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重生之佞臣(gl) >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和亲全文阅读

“若是先后有两位诸侯王太子折在长安, 恐怕诸侯王们个个都要成了惊弓之鸟, 消息传出去, 恐怕会损伤你的声名, 让世人说,陛下容不下诸侯王们。”

赵寂听了她的话,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不在意地道:“我容不容得下他们, 他们自己难不成不知道么?早晚是要处理他们的,他们若是就这样成了惊弓之鸟、起兵作乱了,我倒还省下许多事。至于世人如何说,这你不必担心。早些年间, 太.祖处置异姓王时, 什么‘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说辞不也层出不穷么?然而百年后, 现在的人处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里,再提起太.祖当年所做之事,颂他圣明的话语还少吗?”

齐朝走到现在, 最大的困扰已不再是当年刚开国时满目疮痍的土地了, 也不是吞吃了齐朝数名远嫁的宗室子的匈奴了。如今, 大齐是繁盛的, 可是这繁盛的表象之下,却存在着四分五裂的隐患,而这隐患,皆是这些年来,大封诸侯王所带来的。

身为诸侯王, 能够统治一方土地、能够任命封国中的官吏,甚至能够私铸钱币、规定赋税,试问,有哪一位聪明的帝王,能容得下这些?

赵寂是绝不可能再让诸侯王如此休养下去的,这场仗,诸侯王不打,她也要踢着诸侯王的小腿,将他们踢到战场上去!

赵寂所说,皆有道理,卫初宴听着,默默无言。

赵寂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这般容易在这种事情上看不清。我前——我早早便说过了,你是个良臣、是个纯臣,却不见得是个合格的权臣,可我偏偏是希望你再强硬一点、狡猾一点的,那样,你便没有那许多的束缚了。”

卫初宴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听赵寂同她“说教”,忽觉有些新奇,多看了赵寂几眼,惹得帝王立刻用更炙热千百倍的目光回视她。

赵寂说的那般笃定,卫初宴便轻信了她的话,觉得自己真有不足来。她想到,赵寂所说,的确是她的短处。许是这些年太顺了些,她这两年少了很多的戾气,心中的不平也早就在和赵寂说清楚时消失了,整个人平日里,算得上温和。

她自己这样觉得,不过,吃过她慎刑司苦头的那些人却绝不会这样想,朝中的大臣们,也多少见识过卫初宴处理事情的手段,更是不会将她同“温和”二字联系到一起。

虽然这个人从皮相来看,确然是最温雅润和的。

如今卫初宴在朝中已隐约有一呼百应之势,她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可赵寂总还不满意,她不想如上一世那般,君慧臣贤,将一切治理的好,到头来,却连让卫初宴标记她都不敢、却连留下一个卫初宴的孩子也不能。

有时她也想,若是膝下有个孩儿陪伴,那么些年,她是不是就不会日日如饮苦酒?后来她那么早便去了,身体是一方面,而她的心病,才是最大的原因。

想起心事,赵寂瞪一眼卫初宴,抱怨道:“早让你标记我的。”

这样的言论,赵寂这两年时常有,卫初宴已有了免疫力,她熟练地安抚了帝王,举出了种种的理由来言说标记赵寂的不切实际,赵寂的情绪这才又凉了下来。

她自己也知道,此刻不是标记的好时候,可是世事无常,即便她已然有了那么多的筹码,即便她相信卫初宴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了,可是仍然不免有种惶然的感觉来。

她每一日都在等,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还能忍到哪一日。

“我想开内朝了。”

雪白腕子搭在厚重奢华的乌木桌上,赵寂摸着她的帝王印绶,似乎在沉思是否该在此刻下笔,写一道关于内朝的旨意。

卫初宴从方才的那种自我反省里醒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内朝?”

内朝啊,多么令人怀念的词汇。

齐国向来没有内外两朝的说法。前世的内朝,是自赵寂始的,当时是为了制约三公的权力,赵寂便特设了内朝,将整理奏章、筛选官员的权力一并交给了内朝官,当时管理内朝的叫做“尚书令”,恰是卫初宴前世位置的顶峰。

赵寂知道卫初宴熟悉这个:“还由你来做尚书令,好不好?”

她好像是在同卫初宴商量,但那张漂亮脸蛋上分明写着“就你了”三字,分明是不容商量的。卫初宴看着她那矜贵的模样,不由失笑:“你也不怕世人说你昏君。我身上现今已有北军统领、慎刑司太刑令双官位,你再给我加个尚书令,岂不是要我文、武、刑三处皆占了?你也别说他们不敢违逆你,你信么,你今日下诏,明日便会有言官撞死在殿上,到那时,你莫又以此为借口赖在我那里要安慰。”

想起赵寂这些年与那帮子言官的“斗争”,卫初宴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寂想到那些言官,也觉头疼。她虽然总说,她不怕污名,但身为帝王,且是个自小做到大的帝王,哪个会真的不爱惜头上这顶冠冕呢?便是她自己,前世没了初宴后,唯一的乐趣便是将齐国治理好来,做一个千古流芳的帝王了。

赵寂一手撑在桌上,思索着让言官闭嘴的方法来,但这哪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做的妥帖的?原本开内朝阻力就大,她虽有魄力改制,却也不能一蹴而就,此中门道多多,很是复杂。

赵寂又顺手将这件事记下了。

她是一定要让卫初宴做初任的尚书令的,但具体该如何做到,还待斟酌。

......

齐国疆域广阔,等到陛下驳回诸侯王们请朝的诏书一一落到各诸侯王的封地时,已是十一二月。

又是一冬。

冬寒使人懒。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寻常百姓,到了冬日,都有些不爱动。

平民们缺少御寒之物,往往将门一关,挡住寒风,再紧巴巴地燃些炭火,便是一冬。如今已算是好年岁,若是那饥寒年,莫说炭火和暖屋,下着鹅毛的大雪,人们出去做活都是常事。

那些年岁,冻死了许多人。

虽然不爱动,但是长安的官圈中,这样那样的宴会未曾少过。这家办个赏梅宴、那家便要来个冬诗会,再不济,哪位大人做寿,也是一场宴会。

这样的宴会,自然少不了忙着为自家子弟相看亲事的,只不过,今冬的宴会比起往年,总有些奇怪的味道,这却是因为一个人。

这人便是那自草原来的,西单于的妹妹,匈奴王庭的兰于公主。

说起这位公主,有一件趣事,此事还是与卫初宴有关的。

先前匈奴东西王庭分裂,东单于主战,西单于主和,彼时赵寂正为不断拉长的战事焦虑,听闻这一消息后,面上虽是说“感念西单于之诚意”,其实,她是为了不让主和的西单于被逼再次和大齐作战、也是为了让匈奴继续维持分裂状态,又是为了西单于承诺的千匹骏马。

她答应了西单于的议和,也便不能拒绝一同而来的和亲公主,这位兰于公主既是来和亲的,按照礼制,应当纳入赵寂后宫,然赵寂十分不喜,她先前纳妃已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那些皆是有安排的,后宫中不能多出一个变数。她便以兰于公主算是她的侄女、不能越了礼制为借口,让兰于公主在大齐勋贵中随意挑选良人。

这位草原公主,却是被西单于保护的很好的,因此虽然两国交战数月,她的性子仍然直爽率性,觐见赵寂那日,她偷偷地看了眼端坐在帝位上的齐帝,见其姿容绝世、仪态威严,心中很是喜欢,又听陛下降旨道不能娶她,她还显得很是失落,竟当朝与陛下辩解了,说她并非和亲公主所出,为何不能入陛下的后宫?

言下之意,便是她很喜欢陛下,希望入她后宫了。这样的大胆求爱,落在大齐的帝王身上,还是第一次。

赵寂一时失笑,好在她先前已做过功课,便令朝事官将先前考据的书文拿出来,大声读了,那上边倒是很清楚地表明,上一位和亲公主——即赵寂的一位同宗姐姐,是老单于的妃子,也即兰于公主的一位母妃,因此从礼法上说,赵寂比兰于公主要长上一辈,赵寂以此为借口不愿纳她入宫,似乎也是为了守礼。

但人长一张嘴,若是帝王想要纳她,又也有一千种说法能够圆的过去,甚至,赵寂的祖父还曾娶过自己嫡亲的侄儿为后,与之相比,这绕的不能再绕的“亲戚关系”,又算得上什么呢?

因此啊,面对着一腔委屈的和亲公主,心如明镜的朝臣们一个个都做了鹧鸪。

他们都知道,陛下哪是守礼,她就是不愿纳妃。别说是这位和亲公主了,便是陛下先前纳的那几位妃子,听说陛下也只在规定的时日过去,其他时候,她是绝不会出现在后宫的。

这样寡淡的性子,众臣盼她将雨露留给自己国家的嫔妃还来不及,又怎会愿意再来一个异族公主分去几日?他们也不劝陛下了,巴不得陛下不纳才好。

否则按照陛下去后宫的频率,若是那些妃子未怀上,倒叫这匈奴的公主先怀上了陛下的嫡长,又如何是好?难道真将皇位交于一个血统混杂的殿下吗?

和亲公主没被赵寂“收纳”,站在前列的卫初宴不免也松了口气。她方才看到这位公主对赵寂的热情,心中有些吃味,平生第一次生出酸楚的情绪,一时很是提防。先前,是没有朝臣站出来为和亲公主说话,若是有,卫初宴恐怕就要第一个站出来和那大臣“论一论礼法”。

卫初宴松了口气,就是这一口气,却叫站在殿中的和亲公主起了好奇心,往她那边瞧了一眼,这一看,却发现又是一位极为漂亮的大齐人,甚至好似比陛下还好看一些,重点是,她看起来比陛下温柔。

兰于公主又心动了,她想起先前陛下说的话,喜道:“陛下先前说,让我在贵国勋贵中寻一良人,可还算数?”

她那个“我”字一出口,许多大臣都皱了皱眉。到底是蛮夷之地出来的女子,这般的不知礼数!

赵寂也有些不喜,淡淡地应了一声:“自是算数的。”

兰于公主喜上眉梢,指着卫初宴道:“那我要嫁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的我□□。

来姨妈痛的我□□。

目测第二更依旧难产,大家别等了,我也不敢说究竟几点钟更好。。反正明天起来看吧。

你凉还算有信用的,上次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明天你们起来,肯定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