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淮斯托斯说这话时, 手轻轻抚摸上了栀庚的秀发, 指尖挽起几缕湿润的发丝来回旋转。
这并不像赫淮斯托斯会做出的动作, 这个神袛在他面前总是将姿态放的太低, 规矩得几乎不敢越池一步,然此刻突然做出这番动作, 却又显得无比的自然。
栀庚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这双乌黑的眼眸里看出不一样的情绪。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 除了那一闪而过的雾之外,就只有炽热和爱慕。赫淮斯托斯很爱阿芙洛狄忒, 或者说是, 很爱他。
“你想我快乐?”
“嗯,我想你快乐。”赫淮斯托斯点了点头。
栀庚嗤笑一声:“是不是只要我快乐, 做任何事你都不会生气?”
赫淮斯托斯放下抚弄栀庚发丝的手, 不说话了。
“这里,”栀庚拉开赫淮斯托斯的衣袍,露出锁骨处的吻痕:“看到这些,你也不生气?”
看到那暧.昧的红色吻痕,赫淮斯托斯抿了抿唇,有些难受的撇开了目光。
栀庚直接捧住赫淮斯托斯的脸, 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锲而不舍的问:“因为觉得配不上,所以连嫉妒都不会有了吗?”
最后半句话栀庚的语气有些冷,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下赫淮斯托斯终于不再逃避,“不是这样的!”他拔高了音量。
“哦?那是怎样的?”栀庚冷笑。
“我只是……只是……”赫淮斯托斯又开始结巴了, 声音又再一次低了下去,像从喉咙里滚动出来一般,更显沙哑无比。
[葵音:咳咳……那个……采访一下,亲,你是怎样做到给火神戴绿帽还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闭嘴,别打扰我攻略。]
[葵音:不是攻略完了吗!]
[葵音:呵,男人!]
“只是什么?”栀庚向前倾身,原本捧住赫淮斯托斯脸的手改为环攀上了赫淮斯托斯的脖颈。
栀庚将脸贴到赫淮斯托斯的脸,唇凑到赫淮斯托斯的耳旁,压低声音,引诱的说道:“只是什么?告诉我……”
赫淮斯托斯又不说话了,不过这次与方才不同的是,不再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是因为太过紧张,他的耳尖开始发红发烫,在栀庚的靠近之下,发丝间萦绕出的香气便更无阻的涌入到赫淮斯托斯的鼻尖,然后深深地被吸入到肺中。
赫淮斯托斯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我和哈迪斯没有做到最后。”栀庚解释道。
话落的一瞬间,栀庚明显感觉到赫淮斯托斯松了一口气。
[葵音:看来还是很在意的嘛!]
对于葵音这话,栀庚不置可否,他从原本的侧坐改为坐到了赫淮斯托斯的腿上。
感觉到对方在这一瞬间僵硬的身体,栀庚坏心眼的笑了起来。
听着栀庚的笑声,赫淮斯托斯更加觉得紧张了,那张原本木讷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窘迫。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没说,这样的经历在赫淮斯托斯身上,栀庚已看了太多,这个神袛,有时候呆木起来真的很像是面瘫一般。
然他的眼神里,却又总是夹杂着最真诚的爱慕和如火一般炽热的情感。
真真是有些矛盾了。
“赫淮斯托斯,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哪怕已经有过了最深.入的肌肤之亲,赫淮斯托斯此刻也仍旧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栀庚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 “我在想呀,你这木讷呆楞的性格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某些原因造成的呢?”
赫淮斯托斯的喉结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栀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张开嘴,在赫淮斯托斯的耳垂恶作剧般的咬了一下,在赫淮斯托斯的身体因为他这突然的动作而轻颤了一下后,才又说道:“是呀,你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一下后,栀庚话音一转,“但是我有时候觉得呀,你什么都知道。”
“赫淮斯托斯,我亲爱的伴侣,你说,这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吗?”栀庚重新坐直身体,正面对着赫淮斯托斯。
[葵音:赫淮斯托斯回答:我不知道。]
[…………]
“阿芙洛狄忒,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趣……”赫淮斯托斯垂下眼帘,闷声声的问道。
“如果我说是呢?” 栀庚反问。
赫淮斯托斯又不说话了,这下不止是垂下眼帘,连脑袋也垂下了。于是红色的长发变顺势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这样的赫淮斯托斯让栀庚很不喜欢,这意味着他将无法看清赫淮斯托斯的表情,而他想看到的是赫淮斯托斯脸上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栀庚皱了皱眉,一把抓住赫淮斯托斯的头发往上一扯,迫使他抬起头来。
“看着我。”栀庚的语气有些强势。
他直视着赫淮斯托斯的眼睛,不让赫淮斯托斯有闪躲的机会。
如此直面栀庚,赫淮斯托斯的呼吸有些急促。
栀庚的手抚上赫淮斯托斯脸上的疤痕,这条狰狞的疤痕横过了赫淮斯托斯整张脸,丑陋的如同蜈蚣一般,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栀庚的指腹光滑细腻,仅仅只是触碰到这条疤痕,都觉得烙手。
“赫淮斯托斯,亲爱的,这个疤痕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似乎是栀庚这句话让赫淮斯托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的神色有些低郁,
“摔下山崖的时候,被锐石划破的。”
栀庚记得原本的希腊神话里,赫拉因为赫淮斯托斯长得太过丑陋,于是将他从高崖上抛下,火神赫淮斯托斯的腿也因此瘸了,这也就致使了赫淮斯托斯成为了希腊神话里最丑的神。
然这样的结论于他面前这个赫淮斯托斯似乎并不适用。
他不止一次觉得,如果赫淮斯托斯脸上没有疤痕,定然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神袛,而如果赫淮斯托斯脸上的疤痕是摔下山崖造成的,这意味着赫拉抛弃他的时候,赫淮斯托斯的脸是完好无损的。哪怕是现在有着疤痕的赫淮斯托斯,尚且都能看出几分英俊,更不用说是刚出生时没有疤痕的赫淮斯托斯,定然不会长得太差,就算不是太好看,那也绝对和丑陋沾不上边。
然而,众所周知的事实就是火神赫淮斯托斯,就是因为太过丑陋而被天后抛弃。
[葵音:说不定这不过是一个bug!]
[…………]
[葵音:再说了,很多人小时候长得丑,长大后反而帅惨了,这不矛盾!我说的!]
[傻比。]
“疼吗?那个时候。”
[葵音:傻比,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疼嘛!]
“不疼。”赫淮斯托斯摇了摇头。
[葵音:…………]
[葵音:我坚决不收回刚刚那句话,赫淮斯托斯不是正常人,他丫是个傻子,不接受反驳!]
不想葵音继续在意识海里叽叽呱呱,栀庚直接切断了与意识海的联系。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赫淮斯托斯说道。
栀庚捏了捏赫淮斯托斯的脸:“你现在也挺傻的。”
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栀庚关心赫淮斯托斯的曾经,这个充满着锻造和冶炼才华工匠之神慢慢不在局促和紧张了。
他那从栀庚坐到他腿上开始,就一直紧绷的身体此刻也放松了下来。
不动声色的将赫淮斯托斯的变化看在眼里,栀庚又说道:“那之后呢,是海中的女神忒提斯和殴律诺墨救下你并将你抚养长大?”
“嗯,”赫淮斯托斯的唇角边溢出了一抹笑容,沙哑的嗓音里说出了真挚的祝福:“她们是最美丽的女神,我感激她们,愿她们拥有最美好的一切,她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栀庚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问道:“那我呢?”
赫淮斯托斯闻言,盯着栀庚看了好几秒后,才回道:“不一样的。”
“你是不一样的。”赫淮斯托斯又重复了一遍,没有结巴,语气郑重极了,声音低沉而有力。
“阿芙洛狄忒,我喜欢你,将你看的比生命都重要。”
栀庚微微怔了一下,原因无他,这一瞬间,赫淮斯托斯那漆黑眼眸里的神色太过认真,执着而深刻,那瞳孔中浮现出的情感太过炽热,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无知无觉的燃烧,那高能的热量能将一切灼烧,然后凝固成一片灰黑的天地,那是沉闷而无声的世界,而栀庚站在他的眼眸里,落入这个世界中,被这深沉的爱意包裹得密不透风。
被赫淮斯托斯这么凝视着,栀庚心里闪过一抹异样,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穿越了无数个世界,攻略过的人太多了,漫长的岁月早已让他的灵魂变得冷漠,哪怕是面对赫淮斯托斯这样深沉的爱意,也无法真正让他动容。
栀庚笑了一下,起身重新坐回到了与赫淮斯托斯并排的位置,“没有什么是能和生命等同的,亲爱的赫淮斯托斯。”
“我……”赫淮斯托斯还想说什么,却被栀庚用食指堵住了嘴。
赫淮斯托斯眨了眨那长长的睫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栀庚。
“你知道吗,赫淮斯托斯,”栀庚将头靠在赫淮斯托斯的肩膀上,视线略过这一路的风景,状似无意的说道:“你的诚恳老实让你哪怕是在众神云集的神山,也依旧与众不同,这是你可贵的品质,而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别有改变,就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火神:我和其他神袛是不一样的!
葵音:你个傻子,有啥不一样!
火神:就是不一样!
葵音:嗯,确实不一样,帽子的颜色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