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三爷生气。”薛妈妈劝道:“今儿事确是奶奶莽撞了,砸点子东西还罢了,那何家奶奶是双身子人,怎么能够去拉扯呢?还好没出人命,不然就和顾家结下梁子了。”
薛氏越想越伤心,只是大哭,“三郎以前不是这样……”
“奶奶……”
“都给出去!”薛氏从来没有受过这样气,----都是别人奉承她,让着她,忍着她,看她脸色做事,这是一辈子都没有过羞辱!
薛妈妈见她正在气头上,油盐不进,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得先出去了。
第二天,徐夫人领着徐姝去了一趟何家。
“都是那媳妇不懂事。”徐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杏娘,念了声佛,“还好这丫头没事,孩子也没事,不然这可真真是罪孽了。”
杏娘摸了摸肚子,“徐伯母亲自过来,倒叫不好意思。”
徐夫人一向都觉得她有点傻气,又娇又憨,还没个心眼儿……,此刻却觉得这种脾气不错,一转眼就把过节给丢脑后了。
徐姝抿嘴一笑,看着杏娘那隆起肚子好玩,上前在床边坐下,“杏姐姐,让摸摸肚子。”
杏娘最喜欢别人跟她说孩子了,赶忙掀了被子,“摸,摸。”兴致颇高,“跟说啊,有时候小孩子还会动呢,可好玩儿了。”
徐姝摸了摸,刚好赶上孩子胎动,兴奋点头,“真动了!”
徐夫人好笑道:“两个呆丫头。”
“还给小家伙做了好多小衣服,都很好看。”杏娘越说兴致越高,也不管人家还在待字闺中,只顾自己说得尽兴,还要滑下床去舀衣服,“舀给看看。”
慌得桂妈妈忙道:“奶奶别动,去舀!”
杏娘从母亲手里要个人,根本不算事儿,别说是桂妈妈,就算是卢妈妈、檀香,四夫人也不会不舍得。
根本就没问为什么,把一句话把桂妈妈给派过来了。
桂妈妈不愿意来何家,可是又不能拒绝,想着或许是五姑奶奶才出了事,夫人临时叫自己过来帮忙,这下没那么烦躁。
眼下只想把杏娘服侍好,到时候要走,也免得这位大小姐发脾气,----她不知道,顾莲根本就不想让她回顾家,再在背后胡乱嚼舌烦人。
而杏娘,自然不会在乎多养一个仆妇。
不过还没等桂妈妈马屁拍完,杏娘就突然叫唤起来,“哎哟……,、好像肚子有点疼……”
吓了徐姝一跳,“不会是摸坏了吧?!”
徐夫人瞪了女儿一眼,埋怨她不会说话,赶忙起身,“快躺着。”吩咐娇蕊,“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给们奶奶请个大夫!”
“哦!”娇蕊这才跑了出去。
没多会儿,保和堂辜大夫就赶过来了。
柳氏也来了。
虽然不喜欢儿媳,但是还是在乎杏娘肚子里肉,闻讯过来时,见着徐氏母女倒是有些意外。心下敢怒不敢言,……要不是徐家那个泼妇,怎么会叫自己担心孙子?!一门子恃强凌弱土匪!买儿求荣!
她却不想一想,自己一样把儿子给卖了,只不过是儿子愿意罢了。
可惜价钱还不如徐离卖给薛家呢。
心里有气,勉强打了一个招呼,“徐夫人、二姑娘。”
徐夫人笑着回了礼。
那边辜大夫已经切完了脉,坐直身子,“还是昨儿动着胎气了。”微微皱眉,“奶奶要当心啊。”摇了摇头,“现在虽说暂时看着无事,只怕……”
柳氏忙问:“只怕什么?”
杏娘更加着急,“不是说,好好保养就没事了吗?”
“就算保养好。”辜大夫认真道:“这一胎奶奶跌倒过两次,胎位不稳,往后还是很可能会滑胎,……难讲很呐。”
杏娘“哇”一声哭了,“小元宝,连乳名都给起好了……”
柳氏在旁边抱怨,“都是今年流年不利,遇到灾星!”
闹得徐夫人好不尴尬,告了辞,回了徐家发火道:“薛氏自己闯祸,居然还要这个做婆婆去收拾烂摊子!”
----有许多年没有这样恼怒过了。
气了半晌,朝丫头问道:“们三奶奶呢?”高声道:“今儿早起就没瞧见她,这会儿也不见人!到底在做什么?”
丫头战战兢兢回道:“听说……,昨儿哭了一夜。”
徐姝插嘴,“三哥不理她,昨天就搬去军营里住了。”
“这到底娶得是什么冤孽啊!”徐夫人又气又无奈,想到小儿媳,想到她那蛮横跋扈样子,真是说不出心烦意乱。
想着往后在安阳,薛氏还不知道要给徐家捅多少篓子……
当即叫了几个管事妈妈和大丫头,交代道:“往后没有和老三吩咐,不许们奶奶跨出徐家大门半步!要么看好人,要么们就自个儿卷起铺盖滚!”
“是。”一干仆妇和丫头齐声应了,语气十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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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杏娘胎暂时保住,顾莲都忍不住念了一声佛。
“奶奶别操心了。”李妈妈指了指她肚子,劝道:“自己还是双身子人呢,又是头三个月,更要当心一些才是。”叮咛道:“少生气,少烦心。”
顾莲点头,“知道。”
接下来几天,还真什么事儿都没有做。
因为还在头三个月里,怕胎像不稳,叶二太太免了儿媳晨昏定省,顾莲难得睡上了懒觉,每天吃吃睡睡日子过得悠闲。
只在叶东海去惠州收购粮食那天,亲自送到了院子门口。
这一次,叶东海带上了连襟何庭轩。
何庭轩自感觉不错,因为没一会儿,就和叶东海、段九等人混熟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打成了一团儿。
段九又是一个爱插科打诨,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到了惠州,叶东海自有一套收粮买卖流程。
何庭轩仔细瞧了,……就是找着几个商人吃顿饭,然后喝个茶,甚至连价钱都几句话就谈妥当了,很快就写下字据拍了板。
如此几天各个县镇走下来,渐渐觉得,做生意也不过如此。
起先还跟做贼似,偷偷摸摸看着叶东海怎么行事,在心里记一记,慢慢失去了兴趣,反正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套。
这天叶东海和客商在茶楼说事,何庭轩干脆找了个借口,跑到楼下听书去了。
段九在他生后“哧”一笑,低声道:“蠢驴!”
不由想起了顾莲,再想到何家奶奶是她姐姐,想来应该也是不错,----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不着调人?真是可惜了。
这边叶东海谈完事,送了客人,出来问道:“那连襟去哪儿了?”
段九坐在阁楼栏杆上,努了努嘴,“喏……,在下面跟人瞎掰说热闹呢,也不知道说啥,两个人都嘀咕半天了。”
叶东海微微皱眉,怕他不知轻重说起生意上事,下楼绕了过去,----要是何庭轩一点脑子都没有,自己还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
不过他是白担心了。
何庭轩兴趣根本不在生意上头,反正他自觉已经会了,正在跟一个公子哥议论台上唱曲儿姑娘,“脸蛋儿还不错,就是身段儿差了一点。”
公子哥“嘿嘿”笑道:“看来兄台是个中高手,懂得其中滋味儿。”
何庭轩得意一笑,“过奖了,过奖了。”
那人又笑:“不知道哪一种最让兄台难以忘怀?”
“这个嘛……”何庭轩抬头往阁楼上看了一眼,段九还在栏杆上坐着,放了心,压低声音□道:“最忘不了,是那貌美如花小姨子,长相一等一,身段也是一等一。”连连叹气,“可惜啊,最后竟然找了一个商户做妹夫。”
“哈哈。”公子哥大笑,“看来男人都是喜欢小姨子。”
“当初就想娶她来着……”
段九坐在栏杆上,听不到下面人低声细语,只是清楚看到,叶东海脸色变了又变,----要是眼睛里能有刀子飞出来,只怕都把何庭轩给扎烂了。
心下好奇,等到上了车悄声问道:“那蠢驴说什么了?那样生气。”
叶东海抿嘴不言,额头上却是青筋微跳。
段九看着没个谱儿,其实心思和反应都是十分敏捷。
叶东海是出了名笑面佛,待谁都是笑眯眯,毕竟生意上讲究和气生财,而以何庭轩本事,不可能在生意上让他如此恼火。
他最在乎无非两件事,……叶家生意,自己老婆。
再想到何庭轩是顾氏姐夫,只怕早就见过面,难道……,那个蠢驴在打顾氏主意?看他那花心大少模样,还真有可能。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题,段九吐了吐舌,闭了嘴。
过了半晌,叶东海神色才舒缓过来。
“停车!”他朝车夫喊道:“先不去岷县,绕道往西去鹤城!”
段九哇哇道:“们要去鹤城?”十分高兴样子,“哎呀,最喜欢他们那儿西大街水晶狮子头!”吸溜了一下口水,“对了,对了,还有王老婆子脆皮馄饨,真是馋得舌头都快掉了。”
“这次让吃个够。”叶东海笑了笑,嘴角弯弯,眼睛里却没什么暖意,往后马车看了一眼,“也让那连襟吃个够!”
----不知死活!看来自己oimg?">计划得改一改了。
想起方才何庭轩那些话,到这会儿胸口还是闷了一口气。
徐离虽然对莲娘有那么一丝情意,总归还是光明磊落,从来没有沾惹过一分,便是逾越规矩话都没有一句。
不似何庭轩下流不堪,让人想起就觉得污秽了耳朵!
因为调转车头改了方向,何庭轩下了马车过来,不明白问道:“妹夫,咱们怎么又要回去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叶东海笑道:“方才有个客商跟说,鹤城那边有一批皮毛生意,赚头十分大,就是……”似乎有什么机密不便告知,改口道:“不管怎样,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伦家已经在火车上啦~~
说到这个,突然想起一个段子~~
“女人就像是一列火车。”
“???”
“因为她们基本都是在……逛……吃……逛……吃……逛……吃,时不时的还5555555555~~~”
“…………”
ps:早赶慢赶各种赶,只赶出了27号的稿子,现在是27号早上6点多,等下要收拾包袱实在没时间了~~只能等28号中午到了再写,晚上19:00一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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