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家过了一天清闲的日子, 之后娉婷就回文工团报道了。
文工团依然还是那个文工团, 只不过连续几天的假期, 娉婷感觉上略微有了些陌生感。结婚摆酒时文工团的战友她都邀请了,不过还是有几个人没有到场,今天过来娉婷还特意带了糖来分,另外平常关系不错的部队小战士和炊事班的, 娉婷也没忘了。
“要我说你就是太会做人了, 你看有几个人像你这么大方的?发个糖一袋一袋的发,跟不要钱似的。反正你也没收大家的红包, 还请了酒,今天稍微意思意思也就够了。”那么两大袋子糖,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蒋青青比娉婷还来气。
“反正我也是带过来分的,也就不管谁拿多拿少, 只要吃进肚子里不浪费就行。”要是她真计较这些糖也就不会带过来了,大家做事凭本心就行, 她不会一个个去计得那么清楚。想当初刚大学毕业时她也是个较真的个性, 后来发现太较真了实在是没必要,还浪费自己的时间, 娉婷这才改了为人做事的方式。
“行, 知道你大方,不过就是看不惯那些人,跟几辈子没见过好吃的一样。”蒋青青就是这种性格,容易打抱不平, 这种人其实是非常适合做朋友的。
从上次娉婷伤了脚,团里就没有再安排她跳舞,现在她还是留在话剧团排练话剧。很快就要元旦了,团里也有很多大动作,娉婷这会过来刚好赶上了。
“今年我们国家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了,这年底军区上下都要庆祝一番,我们团准备排一个相关的话剧,你就在里面扮演陈教授的夫人。”娉婷给副团长送糖时,丁副团长就和她说了团里近期对她的工作安排,娉婷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就这样娉婷在团里开始了新话剧的排练,这比排练舞蹈轻松多了,演的又是角色重的,她自己倒是挺满意。
娉婷婚后自然不能再住在宿舍里,为了以后方便,她倒是还留着床铺,等遇到刮风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好歹在部队还有个地方住。傍晚文工团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娉婷就和战友们道别,离开部队回家去。
早上过来时她骑自行车花了快半个小时,骑得她怀疑人生,想到这会回去还是半小时,她还真是有些生无可恋。冬天骑车和夏天不一样,衣服穿的厚,路上还有风刮着。只希望骑着骑着骑习惯了,麻木了以后就不会感觉这么累人。
冬天天黑的早,娉婷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翟仲凌在家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每天都这个点回来也太让人担心了,黑灯瞎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们团长,要是团里没事,就让你早个把小时回来。”
“这不太合适吧?团里那么多人呢,我怎么好搞特殊?”
“这一路上谁能放心?要是出了事我又不在家怎么办?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也去军区看看有没有顺风车能搭的,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在部队都不能放心。”
娉婷心里其实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罢了。既然翟仲凌要去问,她也就没说什么,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娉婷回来的晚,翟仲凌已经做好了晚饭,青菜面条,另外还烘了几个饼。
“我还说要去找些菜种子回来自己种菜呢,上次听彭莉嫂子说市场供应菜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俩哪有空天天跑过去买菜?还不如在院子里种点蔬菜,就是没得吃也能下个面条什么的。”
“恩,我去炊事班问问,他们在食堂附近种了些蔬菜,应该有多余的菜种。”别看翟仲凌是个干部子弟,该懂的生活知识他都懂,这也是他的一种生活阅历,是在平常生活里通过观察而得到的生活知识。
“等哪天你休息了就找两块木板在墙角围上,我们弄些土回来,也能种不少菜呢。”本来院子里是有花圃的,一来花圃不够大,二来娉婷也舍不得那些辛苦栽种的花草,想想还是得另外整个地种菜才行。菜要吃,生活品质也要有。等春天院子里的花开了,那得多好看,多有情趣呀。
“也不用弄木板,等我去找些水泥回来,把院子重新规整规整,总能把这些都安置下来。”按说院子也不算小,要是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也不好看,倒不如重新规划好,他们住起来也舒服。
“那感情好。”娉婷看他比自己还上心也挺高兴,转而又想起了买过冬菜的事,“听她们说要买些菜存着过冬呢,说是天气不好菜也不好买,要不你去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存菜才合适?”
这菜买早了容易放坏了,这里毕竟不是北方,温度没那么低。买晚了又怕哪天真的断炊了,他们俩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这些事不用急,我明天去要菜种的时候顺便问问炊事班,要是有这个需要,就让他们帮我们带些菜回来,也省的我们自己到处去买。”食堂的菜自然是部队采购的,这个年代就是饿着其他人也不会饿着军人,而且部队买菜的门路多,量大了也能便宜,经翟仲凌这么一说,娉婷真觉得自己果然是不够灵巧。
“以后这些事你不知道的就多跟我说说,你平常脸皮薄,不知道部队里的弯弯绕绕。”哪里都有潜规则,只要不破坏制度,很多事能顺手帮了的别人也愿意帮忙。毕竟都是战友,相互间都是可以通融和体谅的。
娉婷表示受教了,平时还是她太抹不开脸面,其实她也挺佩服那些随随便便就能和别人把关系处好的人,像她两辈子都没能点亮这个技能。
吃了晚饭,两人分别洗漱好,娉婷又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后晾上。这会儿还挺早,翟仲凌又不肯她织衣服,真真是除了睡觉之外没其他事可干了。
“我们每天睡这么早我总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你又不让我织毛衣,就这么干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得找些事做才行。”现在连个电视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真的是太无聊了。
“你要是不累,我们倒是还能干点别的。”翟仲凌刻意调侃了两句。其实他部队里还有些文件没看,不过是担心娉婷才早早地回来。部队里有规定,机密文件是不可以带出部队的,不然他都宁愿把工作带回来处理。等娉婷这边上下班的问题解决好,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准时准点,只不过这些事他不愿意和娉婷提罢了。
娉婷没好气地敲了他一拳,“说正事呢!严肃些。”
“天黑的早,早上还要早起,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和我说说话。”翟仲凌心想,要不是自己体贴她,她能这么清闲吗?前几天自己有些放纵,今天知道她骑自行车来回肯定是累了,这才好心放过她。谁知道这姑娘不光不识好,还嫌睡的太早无聊了,翟仲凌顿时觉得有些心塞。
嘴里嫌睡得太早的娉婷,躺在翟仲凌怀里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翟仲凌无奈的笑了。他帮娉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也就抱着她睡了。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分头去部队,早饭不在家里吃,趁早去部队食堂解决。除了能省些粮食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做个早饭起码得早起三十分钟。这天气越来越冷,实在犯不着天不亮就起床,再说他们俩的手艺也就那样,整来整去也就那几个花样,还不如炊事班的同志做的早饭好吃呢。起码今天有包子,明天有烧饼的。
第二天,到了文工团娉婷还是接着排练话剧,中午她跟季红她们一起吃饭,饭后照样回宿舍歇着,倒是下午团长找了她,和她说了只要不出团表演,她每天可以早些回去。
“对于生活中有困难的同志,团里是肯定会给予照顾的。像何同志这样,晚上回去天已经黑透了,在安全上确实存在隐患。我们也认为一切事情都不能只拘泥于形式,早个半小时一小时的也没什么关系嘛,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娉婷知道,肯定是翟仲凌打过招呼了,私心里她不想当那个“特别”的人,不过现阶段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房子换不了,一路上也没有公交车,就是部队给翟仲凌安排了专车,可也不能每天接送娉婷上下班。就这样,娉婷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了团里的好意。
这天娉婷到家时间就早了些,翟仲凌也刚刚回来。他是一个效率很高的人,昨天刚说了水泥和菜种的事,今天晚上回来时已经全带回来了。
小夫妻俩一起合计着院子的布置,为了不影响美观,菜地和鸡窝就整在最边角那一块,用水泥砌菜圃不合算,倒不如把那一块水泥地板扒开,在另外挑些新鲜的泥土回来,菜地周围用碎砖围上,再弄个栅栏,防止小鸡进去糟蹋东西,这样弄出来既好看又实用。
计划好了之后,两人都不耽搁,翟仲凌整理院子,娉婷去做晚饭,分工合作,争取今天就把事情做完。
恐怕是他们整出来的动静太大,离得近的几个院子都跑过来看了一通,有觉得他们太折腾的,也有想和他们一样整的,反正不管别人说什么,翟仲凌照样干自己的,只不过是一边干一边也陪着别人说说话罢了。
渐渐的,人走光了,翟仲凌也干的差不多,娉婷怕他饿了,赶忙喊他回屋吃饭。今天的晚饭要丰盛些,家里剩下的肉娉婷都切块做了红烧肉,另外还有炒鸡蛋和油炸花生米,主食是地瓜粥和蒸地瓜。
“等会儿还要去收个尾。”因为还有事要忙,翟仲凌吃的比平常快一些。“今天这红烧肉做得不错,功夫到家了。”
娉婷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这是给她面子,故意夸她,其实哪里有那么好吃,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碗肉罢了。
吃完了饭,翟仲凌继续回院里干活,娉婷留厨房洗锅洗碗,她对这样的生活其实挺满意,平凡中透着幸福,用以后的话说,是有些小确幸的。
翟仲凌说要把菜圃整理好并不是说说而已,等娉婷在厨房忙完了出去看,他已经开始砌菜圃外围的砖头了。那一块地的水泥地板已经被撬开,露出黑黄色的泥土。
“真的弄好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别看只有那么几平方的地,要把地板弄开了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则娉婷一开始也不会只想着挑些泥用木板围上。
“今天先这样,等明天我再去挑些新泥过来,把这一块地里的土翻一翻,等都整好了,也就可以下菜种了。”这种体力活翟仲凌就没想着让娉婷干,家里有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干重活?对他这种觉悟,娉婷还是挺喜闻乐见的,也希望他一直保持才好。
今天过的倒是挺充实,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娉婷也不再喊着无聊了。
“你今天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按按背?”既然丈夫做了体力活,她这个做妻子的,也要帮着他缓解缓解疲劳才行。
翟仲凌本来没这个意思,他甚至没往那想过,对他而言就是累一些,睡一觉自然就好了。不过娉婷这么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也就顺着她的话头趴在了床上。
娉婷掀开他的衣服,他那紧实的背就这么“暴露”在她面前。翟仲凌不是那种特别壮实的男人,尽管给人的感觉是瘦的,可他身上也有不少肌肉,就像他的背,肌肉纹理非常清晰。
平常两人有亲密接触,娉婷看到的也是他的前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背部。抛开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娉婷跪坐在他身侧,伸手在他背上按了起来。
要说这按摩的手艺,娉婷自诩自己有些水平,平时在文工团排练累了,大家也相互帮忙按按背,捶捶腿,战友们都说她的手艺不错,力度适中,准头也行,要不是按摩也累人,那些战友恨不得一个个的都找她不可。可她这自认为不错的手艺,在翟仲凌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这简直不是按摩而是“受罪”,力度太轻不说,那双软绵绵的手在他背上拂来拂去,让他整个人恨不得烧起来。她还穿着睡衣跪坐在自己身边,虽然隔着衣服,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她那滑腻的肌肤,连她身上的皂角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诱惑般。
一个开荤不久,也算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当娉婷按得起劲,身上还出了一层薄汗,脸也热得微微发红时,翟仲凌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扑在了身下。
娉婷瞪大了眼睛,真的是被吓的,她正按得起劲,脑子里难免有些放空,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扑,可不是把她吓着了。她抬手捶了翟仲凌几下,带着薄怒说,“你就不能说一声,看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赔。”
翟仲凌笑着握住娉婷伸过来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一时没注意,下次不会了。”看娉婷的手背有些微微发红,他还揉了揉,“下次别费力气打我,你看你把自己给打伤了,最后我还得心疼。”娉婷皮肤白,皮又薄,还容易过敏,基本有个什么都容易起反应。
娉婷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以前还没看出来他这么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在外头跟在炕上果然是两样。她挣扎着要起身,翟仲凌哪里肯,早把她压在了身下,顺着她的腰就开始抚摸着。
“你今天不累啊?”娉婷对他这样已经习惯了,就是怕他今天又干活又惦记这个。
“放心,这点事对你男人来说不算个事。”他头趴在了娉婷的脸颊边吻着,手也没停下,正在解娉婷的衣服扣子。
肌肤相亲,水乳交融,娉婷早已在他的进攻下溃不成军。到关键时刻,她终于想起了他还没戴那个呢,这两天早过了安全期,要是真怀上就糟糕了。
她用手推着翟仲凌的肩膀,用已经有些发腻的声音提醒着他,“你还没戴套呢。”
可这时候的翟仲凌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能停得下来?他用嘴把娉婷的话堵上,和她十指交扣,在她身上遵循着最原始姿态驰骋,娉婷很快就被顶得云里雾里,哪里还能想的起来其他。
最后娉婷还是昏睡在了翟仲凌怀里,给她简单清理后,他也就抱着娉婷睡了。睡之前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套的事,转而就被他甩出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