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休息了片刻,我便感觉从脖颈处开始蔓延的疼痛已经减退了不少。尽管眩晕感和时不时出现的幻觉仍然反复缠绕在我身边,但已经恢复到了足够可以立刻动身去寻找第七班的状态。
我淡定的无视了身边背着小小的宇智波佐助走过去最终消失在空气里的鼬哥,扶着树站了起来。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日向宁次连眼睛都没睁,对我冷哼了一声道:“这种状态下行动,你想死吗,宇智波佐助。”
“已经没事了,走吧。”
我挥挥手,打散身旁空气中向我挥刀砍下的鼬哥的幻觉,瞥了日向宁次一眼。
说真的,现在我这个状态其实尴尬到了一个可笑的地步。简直就跟刚磕了药一样,不管我看哪里,哪里都有莫名其妙的幻觉出现。
不过好在我身为一个幻术使用者,还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哪个是幻视哪个是真实,只要我不特意去关注便不会沉溺于其中。
如果不是认为小二助出事了,我也不会千挑万选选个这么操蛋的状态就准备闯进还有大蛇丸在的死亡森林里。而且这种情况下出事,现在还什么都不会的小樱,和脑子不好用的九尾人柱力也没办法帮上任何忙。
现在我带着暗部和下忍中的天才过去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救。
日向宁次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身边总觉得是因为他踹了我一脚才导致我重伤的洛克李冲了过来作势要扶住我。
刚才洛克李就已经为了自己的失手而惩罚自己做了近百个倒立俯卧撑,我自认是敌不过他过于热血的态度,赶忙连连摆手拒绝,生怕他一个热血冲头就要拉着我绕着死亡森林跑圈来克服身体上的伤痛。
刚好,我们准备行动时,跑去在附近给佐井留下记号的以撒也赶了回来。
见我已经起身,以撒几步便从树上跳到了离我几步远的前面。
“已经没事了吗?”
以撒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摸向我的脸侧,我面无表情的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向后弯折了过去。他却巧妙的挣脱了我的手,反而在我发顶拍了拍。
占完便宜的以撒抽回胳膊,歪着头笑嘻嘻的望着我,金色的眼睛里落了阳光似的明亮。
应该是之前动静闹得太大,以撒也不再继续跟我面前装出那副欠揍的哭包模样。尽管在我看来依旧感觉他不怀好意,却是比以前动辄哭鼻子的样子顺眼了不少。
我脚步虚晃了两下,以撒立刻反手扶住了我,他的手指顺势搭在了我的腰侧。不等我挣扎,以撒小声在我耳畔道:“你也不想被另外两个人扶着吧?别逞强了,宇智波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抗拒他扶着我的动作。
洛克李看着我俩,转过头又望向了日向宁次,满脸顿悟的朝着他的队友也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来吧,宁次。”
“……不需要!你别什么事都要跟着学。”
日向宁次皱眉怒斥道。
我对这对似乎拥有特殊友♂情的同♂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示意以撒赶紧动身。
以撒听话的扶着我跳上了树,日向宁次和洛克李则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跑了有好一会儿,洛克李突然问了我一个很是关键的问题。
“佐助,你知道另外一个佐助君在哪里吗?”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直接笑了出来“我身上又没有弟弟定位系统……”
笑着笑着,我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我也认知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刚才光顾着“宇智波佐助出事了”这件事的慌张,完全没顾得上到底该怎么去找人的这个问题。
我记忆里的第二场考试根本就不是死亡森林的生存演练,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因为我以前在这里考试所以小二助也一定会在这里考试的这种情报。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高高的枝头上,若有所思的用指腹搓了搓自己光滑的下巴:“……对啊,我们上哪找我家小二助去。”
最终还是日向宁次忍不住瞪了我一眼,眼周青筋忽然暴起。
我知道他这是开启了号称360度无死角的白眼,便懒散的靠在以撒身上,向他比了个拇指的手势。
“要我说宁次君你就是那种特别靠谱的人。”
日向宁次没有回答,眼周的青筋显得愈发狰狞起来。
良久过后,日向宁次声音陡然提高:“找到了。”
我回头看向他,日向宁次却皱着眉烦躁的发出了“啧”的一声。
“赶紧走,我们被发现了。”
反复缠绕的晕眩感早就使对于周遭事物的感知性降低了不少,听日向宁次这么说,我反而迟钝了片刻。
幻视中只有十来岁出头的宇智波鼬满身是血,眼神悲伤而绝望的侧目望向我。最终化身为数只羽翼漆黑的乌鸦展翅飞去。
“……被发现了?”我迟疑着问道“被什么发现了?”
日向宁次快速的从高处跳了下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跑去对洛克李低声耳语了几句。具体说了些什么,从我的位置听得不算太清楚,只能隐约听见“先走”和“绕开那家伙”几个含糊的单词。
洛克李听罢后,表情凝重的对日向宁次点了点头。几步跳跃就消失在了我们左手边的密林之间。
我混沌的脑子还没转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参加这次考试的所有下忍队伍里,日向宁次这一队也称得上是拔尖,不管被谁发现也不值当让他这么如临大敌。
刚想到我们会不会是在进行途中偶遇了大蛇丸的可能性,正前方的树木就叠在一起接连倒塌了下来。
以撒反应过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在我们身前那棵大树砸下来之前,他就已经带着我先一步跳到了安全地带。
我大概知道是被什么发现了。
倒塌的树木后面袭来了滚滚沙浪,我目前不算很灵光的脑子反应过来操纵沙子的人是砂隐的我爱罗。
可能是这股晕乎乎的感觉让我大脑变得空白而迟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着树下仿佛有生命的滚滚黄沙,我竟然挣脱了以撒直接蹦了下去。
自由落体到半空我才意识到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对头。
不等我找个落脚点反身跳回安全地点,我的背后就有一股巨大的水流擦着我的身侧盖在了黄沙之上。
我将查克拉凝结在脚下,晃晃悠悠的在水面上站稳。
身后传来了以撒难得称得上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宇智波君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始终呈放空状态的大脑短暂的纠结了片刻。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
我心底小小的传来了一丝丝恐慌。
坏了,我这种状态该不会是因为我家小二助已经傻了吧……
然而我爱罗并没有留给我继续胡思乱想我家小二助变傻的时间,一把沙子凝成的苦无从我正前方直射向我的脑袋。我下意识抽出腰后草s剑打落了苦无,在触碰上刀刃之时,沙子却散落开来流沙那般缠绕着草s剑的刀刃落入我脚下的水中。
我这才迟钝的看向沙之苦无射出的位置。
年仅十二岁的我爱罗还是个耿直暴躁的人设,一点也不明白动手就是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精髓所在。
他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向着我扔出了一把沙做的苦无,然后光明正大的双手抱臂站在那里满身煞意的瞪着我看。
我的脖子又在疼了。
不同于之前尖锐的刺痛,这次的疼痛反而像是身体内部的血液被煮开了似的滚烫。
我空着的另一只手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疼痛的地方,希望自己冰凉的手指能够稍稍减轻痛苦。
看着我这般模样,我爱罗低哑的嘲笑了起来。
“真狼狈啊,宇智波佐助。”
他神经质的弯起了唇角:“不过也好,我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的。”
听到“死”这个字眼,不知为何我心底突如其来的冒出一股子恶意。
就真的是恶意,我发誓我这辈子没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在暗部杀死目标时我没这么想过,哪怕是在波之国危及第七班我杀死卡多时,心里想的也就只是杀了他估计事情就结束了。
但是面对我爱罗,我却真真切切的产生了打败他,折磨他再杀死他的恶念。
我爱罗操纵着的沙子飞速袭来,我周身一米左右的范围内腾升起了形状如同火焰的查克拉。
深沉浓重的紫色查克拉盘旋着凝成实体,干脆利落的弹开了袭来的沙箭,而后又凝出了手臂与骨骼。骷髅的外形上被查克拉所创生出的经络与血肉满满当当的覆盖,血肉之外则是坚硬的铠甲。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我觉得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可能有点不太对劲。但这种想法很快就在须佐能乎的完全体展现出来时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犹豫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须佐能乎挥动手臂,在贴身保护着我爱罗的沙子行动起来之前,就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
我爱罗整个人都被须佐能乎轮了一圈,向后飞去撞在了以撒所在的那棵树上。我知道须佐能乎完全体的力道极大,在我爱罗撞上树干的那一点开始,整棵大树都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不多时便轰然倒塌。
以撒愣神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跳向日向宁次所在的安全地点。
看以撒的口型,他仿佛是在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可当时我耳中满是各种幻听的杂音,以撒的呼喊声在热血沸腾的耳鸣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待到这些嘈杂的声音平静下来时,我已经站在了咳嗽的我爱罗面前。须佐能乎的一只手臂死死的按在了他的身上。
我爱罗的身体上发出了细微的,如同铠甲碎裂那般的响动。成块的沙子扑簌簌的从他身上剥落下来。
须佐能乎的手臂持续收紧,我爱罗闷哼了一声,强撑着没有惨叫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我歪了歪头,对着我爱罗笑了起来。
“你说是不是,砂隐一尾守鹤的人柱力。”
方才全力对抗着须佐能乎持续施加的力道的我爱罗,在听闻“一尾守鹤的人柱力”这个关键词之后,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瞪视着我。
我笑的更厉害,喉咙间进出的气流持续发出沙哑的嘶鸣声。
“觉得自己强大的可怕,从来没人能打败你,还有沙子的保护从没受过伤?”
我继续质问道。
我爱罗没有回答我,打断我发问的却是本应该站在我这边的以撒。
以撒从安全地点赶到了我身边,他应该是想要把手搭在我肩上制止我的行动。却在还没有触及到我之前便被须佐能乎的铠甲所格挡住。
“已经够了吧,宇智波君。”
以撒沉声道。
我向后挥动手臂,被我操纵着的须佐能乎也立刻按照我的动作把以撒砸了出去。
心中恶念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烫伤一样的灼痛感从颈后一点开始延伸向我半边的身体。
按理来说,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并不会受到须佐能乎蚕食施术者生命力的影响。我这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异常。
但是我现在,除了眼前的我爱罗之外,什么都不想多问。
我握住草s剑,在距离我爱罗那双色泽澄澈到近乎透明的淡青色瞳孔附近来回笔画。我爱罗的视线跟随刀尖游移不定。
“嘿,看这里。”
我爱罗下意识看向声源,我手起刀落,草s剑向着他的眼睛刺了下去。
如我所料那般,刀刃并没有刺破他的眼球。
我爱罗的瞳孔几乎收缩成了一点,在距离他的眼珠只有几厘米的正前方,小小的沙之壁将草s剑固定的动弹不得。
我心下了然的收回刀,奖励似的在他脸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做的还不错嘛。”
我爱罗狠狠地抽气,咽喉间发出了野兽一样嘶吼的声音。
“杀了你……宇智波佐助,我要杀了你。”
我甜腻的对他笑了笑,在他出言威胁的间隙,飞快的将右手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口中。
我的食指和中指在我爱罗嘴里翻搅着他的舌头,透明的唾液顺着我的手掌滴落在他的下巴上。我爱罗的杀意沉重到几乎能够结成实体,我趁着他咬我之前,捏住他的舌尖把舌头拽出了口腔以外。
“听说你的沙子可以自动形成绝对防御的铠甲,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我兴致高昂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地步。
“那我们来试试看,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舌头吧,我爱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