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顷刻间只见一道金光冲开窗门,射向天际!
李渊高台上负手而立,身边跟着李建成,二同时看到了那道破开夜空的闪光。
李渊一惊道:“建成?看见了?”
李建成:“看见了,父亲,那是祥瑞之象?!”
李渊激动得嘴唇直哆嗦,颤声道:“建成,这是天意!一定是天意!”
是时,划破夜空的那道闪光中隐约有至圣金芒,只是短短一刹那,便消失东方的群山尽头。
漫漫长夜,千里山川。
“哟呵——”
吕仲明泪流满面,天空中高速掠过,一转身,全身焕发出光晕,几次险些撞上山峦去,然而又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转身。
接下来做什么呢?!小爷终于回复能力了!韦护这个呆瓜!哇哈哈哈哈哈——生最志得意满,莫过于此刻!
得快点回去给爹写信……吕仲明转念一想,忽想起,上次来信说,爹已经出去玩了,起码要一天才回来。现写信,落到金鳌岛后山也收不到,怎么办?!现这么放肆,不会又引来敌罢。
吕仲明收摄心神,心想必须马上去扬州把龙鳞拿回来,这样就不用写信了,可以直接召唤自己老爸。
不对?哪边是东?那边应该是东……好像那边也是东,怎么办?等太阳出来以后再飞吗?
吕仲明又飞回晋阳去,绕着晋阳转了一圈,找到东城门。
于是城中观星台上,李渊与李建成又看到了那道金光。
李建成:“父亲!祥瑞又回来了!”
李渊:“……”
吕仲明打了个喷嚏,心想沿着东城门外的官道飞总是没错。于是又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东边疾射而去。
射了两个时辰后。
“呼……呼……好累。”吕仲明筋疲力尽,落下地来,喘着气沿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边走还边拖着鼻涕。
间怎么这么大?!都飞了这么久了!这还没飞过山去……这是哪儿?吕仲明实累得不行,晚上根本就没吃饱饭,还跟韦护打了一架,天上飞起来狂风还把脸吹得快要变形,又冷得要死,吕仲明想飞得快点,奈何飞得越快,根据力学相对原理,打脸上的风就越凌厉,简直是要把腮帮子吹开舌头吹出来的节奏。
吕仲明虽然努力克服,仍免不了舌头被吹出来发出“咧咧咧咧”的声音。夜里并州又冷,吹得眉毛上结了一层霜。
还是下来走算了……吕仲明脖子上那道封印还,变不回金麒麟的仙身,便下来找路走。
天边渐现曙光,吕仲明一口气撑着,心想先找点吃的补充体力再说。
然而荒郊野外,渺无烟,连户农家都没有,上哪找吃的?
吕仲明心中叫苦不迭,把身上的单薄衣服紧了紧,又飞了起来,看见远处有耕田,便飞过去,打算到了再改步行,孰料那躬耕农夫先看到了他,只见一团金光里包着个身穿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少年,那农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妖怪啊——”农夫扔了锄头,没命大叫。
吕仲明:“……”
吕仲明快哭了,计算刚刚一路飞过来,一个时辰飞两百里路,相当于间车水马龙的大道驰骋,站交通工具顶上被狂风连续吹上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要回晋阳,还得一路这么抓狂着回去。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被当做妖怪。
……
天亮就不能飞了,否则根本没法跟交流,吕仲明的兴奋劲儿总算过去了,一条小河旁洗过脸,对着河水照照,又折了根芦管,把头发弄好,光着脚,沿着路走。
几只小狗跟着他呼哧呼哧地跑,吕仲明就像个小孩般,跟它们绕圈玩,心情好得很。
“有吃的吗?”吕仲明道:“们家哪儿?能带去吗?”
世间万物,生趣盎然,吕仲明想起自己以前也常被说像个小土狗,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龙鳞还杨广那里,杨广江都,走高速……官道的话不知道得多久,还要被风一路吹着过去,身无分文,外袍都没穿,明显是行不通的。还是得先回去。
法宝什么的可以等,这个倒是不着急。
那几只小狗把吕仲明带到一个市集上,此处明显是一个小的集散地,南来北往,物资汇集。
“借问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吕仲明朝一个问道。
那妇打量他一眼,说:“平安镇啊,怎么走过来的?”
吕仲明:“是并州地界吗?”
妇奇怪地看着这个神经病,点头。
吕仲明又问:“距离晋阳几里路?”
妇答道:“三百里路呢。”
才飞了这么远吗?吕仲明本以为以自己的时速好歹也是个日行千里之类的,又有好心劝道:“小哥!别再朝东边走了!关中全反了!仔细被砍死!”
吕仲明要买吃的,却身无分文,只好眼巴巴地站一旁看,看那卖包子的,又看包子,然而那卖包子的不吃这一套,卖萌无效,完全无视了他。
此处是东行的必经之路,从中原过来朝西走的,以及从凉州,并州朝东走的,都要经过这条路。吕仲明正寻思着要怎么找点吃的时候,忽见一骑沿着官道飞奔而来,远远地集市上停下。
马上是一男一女一小孩儿,男的下马来,说:“去买点吃的,到这里就安全了。”
吕仲明认不得那女的,却认得那男的,正是李靖!当即热泪盈眶,大喊道:“太好了!缘分啊!李靖靖靖靖——”接着就朝他冲去,李靖与吕仲明一个照面,登时大惊。
“吕道长,怎么会这里?!”李靖退后一步,惊诧打量他。
吕仲明被这么一提醒,才瞬间想起这茬,李靖昨天晚上还晋阳喝酒,这时候怎么会三百里外的集市上??!
“不是约三月初三喝酒的吗?药师兄。”吕仲明瞬间推断出来,一整单衣短裤,悠然:“怎么跑啦?打算去朝谁通风报信?”
李靖色变,吕仲明又道:“跟回去。咱们都不提这事,就当是没发生过……”
李靖怒吼道:“红拂!快走!别等!”
集市边上马匹长嘶,那女子带着小孩儿果断驾着马转身走了,李靖无声无息就是一掌,吕仲明险些被扇了个正着,大叫道:“还真的动手啊!”
李靖拳掌连环而至,吕仲明大叫道:“太坑了!敬德一片赤诚,待为友……”
“各为其主!恕难从命!”李靖反手一抽腰间长剑,剑光圈转,吕仲明瞬间后跃,翻身时又扯到背后伤口,痛得飙泪,李靖已裹着剑影追了上来,吕仲明愤怒道:“杨广活不了几天了!简直是给自己找不自!”
李靖阴沉着脸,丝毫不理会吕仲明,长剑左穿右刺,吕仲明已不怕他,却不想下重手,扣着手指头比划来比划去,一边躲剑招一边找机会弹他的剑脊,奈何李靖剑招层出不迭,吕仲明根本没他快,四周百姓见二动手打起来,刀剑不长眼,纷纷躲避。
终于,吕仲明觑到可趁之机,潇洒一侧身,避过李靖直刺一剑,手指剑上一弹。
那一弹之下运起了仙家真力,金雷噼啪绽放,铿的一声,将长剑弹为两截,上半截直飞出去,钉进农家墙壁。李靖握着半把断剑,登时呆住了。
吕仲明道:“别打了,跟回去。”
李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剑,又看吕仲明,吕仲明拣了根草绳,扔给他,吩咐道:“把自己双手绑起来。”
李靖:“……”
片刻后,吕仲明用从李靖身上搜出来的钱买了两个包子,站村口开始吃,又给了李靖一个饼。
“世民待不好么?”吕仲明问道:“跑去中原干嘛?”
李靖叹了口气,说:“手下败将,要杀就杀,不必多说。”
吕仲明又问:“红拂呢?肯定与她有联系的方式,叫她回来,刚才远远看见还有个小孩儿,小孩是谁?儿子?”
李靖沉默,吕仲明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说:“李药师,一生命途崎岖,不过来日,终究是效力于李唐家的命。再过几年,是要当大将军的,不亚于霍光李广这些名将,看开点嘛。没有什么千秋万载的江山,也没有什么铁铸的朝廷,变来变去的,此一时彼一时,别太死脑筋。”
正说话时,一匹战马轰然冲来,集市上登时大乱,李靖马上道:“当心!”
吕仲明吃到一半的包子被挤飞出去,登时大怒,知道是红拂不甘心要来救李靖,咆哮道:“们俩夫妻还有完没完……”
忽然间,马上被扔下来一个小孩,砸吕仲明身上,两一起摔得七荤八素,红拂已将李靖衣领一提,李靖飞身上嘛,坐马后,抱着红拂的腰,扬起一路烟尘消失了。
吕仲明要去追,却顾忌那小孩,莫名其妙道:“不会吧,自己儿子都不要了啊!”
被扔下来的与其说是孩子,更不如说是个十一二岁,还没长开的小少年,皮肤粗糙,方额大耳,不住呜呜叫,吕仲明解开他绑嘴上的布巾,见其眉眼长得颇有点像李渊,登时傻眼。
“是……”吕仲明眉头深锁道。
那少年不住后退,瞪着吕仲明,半晌不敢说话,似判断他是敌是友。
“别怕。”吕仲明道:“不是坏,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犹豫许久,最后道:“麻烦送回晋阳去,行吗?身上没有钱。”
“先说叫什么。”吕仲明道。
少年只得把心一横,说:“爹是李渊,叫李元吉,大哥,请帮个忙……”
李元吉说了来历,原来李渊要举事,便召回了儿子女婿等,李元吉当时距离甚远,只有两名家仆,快马加鞭赶回来,本来差一点就能赶上李渊的那场誓师宴。但李靖与红拂纵是上次被尉迟恭提醒过一次,却丝毫没有改变主意。当夜李靖赴宴,红拂则晋阳外不远处等候,预备回去告发李渊谋反。
恰好李元吉赶回来,半路上便被红拂捉了,李靖二本拟带着他前往大兴,不料误打误撞,必经之路上碰上了吕仲明。
当天黄昏,吕仲明扬鞭赶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马后跟着李元吉,终于赶关城门前回到了晋阳。
“跑哪去了!”秦琼正守城门,一见吕仲明回来便匆匆下来,怒道:“尉迟恭都急疯了!大家全找……”
“李靖……”吕仲明下来便道。
罗士信听到消息,也飞奔过来,说:“奶奶的,老子还以为跟李靖私奔了……”
吕仲明哭笑不得,扶元吉下马,说:“快把他送回府去,待会咱们再解释。”
刚进府,尉迟恭便冲了出来,眉头深锁道:“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吕仲明简直要累死了,一晚上没睡,早上吃了半个包子,还带着李元吉赶了一天的路,倚尉迟恭身上笑。
“还笑?”尉迟恭道:“等了一早上,床下带血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全王府的都找!还以为被绑票了。”
吕仲明安慰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夜观天象……”
数:“……”
吕仲明道:“知道小世子会被歹绑走,于是使尽九牛二虎之力……”
尉迟恭提着一口气,听到这解释时瞬间就疯了,整个都有点不好。吕仲明忙上去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要亲他一口,尉迟恭却满脸通红,拉下吕仲明的手牵着。
李世民正殿内说话,得到消息也马上迎了出来,登时殿外乱成一团,吕仲明进去,李元吉喊爹,尉迟恭焦急地问,吕仲明大喝一声:“有话说——!”
殿内肃静。
吕仲明解下背后包裹,取出李靖的那两截断剑,犹如一泓秋水,放李渊面前,认认真真道:
“李靖叛了,平安镇与交了次手,没追上,被他跑了,就这样。”吕仲明转念一想:“说完了,剩下的,元吉补充吧,先去吃饭,饿死了。”
众:“……”
尉迟恭长叹一声,吕仲明拉拉他的手,带着他出来,罗士信又问:“身上带伤了?”
“不碍事。”吕仲明道:“好了,看。”
吕仲明撩起衣服给他看,一时间数殿外看吕仲明的背脊,尉迟恭登时又蹙眉道:“跟谁打的?”
“呃……李靖。”吕仲明道:“昨天晚上,跟他动手了,小伤。”
“带回去上药。”尉迟恭道。
当夜,吕仲明狼吞虎咽,尉迟恭一旁上药,眉毛一直就没舒展开过。
吕仲明安慰道:“别太往心里去了,也想帮他兜,实是兜不住,看他连元吉都敢绑,就算不说,回来元吉也……”
“不是说这个。”尉迟恭像头生气的熊,熊掌攥成拳头,威胁地朝吕仲明扬了扬,不悦道:“为什么不叫帮忙!自己就追着李靖出城去了?!唉,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把他抓起来。”
吕仲明先是一怔,尉迟恭那模样甚是憋屈,吕仲明不是没想过叫尉迟恭,然而这事发生得甚是突然,简直就是误打误撞碰上的,现怎么说都没用了,总不能说其实是飞过去兜风的罢。
“下次一定叫。”吕仲明道:“一定。”
“是不是因为,所以才留了手,被他打成这样?”尉迟恭又问。
吕仲明心想也太能脑补,忙道:“不是不是,是真的打不过他……”
“剑怎么说?”尉迟恭黑着脸问道:“别告诉是用手指头弹断的,他的剑是名士所赠,被削一下还得了?”
“是……”吕仲明道:“用计诓他,让他自己刺墙上折断的。”
吕仲明又安抚道:“下次一定叫,开始只是想跟踪他,怕转头去喊,他就跑了。”
尉迟恭只得点头,说:“过来点。”
吕仲明便趴他大腿上,露出背脊,尉迟恭小心地给他上药。
吕仲明笑着抬眼看他,尉迟恭皱眉道:“心情很好?”
“没。”吕仲明摇摇头,仙力恢复,多多少少终于有了点底气,不用再任鱼肉了,但今天跑了一天,实太困,尉迟恭给他上的药又很清凉很舒服,吕仲明开始眼皮打架,趴尉迟恭身上睡着了。
深夜里,李渊带着李建成、李世民与李元吉亲来拜访,为答谢吕仲明救了自己的小儿子,然而吕仲明睡得正流口水,尉迟恭不知如何是好,李渊却点头示意让他先睡,下次再说。
尉迟恭只得坐着朝李渊微微躬身为礼,数便告辞。
第二天,吕仲明看着房内一堆重礼,心道每次都给这么多绫罗绸缎做什么,做成衣服,自己也穿不完。
吕仲明刚醒来,翻了个身,登时痛得呲牙咧嘴,一副抓狂的样子艰难爬起来,全身像是被无数只大象踩过去一样。睡醒后心情更好,但身上又感觉更痛了。
他对着镜子看了眼,发现化为时,伤势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得这么快,便又上了一次药,幸好以前善无畏给的去淤药膏还留着不少,便抹上去,又吃了枚军中内服的跌打保险子。盘膝坐下,调匀内息,将药劲化开,感觉到卍字封印现已经起不了太大作用了,仙力至少恢复了六成。便换好衣服,下去吃饭。
秦琼与罗士信没回来了,李渊昨日议定起兵,今日必定忙得没空歇。他匆匆下得楼梯来,却看尉迟恭坐厅堂里,看着院子发呆。
尉迟恭盘膝坐着,听到脚步声便转头,温和道:“睡醒了?”说完便按着膝盖起来照顾他。
吕仲明见他先前一个大男,呆呆坐厅堂上,像个大黑熊似的,看到他下来就兴奋了,忍不住莞尔道:“醒了。”
“吃饭吧。”尉迟恭便吩咐上饭,吕仲明这才有机会与尉迟恭单独,安静地相处一会。
前天刚表白过,现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已经确定了的恋吗?
吕仲明有点囧,没提前天晚上表白的事,尉迟恭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吃早饭时,尉迟恭又一直看着他,吕仲明知道他应该是那天表白成功了,心里高兴,于是清早就过来了,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尉迟恭又脸上微微一红。
“今天做什么去?”吕仲明想了想,问:“世民有吩咐么?”
尉迟恭道:“没有,他让过来听吩咐。昨晚上唐王亲自来了,咱们最好去谢他一声。猜元吉也要谢谢。”
吕仲明嗯了声,想到前天夜里韦护说的那番话,自己还来不及好好理清楚,自从来了初唐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被动里,但这也是佛门动机不显的原因。
如今抢到一发先手,千万不能浪费了,吕仲明心下盘算,得先设法解决月光菩萨与韦陀。否则从回来到现都被压着揍,什么脸都丢光了。但韦陀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元始天尊shi了?他居然shi了??
如果韦陀不是骗他的话,那事情可就大条了,难怪昆仑十二仙散了大半,剩下的几个都皈依佛门了。元始天尊是怎么死的?
“有什么事吗?”尉迟恭担忧地问道。
“啊?”吕仲明茫然抬头。
尉迟恭问:“有心事?”
吕仲明忙道:“没有没有。”
尉迟恭道:“既然是的了,有什么难题,就告诉为……为……告诉。会帮解决。”
双方沉默。
吕仲明:“……看到每次唐王都送这么多布,有点担心,用不完,嗯。下次不能换成吃的吗?”
尉迟恭哭笑不得,解释道:“这是钱币,买东西能用,一匹绢,可兑五百钱。”
“哦——”吕仲明这才明白过来。
尉迟恭道:“们那里想必是不用钱的。”
“嗯。”吕仲明又开始想自己的任务。
吕仲明吃过早饭,又想要怎么与月光菩萨接触,月光菩萨动起手来可不是玩的,多半比韦陀高了好几个档次。龙鳞也得尽早拿回来……他一边想着这事,一边按着肩膀,活动手臂,尉迟恭却坐到他身边来,伸出一手,搂着他的腰,低头就来亲他。
吕仲明:“………………”
吕仲明相当的不习惯,昨天刚和尉迟恭确定了关系,今天他就要那啥了,登时一阵紧张,想推开他,尉迟恭却道:“昨天晚上想一宿,想了么?”
吕仲明本来就没想他,有点尴尬,然而听这话时,心里又觉温暖,说:“想……想了。”
尉迟恭闭上眼睛,低头吻了下来。
“唔……”吕仲明被他抱怀里,又开始重复昨天晚上的心理斗争,他根本还没作好心理建设,自己与尉迟恭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已经是恋了,现的感觉还和做梦一般,只觉尉迟恭的唇与他相吻时,脑海中一阵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尉迟恭的唇和英俊的脸庞带着好闻的皂荚气息。
他早上刮胡子了?吕仲明一边被他吻一边心想,他雄性激素分泌这么旺盛,**也强,胡子会不会长得很快?
天底下每次被接吻时,像吕仲明这么胡思乱想的,多半也没有第二个了,他闭着眼,感觉到尉迟恭亲吻他的嘴角,又忍不住想:这种仪式要进行多久呢?怎么还没完?他硬了吗?
……
尉迟恭亲了他一会,感觉吕仲明似乎不状态,便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觉得……”吕仲明有点战战兢兢。
尉迟恭却觉得他的样子非常好玩,忍不住又狠狠亲了下来,接着把手伸进他外袍里,吕仲明马上就紧张了,不会吧!还要做别的吗?
以他的心理接受能力,只能到这一步了,要把衣服脱光赤诚相对,吕仲明根本没想过,他马上道:“等等……”
尉迟恭开始喘息,他的字典里,不管是上战场还是上床,应当是没有什么“等等”一类的词的,平时彬彬有礼,不过是装作一头耐心的狼,朝思暮想了这么久,吕仲明既然答应了,当然也就……
“等……”吕仲明被尉迟恭按地上,背脊一碰,心里登时火山爆发,蘑菇云轰地升起。
痛啊啊啊啊啊——吕仲明的伤还没好,登时崩溃。
“等等啊——!”吕仲明抓狂地大叫,一膝盖顶中尉迟恭腹部。
尉迟恭噗的一声,侧躺地上,吕仲明吓了一跳,忙起身看,问:“没事吧……对对对,对不起……”
吕仲明以为他要发火了,忙不迭地道歉,尉迟恭深吸一口气道:“没……没事,是不好。”
吕仲明心想这真是糟糕的恋爱……
上午,吕仲明一边想事情一边走出来,前去打听消息,尉迟恭则落后他一步,走他的身后,从吕仲明顶了他一下后,尉迟恭便不怎么说话了。
“怎么了?”吕仲明问。
“没什么。”尉迟恭面色如常答道。
吕仲明停下脚步,有点无奈,刚要开口时,尉迟恭又说:“……哎,算了。”
“啊?”吕仲明莫名其妙。
尉迟恭寻思良久,而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有什么烦恼,为什么都不告诉?”
听到这句话时,吕仲明心底不是没有感动的,但他也知道,尉迟恭帮不了他,说出来徒惹烦恼,所以一直不说。
“这么说吧。”吕仲明沉吟片刻,跃上走廊的长椅去,背着手,沿着长椅慢慢地走,既然与尉迟恭谈恋爱,说不得还是得让他知道,否则显得很不坦诚,于是便开口道:“知道的家,是一座叫金鳌岛的仙山上。”
“嗯。”尉迟恭与他并肩而行,走廊里踱步,说:“很美的一座仙山,是仙,到这里来,有一些事要做。”
“对。”吕仲明便把自己的任务源源本本,都告诉了尉迟恭,略去昨天晚上挨了韦陀的揍一事,只说彼此试探了下,也没说仙力什么的,他很小心,注意不要让尉迟恭觉得自己不是类,毕竟尉迟恭既然开口问,就是想与他一起分担。吕仲明极力轻描淡写,让尉迟恭不觉得,仙啊佛门什么的,是超越凡的存,凡对这些也无计可施等等,饶是如此,尉迟恭也听到了最难以置信的事。
“是说。”尉迟恭道:“们的命,都是注定的?整个唐王府里所有的,他们以后会做什么,都已经……”
吕仲明道:“这不能算是命,当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时,性格决定着的命运发展轨迹,才是命。说的,只是一个过去,既成的现实而已。就像昨天早上吃了包子……”
“可是昨天早上没有吃包子。”尉迟恭一本正经道。
吕仲明抓狂道:“知道!只是比喻!比喻!”
尉迟恭笑了起来,吕仲明觉得自己又被他耍了,盯着他看。
尉迟恭眼里带着笑意,吕仲明知道他一直挺聪明的,想必是听懂了,而且接受了,还有自己的判断,听到这件事时,他与秦琼、罗士信等最直接的反应不同。
“现得设法去试探一下善导。”吕仲明道:“问清楚元始天尊是怎么回事。”
尉迟恭点头不语,吕仲明又问:“想什么?”
“想们的事。”尉迟恭如是说。
吕仲明:“?”
尉迟恭道:“办完事后,会回去?”
吕仲明有点犹豫,当然是要回去的,尉迟恭命中注定,也会成仙,这么说来,他俩倒是确实可以一起。只是他总觉得,两才开始谈恋爱,这就要想到以后的事情上去了??!
“嗯。”吕仲明认真道:“要回去,咱们可以一起回去。”
他开始渐渐习惯尉迟恭的陪伴了,虽然爱不爱他,自己心底还不是太明显,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感觉,也不太想每天粘着他,但如果和尉迟恭这样的一个,住金鳌岛上,每天说说话,开开玩笑,倒是很开心的。
尉迟恭说:“答应一件事,可以么?”
“什么?”吕仲明侧头看他,尉迟恭他身边慢慢地走,说:“不跟去金鳌岛,不过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虽然凡的能耐有限,可能确实帮不上什么。待办完这事后,如果也……还……喜欢,就留下来,陪一辈子,六十年。仙都是不老不死的,这知道。说的是凡的一辈子,到死去,再回家。”
吕仲明莫名其妙道:“为什么?”
尉迟恭看着他,笑了笑。
吕仲明有点想不明白,有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要当一辈子凡吗?
尉迟恭见他不吭声,便自嘲般地笑道:“算了,当开个玩笑。”
吕仲明忽然又觉尉迟恭挺好玩的,本想着告诉他,就算死了,也可以成仙,但转念一想,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不然现越扯越复杂,遂答道:“可以啊,当然可以,凡间的六十年,金鳌岛上,其实也就只是两个月。”
“是么?”尉迟恭又有点唏嘘,说:“难怪都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