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笑:“你不要小瞧了这个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只有那个族皇室血统才可以。”段情哼了一声,韩誉继续说:“真的,你也知道,我们在以前的时候是母系氏族的。母系氏族你知道吧,为什么女人统治天下,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们能够繁衍后代,是整个民族延续下去的顶梁支柱。”
韩誉看着他继续笑:“你不要小瞧了母系氏族,我们男人很久以前什么都不是的,就是吃软饭的哈。”段情没有笑,一张俏脸冷冰冰的,韩誉自己干笑了几声:“我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就是告诉你,你不是怪异,你只是血统奇特,也许有着元族皇室血统。”
段情冷冷地说:“我姓段,我父亲叫段靖远,我是中国人。”韩誉扑哧乐了:“没说你是外国人。”韩誉看着段情,细看的话,段情的五官酷似他父亲段靖远,立体而生动,除了脸蛋稍圆润不似段靖远那么立体冷冽外,别的地方都很像,五官很完美,鼻梁挺直,嘴角棱角分明,如果不是生了一双凤眼,到真有些混血儿的感觉。
韩誉越打量他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对,那些历史记载也许是对的,段家的人一向是低调而强势,这两个词看似矛盾可是用来形容段家奇异的符合。
段家低调在血脉少,一代比一代少,段家上一代就只有段靖远一个男丁,段靖远还有个姐姐早已嫁到外地,而这一代的段家倒是有两个男孩。只可惜,老大身体不好,也就是说段家没有分支,这样一个家族应该是容易被他人挤压的,可是这么些年一直屹立杭州城,至少韩誉在秦家的这些年,段家一直是风平浪静的。
段家茶园依旧垄断杭州城的四大品牌,这不仅仅得益于段靖远经营得好,一般人都知道茶叶并不是一个高利润的行业,不可能一夜致富,而且竞争也不小,经营的人太多,大大小小的茶商以及想要自己独立的茶民,这还都是小问题,茶叶的营销这一块竞争更加残酷,可是就是这样,段家还是不错。
韩誉说段家老爷子厉害就是指这一方面,不求进步,但求永恒,段家茶园在段靖远手里发扬光大已经是很厉害了,商场如战场,这种没硝烟的战争韩誉觉得更残酷,多少茶园日益衰败,不能不说在这场战争中,段家像是个例外,商界的人对段家好似格外的宽容,这里面应该不只是段夫人也就是陈家的力量,应该还有别的。
陈家段家都是白道正经的生意人,而且陈家这些年也不行了,陈老爷子就生了两个女儿,女儿都嫁人了,家业也随之没落,所以能让段靖远在杭州这么有势力的一定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支撑,那个人,也挺低调的哈。
韩誉看着段情发呆,茶叶世家啊,这些年来一直守着茶园,无论茶园多么不景气,他们依旧没有放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茶叶世家。茶,本身就是一个很古老很传统的东西,就跟段家这个家族一样,传统而悠远,韩誉不敢想段靖远会不会也有这种血统?这个真不敢想,会杀了他的。
段情看着韩誉以大不敬的眼神看他使劲地咳了声,韩誉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自己这个编剧太强悍了,什么都能想到,哈哈。他自己想想而已,那毕竟是很遥远的事,随着社会的进步,那个族人也渐渐融入了大社会,融入到阴阳结合的自然规律里,那个血脉传统也许早没了。
段情一点都不想听他的瞎编,脸色依旧很难看,这样的理论无论谁都接受不了,他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有个正常的家,有父亲有母亲,不想要什么特殊的血统,他一点都不想要,他想当个正常人。
韩誉轻轻地咳了声:“段少?”段情看着他再一次问他:“韩医生,这个孩子真的打不掉吗?”韩誉温和地看着他:“段少,我没有必要骗你,秦邵也没有必要骗你对吧,他,你们两个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对吧,如果能够把他打掉,能够让你过正常的生活,他已经做了不是吗?”
段情怔怔的问他:“那我把他生下来才行吗?要多久?”
韩誉笑了下:“不久,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再过7个月他就能足月而生。”
段情咬了咬牙:“7个月?这么长。”韩誉笑着看他:“孩子是父母的心血,怀胎十月而生,其中辛苦不言而喻,每一个人的出生都会经过漫长的时间,就连你也如此,也是父母的心血,所以生命当珍重。”
段情看着他:“我以后肚子也会慢慢大起来吗?”他问得这么可爱又可悲,韩誉迟疑得点了点头,段情咬着牙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韩誉急忙说:“他不是突然变大的,是一点一点的,不会让你很难接受,再说,过几天会越来越冷,你的衣服越穿越多,会遮住的。如果还是不行,我会想办法让他小一点。”
段情回头看他,韩誉狠了狠心:“让他7个月出生。再过5个月,你再忍5个月。”段情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出去了,留下韩誉轻轻地叹了口气。
见段情不知道是被他说动了还是自己想通了,情绪渐渐好转,韩誉带来了很多的医书,孕妇婴儿类占了很大比例,平时都是藏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的,但是有时候忘记了就把书放在沙发上,段情就会拿起来看看,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他毕竟是接受了。
韩誉抬头看看他,心里柔和起来,段情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难缠,除了冷漠点,很好相处,除了对秦邵没有好脸色外,对别人态度都很漠然,他哥哥段暄来了几次,都被他冷漠的样子赶走了,渐渐得也不来了。
段情这几天很少出去,还没有开学,他又开始画他的图,依旧是站着趴着,那个姿势韩誉看着都累,可是他依旧不改,脾气固执。韩誉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没有再去约束他,只是尽量多叫他下楼吃水果看电视,跟他出去走走。秦邵每天都来,真的成了专门做饭的,一日三餐,做完就走,段情从不留他吃饭,秦邵也没有强求,用他自己的话,他很忙,正好还有个宴会,去那里蹭个饭好了。
韩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没有拆穿他自己找的理由,这天秦邵做完了晚饭,擦完手出来问韩誉:“你去叫他下来吃饭吧,我走了。”韩誉不大好意思:“他在上面洗澡,今天去外面买书了,你去叫吧。”秦邵啊了声:“那等会儿吧。”他上去叫?段情会杀了他的。
韩誉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了,时间有点久了。”韩誉说完站起来:“我去看看,别再晕倒了。”秦邵迟疑了下:“好。”韩誉气结:“你就那么怕他?”秦邵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他,是不知道怎么见。”韩誉推了他一把:“去吧,你难道以后都这个样子吗?相敬如冰一辈子吗?”
秦邵迟疑地上了楼,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回应,秦邵推开了门,浴室里亮着灯,秦邵隔着玻璃门喊了声:“幼棠,吃饭了。”没有声音,秦邵握着门把等了一会儿,又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玻璃门是看不见里面的,秦邵有些着急,一下子把门推开了:“段情?”
浴室里的情景把秦邵彻底地镇住了,段情一张脸在热水的晕染下柔和红润,氤着淡淡的□□柔和难耐,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眼睛闭着,修长的身体泡在浴缸里,腿分开,手沉在水里,秦邵不用细看也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男孩子吗,□□是正常的事,他自己也会,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的震撼,美的震撼。
秦邵一时间怔立在了门口,段情没有觉察他进来,秦邵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只看他的脸,怪不得没有听见自己喊他,小屁孩洗澡都听着音乐,耳朵里塞着耳机。
段情手的动作快了些,秦邵艰难地转过了身,想帮他带上门,他只要没晕倒在水里就好,在转身那一瞬间,听见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道是瓶子罐子还是人掉到了水里,秦邵听见段情强烈的咳嗽声,再也没有忍住转过头来,就看见段情手忙脚乱地往上爬,竟然是他自己沉水里了,秦邵哭笑不得的走上去,拿了一块大浴巾把他包了起来。
段情不知道是被他吓住了,还是被自己呛着了,伸手搂住秦邵的脖子,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秦邵有些无措,段情竟然乖乖地让自己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