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施看看她,说了一个字:“好。”说完,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得到他的回复后,顾篱开门也上了车。
霍恩施性子好像永远都是不急不躁的,即便凌晨的路上不堵车,甚至好久看不到一辆车,霍恩施开车时依旧稳稳妥妥的。
他们到家后是凌晨的两点一刻。
陈柔他们都在睡觉,这个点,应该是熟睡,不想扰到熟睡的人,俩人是小心翼翼的开门关门进了家。进了家里后,顾篱往卧室走去,霍恩施则是连外套都没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在沙发上坐定后,霍恩施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有钱就是任性,霍恩施现在拿的火机是都彭的限量版,昂贵的要命,也精致的要命。
顾篱回卧室前不经意看他一眼,看他点燃了烟后,开始玩打火机,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好像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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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篱回到卧室看到卧室的大床上摆放着的她跟霍恩施的枕头,只觉得好笑。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大,昨晚他俩还同床共枕来着,甚至还为了有个小宝贝而折腾了快要大半个晚上,这不过一天的功夫,却就要离婚了。
想想,今天这一天,对于她来说,真的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好漫长,好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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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篱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回到卧室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她一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了。
她醒来时,看到陈柔守在她身边,说她昨晚发烧了,一直在说胡话。而后又问她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顾篱看了陈柔好一会,有点恍惚,扶床坐起身,头的确有点疼。摸摸头,摸到额头上包扎着的纱布时,她的心顿时一沉。
刚才醒来时,她真的好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做梦,可是摸到伤口,才知道有些事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发生过了,不可逆转了。
“饿了吧,我给你留了饭菜,现在去给你端过来。”陈柔说着出卧室去厨房端饭去了。顾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咬咬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要跟霍恩施离婚的事情。
陈柔对她真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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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柔给她端过来的饭菜很丰盛,虽然都是素菜,却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这感冒了,得吃的清淡点,所以就没准备肉了。”陈柔说。
顾篱点头,喝一口小米粥后,想了想,柔声告诉陈柔:“妈,我想跟您说件事。”
陈柔看她,语气比她的还柔:“说吧。”
“我想跟霍恩施离婚。”
陈柔愣了下:“你说什么?”
顾篱重复:“我想跟霍恩施离婚。”
“为什么?因为叶青琳?”提到叶青琳,陈柔就想炸毛,“她撞车她自杀,那是她自己想不开。”
顾篱摇头:“不只是因为她,更重要的是,是我跟霍恩施彼此不相爱。妈,我们在一起是会很痛苦的。”
陈柔反应了好一会,看她:“你不爱恩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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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孩子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对未来实在是太迷茫,范莹多少有点迷信。跟着范莹逛个街什么的,偶尔在繁华热闹的地方看到街道旁摆摊算命的师傅时,范莹总会拽着她过去算一下。
小摊先生收费并不多,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十块二十块的能算的准?顾篱总觉得很不靠谱。
她觉得不靠谱,所以不会去算,只是在一旁看着范莹算。
某一天,记得是中午,还是夏天的中午,太阳毒辣辣的,午休的时间,范莹热的睡不着,扇着扇子去了街上的阴凉处乘凉时,看到一算命先生,算命心又起,走了过去。
范莹这次没给她自己算,而是给她算的。
算完后,范莹是兴奋的回来告诉她说,算命先生说了,她的命不错,这辈子会遇到一个很疼她很爱她很懂得去珍惜她的男人的。
范莹还说,算命先生也说了,那个男人家境殷实,有钱有势的。
范莹又说,等她嫁给了有钱有势还爱她的男人的时候,也就是她们母女二人熬出头的日子了。
不过,最后范莹还补充了一句说,算命的还说了,在她二十五岁二十六岁这两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不过,范莹说完,又呸呸呸了好几口,嬉笑着告诉她说坏消息不准,好消息才准。
把她当孩子哄呢,明明人家都说,算坏的很准,算好的不一定准。
至少,上一年,她二十五的时候,还有这一年,她二十六岁,她真的感觉很难熬。
二十五岁那一年里,她失恋,紧接着失去了范莹。
范莹都没能等到她嫁给那个有钱有势还爱她的男人享清福呢。
失恋又失去了范莹,她心痛难捱,每天活的像是行尸走肉,丢了魂一样。
丢了魂的她是坏运气不断,出门去店里买个东西都能不小心把人家摆放在店里镇店的古董花瓶碰到,摔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
那个花瓶的价钱说多还真算不上多,可也真不少,十万。
其实,十万对于那时候一穷二白的她来说,真就是天文数字。
所以,在那个店主说让她赔十万时,她突然就急哭了,她去哪找那么多钱。
而且,丢了魂的她怎么着也得赚钱养活自己,在范莹去后,仗着自己出过国,英语不错,她是找了份翻译工作,但因为每天状态不佳浑浑噩噩,她翻译的稿件是错误百出的,有些错误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有的错误可真的很严重。比如她替人家翻译了一份合同,翻译错了一个重要词儿误了人家的事儿,人家是直接找他们公司要索赔。
那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公司,制度不完善,啥都不完善,那个上司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不说,还说她的错误她自己担着。
就这样,她是特强悍的在短时间里,欠了一屁股的债。
有时候,她都不敢想那段日子到底怎么过来的。
每天睁开眼都得想着该怎么去赚钱还钱,因为人家的催债电话是天天打来。
而且她自己一个人了,每天睡觉前还有出门前她都是会强迫症一样一遍遍的检查家里的门窗,神经紧绷着。
更苦逼的,那时候,她也是没有朋友的,找不到人诉苦的。
就在她觉得自己压抑的快要承受不住了,快要得抑郁症的时候,霍恩施来找了她。
霍恩施帮她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还给她介绍了新工作。
爱这个词儿实在是太沉甸甸了。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霍恩施,她只知道跟霍恩施在一起时会感觉很安全很安全,即便后来他讨厌了她,她依旧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安全。
也许,第一印象就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地位有时候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