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回到自己房里,进门就看到堆的满桌子的贺礼,她上前清点了一下,发现这东西送的还挺齐全,有文房四宝,有丝绸布料,有燕窝山参,还有码的整整齐齐的一盘子银锭,白花花,成色十新。
这样大方的出手,余舒不作他想,当下便猜到是刘昙派人送来的,但见她不在家里,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言语,免得惊扰到宅中内眷。
考个秀元,还发了一笔横财,余舒乐呵呵地将那一盘银子端进屋里,分开收进床底下的箱子里,喊来芸豆,将其他东西分出来三份,一份送到赵慧房里,一份留着给裴敬,一份笔墨纸砚则拿到余小修屋里换上,皇子爷的礼都是好东西,最次的也是外头买不着的。
收下刘昙这份厚礼,余舒自然是不能再待着,今天就要到别馆去答谢,莫叫刘昙以为她矜傲了。
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余舒约莫着双阳会散了,刘昙回去,这才踩着时间出了门。
到大门口看见薛睿送的那辆马车,她踟蹰着上前打开车门,探头进去瞅了瞅,见到里面一整套布置好的红皮褥子和黄花梨三足茶几,还有角落吊挂着的两串五彩葫芦玻璃灯,当即就喜欢上了,本来还打算见到薛睿就把这辆价值不菲的马车退还回去,这下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挠挠头,余舒心想着干脆折现给薛睿将这辆车买下来,又怕薛睿不高兴她对他这么见外,到底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件礼物。
关上车门,余舒看着天色还早,就步行往城北去了,刘昙的别馆倒不是太远,她走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了有侍卫把守的皇子住所。
说起来刘昙已经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只是皇子府尚未修建完工,圣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所以他暂居在别馆之中。
余舒刚走到门前,就见里头迎面出来一个人,却是上午才见过的文少安。
“咦,文公子。”
会在这里见到文少安,余舒并不奇怪,双阳会上刘昙相中他,双方自愿换了名帖,文少安又如期考中,按照规矩,他已经是九皇子的门下人。
文少安只顾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听到有人喊他,抬头见是余舒,神情一怔,嘴唇还维持着紧抿的样子,而后他眼睛猛地一亮,对余舒一拱手,指着街对面一棵树下,道:
“余姑娘,我们到那边说话。”
说完也不管余舒答不答应,便迈开腿走过去。
余舒心疑他有什么要紧事,就跟了上去。
“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想请你将太史书苑的名额让给我。”
余舒皱了下眉头,看着面露恳求之色的文少安,就猜到他刚才在别馆里见到刘昙,一定提起想进太史书苑的事情,应该是刘昙拒绝了他,又告知他已答应将手上名额给了自己,所以他才会有此相求。
余舒联想到上午在司天监,文少安多在楼上逗留了半刻,估计就是向任奇鸣询问如何能进太史书苑的事,应该是碰了壁,谁知找到刘昙,又来晚一步。
难怪刚才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余舒想通以后,果断地拒绝了文少安,这个名额也是她冒着风险求来的,哪里会因为一点交情,就拱手让给别人。
文少安急忙道:“我知道自己唐突了,但是我真的急需这个名额,余姑娘若肯相让,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我必当感激,日后若有用得着我文少安的地方,我绝对义不容辞。”
见他开口承诺,余舒半点不为所动,一句空口白话,就想换这千金难买的进学名额,哪找的便宜。
“这名额于我也同等重要,恕我无能为力,文公子只能另想办法了。”余舒摇摇头,不打算和他多做纠缠,指着别馆大门向他道辞:
“我去拜见九皇子,改日见。”
没再多看文少安失望的表情,余舒进了别馆,见到刘昙当面答谢,只字未提刚才在门外遇到了文少安,而刘昙也没有将文少安要求太史书苑名额的事告诉她,只是询问了她上午到司天监回笔的事。
余舒只在别馆里坐了一盏茶许,赶在傍晚之前起身告辞,刘昙让人送她,余舒婉拒,一个人走了,她还要到忘机楼去找薛睿,不想让刘昙的人跟着。
* * *
余舒原以为薛睿是从京外回来了,谁想到了忘机楼,却没见到人,听掌柜的林福说,薛睿最近一阵子都没有来过,看样子余舒就知道他还没有回京。
“姑娘,时候不早了,小的让人摆膳,您吃了再走吧。”
到这会儿,外头天差不多黑了,余舒回到家也赶不上晚饭,就让林福去准备,不忘叮嘱他弄得简单一些,别整一桌菜吃不完又浪费,还得她扣自己的银子。
后头厨房给余舒单独开了小灶,不多时就将饭菜端到她屋里,忘机楼的菜品每一道都是精品,余舒端着小碗儿吃的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一阵骚动声,她停下筷子,抬头听了听,但闻声音就在这对面楼上,乱腾腾的,似乎是有人打闹了起来,但是这屋子隔音效果好,关上门就听不清声音。
余舒对一旁端茶递水的侍婢小蝶道:“开门瞧瞧,这怎么了是?”
忘机楼开门两个月,背后有薛睿坐镇,还真没什么不长眼色的人来这里撒野的。
小蝶听命出去,刚打开门,余舒就听到一声怒喝从对面楼上直传过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一听见这恃强霸道的声音,余舒就拧起了眉毛,心道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刘翼那个兔崽子。
她眯起眼睛,看向门外,就见隔着两道围栏,不远处,楼上一间雅房门口,挤着一群人,又拉又扯的,林福正点头哈腰地朝刘翼赔礼,而忘机楼的那一对琴师夫妻,女的花容失色地被刘翼拽着手臂,男的则被两个侍卫架住了膀子,面红耳赤地瞪着刘翼。
边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余舒一瞧这阵仗,便隐约有了猜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骂刘翼这个淫棍色痞,将碗筷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不是她不怕再和刘翼对上,她这会儿还不清楚纪星璇有没有向刘翼告密,对刘翼颇是顾忌。
不过,她既是忘机楼的管事,自然要有个管事的样子,薪俸不是白拿的,大哥也不是白认的!(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