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迅速趴在墙上, 看着水手服大佬开火集中怼那三只兔人, 还有闲情雅致助威,“加油啊, 大兄弟!你是最棒的!”
被烧中的兔人一顿, 脖子扭了扭, 同时发出低沉的声音,“【入侵、申请清除。】”
阵阵黑气萦绕在三个兔人身上,逐渐合为一体, 总体积却缩小了一半,合体后的娇.小兔人举着电锯, 发出土拨鼠般的叫声, “锯!锯!”
电锯端闪现十多把青色的小电锯, 章危炎一蹬墙,腾空躲过一半, 翻滚落地用火焰与剩下的电锯相碰。
那电锯相当坚固,破开他的火焰, 径直射来, 章危炎的右肩和脸上都有了伤。
“……嘭。”
突然一阵漩涡在电锯兔人和章危炎之间闪现, 一个兔子玩.偶抱住一个小男孩的腿出现, 玩.偶的头还被一只小白猫咬住。
章危炎:“……??”
那只小白猫松开嘴, 发出少年声,“章危炎,快过来搞死这个玩.偶!”
先不论猫会说话这件事在一群杀人玩.偶里面算不算惊奇,章危炎看见那个小男孩的脸, “啧”的一声。
又是个眼熟的无色目。
兔子玩.偶发出成年女人的声音,“电锯!”
那娇.小的兔人一锯子下来,小白猫的猫身被斩成两截,蓦然消失在半空。
兔子玩.偶抓住晨晨的脖子往后一甩,脚底有黑色上涌,让她重新变大到成人体型。
看着电锯和章危炎战成一团,女兔人喘了一口气,抱怨道:“你倒好,这边只有个无色目和劣色目,我那边可是遇上个凶兽,双异能不说,有个异能还忒邪门,能够吸人异力!”
“短斧,长斧?”电锯简短道。
“被人咬断脖子,死了,”女兔人——短斧冷道,“快点解决这个劣色目,我们一起去杀了那个家伙,不然‘画家’会生气的。”
“好。”
章危炎猜测那个人可能就是施愉,相较之下,被人这般小瞧,实在是火大。
晨晨被短斧捏住脖子,小声喘息道:“哥、哥哥才、不会输给你们。”
短斧嗤笑了一声,恶意满满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坏小孩到处跑,你的英雄哥哥和父母就不会死了。”
她一边笑,一边将手中斧掷出,给章危炎施加压力。
晨晨挣扎道:“骗、人!”
女兔人热衷于打破小孩子的梦想,“你知道你亲爱的爸爸妈妈去哪了吗?他们被关在舞台上的小屋里面,只要你的英雄离开舞台,他们就会连同小屋一起彻底被留下,成为新的‘兔子’哈哈哈!”
“爸爸、妈妈……”
“你瞧,要不是你不听话到处跑,你的父母原本是可以顺利离开这里的,都是你的错啊,坏孩子。”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会听话的……不要杀爸爸妈妈……”
“烦死了!”章危炎猛地一个加速,手中的火焰映着他眸里的光,燃烧成怒火,“闭嘴,给我安静!”
那被掐着脖子的无色目男孩,在他眼中分外刺眼,那场景似曾相识,同样都是弱小者被掐中软肋,只能匍匐在地,祈求强者原谅。
如当养父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得不出生入死之际,他束手无策的无能,要是足够强的话,就不需要这么懦弱了。
他宁可成为这两个恶心玩.偶口中的凶兽,至少,足以让他们忌惮。
火焰覆盖着他的手,章危炎不顾身上被电锯划出的伤痕,以火焰为助冲力,一拳揍向那该死的女兔人。
烈焰燃烧了短斧一半的脸,看起来滑稽无比,她一阵吃痛,放开了晨晨。
章危炎一手揽住小男孩,就地往外一滚。
短斧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啊啊啊啊我的脸——电锯!杀了他、杀了他!”
电锯转身,举起手中的武器,然后被拖住了耳朵。
那对情侣泪眼汪汪地,一左一右抓住了娇.小兔人的耳朵,努力往外拖。
“哇,大兄弟,快起来烤兔子啊!”少年脸上都是汗。
“快、快拖不动了……”少女“嗷”了一声,“老娘发誓活着出去的话要点一百份麻辣兔头。”
“宝贝儿,你不是说兔兔真可爱,不要吃兔兔吗?”
“亲爱的,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觉得兔兔很可爱!?”
章危炎愣住,咳嗽了一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明明那么怕死,居然还有胆子拖住那个电锯,真是两个奇怪的无色目。
不过他现在,没异力了……
晨晨被护在身下,短斧一下子劈中了章危炎的背部,“我要把你们剁成肉酱!”
“垃、圾。”电锯回转头来,阴森森地看着少年少女,电锯发出恐怖的声音。
章危炎咬着牙,濒死的失败感让他的愤怒越来越重,不是对着任何人,而是对自己的无能。
他想变强,得到力量,震慑敌人,然后守护……
值得守护的人。
汗水浑浊,被碾压的痛感和听到他人哭叫的不适,章危炎咬牙,听见怀里的小男孩说道:“小姐姐,不要哭,哥哥会来的……会来救我们的。”
他才没哭,章危炎有些好笑。
不过,他有多久,没有指望过有人来救了呢,毕竟黑街的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没办法掌握,更何况去救别人?
短斧挥下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撞击的巨响掩过,她叫了一声,“你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不、不可能……”
“哥哥来了!”晨晨惊喜道。
章危炎看见一头赤色巨犬就像传说中的英雄登场,直接把那短斧撞飞,“……施愉?”
那完全野兽的身姿让他一脸惊讶,看着她一爪子把那女兔人按下,白丝线密密麻麻困住对方。
施愉的身上背着一个长长的白包袱,一侧身,将那包袱置于地上。
“怪物。”电锯感受了她身上惊人的气息,捏紧了武器。
堪堪脱险的小情侣死死抱住彼此,“又、来一个?”
“不,看起来、这狗是吃兔子的……”
鲜血般的赤眸对准了娇.小的兔人,施愉露出獠牙。
电锯不敢托大,用所有青异力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电锯,一下斩向施愉。
赤犬站在原地,眼神里是冷酷的轻蔑,如蟒蛇般的粗壮荆棘从电锯身下拔地而起,将他轰到房顶,落下的异力锯被五根荆棘反复抽打,在撞击里化作碎片。
顷刻间解决了两个兔人之后,施愉尚且有余力用荆棘碎片组成一个玻璃屏障,为其他人遮去掉落的电锯片。
终于确认这狗是驰援的少年少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妈呀,我还以为我今天要葬身兔腹了。”
“狗真的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这句话以后就是我的人生格言了。”
章危炎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是狗。”
晨晨小声道:“哥哥只是变成了狗狗,还有猫咪也是最好的朋友……猫咪被兔子杀死了,坏兔子。”
“你说谁死了,”小白猫大爷一样跃上施愉的头顶,耀武扬威道,“本大爷活得好好的。”
晨晨眼睛一亮,“小猫!”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谈,章危炎看着施愉,犹豫道:“你还好吗?”
施愉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我很好,好过头了,你们暂时别过来,不然我一不注意会把你们一起杀了。”
正准备跑去抱大.腿的小情侣闻言,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又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嘤嘤嘤,这个大佬好可怕!
施愉走到被吸得快成干尸的女兔人面前,扒下她的衣服。
章危炎一看见她准备换衣服,立刻捂住晨晨的眼睛,并对其他两人说道:“闭眼,否则小心被咬掉头。”
施愉笑了笑,从赤犬形态回到人身,套上衣服后,说道:“行了,别吓到小孩子。”
章危炎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女人才是最吓人的。
她现在身上的气息相当刺人,他已经忍不住做出防卫姿态了。
女兔人发出短促的声音,奄奄一息道:“别以为你赢了,既然你已经逃了出来,那你知道吗,那个小兔崽子的父母已经死在……”
施愉从地上的包袱拿出一对兔子玩.偶,“我知道,你们把晨晨的父母封在这对玩.偶,然后放在小屋里,根据常理来讲,没有人在毁掉屋子时,还带走屋里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只要我一出来,他们就会永远留在里面。”
“怎么可能?”短斧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因为,我的视力特别好吧。”施愉把兔子玩.偶递给晨晨,看着他抱住玩.偶不敢放手,她的脸色稍微温和了点。
短斧挣扎着看向那团包袱,然后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到极致,竟有点像在哭,“哈、哈,你居然把那个小兔崽子的尸体也带出来了,怪不得、长翅膀的怪物,你带出来做什么,想埋掉吗……”
一脚踩在短斧身上,施愉微笑道:“当然,这孩子将被埋在墓园里,我会给他做一个漂亮的墓碑,为他献上鲜花。”
“他是个怪物、就算死了,也是个怪物,”短斧喃喃道,像无法接受一样,“你不能、这样。”
如果有人愿意让这个孩子安然死去,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呢。
明明都是一样的……
“我也是啊,我也是被抓来的孩子,为什么,他就可以像人一样死掉,为什么!”
女兔人的声音像是动物濒死前的嘶鸣。
“大概是因为,你是‘玩.偶’,而他还是‘人’。”
黑刀在施愉手中翻转,冷光一闪,短斧的头颅落下,再无声息。
晨晨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看着眼前没戴眼镜的哥哥,眼睛一眨不眨。
摸了摸鼻子,施愉正觉得这样血腥的画面会影响小孩成长,就听见他说道:“谢谢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施愉半蹲下,看他,“……为什么?”
“因为哥哥,把爸爸妈妈还有小兔子带出来了。”晨晨想起舞台上那个不停挣扎的小兔子。
施愉与他对视,“那晨晨要谢谢小兔子,因为他一直抱着你的爸爸妈妈,我才会发现他们。”
闻言,晨晨用力地点了点头。
揉了一把肩上的小白猫,施愉对章危炎说道:“还能走吗?”
章危炎抹掉身上的血迹,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经发麻了,“异力使用过度,我暂时没办法动。”
施愉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在这里呆着别乱动。”她瞥过那对小情侣,对方连忙点头。
“我去把操纵者宰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听者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