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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时之间, 霍澜音竟是不清楚卫瞻到底是真的信了,还是顺着她说着玩的。

这可……怎么办?

霍澜音抿抿唇,为难得眉头揪起来, 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信你?”

“拿两面镜子过来前后对照你屁股上的胎记给你看?”卫瞻问。

霍澜音摇头,忙说:“你是先脱了我裤子才说我身上有胎记的!”

卫瞻:……

半晌,卫瞻“哦”了一声, 说道:“咱们家在京城,还算小富之家。这次西行出游,不想你遇到意外走丢,更不想竟伤了脑子。哎。你跟着我回家,看见曾经那些熟悉的布置,兴许就会想起来。再言,父母在家中十分挂念,见了双亲,你这脑疾也能痊愈。再再言, 京中医者医术高超, 不管你得了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

霍澜音:……

——面前这人怎么比她还能胡扯?

霍澜音扯了扯嘴角,嘟囔:“你这人好没道理。我都不确定你是不是骗我, 怎么可能跟你走。你若是骗我,把我卖了可怎么好!”

“嘶。”卫瞻摸了摸霍澜音的头, “这倒是个问题, 泥泥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仍旧聪慧如昔。”

霍澜音向后挪了挪,躲避开卫瞻的手。她在床上抱膝望着卫瞻, 双肩耷拉下来。她甚至很泄气,想着不若坦白别演这场戏,可心里毕竟是不甘心的。这一局是她输了,人要输得起,下次才能赢。

“还有个法子。”卫瞻整理了一番衣袖,挺拔地盘腿坐在床上,面朝霍澜音。

他说:“其实人有两份记忆,一份用脑子来记,一份靠身体来记忆。泥泥脑子坏掉把为夫给忘了,可身体定然不会忘记。不若你我夫妻二人重温鱼水之欢床笫之愉,娘子享受之余定然会将为夫忆起。”

霍澜音望着卫瞻这张陌生的脸,长叹一声,真诚发问:“纪公子,当初是我家道中落还是你强人所难?要不然,我实在想不通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你这般无耻之人。”

卫瞻沉吟半晌,才道:“今日实在担心娘子安危有些失态,其实为夫平日里儒雅随和谦逊守礼,被人冠以谪仙人之称。”

霍澜音望着卫瞻这张微笑的脸,几乎真的要信了他的鬼话。她但笑不语,眸光里充满了不相信,轻轻摇头。

“不论为何成亲,你我夫妻二人婚后的日子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相当美满。所谓情投意合神仙眷侣便是你我夫妻二人。”

霍澜音和卫瞻相对坐在床榻上,你一言我一语,尽情胡扯。他们两个分明都知道彼此在胡扯,还是一本正经地将这出戏扯下去。

“娘子还是不相信为夫?”卫瞻问。

霍澜音扯起唇角假笑:“不要怪我多疑,实在是纪公子没有令我相信的点。纪公子曾说来丰白城是为了寻找你的妻子。可你既然早就见到了我,为何一直没说?再联想上次纪公子所言家人让你回京,我实在怀疑纪公子寻不到走丢的妻子,随便找我来顶替。”

“泥泥,这世上没人能顶替你。”卫瞻笑得温柔。

霍澜音垂下眼睛,目光落在自己抱膝的手背,说:“纪公子实在不可信。”

“还有一件事能让娘子相信为夫。我知道一件事情,这世间只有你我夫妻才知。旁人皆不得知。”

霍澜音惊讶地抬眼看他,疑惑问:“何事?”

卫瞻欠身,凑近霍澜音的脸,压低了声音,问:“泥泥的毛可重新长齐了?”

霍澜音一僵,霎时变了脸色。

“你、你无耻!”

“泥泥,这下你总该相信为夫了。”卫瞻重新坐直身体。

霍澜音低下头,暂且不想去看他那张笑得好似发光的脸。

卫瞻惋惜地轻叹一声,道:“那日本来是想玩些有趣的花样,可惜给泥泥剃完,泥泥就不高兴地拉着脸,只好终止。啧,如今又重新长齐,实在可惜。”

霍澜音捂住自己的耳朵。

卫瞻亦住了口,含笑望着霍澜音垂头丧气的小模样。

霍澜音忽然朝卫瞻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卫瞻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找我。原来我也有名字有家人,还有一个这么俊朗的好相公。并不是没有过去孤身一人的小可怜。呜呜呜……”

卫瞻舔了一圈牙齿,才抬起手,慢悠悠地拍了拍霍澜音的脊背,温声哄着:“为夫这不是来找你了?不管你去了哪儿,为夫总是能把你找到。娘子莫要再哭,莫要再伤心。”

他将怀里的霍澜音稍微推开一些,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忧伤道:“娘子脸上竟然没有泪水,想来是真的伤心到极致,欲哭无泪。为夫瞧着真是心痛。不过没有关系,为夫不会再让娘子走丢了。”

霍澜音心里顿时一凛。心知肚明下次逃跑会变得更加困难。她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柔弱表情,偎在卫瞻怀里,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仰望着卫瞻,温柔地说:“相公可真好!”

“那是自然。”

霍澜音好看的五官顿时揪起来,说:“相公如此好,可否弄些吃的来?刚刚一桌子的菜我可一口都没吃就被相公带到这里来。”

提到刚刚的事情,卫瞻眸色微冷。

“分开没多久,娘子似乎学会了勾三搭四。”

霍澜音直言:“可是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嫁过人,为什么不可以考虑旁人?”

不是不记得自己嫁过人,是她分明就没有嫁人。她像是用这种的方式告诉卫瞻她既无婚约也无情感承诺,那么考虑旁人是她的自由。

卫瞻怎么会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他一点都不恼,反而笑了。只是这笑很快收起,他用指腹摩挲着霍澜音的下巴,压低了声音:“也学会了替野男人挡刀。真该扒了裤子,狠揍几巴掌才解恨。”

他压低声音说话的语调让霍澜音有几分熟悉,好像又变成曾经的那个他。

霍澜音苦着脸:“老实说,我没想替他挡。只是想提醒他把他推开的。但是……哎!”

卫瞻审视着霍澜音的眼睛,道“但是你太蠢被匕首吓傻,反应迟钝,连手都抬不起来?”

“哇!”霍澜音眼睛亮晶晶地再次扑进卫瞻的怀里,脸蛋儿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没想到夫君这么了解我!”

卫瞻用指腹压了压额角。

——这浮夸的演技,可真让人嫌弃。

即使心知肚明彼此是演戏,也不能这般敷衍了事。

过分。

卫瞻正想着,霍澜音忽然在他怀里抬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唇角。

卫瞻低下头,望着霍澜音干净澄澈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一个人的演戏竟能一时那般浮夸,一时又这般让人真假难辨?

霍澜音弯起的眼角勾勒出几分妩媚。

卫瞻捏着霍澜音的下巴弯腰,将她压在身下,去吻她的唇。

他以为她会拒绝推开他,甚至会借着失忆的拙劣借口甩他巴掌。然而她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吻上她柔软的唇,意想之中的抵触并没有来,相反是她极其自然地温柔回应。

卫瞻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去看她,她乖巧地合着眼,安安静静的。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停下来,霍澜音眼睫颤了颤,疑惑地睁开眼睛。咫尺之距的四目相对,卫瞻在霍澜音的眼睛里,只看见万里晴空,干净澄澈。

明明前一刻还在嫌弃她的浮夸演技,卫瞻这一刻却有些分不清这只小骗子此时是不是在演戏。

霍澜音勾住卫瞻的脖子,弯起眼睛笑:“我真的好饿。”

卫瞻起身,道:“九霄楼的所有人都被撵了,没饭吃。”

“那回家吃去好不好?冯婶做的饭菜很香的。”

“回去?”卫瞻睥着霍澜音,眼中带着几分冷意,显然是在怀疑她又要耍花招。

“是要回去的。”霍澜音眼中写满了真诚,“就算不回家吃饭,也要回去涂抹祛疤药。”

卫瞻一怔,眼前浮现霍澜音小腿上可怖的疤痕。

霍澜音如愿和卫瞻一起回了家。

霍澜音的确每晚都要涂抹祛疤药。另一方面,她若今晚不回去莺时和冯叔一家人会很担心的。

至于王景行?

霍澜音知道她现在不能在卫瞻面前提起王景行。而且她也并不担心王景行的安危,她知道就算卫瞻再厌恶王景行,也不会要他性命或用别的法子害他,只会将他赶走罢了。

霍澜音的回去,果然让莺时和冯叔一家松了口气。

“姑娘?”莺时担忧地望向霍澜音,又警惕地扫过卫瞻。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冯叔握紧手中的扫把。好似霍澜音若说卫瞻是坏人,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就要护着霍澜音。

“他是我相公。”

“啊?”冯叔懵了。

懵了的岂止是他一个人?冯家一家四口和莺时都懵了。

霍澜音面带微笑,说:“今天的误会让大家担心了,实在是没什么事儿。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卫瞻瞥着霍澜音眉眼间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夜晚,霍澜音有些犯难。

以她对卫瞻的了解,她晓得拒绝与他同床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与他同床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些,倒也没觉得如何。

霍澜音沐浴梳洗过后,躺在床里侧,合上眼。她盼着卫瞻沐浴回来她已睡着才好。

卫瞻回来时,霍澜音的确已经睡了。卫瞻立在床边叫了她两声,她蹙蹙眉,却没有睁开眼。

卫瞻将助眠银针刺进她的虎口。

第二天,霍澜音又起迟了。

“听说娘子以前思念为夫夜不能寐,如今为夫在身边,娘子睡得也香了。”卫瞻慢悠悠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上来应该先修字数,结果手一抖直接发表了,v章修改字数只能多不能少。

我整齐的字数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