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对大蛇丸的了解,他既然有心潜伏进中忍考试里暗搓搓的搞事,就肯定不会当第一个通过中忍考试第二场的出头鸟。
中忍考试第二场的地点位于死亡森林,死亡森林是由铁网围起来的圆形演习场。从外围到最中央的高塔足有十公里之远,其间布满森川河流与毒虫猛兽,就算是中忍也需要足足花费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
大蛇丸如果不想成为出头鸟,最稳妥的便是第一天结束之后,取中间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
我计算了一下,这场考试里,实力最拔尖的下忍应该就是我爱罗与日向宁次。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个到达高塔的队伍大概会在这两组中任选其一。不过我爱罗之前被我打的很惨,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没办法行动自如。而日向宁次他们小队的洛克李也因为第七班受了伤,日向宁次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估计也会等到洛克李痊愈之后再行动。
这么一来,最先到达死亡森林中央高塔的人就变成了我们。
到达高塔附近,我并没有忙着交了任务赶紧完成考试。而是绕着塔走了一圈,确保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后,选了一个不远不近,进入高塔的人无法发现,而我又可以清楚的监视到的地方暂且隐藏了起来。
是的。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大蛇丸堵在门口。
且不论我能不能打得过三忍,不过趁他想隐藏身份实力浑水摸鱼的揍他两下给我家小二助找找场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打不过我还可以喊救命,一嗓子“救命啊他是大蛇丸”下去,不管是以撒还是佐井,这两方身后的暗部都比我更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大蛇丸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我在高塔门口一连守了三天。
守来了果不其然能轻松通过考试的日向宁次,守来了白眼扫过来吓出我一身冷汗的日向雏田,守来了浑身阴郁似乎马上就要暴起伤人的我爱罗。
最后连目测全场实力最弱的猪鹿蝶小分队都来了,我愣是没等到大蛇丸。
四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此刻是中忍考试第二场时间期限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晚上大蛇丸再不出现,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行通过考试再说别的。
我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树底下。旁边睡了整整三天的以撒似乎是睡的冷了,寻着热源往我身上凑近了些。
我避开了他身上的伤,把以撒往我旁边揽了揽。顺势解下了他身上的忍具包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啧……没什么吃的了啊。”
我把以撒包里的忍具都拨到一边去,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也没翻出什么能吃的东西。
在野外,尤其是此刻需要隐蔽身形的时候不宜生火,这几天我们的三餐都赶在日落之前完成。虽然这样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抹去痕迹,但是入夜之后的饥饿实在是不太好解决。
把忍具包放回以撒身上,我侧目看向佐井:“有吃的没,我饿了。”
佐井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暗部统一配发的短刀,见我望向他,他从腰后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小瓶明显已经被他吃了几颗的兵粮丸来作势要递给我。
我摇头,从眉毛到嘴巴都生动的表达出了对兵粮丸的厌恶,左脸写着嫌弃右脸写着拒绝。
“为什么不要。”佐井还挺疑惑,自己倒出一颗兵粮丸扔进了嘴里:“你不是饿了吗?”
兵粮丸“咯嘣”一声在佐井的齿间碎裂,我被自己想象中兵粮丸的味道给恶心的够呛,佐井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平淡的把那种难以下咽的东西吃了下去。
“饿了就表示我想吃食物,这是食物吗。”
佐井安静的收起了装有兵粮丸的小瓶子,反问道:“你在忍者学校没有学过兵粮丸是应急食品吗?”
我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快饿死了。你是选择吃兵粮丸味的屎还是吃|屎味的兵粮丸。”
佐井的唇角抽搐了两下,我想他大概是懂了我在讽刺兵粮丸的难吃程度。
“没想到,宇智波君你对这种味道也有研究。”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辣鸡,你是没吃过小樱特制的加强版兵粮丸,那个味道才是让人终生难忘。
想当年我刚拜大蛇丸为师,鬼灯水月那个不靠谱的听说大蛇丸有了个新徒弟就连夜来偷袭我。结果一时失手被我用雷遁给电成了一滩史莱姆,我把他放浴缸里泡了半夜才堪堪让他恢复成人形。
鬼灯水月恢复了人形却没恢复意识,眼看着天色渐亮,我也不能说刚拜到大蛇丸门下第一天就捅了个大篓子。前思后想实在没辙,我从忍具包里掏出了一粒小樱亲手特制的兵粮丸给他喂了进去。
不出三秒,只听鬼灯水月一声惨叫就从浴缸里蹦了出来。
事后我听他说,那股味道都让他看见了走马灯,他刷牙刷了四遍都没能把兵粮丸的味给压下去。
由此可见杀伤力之强大。
话说回来。
佐井倒是很好的提醒了我这件事。
如果蹲到大蛇丸,有了我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机会,我一定要把兵粮丸塞进他嘴里。
我和佐井之间的气氛又再度沉默了下去。
这三天从以撒睡下去之后,我们俩都是这么沉默过来的。佐井不是什么性格欢脱能言善辩的人,说出口的话十句里有八句话都嘲讽到欠揍。我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为了防止我一时冲动又没有以撒从中调解再给他掐死,我和佐井基本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空气中只余下软布与刀刃摩擦时细微的声响,还有我身边以撒小声的呼痛。
我立刻转头看向枕在我大腿上睡觉的以撒,他捂着脖子呻|吟着转醒,目测是因为睡了太久导致的脊椎僵硬。
以撒睁开了犹带着睡意,看上去雾蒙蒙一片的金眸,我对他露出了一个足够友善的微笑。
“哟。睡美人醒了。”
我笑着随意的在他柔软的卷发上胡乱揉了两把:“我还寻思着你要是再不醒,我和佐井就挖个坑把你埋了呢。”
以撒的表情变了又变,从面无表情变得怯懦又委屈。以撒对我伸出手作势要搂住我的脖子,双手在半空中僵硬了片刻他又反应过来不对,重新摆出了一张淡定的脸,收回手臂从我腿上爬了起来。
我斜着眼睛瞥他一眼:“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所以,我们还是在高塔前面啊。我还以为你们会趁着我睡觉把我搬进去。”
以撒捂着脖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回了睡着之前的平衡感。他靠在树干边站稳,从佐井手里接过了盛着水的竹筒水壶,从中倒出一捧清水拍在了脸上。以撒双眸中的睡意这才逐渐褪去,亮金色的瞳孔看上去也清明了不少。
“我睡多久了?”
我冲他比划出三根手指。
以撒愣了一下:“三天?”
我点点头:“准确来说是三天多,第四天已经过去了。”
他皱起鼻子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那不是考试马上就要截止了吗。第一天就拿到了卷轴,结果在门口浪费了这么久都没结束考试?”
“我有什么办法,要等的人一直没蹲到。我还打算再守一会儿呢。”我对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道。
“我说啊……”以撒看起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都这种时候了,现在你弟弟都通过考试了吧?”
以撒话音未落,隔着一片树丛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道令人非常熟悉,因为元气过头而显得有些闹腾的声音。
“我说――考试结束之后我们去吃拉面吧!”
我纯良的对着以撒笑了笑:“他们这不还没通过嘛。”
以撒:“……”
脚步声与吵闹声渐近,我下意识的收敛起了气息隐蔽在树丛一角。隔着短短的距离,第七班全然无知的与我们擦肩而过走进了塔中。
落在队伍最后的人在走进大门之前,回头向着我们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我神色一凛。
因为跟着第七班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药师兜。
他想着我们的方向推了推自己那副略显破旧的圆框眼睛,唇角犹带着意义不明的复杂微笑,在第七班的身影完全没入塔中之后自己也走了进去。
“走了。”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以撒茫然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啦?不是要等人吗。”
“不等了。”
我咬着牙挤出自己的声音:“反正下场考试一样能逮着他打一顿。”
我迈步就走,以撒犹豫了一下跟在了我身后。倒是在那边单手擦刀的佐井忙着收拾东西落在了后面。
塔中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里面非常空旷,几乎没有什么其他人的气息。第七班还停留在第一层深处的房间里,可随他们一起进来的药师兜却不知所踪。
不光药师兜,前阵子我见过的所有进入了这座塔的人,全部都不在这里。
我顺着走廊走向了第一层深处,第七班所在的房间。
推门进去时,我正看到鸣人吵吵嚷嚷着问小樱,墙上的那副毛笔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纸张。
‘若无天,则知智,以备机。若无地,则逐原,以求利。若开启天地双书,危道则归为正道。’
落款是三代目火影,最后的两句话有些不明所以,反正我只是个攻击型的地图炮忍者,理解不理解什么的无所谓。
而前两句话嘛……
“大概是在暗示我们打开天地卷轴。”小二助转身瞥了我一眼,语气淡淡道:“你不是几天前就离开了么,怎么到的比第七班还晚。”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会说我去堵大蛇丸了还没堵到人吗?当然不会。
尽管小二助疑惑于我这几天的去向,却也没流露出特别大的好奇心。见我不答他便不再在意,只是转过身去和鸣人小樱一同研究起了天之书和地之书这两卷卷轴。
我见状也从忍具包中翻出了我们的天地卷轴,对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我把包得严严实实的卷轴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封印之书?”
我问道。
以撒摇了摇头,我看向一旁的佐井。
佐井思索片刻:“不太可能是封印之书,封印通常都用来封存忍术与武器。这样的话,考试中途不能偷看,考试结束后却要打开的条件就无法成立了。”
我对封印术着实一窍不通,虽然听不懂佐井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边第七班的卷轴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我又想了想,提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术式?”
“啊。”以撒露出了一张恍然的表情:“是逆通灵的术式吧,打开会召唤出监考忍者什么的。”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第七班似乎已经放弃了研究卷轴到底是什么,他们一声不吭的打开了卷轴。空旷的房间中霎时间弥漫开来一股白色的烟雾,烟雾背后影影绰绰的露出了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
我也跟着把卷轴展开,有样学样的丢在地上。
白烟之中我斜睨了以撒一眼:“下回不懂就别瞎说,那是逆通灵的术式吗?这是通灵术式好不好。”
“是――”以撒有气无力道:“你说什么都对。”
烟尘散尽,隐藏于烟雾背后的人影也显露了出来。
被第七班的卷轴召唤而来的忍者我挺熟悉,是忍者学校时期我曾经的班主任,名字叫做海野伊鲁卡,是个平凡而老实的善良男人。
相对于平凡善良又认真的伊鲁卡老师,被我们组的卷轴召唤出来的则是看上去就老不正经的奈良鹿久。
奈良鹿久从口袋中同时摸出了表和烟,烟叼在嘴里,他啪嗒一声打开了怀表的盖子:“够晚的啊,都这个时间了。”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道:“我还以为你们在中忍考试第二场就翻了船被谁做掉了呢。”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我抬手怼了他一下:“给我长长脸,我家二弟在这呢。”
奈良鹿久被我怼了一手肘也不恼,慢悠悠的把怀表又揣回了兜里重新掏出个打火机点着了嘴上叼着的香烟。呼出一口浅淡的烟雾,他这才把那双暗藏了精明与世故的双眸转向了小二助。
“你们来的这么晚是为了等他?”奈良鹿久压低了嗓子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把你旺盛的保护欲收敛收敛吗。”
“才不是呢,我俩是刚巧碰到。”
我迟疑了一下,招招手示意奈良鹿久凑近些我有话跟他说。
奈良鹿久无奈的弯下腰凑过来,我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我遇到了大蛇丸。”
他身体一僵。
奈良鹿久侧过脸来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巴,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又道:“我怀疑,他的目标是写轮眼。”
“……我知道了。”奈良鹿久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直起身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又颓废的表情。
他咬着烟嘴含糊道:“考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你给碰上了。”
我表情依旧正直的很,心里却有点发虚。
事实上我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大蛇丸,直面大蛇丸的那个人应该是小二助。
不过话说回来,我跟小二助根本意义是来说还是一个人没错。所以……奈良鹿久说我遇上大蛇丸了也不算说错。
这边我跟奈良鹿久刚结束了短暂的谈话,那边正和第七班细心叮嘱着什么的海野伊鲁卡便侧目望向了我。
我和他对视数秒,他向我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很久不见了,鹿久先生。”海野伊鲁卡走过来,先是和奈良鹿久打了个招呼。虽说我并没有和这个世界的伊鲁卡老师接触过,他对我的态度却仍然如同是我在他的教导下毕业一般的亲近而关心。
海野伊鲁卡笑了笑道:“没想到您今年成为了下忍小队的指导老师,真是辛苦您了。”
相对于海野伊鲁卡的态度,奈良鹿久就显得不靠谱。
奈良鹿久掐灭了烟头,弯着眼睛象征性的做出了个和善的表情:“哪里,我家那个臭小子才是麻烦伊鲁卡老师你了。”
“怎么会,鹿丸君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海野伊鲁卡连连摆手,奈良鹿久却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
奈良鹿久一把把我给抓了出来,直往伊鲁卡老师那边推:“既然老师你在这里,这三个孩子也就托付给你了。”
我回身瞪了他一眼,奈良鹿久像是没看到似的完全不搭理我。
“我个人还有点任务需要找三代目进行汇报,关于下场考试的内容,就麻烦伊鲁卡老师来转达了。”
‘你能有什么任务啊?’
在伊鲁卡看不到的角度,我嘴唇一张一合的用口型质问奈良鹿久。
‘大蛇丸。’
趁着伊鲁卡老师侧目看我的功夫,奈良鹿久同样用唇语回答道。
……好吧,既然是这件事,那我就勉强可以先暂时放过他。
奈良鹿久结了个印,瞬身之术离开了这座塔。只辛苦了海野伊鲁卡一个人要兼顾两个下忍小队。
上忍班班长离开之后,身为中忍的伊鲁卡老师看上去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不少。
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关于鹿久班下忍小队的内情,毕竟他是少有的没有对我这个队伍的构成成分感叹一番的人。
明明都不是他带出的学生,他却不管对佐井还是以撒都一视同仁的温和。
“你就是佐助君传闻中的哥哥了吧。”
海野伊鲁卡主动寒暄道:“长得的确和那孩子一模一样啊。”
“是,是啊。好像据说是叫同卵双胞胎……”我干笑着搪塞道。
“虽然长得很像,但是你和他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我俩要是一模一样还不得打的翻了天啊……”
闻言,伊鲁卡老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海野伊鲁卡回头看了看我家二助,又看了看我。他叹了口气道:“佐助君他啊……虽说在忍校的时候是成绩第一名的天才。但是在我看来,他还是个会让人担心的孩子。”
“身为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双胞胎哥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海野伊鲁卡身为见证了我家小二助一路成长,又见证过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间覆灭的其中一人,相应的对于我的出现总是免不了叹息一番。
我眨眨眼睛,几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小二助,面对他嫌弃的挣扎我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我搂着自家二弟,满是笑意的对伊鲁卡老师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在他能独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二助臭着脸推了我一把:“……快放手,热死了。”
我把他从自己的拥抱里放了出去,改为挽住他的手臂,二助这才没那么抗拒的样子。
我戳了戳他的腰:“别那么不高兴啊,好不容易都通过考试了。”
“我没有。”
“不高兴仨字都要写你脸上了。”我几乎称得上是纵容的放轻了声音哄劝道:“行啦,回家换身衣服我请你吃烤肉?”
小佐助还不曾回答,海野伊鲁卡却先行一步打断了我的话。
“抱歉,你们还不能离开。”
他满脸歉意道。
“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第三场考试的预选赛了,你们还不能走。”
说着,他又急急忙忙的补充了一句:“等预选赛结束,老师请你们吃拉面好不好?”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预选赛是个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