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翎吃惊地看着那只金色虫子,那qq的模样,不正是中秋夜宴时,围着她打转过的南夷人的所谓“圣子”么?
她记得南夷人似乎对这虫子十分的重视,既然能被称为南夷人的“圣子”,那在南夷人心中应该是极为神圣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那只金色小虫已经爬到季渊徐面前的那块空地上,然后围着那小堆药粉转了转,终于一头扎进药粉中快速地吃起药粉来。别看它小小的,但胃口可不小,不一会儿那堆药粉便没有了,吃完了后,小虫子仍不舍地在周围转了转,似乎在找还有没有,那贪吃的模样,让人怀疑这真的是南夷人敬奉的“圣子”么?
季渊徐很快又从药箱里拿出个玉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抖了抖手,从里头又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引得那只小虫子发出了“叽叽”的叫声,听之觉得十分的欢快愉悦。
柳欣翎和楚啸天都是第一次听到这虫子还会发出这种叫声,心里觉得稀奇之余,也没有作声,由着季渊徐好药好粉地伺候那只虫子。不多时,瓶子里的白色状药粉已经没有了,而那只南夷人十分敬畏的“圣子”伸出两条腿扒着季渊徐的衣袖不放,一副赖定他的模样。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是这位太医瞧上了人家的一国圣物,然后耍了手段将这只贪吃的小虫子给引诱过来了。而这只虫子也实在是不争气的,竟然就被一些不知道什么的药粉给拐过来。
柳欣翎微微蹙眉,以南夷人的风俗,若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圣子”失踪,指不定怎生震怒呢。若是发现是大楚人所为,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怨恨上大楚,然后发起战争……
这种政治之类的东西,她实在是不太懂。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季渊徐心满意足,小心地拿了一只紫檀色的盒子,将那只虫子装好。
“好像他们都要这样关着它,会不会闷死它?”楚啸天好奇地拿了根树枝戳戳那只金色的虫子。
“不会啊。这种金虫很特别,它们若是吃饱了,身体就处于休眠状态,可以一直呆在盒子里,直到它饿了,才会醒来。”季渊徐言笑晏晏,可能是达成了心愿,眉稍眼角透露出的笑容,满足之余给人一种十分干净的澈然。
“叽叽!”小虫子朝戳它的恶人叫着,声音清脆。
“哟,敢和本世子叫嚣!你有什么资格叫嚣?”楚啸天来了劲儿了,又使劲儿地戳了几下,南夷人奉若神明的圣子就这么被他戳得肚皮朝天,十分可怜地发出叽叽声,看得柳欣翎囧囧有神,季渊徐心疼不已。
赶着楚啸天又一轮的戳弄时,季渊徐飞快地将盒子合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之放到了他的药箱里。
楚啸天啧了声,似乎颇为可惜没有了玩弄的对像。见季渊徐开始整理他那宝贝的药箱,楚啸天丢开树枝,说道:“怨不得你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们,原来打这主意,是不是皇上早已经知道了,成了你的帮凶?”楚啸天一定也不意外地说。
季渊徐笑得很温和,“皇上自然知道了,还是皇上他老人家帮我瞒过南夷人的耳目才能将这只金虫子弄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楚啸天也没有生气,只是上挑的眼角微微染上了煞气。
季渊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下将事情说了一遍:“皇上一直想知道南夷人贡奉的那些圣子圣物是什么东西,所以想趁这回将它们弄过来瞧瞧。当然,若是能参透它们更好,所以皇上给了我一个任务。呐,中秋夜宴时,我不是中途离开了么?是皇上命我去给南夷国王子治病,顺便在他那里留了样东西……呃,就是我根据他们的圣子的口味研制出来的一种药粉,它若碰过后,绝对会念念不忘。
你们也知道,南夷人某些方面十分古板,不可能会将他们的圣子送人的,没办法,我只好想出这法子了。不过,为了不引起南夷人的怀疑,所以我不能在京城动手,只好等南夷人离开京城回国时再动手。而且,南夷人的巫医对他们的圣虫有一种追踪的手段,若我在京城将它们的圣子弄过来,被发现的话,会让皇上难为的,所以在知道你们要离开京城时,就想着和你们一起到开阳城,半途的时候,再将圣子用药引诱过来……”
柳欣翎默默地听着,想起中秋之夜时,季渊徐说他和南夷人交换了东西,不会就是这只虫子吧?不过她觉得南夷人是死也不会将圣子交给他国的,季渊徐估计有些强买强卖了。
不过,一想到其中还有皇帝的意思在里头,柳欣翎就觉得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了。
了解了情况,楚啸天沉吟了会儿,说道:“看来这一路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了。”
柳欣翎目光微动,季渊徐依然目光清澈、笑容温和。
楚啸天将柳欣翎拉过来,见她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心中又怜又爱;反观对某个宝贝地拎着药箱的太医,咋都看不顺眼,不由得骂道:“为了一只破虫子,咱们可能会被南夷人追杀,你丫的要是敢将它拿出来到处炫,小心我一脚踩死它。”
“这不是破虫子,能找很多好药的好虫子!”季渊徐赶紧护着自己的宝贝药箱,见他面色不善,忙说道:“楚兄,你放心吧,若是南夷人敢来,咱们一把药放倒他们!”
楚啸天一听,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哼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勉强你啊。”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楚啸天满意了,拉着柳欣翎转身往溪边扎营的地方走去。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有些奸诈,不过很快地变成了平时的煞气腾腾。
大抵是先前心里有数,楚啸天并没有让侍卫跟从,所以知道季渊徐捉了人家圣子的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只要事情不泄露出去,南夷人找不到证据也不敢说什么,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回到营地,午餐准备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野味,几个侍卫还在溪里捉了些鱼,分别做了烤鱼和鱼汤,鱼汤里也放了一些从树林里采的菌类,闻着十分鲜美。一群人忙忙碌碌,各司其职,侍卫们打猎收拾猎物烤肉,丫环们生火煮汤,溪边很快便一阵烤肉的香味弥散开来。
见到三人出来,楚五和楚六赶紧将烤好的肉放到一个盘子里端了上来给三人享用。
闻到那股子的烤肉味,柳欣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在身旁男人担忧的目光中,笑了笑,跟着坐下吃午膳。
她近来食欲不怎么好,很多时候都不太吃得下东西,特别是闻着这股烤肉的味道,心里总有点泛恶心,不过也还没有达到呕吐的地步。所以烤肉类的她看了一眼便不关注了,反而对煮得乳白色的鱼汤十分喜欢,喝了一碗后还多要了一碗。
大抵这儿远离尘嚣,因为没有人捕捉,使得这溪里的鱼很肥大,肉质鲜美。而煮鱼汤的人手艺似乎不错,不知道在鱼汤里加了什么东西,使得鱼的腥味几乎没有,加上一些菌类和干货,鱼汤更加鲜美好喝了,十分符合她的胃口。
墨珠见她喜欢,高兴地又去给她盛了一碗。
楚啸天见她多喝了碗汤,面上明显有些高兴。他也发现近来她的食欲不怎么好,对吃的好像很挑剔,才不过几天时间,使得她原本单薄的身子更加削瘦了,让他着实有些担心。可是除了食欲不振外,好像其他的还不错,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使他耐下了那股焦急。
“今天的鱼汤是谁煮的?”楚啸天突然问道。
这时,另一边的几个正在用餐的丫环互看了一眼,一个面色苍白的丫环有些畏惧地站起来,弱弱地答了声“是奴婢”。
柳欣翎也循声望去,发现回答的丫环竟是晕车的海棠,不禁有些意外。看来她虽然晕车得厉害,但因有季渊徐的药,也没有多受罪嘛。
楚啸天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这名丫环正是被他先前骂到哭的丫环,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你煮的鱼汤不错,以后有空给世子妃多煮煮。”说着,神色柔和地看了正在喝汤的自家娘子一眼。
听到他类似赞扬的话,海棠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然后激动地应了声是,又坐回原处吃午餐。由于楚啸天不喜欢自己与柳欣翎一起用餐时身旁围着丫环,所以留了墨珠一人伺候外,其他人都被打发到一旁去用膳了。
李嬷嬷和绿衣等人看了眼激动的海棠,神色微动,到底没有说什么。
柳欣翎喝了两碗鱼汤便将碗放下了,正准备拿帕子来拭去额角的汗时,一双夹着肉片的筷子递到面前,抬眼便是某位世子爷不容质疑的目光。
“你吃得太少了,再吃些肉吧。”楚啸天知道呆会还要坐两个时辰的车才到城镇,担心她会饿肚子,只能勉强她再吃些。
“我……”柳欣翎悄悄看了眼四处仿佛很认真用的膳的下人,不好驳了他的好意,只能张嘴吃下那片肉。虽然有些泛恶心,但还是将它吃下了。等他再夹第二片肉过来,说什么也不肯张嘴了。
楚啸天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但也没有再勉强了。不过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让季渊徐过来给她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旅途中休息不好,所以才没有食欲么?
另一边,季渊徐对吃的不挑,只要有吃的他都开心,而且会吃到饱才走人。只是此时心思根本没在吃的上面,恨不得直接跑回马车里去捣鼓那只金虫子。他也知道这只金虫子见不得光,所以没有白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之拿出来观看。午餐还没有吃一半,便找了个借口回马车去窝着了。
除了楚啸天和柳欣翎两人心知肚明他要去干什么,其他人只是有些疑惑平时总是吃得最慢的季太医怎么跑了,不过因为主子没有吭声,所以他们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解决完午餐后,又歇息了一刻钟时间,便开始上路了。
知道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便能到下个城镇,楚啸天也没骑马,直接跑到马车里陪自家娘子腻歪,原本陪在马车里的丫环被他赶到了后面的马车里。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着,摇得脑袋有些晕。柳欣翎索性将脑袋拱进男人怀里,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休息。
又有点想吐了,可是她又没有晕车,怎么老是有泛恶心的感觉呢?难道她的晕车是隐性的?
楚啸天靠坐在马车里,马车很宽敞,他横坐着,一双长腿伸到对面刚刚好。而怀里的女子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摸着她如丝绸般的黑发,唇角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
很轻很淡,还有一种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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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有时会在一些繁华的大城市里盘桓上一两天,看起来十分的悠闲。而这份悠闲的代价是,他们在路上要多花一倍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
马车走了几乎一个月,终于抵达岭南。过了岭南山脉再往东行个十天左右,便到开阳城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柳欣翎被某位世子爷带到很多地方游览了许多美景、吃了许多美食,这让原来应该疲惫的旅程变得意思起来,甚至在上辈子,她除了大学时和同学组团去一些旅游城市玩过,就没有像这般大张旗鼓地在一个城市这般悠闲自在地玩,而且行程中的衣食住行从来不需要她操心。
相对于他们的悠闲,那些专门保护他们安全的数字侍卫就苦逼多了,心中默默地内流满面:照这路程下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开阳城呢!主子啊,皇上将你贬去开阳城,并不是为了让你带着老婆去游山玩水啊!
除此之外,季渊徐也趁着这个月,在马车里深居简出,终于将那只金虫的习性什么的都摸透了,完全将南夷人的圣子变成了他手中寻找珍贵药材的劳工,并且是不用付工资的那种廉价劳工,可怜那只原本还qq的小虫子,经过二货太医一个月的荼毒,身形都瘦了一圈。柳欣翎前些天在投宿客栈时去瞄了一眼,那只挑食的虫子一反以往只吃珍贵药材的脾性,被某位二货太医折腾得竟然连很便宜的草药都啃了,哪里还有在南夷人那儿时一副高高在上的圣子样?
所以说,这么容易被人家诱拐过来的东西,到手了就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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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南岭城。
进入到南岭城,一片繁荣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上到处有穿着单薄的秋装的人们走过,完全不似此时的北方人已经穿上御寒的衣物了。
越是往南,他们越发感觉到空气的湿润与温暖,相信要再过两三个月,南方才会真正的迎来它的冬季。
到了岭南,他们很快便在岭南城内的一家客栈投宿。等放下行礼后,众人都有种缓过气来的感觉,终于能踏实地歇息一下了。
岭南一带多山脉,他们在山路中整整行了三四天,才在今天走到岭南城,这几天可以说都是在山里头风餐风宿露的,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柳欣翎舒舒服服地去泡了个热水澡,若不是墨珠在外头催着,她估计就要泡着热水睡着了。
等她泡了澡出来时,发现楚啸天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头,手里拿着一份秘信看着,眉眼冷峻,眼角凶戾,笑容狰狞,说实在的,真的很寒碜人,胆子小点的,指不定要被他吓破胆儿去。
柳欣翎想了想,决定还是走近他。
“啸天,怎么了?”
楚啸天听到她的声音,偏首望向她,原本冷然带戾的目光变得柔和。他将那张秘信揣进袖子里,然后将她拉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仔细地为她擦起头发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某些烦人的老鼠不死心,想来找咱们的麻烦罢了。”
柳欣翎听出他话里的凶煞之意,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过也有些担心他们一行人的安危。从他话里透露的意思可知,应该是有人想动手做些什么,那么他们的行程应该是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这路上安不安全。
见她有些担心的模样,楚啸天双手缠上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亲亲她的脸,说道:“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轻淡的声音,却是不容质疑的誓言。
柳欣翎笑了笑,心弦微悸,只能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轻轻地颤着,似乎颤进了他的心里。
突然,她的身体腾空而起,赶紧伸手抱住突然将她抱起的男人,抬头便看到他有些邪恶的笑容,如何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由得红了脸,但默默地应允了他的动作。
楚啸天将她抱到床上,随之覆压了上去。
他吻了吻她的唇,很温柔地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唇沿着她渐渐裸-露的身体一一亲吻过去,虔诚地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等摸到她胸前的两团绵软,某人咕哝了声,凑过嘴去咬了一口。
“你说什么?”
听到他没有掩饰的话,柳欣翎磨牙,差点将压在身上的男人一脚踹下床。什么叫她这里怎么变大了?她正在长身体好不好,不变大才是悲剧好不好?她是女人,自然也会在意自己的身材好不好,不是谁都想做干扁萝莉的。
“没有,我是说,翎儿你这里好软,我喜欢……”
听出她话里的恼意,楚啸天赶紧凑过去亲吻她的脸作安慰。在她面前,他素来是个诚实过头的男人,有什么想法都会直接说出来,虽然很多时候都会让她脸红不已,但也让他莫名的乱骄傲一把。柳欣翎觉得,这男人实在是没救了,竟然会觉得能将她弄脸红而骄傲,有什么好骄傲的?
趁着她被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后,楚啸天分开她的双腿,调整了下位置,然后腰一沉,直接沉入了她温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