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作死的节奏 > chapter 33全文阅读

打从那天听说余志敏请周子惠吃饭这件事后,何陆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出。一个男人要是没什么目的,会单独请一个女人吃饭?打死他都不信。周子惠还是太单纯,不了解男人的世界。

就听余志敏又说:“麻烦云哥帮我打听下,问问她是不是真有男朋友?”

季兵也说:“既然是云哥他们院里的,那就好办了。云哥,这事就交给你了。”

何陆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余志敏,觉着自己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开始发僵,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用问,她确实有男朋友。”

我就是她男朋友——

最后这句被他忍了回去。

都是多年的铁哥们,一下子说透了,大家都难堪。

季兵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何陆云盯着他没说话。

“哦,你问过了呀?”季兵只好自问自答,又说,“那就查一下她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人不咋地,干脆撬过来得了。”

何陆云攥着手里的杯子,有些想把手里的杯子砸他脑袋上去,尼玛的,他是撬人墙角撬上瘾了吧?这会没得撬就鼓动别人去撬。

余志敏说:“好像她朋友就住云哥那个小区。”

季兵说:“哎哟,那就更方便了。云哥,这事你还真得帮忙啊,这可是关系到敏哥终身幸福的事啊!”

何陆云霍地站起身来,终于炸了:“你们都特么的有病是吧?说了人家有男朋友,还纠缠个不休,有意思吗?”

他把酒杯“噹”地一声,重重往茶几上一搁,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径直到门口拉开包厢门就走了出去。

季兵看着何陆云忽然摔门而去,顿时有些傻眼,一头雾水地转头看向余志敏:“这是怎么了?”

余志敏没有做声,老神在在地在那里慢慢呷着杯中酒。

何陆云出了会所,门口没有出租车,他站了会便往外走。直走到路口才打了辆的,上车就对司机说:“去中心医院。”

一到医院他就给周子惠打了电话。

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周子惠才躺到床上,就听到被调成震动的手机在枕头边上发出嗡鸣声。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周子惠偷偷瞅了眼对面床上的李荣,趿拉上鞋子,套上白大褂决定出去接听。

“你去哪儿?”李荣问她。

“我去上个厕所。”她说。

到了值班室外,她才接通电话。

“你出来!”何陆云说。

他的声音不大对劲,好像压着火极力在忍耐。

“我在值班呢!”周子惠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而且,要说生气的话,生气的那个人难道不该是她才对吗?

何陆云冷笑说:“不是有李荣吗?我叫你出来。”

他这样胡搅蛮缠,周子惠也有些生气,便说:“科里马上要关门了,我出不来,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何陆云说:“要是在电话里能说得清,我能叫你出来?”

周子惠说:“那就等明天见面再说。”

何陆云说:“你不出来是吗?那好,我到你们科来找你。”

周子惠吓了一跳:“不行,你别来!”

“那你就出来!”何陆云恶狠狠说,“我在楼顶,五分钟内你不上来,我就去你们科。”

“你别这样!”周子惠急道。

他却已经挂了电话。

周子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实在是怕何陆云真的来科室找她。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他又是这么敏感的身份,很难不让人多想。虽说两人都是未婚,毕竟身份悬殊,传出去终归有损双方声誉。

值班护士看她这个时候往外走,便提醒她说:“周医生要出去?马上要关门了。”

周子惠看看墙上的时钟,还差半个小时到十二点,便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就回来,你帮我留着点门。”

护士应了声好,还是交代她要早点回来。

周子惠出了科室去等电梯。

这个时候的电梯实在是太好等,运行速度也比白天快的多,所以她没用到五分钟就赶到了楼顶。楼顶冷寂的让人害怕,周子惠把身上的白大褂裹了裹,才穿过那扇黑漆漆的小门走去楼顶天台上。

天台上没有灯,黑乎乎的。周子惠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看到何陆云站在左面角落的围栏边等她。

她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低头慢慢走到他面前,问他说:“这么急把我叫出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陆云没说话,只在黑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周子惠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便又问:“你喝酒了?”

何陆云仍旧没吭声,只是盯着她一动不动。镜片后的一双眼熠熠地,似乎有火光在跳动。

周子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忽然就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科里快关门……啊……”

不等她说完,何陆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臂将她连推带拉堵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周子惠有些慌张地问他:“你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何陆云说。

周子惠急了,摁住他深入白大褂里作乱的手说:“你疯了!”

何陆云说:“我就是疯了,你给不给?”

“我……”周子惠心里梗得发慌,“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原来他大半夜地逼她出来,就是为了找她发泄,是因为被前女友利用了一把不高兴吗?他还真是“看得起”她。

何陆云顿了顿,心里的火一烧起来,他就不大能管的住自己,他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爱我吗?”

周子惠把脸撇开,使劲地要推开他:“你让我回科里去,人还给我留着门呢!”

何陆云哪能放她走,把她的手拉开,就去解她的裤扣。

周子惠挣扎得很厉害,何陆云从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不配合的时候,以致他好一阵都没能得手。

“放开我。”快要守不住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哀求他,“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吃药的。”

何陆云看她这样,也有些心软,微微将她放松一些,只是语气依旧恶劣,凑到她耳边说:“那你帮我啊!帮我弄出来,用手……”他把她的手拉下去,“也可以用……”

然后周子惠就给了他一巴掌。

何陆云被她一记耳光打得有些发懵,由不住就放了手,抬手抚上火辣辣的半边脸,简直无法置信。

周子惠推开他,把扯开了的衣服往胸前拢了拢就跑。

何陆云狠狠地在粗糙的水泥墙上捶了一拳,愤怒地扭头看向她:“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如果爱我,什么都会为我做的。”

周子惠没有回答,到楼门口的时候她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何陆云又看不下眼,虽然一肚子的火,却还是走过去扶她。

只是手才伸过去,就被她一把甩开了。

“是,我不爱你。我也没说过我爱你。你的前女友爱你,你去找她,她会很乐意为你做任何事的。”她说。

她这是知道了?

何陆云被她一番话说得呆住,看着她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那道通往外面的小门,竟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伸出手去。

她说她不爱他。

她说她不爱他。

何陆云垂下头,不得不承认其实他还是蛮介意这句话的。可是要不是真被伤了心,周子惠又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他想,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混蛋成这个样子?大半辈子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居然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跑来找她撒酒疯,差一点连强~奸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

何陆云在天台上呆了很久才下去。电梯已经停止运行了,他只有一层层地走下去。到八楼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看,看到消内紧闭的大门,他很想去敲一敲,看看周子惠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刚刚那一下,她好像把脚摔伤了。

不过还是没敢。

踌躇了半天,他给她发了个短信:对不起。

周子惠没回。

他又发:你的脚没事吧?

周子惠还是没有回。

何陆云只有放弃等待,从八楼一直走到一楼大厅。医院里这时候已没什么人,大厅里空荡荡的,他埋着头往前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忽然冒了出来,跟他打招呼说:“何主任,这么晚还没回去啊?”

是急诊科的一位同仁,他点点头,对那位同仁微笑致意。

同仁又关心地问他:“哎哟,何主任,你这脸是怎么了?”

提起脸,何陆云就有些难堪,糊弄了两句便赶着逃跑了。

都是周子惠害的,居然敢打他耳光,简直不能忍。

何陆云在车上还有些愤愤不平,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被个丫头打了。

回到家后,何陆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右手背有些疼,抬手一看,才看到上面斑斑点点混杂着泥沙的血糊糊一片。他想多半是他砸墙砸的,冲洗干净后伤口显露出来,手背关节那里还真是蹭破了好几个口子。

他翻出医药箱做了个简单的消毒处理。

之后他又去浴室里照了下镜子,脸上仍有些红,不过已没有太明显的痕迹了,睡一晚应该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天的出游计划显而易见是泡汤了。

何陆云等到中午十二点也没等到周子惠回来。

电话打过去,无一例外都是那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何陆云猜周子惠可能又回了她老城区的租屋。便驾车过去,只是到了那里却并没有找到她,一再敲门也没人理会,倒是把对门敲了出来,冲着他吼道:“敲什么敲,没人!”

他只有又回公寓。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何陆云回到家中,只觉心烦意乱,坐了一会便又起身拿了钥匙打算在附近再找一找。

这一次,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一推门居然看到周子惠就站在门口。

何陆云有些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结结巴巴地问她道:“你去哪儿了?”

周子惠低头走进来说:“去看电影了。”

何陆云把她手里的包接过来挂在衣帽架上,看她坐下去换鞋,便也跟着蹲下,伸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踝。

周子惠顿住,默默地看着他。

他便说:“你昨晚上没摔着哪儿吧?”

周子惠摇了摇头,目光在他右手背上红肿的伤口处逗留了一会。

何陆云笑了笑说:“没事,破了点皮。”

周子惠没应声,换好鞋起身往屋里走。她平静地有些可怕,何陆云反倒有些拿不准她,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去卧室收拾行李离开。

好在并没有,她只是走去餐厅找到她的杯子,倒了杯水喝完。这才回身走去卧室,见何陆云也跟了进来,便对他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何陆云总算松了口气,忙说:“好好,那你好好睡一觉。”

她没有再说什么,和衣背对他躺在床里侧。

何陆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他有些不敢再去碰触她,在门口站了会便关门出去了。

周子惠一觉睡醒,何陆云已经把饭做好。

两个人对坐着不声不响地吃着饭,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头天晚上的事。饭快吃完的时候,何陆云才问了她一句:“明天想去哪里玩?”

周子惠摇摇头:“我明天去图书馆看书。”

何陆云说:“我陪你去。”

周子惠抬头看了他一眼,遂又垂下眼去,说:“我想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