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言抱着知聆,轻嗅她身上香气,觉得这熟悉的香味似乎能安定心神,他很想就永远地这样占据着,永不放手。
就好像她是他身上的半个魂魄,没了她,他便失魂落魄,心神不宁。只有她在身边,才觉得一切是正常的。
但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又是如此严苛离奇,让他毫无机会。
“纯明。”段重言叫着她的名字,双眸微闭,轻轻地蹭过她的脸颊,瞬间有些神智飘忽,“可还记得上回,在芍药花圃……”
知聆用里挣脱开来:“段重言!”
段重言并不放手,反用力将她拉回去,双臂铁锁般将人箍住,声音清冷,发狠似的说道:“纯明,不如,就一块儿死了吧。”
知聆大惊,段重言咬牙,将她腾空抱起,便回到床边,将人压下,便去扯她衣物,知聆挣扎,却被他死死压住身子,动弹不得。
知聆深吸一口气:“段重言,你疯了不成!”
段重言道:“那就当是我疯了吧。”扶正了知聆的脸,便去亲吻:“我总要为了自己疯上一回的。”
知聆本来大为恼怒,听了这句,忽然之间却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段重言一愣,看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
他轻轻地卷着她的舌尖,品尝似的,吻了片刻,便若有所思地问道:“真的可怜我了?”
知聆望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抬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抚过:“我跟你,始终都是这样,有缘无份,你何必放在心上,以后你若想开,世间多得是极好的女人,大可不必如此自苦。”
段重言一笑:“我若想如此,当初早也跟你一刀两断了,何必进退两难,一直到此……”
知聆道:“你后悔了?”
段重言凝视她的脸,低头在她身上细细亲吻:“我只是后悔,没有抓紧你一些。”
知聆微微闭上眼睛,眼前不知为何出现段深竹的模样:“真是孩子气。”
“孩子气?”他不知是哭是笑,把她的外裳解开,手便顺势探入她的衣襟底下,“你瞧不起我?”
知聆细细地打量他的脸:“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和纯明之事吗?”
段重言手势一僵,然后问:“怎么?难道你要说,你并不是纯明?我不信。”
知聆感觉他俯身下去,十分焦急似的,手上也有些粗暴,扯着衣裳,勒的她的手臂也有些疼。
知聆心头一跳,道:“段重言,你知道那一世的你是怎么样吗?”
“怎么……样?”段重言唇上发干,低头看着知聆。
“上一次我说我在古代看到他,他问我他是什么样的人。”
段重言眼神一怔,知聆说道:“我说,他,三妻四妾。”
他的眼神陡然恍惚了,知聆说道:“你可知他是怎么回答的?”
段重言呆呆看她:“如何?”
知聆说道:“他说……”她看着他,探身,在他耳畔低语。
段重言神色变幻,渐渐露出那种无措的模样,过了会儿,才道:“上回你跟我说,在那一世,你跟赵……是夫妻……那么,我对你如何?”
知聆抬手,勾住段重言的脖子,他呆呆地望着她,似有些意外,又有些无措。
知聆起身,就势翻身,便将他压在身下:“你起初对我很……总之我们之间的纠葛说不清,唉,我还想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她忍不住就笑。
他并不反抗,只是问:“这是什么意思?”
“段深竹,他有一片赤子之心,只可惜太过纯真,有一些情形他应付不来,但是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君子,”知聆居高临下,看着在下的段重言,果不其然又在他脸上看到那种类似段深竹的茫然懵懂,“你可知道,他也来过。”
“什么?”段重言吃了一惊,像是从迷梦中惊醒过来,看向知聆。
知聆道:“不是你,还记得哥哥中箭那次吗?”
段重言呆呆地:“我不懂。”
知聆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些技术在现在的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段深竹用一种奇特的法子,能够让他来到这里,但是他无法靠近你,我也说不出具体是为什么。”
段重言定神:“你、你会不会是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知聆笑了笑,回想段深竹的冒失,便说,“这件事,我跟哥哥说了。”
“啊!”段重言重又大惊,“怎可如此?墨白能相信?”
知聆说道:“哥哥相信,因为哥哥会感觉到。”
段重言疑惑。知聆便说:“别院遇到刺客那晚上,段深竹不知为何又来了,因此才险象环生地,后来进了宫,也差点在皇上面前露陷。”
段重言忍不住出了汗:“怎么,竟会这样……”
知聆说道:“我只骂他自不量力,他却说是想要帮忙,我也是拿他没有法子……”
段重言听着,忽然间发现知聆脸上有一丝温柔笑意,一闪而过,他的心陡然狂跳,瞬间口干舌燥。
知聆对上他的眼睛,看着他发呆出神的模样,心中竟有一种冲动,想要俯身,在这张唇上吻上一吻,但心念一动瞬间,便想到一件要紧的事,知聆敛了笑意,定了定神,道:“是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段重言正恍惚,闻言便问:“什么?”
知聆把历史上南宋之事简略跟段重言说了,段重言心头一凛,果然也变了脸色。
知聆见他已经没了先前的欲~望,便放心起身,又说道:“我不能说历史会是一样的,但是不可忽略,你是朝臣,我把这些告诉你,你必然自有主张。”
段重言也随着起身,沉思片刻后,又说道:“可是,我又能做什么,朝廷里多数人主和,看皇上的意思,也像是要和的意思,我怕是无力回天。”
知聆看着他略带颓然的表情,抬手拍拍他的腿:“我认识的段深竹,是个一旦认定了,就会咬住不放的性子,说是倔强也好,一根筋也好。”
段重言转头看他:“真的?那倘若他对上皇上……呢?”
知聆忍不住笑笑,说道:“如果我说他一点也不怕宁哲,而且也无须怕,他们两个是平起平坐的,你信吗?”
段重言越发吃惊:“平起平坐?”
知聆不敢再跟他说其他:“我知道你不信,但总之,我没有骗你。”
段重言却又看向她:“那倘若是平起平坐的,他可还会抢你?”
知聆哑然,见他忽然说起这个来,便板起脸。段重言却想了想:“我记得你说你们那时候男子并无三妻四妾,可是赵……却……那么你……”
知聆见他竟也聪明,居然想到这点,便咳嗽了几声:“段大人,你是关心国家大事多些呢,还是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段重言却似笑非笑地:“那么,那个时候的我,是可以跟他抢人了,而且我看你也没有那么喜欢赵……”
知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段重言却笑道:“太好了!我可以出一口气了。”
知聆本要揶揄他几句,然而想到此刻他的苦闷,却也无心调笑了,就转头看他,说道:“段重言,如果可以,就尽你全力,如果不可,那就算是天命,不要争了。我说的不仅是私情,也是国事。”
段重言对上她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还记得在重华殿你跟我说过的吗?你说你不要认命,你要替纯明争一争,你还说,这一世的命运不改,下一世也会是同样的轮回。”
知聆心头一悸:“你……”
段重言道:“我都还记得,你是如此,我大概也是如此的,所以我也不认命。”他说到这里,脸上渐渐地恢复了几分精神。
知聆叹了口气:“是了,我怎么忘了,你是个会钻牛角尖的倔脾气。”
段重言笑笑,看着她说道:“我倒是要感激那一个我,你好像并不是很讨厌他。”
知聆吓了一跳,继而哼道:“哪里有,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你一样,记得最开始刚过来那几天,我以为是做梦……梦醒回去之后,都不知怎么面对他,看到那张脸,自然也想到你,恨不得就在那脸上掴两巴掌。”
段重言却只觉春风徐徐吹过,抬手将她抱过来:“纯明……”
知聆哼了声:“段重言,不要厮缠。”
段重言却转过头来,在她耳畔低低地又叫:“知聆。”
知聆双眸陡然瞪大,浑身汗毛倒竖似的:“你……”
段重言在她脸颊边上轻轻吻落:“知聆……如果,在那一世,那个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对不对?”
知聆睁大双眸,无言以对。耳畔段重言仍说道:“如果不是以君臣相对,他绝对抢不走你的,对不对?”
知聆怔怔,段重言闭上双眼,吻上她的唇:“那个我……对你很好,最后,也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对不对?不管如何……我是……相信的。”
知聆想要推开他,可是心中却有点发酸。
段重言额头抵着她的额,轻声说道:“可是我……有点嫉妒那个我了……”
外间丫鬟道:“恭使大人,外头有人催了。”
知聆忙侧身站起,平静了一下心绪,才说:“我在这耽搁了许久,该去哥哥那里了。”
段重言道:“我送你。”
知聆笑笑,转过身来:“你昨晚喝醉了,就好好歇着吧,也别在这时候出去,给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
段重言问:“你是怕我被说,还是怕他知道了?”
知聆回头:“我都怕。”担心他又阻拦,便极快到了门口,见他没有追来,才回头,忍不住一笑,摇了摇头,迈步出门去了。
段重言看着她临别那一笑,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抬手在胸口一按:“若真有来世……可此一世,我又怎能甘心?”
知聆出了府,七八个宫内护卫前后,轿子缓缓往前而行。大概两刻钟左右,便停下来,知聆下轿,见前方果真是个不大的院落,比之段重言的别院要小许多,但方墨白只一人,且是禁军的身份,如此如寻常百姓所居住大小的庭院倒正适合。
知聆下轿,里头段逸跟方墨白便一前一后地出来,身后还跟着摇着尾巴的小弓箭,亲亲热热迎了她进去,段逸便说:“娘,你怎么来的这样迟,我正催舅舅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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