦于找不到心仪的书童,你说你弟弟如何?”徐庚寅慢悠悠地说道,阿目一听即刻跪了下来,“少爷,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和夫人说你出来是为了见一个贫家女,少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少爷。”阿目在地上磕头哀求着徐庚寅。
徐庚寅示意阿达拖了他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你是我徐少爷的人,不是我娘的人。”
“是,是,少爷,我以后绝对不会在夫人面前说任何少爷的事。”阿目赶紧点头保证。
徐庚寅摇摇头,“错了,你要说,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清楚了。”说完朝着城内走去,阿达一松手阿目就跪倒在了地上,“还不快跟上。”
......
回到家之后宝儿就让禄德去烧了饭,自己则拿着账本将这一年多来的收入开支盘了个清楚,将银子往柜子里一锁,颇有些不放心,在柜子的夹层里又塞紧了几分,小栓迫不及待地打开宝儿买来的包裹,新奇地看着那木头制作的蛙,宝儿拿起那小棍子往蛙背上刷了一下,只听见类似‘呱呱’的声音响起,像极了夏日夜深从农田里传来的一片蛙鸣,小栓也顾不得吃饭,直接穿了鞋子拿起那两只蛙往二狗家奔去,宝儿喊都喊不应,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拖着鞋子奔出去。
翠儿文静的从袋子里翻出一串用一些贝壳做成的串,用了颜色刷了上去,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宝儿估计这就是从沿海的省城里捡来的贝壳串成到这里来卖的,做工不精致,就是图个新鲜。
“大姐,这是什么东西?”翠儿拿着那串东西就觉得好奇,内陆的鲜少见这个,更何况一直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宝儿指着那半月形的小贝壳说道,“这个啊,这个叫做贝壳,这是在海边捡来的,就是离咱们村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好大一片的海,那海滩上就有很多这个。”
翠儿低头数着那一串东西,好奇的摸摸那些小贝壳,“大姐,我要把它们挂起来。”
“行,回来让你二哥帮你挂。”宝儿拍拍她的头走到院子里,那水缸里的水已经晒的有些温热,宝儿从井里打了些凉水上来撒在鸡舍和猪圈里,又将那早就晒热饮水给换了去,七月至底三伏将至,天气已经燥热的不像话,宝儿进仓库拿了一袋子的绿豆出来,倒了些水浸上,帮禄德将烧好的菜端进了屋子,喊了后屋练字的禄生过来吃饭。
“大哥,明天我去找三婶,你要一起去么。”宝儿嚼了一口腌萝卜,抬起头问道,禄德一口稀粥呛在了喉咙里,满脸涨红地看着她猛咳了起来。
宝儿赶紧给他去灶间端了些水过来,一面抚着他的背劝慰道,“大哥你急什么,我不过提一下去找三婶,看你紧张的。”
“咳咳~”禄德接过碗喝了一口红着脸颇为无奈地看着宝儿,禄生则是憋着笑喝着粥不说话,“你去找你三婶要说什么?”
“让她出面去找黄媒婆呀,大哥,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宝儿忽然支起身子探脸到禄德面前,瞪大着眼睛盯着他的脸,禄德的脸上瞬间又添了红潮,宝儿刁着小萝卜头咯咯地笑倒在了床上。
禄生见宝儿倒在床上,伸手就开始挠她痒痒,禄德则是继续红着脸,一面还要呵斥两个小的投来的甚是纯洁的眼神,很是窘迫…
第二天,宝儿怀里揣着禄德的八字就去了三叔家,禄德是说什么都不肯一块过去,到了三叔家,宝儿就和李氏说明了来意,李氏赶紧擦干了手和宝儿进了屋子开始详细谈,“三婶啊,我本想这事应该去找奶奶,不过她最近忙着小姑的亲事又忙四叔秋闱的事,一定没什么空闲时间,我就过来找你帮这个忙。”
宝儿见李氏不语,黏糊到她身旁撒娇道,“三婶啊,你也知道我们家最年长的就是大哥了,这婚事肯定不能大哥自己和黄媒婆去提,那多不好意思,可是我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啊,就只能拜托你了,你就答应了呗~”宝儿拉着李氏的袖子来回扯着,终于让她脸上的表情架不住了。
“你这鬼丫头,这主意你也想得出来,让你奶奶知道了还得了。”李氏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宝儿瘪瘪嘴,苦着小脸,“那去说了奶奶都不帮忙,不和黄媒婆说坏话就不错了,上回她都说大哥的婚事别去找她,她丢不起这个脸。”
“行了,我答应你还不成。”李氏一听宝儿这越说越委屈,那小嘴都瘪的快垂下去了,忙打住,宝儿这才露出笑靥继续扯着她的衣袖,弄的她哭笑不得。
“三婶啊,去说亲这咱家要准备什么?”宝儿掰着手指一样样数着,抬起头问李氏。
李氏收拾出一套簇新的衣裳比划了一下,“这不是先去找黄媒婆么,先不准备啥,把你们家的家底报给了黄媒婆,任她吹去。”
“若是戚婶那边应了这门亲事的,咱们啊再把八字准备了,让黄媒婆先去合八字,合了八字再定亲。”李氏说的宝儿点头如葱,这成亲里头学问大着了,当初看那四叔成亲的一系列繁琐事就知道了。
想着宝儿从兜里拿出几个红包塞到李氏手里,“三婶,去黄媒婆家断不能空着手,不够再和我说,我也不晓得包多少,就分开包了几个,若是觉得分量轻了就几个合一起罢。”说着兜里又拿出一个塞到李氏手中,“三婶您也别说不拿,这红包就是给您的,这说亲也是个辛苦活,更何况咱家的情况在存里也传的各中说法,这事呀,还得劳烦你们。”
“宝丫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钱三婶不能收!”李氏要把红包塞回去,宝儿就将红包往李氏怀里一塞,拔腿就出了门,“三婶,我托了别人一样要给红包的,那还不如让自家人赚了呢,又不是很多钱,回头给喜菊买吃的呗,这亲事要是成了,也是个好彩头哩。”说完宝儿一溜烟就出了沈三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抱歉,这几天家里有些事,和我男朋友吵了架有些不可开交,凉子心里有个坎迈不过去,直接想到了分开,这两天糟心糟肺的各种纠结,还是会日更,昨天没来得及写的日后会补上,也许字数少了些,望亲们见谅
唉,这感觉自己写大哥成亲都各种纠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