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富贵了一百多年,家中大小规矩从五代前就全部定下来,花名册上登记在案下人总数也都控制在一千二百人左右,左右出入不会超过二百人。罗家没有很败势过,后来的当家太太奶奶大多数都是按这个旧例来。就是现在罗家花名册上,还有一千一百多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世仆,用世仆虽然有很多麻烦,但好处是知根知底,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也不用再特意□规矩礼节。从罗老太太那辈起,罗家就没有在外头买过人,倒是一直放人出去。人口繁殖的太快,老的还没死,新的又生出来了。
四个总领管事媳妇进到屋里,见罗大太太脸色阴沉,不自觉得的都低下头,心里却不是多害怕。罗家是宽厚人家,就是对下人也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打板子处罚当然有,但必须先说个门道来,为啥打你,为啥赶你,必须得让人服了。
也不是她们难为二奶奶,但当主子的自己不能服众,不能按规矩来办事。下头的仆人们只会更乱,当家人先乱了规矩,自然是大家跟着一起错。
这几日的流水账拿上来,罗大太太细细翻看着,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砰的一声把帐本拍在桌子上,罗大太太厉声指责着:“你们也都是老管事了,我还没死呢,就让二奶奶代管了几天家,你们看她年轻不懂,想着法的糊弄她,一个个都要翻天了。”
四个管事媳妇连忙跪了下来,其中李财家的低头小声道:“二奶奶是主子,当奴才的哪个敢糊弄她,家中事务,主子拿主意,下人领差事照。至于其他……大奶奶特意把吴婆子派给二奶奶使唤,二奶奶也不过使唤了一会就放她回去,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又哪个敢去进言多嘴。”
她这么一说,旁边三个也跟着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是说罗二奶奶的不是,这里不合规矩,那里做错了,她们也提醒过,只是她不听而己。
罗大太太听得更是心烦,她管了这么多年家岂不知道这些管家媳妇的厉害,大家族的管家媳妇有本事是必需的,若是提个蠢上来,管不住自己手下人,啥事都干不成,提上来也没用。但提个聪明能干的上来,眼前的局面又出现了,太过聪明了,当家人想压住她们不容易。
老实忠心与聪明能干,想统一一起不容易,忠心有了就可以了,只要不起异心,偷空摸懒,趁机揩油,只要不太过份,罗大太太都不怎么管。水至清而无鱼,管好府中上下一千多口子人,让每个人各司其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媳妇们说了一会,见罗大太太坐着听,好似没什么反应,心中都有几分惧意,不自觉得住了嘴。等了好一会没人吭声了,罗大太太才道:“怎么都不说了,也让我好好听听,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糊弄幼主的。”
“奴才们实在不敢。”四个媳妇磕头求饶着。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大奶奶怀着孕,早该有车代步。你们却是没一个吭声提点的,让她一个孕妇走路,若是有闪失了,你们哪个担待的起!!”罗大太太说着,又道:“使点小手段,让幼主出丑,趁机占些小便宜,也不是大事,能恕就恕了,但主子的大事,你们竟然也敢耽搁。”
李财家的忙道:“大奶奶的车驾早就准备好了,四个有年纪的跟车也找好,一应全部准备齐全,只是等太太回来了,大奶奶马上就能用上。”她们虽然有些偷滑,但这种正事还不敢耽搁。
“既然准备好了,早给大奶奶送去岂不是都好。”罗大太太说着。
李财家的欲言又止地看罗大太太一眼,却是没敢说下去,这事还真不是她们故意不提醒,实在是因为罗二奶奶似乎不大喜欢罗大奶奶,都怕说了之后讨不到好。
大奶奶派了婆子过去,二奶奶马上退回来了,再就是伙食的事,罗老太太发话,按理说罗二奶奶当家之后该先办这事,结果还是媳妇们提醒着办的,结果又弄出两份份例的事。谁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罗二奶奶没把罗大太太的事当回事。
平姨娘一直旁边站着听,听到这里便道:“二奶奶初来管家,不懂家中规矩,做事不够周全,那也是有的。你们这些管事媳妇该想着提醒她才是正理,明明是自己偷懒不做,却全推在二奶奶身上。”
李财家的马上辩解道:“我们哪里敢如此,不然平姨娘现在去查看,看看车驾,人手是不是全部准备好的。大奶奶现在有了身子,我们当奴才的若是有丝毫怠慢,该天打雷劈。”
平姨娘也无话可说,罗大太太眼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末了看向管事媳妇们道:“二奶奶年轻媳妇办错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你们……就是推的再干净,我心里难道没有一本帐,你们四个,每个罚三个月银米,自己领罚去吧。”
四个媳妇一脸苦相,倒不是心疼三个月的银米钱,只是被罚实在说不上有面子的事。看来这回事情是她们过了,以后还是要小心侍侯。
管家媳妇们磕头出门去,罗大太太吁了口气,眉头却是皱的更紧。平姨娘马上让丫头们传饭,小丫头摆桌的时候,罗大太太仍然一脸愁眉不展。
平姨娘笑着道:“依着我说,这回的事也不能全怪二奶奶,太太想啊,林家上下奴仆加一起也不过二百多人,林老太爷入阁才多久,家里就是要添人,一时间能添多少。”
林家的下人们也就是一个营,有营长的实力就足够当家了。罗家则一个加强团,把一个营长调过来暂代加强团的团长,出错是正常的。
“唉……”罗大太太轻轻叹口气,其实细看这几日的流水帐,罗二奶奶也不能说一点本事没有,但就像平姨娘说的,她就是营长的水平。又道:“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我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二奶奶难道真的跟大奶奶有隔阂?”
平姨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仆妇下人们,虽然是奴才,但最是踩低捧高,一个个眼都贼尖。老太太,太太喜欢谁,多疼谁了些,年轻主子们谁跟谁交好,哪怕是主子们多疼哪个下人了,她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更何况主子妯娌之间的关系,更是敏感十倍。这个话真不好说,只是笑着道:“我看二奶奶是忙中出错,想不到是有的。”
罗大太太却是叹口气道:“就是忙中出错,上头婆婆们都不家里,只有一个大嫂怀着孕,凡事都该以她为先,把大事耽搁了,至少说不上多聪明。”
饭菜摆上桌,罗大太太仍然是满脸愁容,对平姨娘说着:“我本以为儿媳妇进门,我能享享福的,你看看……”
平姨娘劝慰着罗大太太道:“太太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大奶奶管家时一丝不乱,这不就好了。以后家务事早晚都要交给大奶奶的,就是二爷分出去单过了,家中人口也有限,二奶奶肯定料理的过来。”
若是娶了林氏为大奶奶,是正经宗妇,那罗大太太只有吐血的份。但现在宗妇好好的,下面的儿媳妇水平不够也无妨碍,分家出去之后,肯定不会下人就上千口子,奴仆百十人就差不多了。
“我现在只希望她真是忙中出错,大奶奶那样对她,她若还是真觉得大奶奶心中藏奸要害她,那就是不识好歹了。”罗大太太叹息说着,罗二奶奶是先进门的,自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待她还好,罗大奶奶进门之前,还拉住她说了那些话。若是罗二奶奶仍然什么都不明白,她真没功夫把儿媳妇带到身边慢慢教。
平姨娘想了想,笑着道:“上回太太让我跟二奶奶去说说话,我看二奶奶还算是能听进去,不然让我去说说,也许二奶奶就能明白了。”
罗大太太想想便点点头,道:“也好,你去跟她说说,看她听不听。”
主仆两个边吃边说,无人的时候,平姨娘就坐下跟罗大太太一起吃饭。正吃着罗大老爷一脸欢喜地的进门了,平姨娘忙放下碗起身侍侯,外衣脱下来,侍侯着洗脸,罗大老爷外头一天忙碌早累了,直接坐下来道:“快盛饭来。”
平姨娘张罗侍侯,罗大太太见他一脸高兴,便笑问:“可有什么好事?”
“是门好亲事。”罗大老爷笑着说。
罗大太太脸色瞬时变了,主要是想到罗二奶奶,这本是罗大老爷要说给罗慕远的好亲事,她现在无比幸庆没要这个儿媳妇当宗妇。罗大老爷现在又说好亲事,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道:“什么好亲事?我可先给你说好了,儿子的婚事你就是看好了,也必须跟我商议好了再定。”
“这不是跟你商议的吗,我敢说这门亲事你肯定没得挑。”罗大老爷笑着说,又道:“是荣郡王的嫡女舞阳县主,今年十五岁,正值待字闺中。”
“啊?”罗大太太显得有些惊讶,她当然知道荣郡王,当今皇帝的兄长,宫女所出,本人也说不上有本事,最多称的上老实本份。从某方说这样的也好,皇子要是出身好,本事大了,又没当上皇帝是要倒血霉的。
郡王爵位还是先皇在世时封的,后来皇帝登基是一番风雨才上的台,皇子倒霉的也不在少数。荣郡王虽然没有借机出头,但也没有倒霉,不能上升,但目前来说爵位看起来没问题。
罗大老爷笑着道:“回来的路上我遇上王妃,她悄悄跟我说的,有回她跟荣郡王妃聊天时,对方似乎有此意,她本来要回来说的,结果遇上太皇太后大丧。”
荣郡王说不上有出息,但胜在是皇帝的血亲,从血缘上说,比郑亲王还要近的多。罗家现在这样,若是能与皇家再结上一门亲,太显眼的不好,但像荣郡王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嫡亲,自然是上上人选。
罗大太太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县主位份比公主和郡主低,相对来说谱也就没那么大,她这个婆婆不至于太为难。想想又道:“那你是想小四娶,还是小五娶?”
罗大老爷道:“我和王妃都觉得小五合适,小四虽然木讷少言了些,却是十分刻苦读书,估摸着能从举业上出来。倒是小五,不是我当爹的说他,性格跳跃了些,我们又过于娇宠,给他娶个县主,倒是更好些。”
大珠一直有不成文的惯例,驸主不得议政,依次推下去,娶了郡主的也要自觉得回避。到县主这里,虽然没有要求,但既然想小四从科举上出来,回避一下也好。而且按罗大老爷想的,最好给小四寻个能在科举上帮他的岳父,这样对他的前程才好。
罗大太太也不由的点点头,道:“小五娶倒也妥当,那小四的婚事?”
罗大老爷并不是多着急,道:“一年后才能办小三的婚事,先给小五订亲也没什么,至于小四的可以慢慢挑。明年就是秋闱之期,我想让小四先下场试试看,小三也去试试。”
“当初给小四订唐家姑娘也不错。”罗大太太说着,唐老爷是庶吉士,正好能提点女婿。
“唐家指名要小三。”罗大老爷说着,罗慕清虽然滑了一点,却是生的一表人才,是兄弟中长的更好的,罗慕周虽然不能说丑,也就是个平常人。唐家想要个帅女婿,满足人家也好。
罗大太太这才不说什么,只是道:“太后太后是曾祖母,舞阳县主跟着荣郡王守孝也就是一年孝,国丧过去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慢慢议。倒是小四的婚事……我先跟你说好了,以后要订哪家媳妇,你一定要跟我商议好了再定,儿媳妇不能任由你挑了。”
罗大老爷看看对方的门第家底没问题,但娶媳妇也不能只挑这个。她还想下半辈子好好享福呢,可不想把儿媳妇当成女儿教,更可怕的是儿媳妇嫁过来时都己经成年了,思维模式己经固定,教好的可能性太低。
“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罗大老爷后知后觉得的说着上。
罗大太太没好气的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你挑中的好儿媳妇管了几天家,管的我头痛了。”
罗大老爷并不当回事,笑着道:“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慢慢教就是了。”
罗大太太无言以对,夫妻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罗大老爷从来就不当家务是回事。在他眼里,儿媳妇哪里做错了,教教就好了。根本就不去想,这样手把手当女儿教,她这个婆婆要花多少心力在其中。
送殡结束,大丧算是彻底完了,罗大太太专心管家理事。罗慕远也终于有时间了,他决定抽罗慕清一顿,富家公子哥看个小黄书没什么,他以前也看过的。当兄长的看到弟弟看了,最多也就是说几句,把书收了完事,罗慕远也是这么干的,而且收了之后就自己看。
现在的问题是,罗慕清太重口,小黄书完全超出限线外,这让罗慕远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他觉得有必要管教一下弟弟,就像他们这种世家公子偶尔风流起来也会去勾栏之类的地方,但只是限与喝酒,绝不碰外头的人。同样的,小黄书可以看,但这么重口味的不行。
“人兽?男男?还有群的?”罗慕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罗慕远紧绷着脸,直接把书摔到罗慕清面前,厉声道:“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说的。”
罗慕清把书拿过来,快迅翻了起来,越往后翻,嘴巴张的越大,到最后面时整个人都震惊了,不自觉得脱口而出,道:“天呢,天呢,我竟然忘了看这本了!!”
罗慕远顿时满头黑线,刚想开口,罗慕清做为罗家的人型吐槽机,此时己经开始工作,道:“不过大哥,你会知道也肯定是看了吧,你要是不看如何会知道里头的内容。其实呢,虽然这本重口了些,但看看也没什么,不过我也很好奇,这本书怎么这么重口,哪里弄来的。”
罗慕远脸上黑线越发的多,却是道:“定是你身边的小厮挑唆着你不学好,弄来这些东西讨你欢心。我这就叫嬷嬷们,把你身边的人好好清一清。”
“大哥,大哥!!”罗慕清终于清醒过来,瞬间叫了起来,道:“你好歹也得问清楚再定罪,那书你虽然是在我房里翻到的,但那真不是我弄来的,我是清白的,你得相信我!!”
罗慕远瞄他一眼,却是道:“你是不是想说这是小五弄来的??”罗慕白成亲了,小叔子不好到嫂子房里摸东西。
“不是,不是,我怎么能栽脏弟弟。”罗慕清摇头说着,随即无可后悔的道:“我这是从四弟屋里摸出来的,天地可鉴,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把他那一套都摸出来了,本以为他屋里的书肯定没意思,我都没看。”
罗慕远听得嘴角抽搐,心里算盘着如何打罗慕清比较好,看小黄书就算了,竟然还敢诬陷兄弟,罗慕周是再规矩不过的人,对于家中安排的通房都不怎么亲近。当然这个年龄也有可能会好奇看看小黄书,但肯定不会看这种程度的。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骗你的。”罗慕清说着,又道:“大哥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四弟屋里翻,我昨天去他屋里还在枕边看到了。”
“你还在这里跟我鬼扯!!”罗慕远怒声说着。
罗慕清被骂的一脸委屈,却还是停不下吐槽,道:“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四弟看起来是木讷了些,但他是骨子里风骚啊!!我们都看错他了!!!!”
罗慕远听罗慕清说的如此认真,心中也有几分疑惑,同时又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罗慕清看这种书,骂一顿就完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若是罗慕周,那感觉就太微妙了。实在是罗慕周一直都是书呆子,对着他,打?骂?好像都有点用不上。
罗慕清和罗慕周的住处是紧挨着,不然摸书也不会这么方便,罗慕清带着罗慕远过去。罗慕周此时不在屋里,几个小丫头正在屋里打扫,看到两位爷过来,连忙退出屋里。
罗慕清非常熟门熟路,直扑床榻,没几下功夫就在枕头下面翻出一本来,扬着给罗慕远看:“大哥,这里就有一本,你过来看。”
罗慕远接过来掀开看,罗慕清也凑上来,饶是有心理准备,两人的眼睛也瞪大了。本以为这本也跟上本一样,开头先是小菜,慢慢是大餐,没想到这门更劲暴,翻开头一页就是龙阳十八式。
罗慕远当机立断把书合上,罗慕清自己也有点傻眼,却是道:“大哥,你这回信了吧。不过四弟怎么这么的……”
大珠对男风相当宽容,交个基友,养个书僮,有时候心情好了,少爷把清俊小厮嘿咻了也没什么。但罗慕周一副对女色都没意思的模样,难道他另走异径?
“把平常跟着四弟的小厮叫一个过来,我要细细问话。”罗慕远沉着脸说着,宽容是一回事,但说出去仍然不是多好的名声。再者男子首先就是要娶妻生子,罗慕周若是把前后弄错了,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小丫头去二门叫人,罗慕周的贴身小厮随喜几乎是飘过来的,罗慕清看到那些书还没什么,现在是大爷看到了,肯定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狗奴才,弄些什么东西给主子,打死都是该的。”罗慕远屋里坐着,怒声喝斥着。爷们们买正经书地方多着呢,但像这种书,肯定都是奴才们弄来的。
罗慕清旁边站着,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道:“就是,弄的都是什么书,该打。”真是不比不知道,他身边的小厮都是蠢蛋,哪里像罗慕周的小厮,弄的都是上等货。
随喜魂都飞了,磕头连声求饶道:“大爷,三爷,奴才们只是跟着主子出门,主子要去哪里,买什么书,我们哪里敢拦啊……”
“等等,你说什么,难道这些书是四弟自己买的……”罗慕清惊呼着。
随喜点头如捣蒜,道:“确实是四爷自己买的,我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弄这些书给四爷看。”若是他们弄的,他们肯定会让罗慕周把书收好,而不是这样随手乱丢。虽然小厮们也劝过,让罗慕周小心收着,但罗慕周素来是无事不可对人言,再说自己卧室里也就相当随意。
“他亲自去买的?”罗慕远一脸震惊,突然间觉得心脏有点不太好,瞬间有捂胸的冲动。
罗慕清更显得激动,脱口而出问:“在哪买的?”
“就在……”随喜顺口就想说,但看看罗慕远的脸色,瞬间把话咽下去了。
罗慕远脑子乱成一团,他本来就是想教育一下弟弟而己,哪里想到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他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深深吸了口气,罗慕远把刚才的怒气收了,看向随喜道:“你们是常跟着四爷出门的,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看这些东西的??”
随喜想了想,看看罗慕远,最终还是道:“大概是从半年前,老爷派四爷到直隶去办事,遇一个位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