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内,上官长治正和李可安在说着红袖的事情,原来是那红袖又要求见五皇子了。李可安无法,只得前来禀告。
上官长治皱皱眉头:“那红袖又要亲自见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和你说就行了,没必要再来书房了!”听了李可安的请示,上官长治感到很厌烦,那红袖时不时就找个理由来见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他自然一清二楚。
对此,李可安也感到很无奈,原先还想着将她安置在五皇子府能够就近监视和处理,现在看来,反而惹了不少麻烦。
“她说想出府一趟,去驿道上祭拜祭拜父母哥嫂……”李可安也知道不能再带红袖来见五殿下了,只得将红袖的意思说了,也不知道五殿下会不会让她出去。
“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不怕别人认出她来啊?!这次可不是那么容易假死的了!告诉她去,若是再诸多要求,就滚回北疆去!要知道,北疆可不是容易待的!”上官长治心情很糟糕,根本就不想应付这样一个小婢女。
他之所以留红袖到现在,是因为她还有几分用处,没想到现在她得寸进尺,要求越来越多了,上次借故来书房找她,现在还想出府?二皇子妃小产的事情,听说张盛还在调查呢!
“她说就出去半个时辰,也会乔装打扮一番的,道是认识她的人都在深闺后院,不会让人认出来的。卑职也想着,就顺着她一次,不然在后院闹将起来了,怕是下人嘴杂,有不好影响。”李可安也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事情,李可安也考虑过了。那红袖还有点用处,况且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她,满足一下她这个心愿也无妨。到时候让侍卫跟着她去,做足安全措施,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听了李可安的话。上官长治想了一下。觉得那红袖知道陈府的情况,以后说不准还能派上大用场,那么,就应了她这一次吧。再说了。现在将近中元节,不少人家都在山边驿道上祭拜,倒也不会显得突兀,所以也就允许了她外出,还吩咐李可安要安排好侍卫,待红袖祭拜之后就马上回府。
李可安多诺诺称是,回答道祭拜过后定会安分守己的,请殿下放心云云,便去安排红袖出府的事宜了。
到了七月初八。红袖乔装打扮了一番。手里挎着个装满祭拜用品的竹篮,身后跟着两个五皇子府的侍卫,就出了五皇子府往驿道走去。
咋一看去,她就是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妇人,和所以前去驿道祭拜的妇人也没有什么两样。那两个侍卫,也只远远缀着,不敢跟得太近,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在一路上都很顺利,驿道靠近秀山,是一条通向外城的道路,每当游子远行、士卒出征、苦役押解等,都会经过这一条道路出发到各处,所以在驿道边祭拜的人也很多。有年迈痛哭儿子早逝的老父,也有年轻的春闱梦里人,更多的是中年妇女,她们中年丧父或失子,这一片祭拜之心最为悲痛。
那两个侍卫远远看着红袖跪在驿道边上边烧纸钱边痛哭,暗自希望她快点结束这个祭拜,也不知主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吩咐,但是他们对于护送一个粗使婢女来祭拜,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心不甘情不愿,看护的时候也就带了许多散漫。这两个侍卫看着那婢女还在磕头祭拜,一时三刻也不会结束的样子,心里更加不耐烦了。虽然主子有命令交代下来一定要看好这个婢女,可是驿道边一色都是老弱妇孺,能出现什么事情?!
怎么还没结束啊?两个侍卫心里这样想着,有点漫不经心,也就没有时时盯着她了。刚好身后似乎有一阵喧闹声,两人转头一看,却是一辆马车从他们身后飞奔而过,还差点撞着了他们。
“妈的,这个车夫是怎么赶车的,不长眼睛了?”一个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跳出路边,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
“算啦,又没有撞着,可能人家有什么急事吧,我们赶紧叫上那婢女回去吧,这都不止半个时辰了。”另一个侍卫劝慰说道,想要早点把人带回府,结束这趟差事。
可是等他们转过身一看,却愣住了。人呢?哪里还有那个婢女的身影?原先还在痛哭跪拜的婢女不见了!就这么一转头的事情,那个婢女就不见了!这如何是好?!怎么回去向主子交代?!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看到了恐惧,想起主子交代下来一定要看好这个婢女的话语,就一个转身的时间,她怎么就不见了呢?也没有听到呼救惊喊声,她怎么就不见了呢?两个侍卫吓得差点站不住了,一刻也不敢逗留,神色慌忙脚步匆忙地赶回了五皇子府,将此事禀告了李可安等人。
“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李可安听到这两个侍卫的汇报,也吓了一跳,脸色惊变,却这样连忙追问。
那两个侍卫什么也说不上来,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转过身的时候红袖已经不见了,连那祭品的篮子都不见了!具体她去了哪里,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走的,统统都不知道,两个侍卫也询问了周围的那些妇人,她们都说只管低头叩拜了,什么都不清楚。
“糟了,她肯定是被人抓走了,她可知道五皇子府的不少事情,那马车肯定也是为了混淆你们的注意的!这是声东击西!你们失职,就等着主子问罪吧!”李可安恨不得恨恨揍一顿这两个侍卫,怎么会一点事情都不知道?!
那红袖是被谁掳去了?那人有什么目的?红袖可是知道五皇子府的不少秘密,难道是针对五皇子府的?想到这一点,李可安百分百肯定那人掳走红袖就是为了对付五皇子府的,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将此事告诉了上官长治。
“红袖是陈家的丫鬟。知道她的人不会多,最大的可能就是二皇子妃,难道她知道了红袖没有死?不,不可能,她还在二皇子府养身子呢。谁会知道红袖在五皇子府?不好,府里肯定有别人的探子。”上官长治听了李可安的事情,开始分析谁会知道红袖的事情。很快就得出府里有探子的事情。认识红袖的探子,难道是二皇子府或陈家的人?
随即,上官长治反应过来了,如果是这两家人就最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将事情扭转过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禀主子,都已经问出来了,她都交代了,道陈老太君病逝、二皇子妃灵前小产、林侧妃落胎这三件事,都是五皇子府的手笔……”而在京兆的一处庄园,有随从这样向着他的主子回答道。
应南图听着属下的汇报,也感到颇为意外,二皇子妃小产的事情他能猜到和五皇子府有关。却没有想到陈老太君的病逝。也是五皇子府的手笔!
这五皇子,真是手眼通天啊,连红袖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这五皇子还做了多少事情啊。这样想着的时候,应南图笑的有些讽刺。眼里却幽深难明。
原本,哪个皇子登基和他都没有关系的,清平候府的地位摆在那里,哪个皇子登基,对侯府的影响都不会太大。只是五皇子是李氏的外甥,他就不得不防了。他想到出现在安靖的黑衣人,正是五皇子给李氏派去的,看来,得向五皇子收点利息了。
“把人送去二皇子府,其他的,我们就不管了。”应南图吩咐属下将红袖送去二皇子府,二皇子正为如何洗脱灵前小产的不详之名而发愁呢,看到红袖,估计他会很高兴的,剩下的事情,比如揭发五皇子府的事情,都是二皇子的事了。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紫宸殿里,长泰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上官承佑和上官长治,想起这两天的事情,面色不豫。都说天家无亲情,难道真是这样吗?兄弟之间竟然会有这样互相攻讦的事情,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上官承佑跪在地上,额头有冷汗,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急转直下,原本他还以为,这一次必定可以洗掉二皇子府不详之名的,怎么现今还多了一个诬蔑兄弟的罪名,连父皇都对他训斥了,说他不顾骨肉亲情;他更不明白的是那个婢女红袖,原先在二皇子府还认罪的,为什么到了御前就反咬了一口呢,说她根本不认识五皇子,道是一切都是二皇子指使的,还在御前撞柱身亡,这样一来,他根本连辩解的可能都没有了,只得连连请罪。
上官长治瞥了一眼红袖的尸体,满意地笑了,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在红袖出现在二皇子之后,他就知道,上官承佑这次是白费心思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红袖的,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五皇子府的事情,红袖都会在御前反咬一口的,上官长治知道,红袖对二皇子府、二皇子妃的仇恨,那是刻到骨子里的,她怎么会让二皇子府如愿呢?
这样一来,对五皇子府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损伤啊。这掳走红袖的人,漏算了这一点啊,所以,就算知道这些事情是他做的,那又怎么样呢?他只要一口咬定不认识红袖就可以了,那红袖原本就是陈家的婢女,怨恨陈婉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和五皇子府有什么关系呢?
红袖身死、皇上训斥二皇子、没有对五皇子府起疑这些事情,应南图和沈宁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知道,必定是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原本想着不好出面,由二皇子这个苦主来揭发五皇子这些事情是最好不过的了,怕二皇子府问讯不出内容,他们连红袖的供词都准备好的了,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假手他人,还是不能如愿啊。”应南图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漏算了,先前属下来报,在审问红袖的时候,红袖表现得贪生怕死,很快就将一切招供了,他也就以为红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在死生大事面前,自然会实话实说的,可却没有想到红袖竟然宁愿死也要维护五皇子府,现在她一死,死无对证,二皇子府惹了一身蚁,五皇子府还是安然无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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