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简秋然等待很久的公开处刑时间。
他对小白虎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等我回到办公室时你已经变成大白虎,并且精神非常暴躁。”
小白虎揣着手手, 认真听:“我当时梦到以前的事情,醒来时情绪精神收到不同程度影响, 没有及时抽离, 可能是精神暴动了。”
简秋然点头, 不动声色道:“你撞碎了大理石茶几, 摔坏了很多东西。”
小白虎意料之中。
简秋然:“你还咬我衣服。”
小白虎突然兴奋:“我把你揍了?”
简秋然微笑:“不, 你咬着我的衣角, 非让我给你撸毛,还特别享受发出呼噜声。”
小白虎:“???”
简秋然:“你还抱着我不让我走。”
小白虎:“???”
简秋然:“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特别肯定的说自己叫白狗蛋。”
小白虎已经炸成一团,愤怒道:“你放屁!”
简秋然笑容更深:“就知道你不信,我有录音你要不要听?”
说着, 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录音点击播放, 嗷呜嗷呜的虎啸顿时回荡在房间里——“我是白色的白,狗子的狗, 蛋壳的蛋~”
小白虎:“……”
小白虎:“…………”
小白虎:“………………”
啊啊啊啊啊它不承认!这绝对是混蛋自己合成的!这绝对是他哄骗自己的!不是它不是它不是它啊啊啊啊!
小白虎炸上天,脸红的几乎充血,绒绒毛发也遮挡不住,整只团子变成粉色。
它羞耻的拒绝承认,身体却弹跳起来,想要夺走手机彻底粉碎录音。
但是青年早有防备,将手机护住, 警告道:“我有很多备份,你要是不想每天听一遍,最好别动。”
小白虎瞬间僵住:“……”
简秋然:“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虎:“……”
简秋然真的爽到爆,一边哈哈哈一边毫不留情的拍照,说要将它这幅样子挂到门外辟邪。
至于小白虎……它已经彻底自闭了。
连饭都不想跟青年抢了,一只兽焉哒哒的躲在猫窝里不想见人,身上的粉色炸毛就没有消退过。
简秋然心情愉快的吃过晚餐,又给它重新做了一大份,见它垂着小脑袋还在自闭,强忍笑意道:“过来吃饭。”
小白虎很有骨气的撇开头,哪怕再饿也不想见到他那张脸。
简秋然也不用叫第二遍,进入卧室门一关,那边小白虎就竖起耳朵,确定他去洗澡后直奔厨房开始吃饭。
整整24个小时没吃东西,它也是快被饿死了。
……
等到简秋然洗完澡出来时,就见小白虎依旧靠在猫窝里,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仿佛自己没动过。
简秋然看了眼它圆滚滚的肚皮,进入厨房一看,果然吃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
还在那装模作样……
简秋然非常想戳穿它,但考虑到对方正处于羞耻自闭状态,若是说太多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不愿再想名字,便默默闭嘴,开始收拾厨房。
马林填充过不少家具,此刻都便宜了简秋然,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简单擦擦桌子就行了。
他洗完手,走出厨房严肃道:“过来,我们聊聊你的病情。”
小白虎傲气的扬起下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简秋然拿出手机晃了晃:“不想让我播放就过来。”
小白虎:“……”
它能屈能伸,还是过去了。
简秋然开门见山道:“过程不提,能变成大白虎就说明你的病情在好转,但是有一点……药剂越来越少,如果你还是无法控制两者转换,恐怕很麻烦。”
小白虎还别扭着呢,嘀嘀咕咕道:“我能控制,我又不是那个傻蛋。”
简秋然问:“你怎么控制?”
小白虎半猜半肯定道:“我应该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无法抽离感情致使精神暴动就可以,它就不一定了。”
简秋然沉吟,这意思就是被封印的大白虎是一块灰扑扑的拼图,小白虎需要靠回忆一点一点解锁拼凑,才能彻底激活大白虎,也就是病情恢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马林至今没有消息药剂随时都会中断、没有药剂就无法保证变成大白虎还能变回来、也无法保证变成大白虎会不会暴动、更无法保证这般强行回想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难,太难了。
当初说好的只喂药就可以了,现在他都快变成主治医师了。
就知道马林的钱不好赚。
简秋然叹息着,对小白虎说:“现在我把选择权给你,一个是安安分分当小白虎,失去药剂说不定也能平稳情绪等待马林回来。”
“第二个是继续想名字。这个选项非常危险,目前药剂仅剩四支,如果用完后你还是无法控制变化,很难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比如大白虎不会变回来、比如病情没有变好出现伤痛……”
“唯一的好处是危险与机遇并存,是距离病情最近的一条路。”
“你想走那条路?”
简秋然看着它,等待他自己决定。
他又不是马林,像老父亲一样勤勤恳恳的跟在身后,照顾它保护它为它筹谋一切。
他和小白虎的关系充其量就是个合作方,能做的只是尽量协助,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给予对方帮助。
所以这种大事,就看它自己的选择了。
小白虎几乎毫不犹豫:“第二条。”
简秋然:“确定?不是赌气?”
小白虎难得严肃:“我从来不拿生命赌气,只是不畏惧风险。”
简秋然点头:“好,既然你选择了,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按照第二条路走。”
小白虎跟着点头,又炸毛道:“我要是变成那个傻蛋,你不准录音拍照录像!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能做!”
简秋然不服:“什么叫奇怪的事?人家比你可爱多了,我想留着做纪念不行吗?”
小白虎严厉拒绝:“不行!”
“不拍就不拍,你肯定是嫉妒它比你可爱。”
“你的欣赏水平也就这样了。”
“你这是在嫉妒吗?没关系,你虽然长得的丑还不温柔,但是你有毛啊。”
“你才丑!混蛋去死吧!!”
吵吵闹闹到最后,小白虎被简秋然拒之门外,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美其名曰安静才能让它回想起记忆。
虽然确实如此,但是被对方拒之门外还不挣扎一下,总有一种稍逊一筹的感觉。
小白虎半夜又忍不住爬出猫窝悄悄凑近卧室,它试探着用肉垫推了推门,结果竟然真的打开了。
青年没锁门?
不会有陷阱吧?
小白虎特别警惕,顺着门缝小心翼翼钻进去,就见房间昏暗,被子鼓起,青年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小白虎抓着床单嘿咻嘿咻的爬上去,绕到床头等了会,见青年真的没反应,这才放心的团成一团,窝在青年肩颈上闭眼休息。
既然选择了第二条路,小白虎不用简秋然催,就会自己想名字,希望自己睡梦中还能找到回忆。
如果说走马灯是一场人生倒叙电影,那么梦中断断续续却足够清晰的回忆,就是放慢无数倍的电影选段。
上一次是医院,这一次却是废墟。
他坐在封闭的环境里,手指搭在操控杆上,目光盯着显示屏,只见外面全是残败的机甲。
与他们倒在一起的还有虫子尸体。大的小的,拥有镰刀般前肢的,也有长有翅膀会飞的,它们留着恶心的绿色血液,面目丑陋。就好像杀不尽的蝗虫,杀完一波还有一波,不断从洞穴中飞出。
‘他’说话了。嗓音里没有小白虎的稚嫩,也不同于大白虎的浑厚,硬邦邦的,带着冷酷与杀意,低沉道:“现在没时间吵,将ma9给我。”
“不行!”通话地方立刻传来好几声反驳:“这种事还是我来,队伍不能没有您,后续还需要您指挥啊!”
“对,武器在我这里,你们掩护我,我冲进去。”
他没有多言,只是反问一句:“连我的指挥都不听了?”
通讯器顿时安静下来,过会才有人咬牙道:“听。”
他没有波动:“既然听就把ma9给我。”
对方万般不愿,最终还是给了他,像是强忍情绪,低声道:“蔺上将,请一定要回来。”
话落,通讯器里传出整齐划一的呐喊,大声道:“蔺上将,请一定要回来!”
画面定格,逐渐褪色变得暗淡,只有那一次比一次大的声音在黑暗中盘旋耳边,带着各色情绪说:“蔺上将,请一定要回来。”
小白虎又开始头疼了。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像是牵扯到某处伤痕,疼的它浑身颤抖,却又忍不住想他们喊得是自己吗?
蔺上将?它姓蔺吗?
轰——
清晨的卧室突然发出巨响。
正在睡梦中的青年猛地惊醒,还未坐起身就感觉自己缓缓下落,掉到一片绒绒毯上。
触感太好,他下意识揉了两把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去。
大白虎被撸毛了似乎很高兴,见简秋然看过来也是一脸无辜,仿佛那个体重超标将床脚压塌的兽不是它一样。
简秋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虎:不是我压塌的跟我没关系!
大白虎:不是我爬上床的跟我没关系!
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