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木歆不过是扶着商沉的手臂出门,并无逾越之态, 他竟觉得刺眼。
“素容,你怎么了?” 青棉低头问,“这几天你一直不爱说话。”
他淡淡地道:“无事。”
青棉才是他爱得刻骨铭心之人,记得在阴山时无人信他, 唯有青棉不顾一切,坚信自己的清白。他此生要厮守的是青棉, 要照顾的也是青棉, 商沉的事他隐约记得些,收过他为徒, 也教过他一些东西,却记得不算多, 不过是御虚道里的一个外人罢了。
素道长望他一眼:“这两日修养得如何?”
“还好。” 青棉一笑,“我的事记起了些, 御虚道的事也多少记得些,今明两晚再服几味药, 再过两日便差不多好了。”
素容不答话, 只是静静地喝水。
此生只爱青棉, 只信青棉……他记得这念头曾有多么深。
素道长的手压在他的手背上:“素容, 一直不爱说话, 心情不好?”
“不是。”
旁边有柳叶坞的长辈道:“素容这几年多受委屈,都是柳叶坞之过,着实惭愧。如今已真相大白, 不知容公子今后打算如何?”
素道长笑了笑:“……御虚道当年如此对他,去那里总归也不是不尽人意。”
那柳叶坞的长辈听着这话似乎有些意思,互望一眼:“素容本就是柳叶坞的后人,既然如此,暂且在柳叶坞住着便是。”
素容依旧不出声。他身上有柳叶坞的传承,现在又没有多少人能打得过他,柳叶坞因木常的事如今四面是敌,岌岌可危,自然希望他留下来。
那长辈意有所指地道:“历代身负传承之人,都是我柳叶坞的家主。”
素道长淡淡道:“此事还得他自己愿意。他若想留下来,我倒也愿意陪着他。”
桌上的几个人立时都静下来。素容身上有柳叶坞的传承,本就不应该走,若真成了柳叶坞的家主,传承顺理成章地归来,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况且素容的修为不久就能凌驾于修真界,他若是留下来,自然当他执掌柳叶坞。
素容一声不吭地喝水。
留不留,走不走,他都无动于衷。以前只想着能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他在,去到哪里都无所谓,如今……他身上有柳叶坞的传承,娘是木家的人,爹又愿意留下来,那么他留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一切都好,一切都无所谓。
那长辈见素容不出声,忍不住又看素道长一眼,素道长轻声问道:“素容,你意下如何?”
“……是,听父亲吩咐。”
那柳叶坞的长辈听了急忙站起来,道:“如此甚好……柳叶坞的传承向来传给家主,既是如此,我赶紧吩咐下去。”
其余的人也连忙站起:“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了,等一切商议定了便回来。”
素容站起身来,随素道长送众人走出院子,素道长转过头看一眼素容和青棉:“时辰不早了,素容今日伤势痊愈,你们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回去吧。”
“……是。”
青棉笑了笑:“我们走。”
青棉是他牵挂不已的心上人,他跟着住进自己的院子,是无可厚非的事。素容在路上无声地走,青棉在身边说说笑笑地跟着,不知不觉回到以前住的地方,青棉随着他进了里屋,笑着走上来:“……我帮你宽衣。”
素容无声地站着,青棉轻轻拉着他的衣领,素容忽得咬了咬牙,挡住他的手腕:“伤还没全好,改天吧。”
“素容……” 青棉笑了笑,“你怎么了,不舒服?”
“嗯。” 素容低着头退开来,走到窗前,缓声道,“天晚了,西屋里有收拾好的床铺,你今夜去那里睡吧。”
“素容……”
“我出去走走,片刻就回,你先休息。”
明明是他深爱的人,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里知道深深爱他,面对他时却又不知为什么,平静得心如止水。本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直到下午见到商沉。
想起他便觉得心烦。
都是这人,要不是这不要脸的师尊竟想亲他,他也不会心绪如此起伏不定。
青棉说遥溪对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以前收他为徒时曾多次逼迫不成,是真的?
不要脸,可恶之至。
他蹙眉在路上飞快地走着,一停下,才发觉自己站在了柳叶坞的客房院子外面。
院子里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木桶和洗澡水放下,你们回去吧。” 那是遥溪的声音,“告诉歆公子,我已无事。”
又是木歆……连洗澡水都送了么?
胸口慢慢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之火,烧得人心烦。
他在院门口树下的黑影里站着,只见两个仆役从院子里走出来,再过不多久,一个素色的人影也悄无声息地飞了出来。
那是商沉。素容一动不动地在树下看着他。
天这么黑,他是要去哪里?
他屏住了呼吸,悄悄地在商沉的身后跟着。这么一声不出地跟在他身后算不上光明正大,可他就是想看看,商沉这么晚了究竟是要去哪里。
商沉停下来,落在熟悉的院门之外。
那竟然是素容自己住的地方。
商沉站在墙下,一动不动地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忽得听见有人在身后道:“遥溪道长为什么深夜在这里?”
商沉闻声微惊,即刻回头,只见素容站在身后两丈之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只是觉得阴晴不定。
商沉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方才席上失态,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来看看你。”
他微微抬头,不知怎的,容貌忽让人觉得风华一现,似是他,又好似不是他,叫人喉咙微干,血翻涌,只想掰住他的脸看个清清楚楚。
素容低头望着,紧紧抿着唇。
商沉的脸慢慢地送上来,声音微哑:“容公子怎么了?”
口微启,一股熟悉的香气而至,素容的睫毛猛地一颤,思绪混乱之至。
他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记得浑身热气充斥,意识回笼之时,他已经将商沉压在树下的墙壁之上,扯开他的外衫,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唇。
两人的身边都是花丛和灌木,隐蔽其中谁也看不见,商沉轻轻喘着,素容紧皱着眉扯掉他的衣带,急喘之间忽然间将他狠狠一推,后退两步。
“容公子……” 商沉低声喘着,“容公子……要做什么?”
素容转过脸不看他,商沉走上前来,声音暗哑:“容公子……你究竟是想对我做什么?”
素容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想将这遥溪脱干净了压在地上,想让他整夜哭个不停,可他不能。
商沉咬着唇,忽得低下头道:“打搅容公子……我先走一步。”
素容一声不吭地紧崩着脸,眼角的余光送他离开,一时间静不下来。他对于深爱的青棉可以淡然以待,可以婉然相拒,为什么对一个不要脸的师尊便如此?
刚才那香气,分明就是媚术,他竟然连他一点媚术也抵挡不住。
恨、心烦,想折磨他,这人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的心,他恨不得让他整夜伏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继续撒,读者的刀子嗖嗖嗖向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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