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敏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姜家父子看的明明白白。
可姜母看不明白, 或者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如果秦慧敏都不肯帮忙, 秦家怎么可能松口,之前为着秦慧敏险些小产的事情, 他们和秦家关系几近决裂。
那她孙子怎么办?姜母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姜天强毁了前程。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强强?”姜母伸手去扯被子:“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出了事, 家产就都是你肚子那个的了, 我告诉你,没门!”
被扯掉被子的秦慧敏颜色如雪,突然抱住肚子,眉头也皱起来。
姜母猛然噤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蜷缩起来的秦慧敏。
“干嘛呢你们!”听着动静过来的护士一看情形, 慌了一跳,连忙冲过来。
蜷成一团的秦慧敏虚弱道:“我肚子疼。”
护士连忙道:“我马上去叫医生。”
姜建业脸色一白,姜父两眼冒火, 狠瞪姜母。眼见着姜天强这孙子是没救了,秦慧敏肚子里的孩子便显得格外金贵。老太婆还在这胡搅蛮缠, 她是想让老大这一脉毁了是不是。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 检查了一番之后, 她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秦慧敏, 只是道:“病人体质虚弱,又刚大出血过,情况不比普通孕妇,要格外注意情绪, 千万不要激动和紧张。”
姜建业看了看闭着眼的秦慧敏,点头应是,又谢过医生。
姜父硬拉着姜母出了病房,恐她真把秦慧敏刺激出个好歹来。
姜父到底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来秦慧敏不想管这事,她的态度显而易见,绝不是姜母胡搅蛮缠一顿就能改变主意的。
“她装的,她肯定是装的!”姜母反应过来。
“够了!”姜父压低声音,低喝一声:“你还没完了是不是,她不想去,你要硬拖着她去秦家求情不成?”吵闹无济于事,只会把局面弄得更僵硬。
撞进姜父阴沉沉的眼底,姜母为之一惊,悲从中来:“难道就这样子不管强强了?”
姜父眉头拧成疙瘩,半响叹了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直接去秦家试试看,看看这张老脸有没有用。”为了孙子,姜父也顾不上脸面了。
可惜就算是他们豁出脸来求情,秦家连门都懒得给他们开。
秦母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门外是姜母的喊声,门内是刻意放大的电视声。
许清嘉拿眼看看板着脸的秦父秦母,又看一眼房门,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来。
这都十几分钟了,姜母都没放弃。
秦父眉头越皱越紧,霍然站了起来。
“老秦你理他们做什么?”秦母抬眼不满的看着秦父。
秦父阴着脸:“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咱们,凭啥要我们躲着他们,他们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不开门,由着他们一张嘴乱说,还成他们的不是了。
说着大步走到门后,没好气地打开门。
敲着门的姜母惯性之下,差点跌进来,眼见秦父来开门,顿时燃起了希望,秦父比秦母好说话。
姜母要进门再说,这会儿楼道里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秦父伸手挡住她,神色异常的冷漠:“我开门是想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跪在门口求我们,我们也不会让孩子去改笔录。法律不是儿戏,我不想让我们家的孩子打小就目无法纪。”
姜母以及她身后的姜父两张老脸火辣辣的烧起来,姜母嗫嚅了下嘴唇:“老秦,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知道错了。”秦父冷笑一声:“之前姜天晴把慧敏推的险些流产,你们也说她知道错了,可这才几天啊,她就指使别人想划花我外孙女的脸,还想打断康康的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知道错了。
别跟我说孩子不是没出事。那是他们运气好,遇上了解放军,要不然现已经躺在医院里,想哭的就是我们老两口了。
害的慧敏躺在医院不够,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秦家人都弄进医院躺着才罢休!”
姜母面皮发紧,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老秦啊,是我们没教好孩子,以后……”
“以后怎么样,我们管不着,”秦父打断她的话,神情坚决:“我们只管替自家孩子讨回公道,法律说该怎么惩罚就这么惩罚。我们绝不会放过想害我们家孩子的坏人。”
说罢,就着姜母愣神的功夫,秦父又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打断腿,划花脸,每次想起来,秦父就气血上涌,恨不得打断姜天强的腿,划花姜天晴的脸。
徒留下姜父姜母沐浴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下,心乱如麻。
屋里的秦慧如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爸你以后在单位?”
秦父不以为然:“姜爱国级别是比我高,可单位里又不是只要他一个领导。再说我们两家的恩恩怨怨,又瞒不住人,但凡他敢刁难我,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他,他这个人最好面子,不会做这种事。就算他真豁出来刁难我,大不了我就办早退,回来给你弟弟他们带孩子。”带带孩子也好,想想姜天晴和姜天强,就会觉得孩子的教育有多重要。幸好自家这几个孩子乖巧又懂事,要不他起码少活十年。
这么一想又有点同情老姜夫妻,可谁让他们没把孩子教好,都是自己造的孽。
“姥爷可以来余市散心。”许清嘉笑眯眯道:“我们家有个大院子,种了不少果树,还有向日葵。”向日葵是个好东西,可以当花卉欣赏,种子能榨油还能当零嘴吃。
秦父笑呵呵揉了揉许清嘉的头顶:“姥姥姥爷有空就去你们那玩。”小女儿这过的一团乱。幸好大女儿这日子越来越红火,顺利考上大学不说,一家人还搬到了环境更好的市里,住上了小洋楼。丈夫会疼人也会挣钱,孩子们读书好又懂事,再没什么可烦心的了。老两口总算有点安慰。
脸色和缓下来的秦母亲对秦慧如道:“贺爱萍把姜天强当命根子,她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她到底是长辈,要是可怜兮兮地求到你们跟前,你们做小辈的面上过不去。所以我想着你们明儿就去方家屯住几天,正好陪陪你姥姥。”
“妈,那你们怎么办?”秦慧如不放心。
秦母冷哼一声, “我们怕什么,她要敢来,我就拿话臊死她。”
秦父赞同:“反正你们本来要过去看老人家的,这次干脆多待两天,你考上大学,你姥姥高兴坏了,一直念叨你。还有婷婷,明年也要考大学了,你好歹有经验,跟她说说。”又转头看着许清嘉,笑:“去年过去时不是遗憾没看见桔梗花开,这会儿正是花季,一大片紫色的花,甭提多好看了。”
紫中带蓝,蓝中带紫,宁静高雅,清新爽目,大片大片的桔梗花丛,远远看过去仿若仙境。
如梦如幻的花丛里,赵建新拦住了方媛婷:“我二十九号就要走了。”两次高考都惨不忍睹,赵家父母不得不正视儿子是个学渣的惨烈事实,让他去参军,总比待在农村虚度光阴的好。
赵新建挺喜欢当兵,只是,赵建新望着方媛婷的眼里满是不舍。
两年前的夏天,他被安排到方家屯插队。来的第一天是方有田开着拖拉机来接他们的。
蓝紫色的花海看呆了一群人,完全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乡下,尤其是那些女知青,恨不得去花海里滚一圈。
别人都在看花,赵建新却在看除草的方媛婷,她梳着两根麻花辫,笑得比花还好看。
心不甘情不愿的赵建新,突然之间觉得下乡好下乡妙下乡呱呱叫。
之后,赵建新就追在方媛婷后面跑。方媛婷说他以后肯定要回城,他们是两种人,没有可能的,让他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赵建新不信这个邪,苦苦追求,无果!
不管他怎么表示,方媛婷只说他们没可能。
赵建新想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反正他们年纪也不大,他可以用时间证明自己的决心。
直到去年,邵泽来了。
赵建新才知道,什么城里人,农村人,不是一类人都是借口,本质上而言就是她不喜欢他,方媛婷不喜欢赵建新。
邵泽也是城里人,他那气质,还有来看他的家人坐的那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可方媛婷还是和屯里那些姑娘们一样被邵泽勾了魂儿。他甚至能够察觉到方媛婷的挣扎。
方媛婷抿了抿唇,祝福:“一路顺风。”
赵建新挺了挺胸脯:“方媛婷,我以后一定会当一个出色的人民解放军。”
方媛婷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可以的。”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到了部队,注意安全。”
赵建新咧嘴一笑,他摸了摸喉咙,故作随意道:“三年后你就20岁了,要是那时候你还没找到对象,我也没对象,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话里带着一丝忐忑的试探。
方媛婷垂下眼,盯着手里的桔梗花:“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赵建新干笑两声:“我就是跟你说着玩的。听说部队里话务班的那些女兵可漂亮了,还有文工团的女兵,指不定到了那边我就有目标了。”
方媛婷笑了下:“那祝你早日找到你喜欢的人。”
赵建新看着她,张了张嘴还是小气的说不出同样的祝福,她找到了,他不就彻底失恋了。于是他道:“那我祝你早日考上心仪的大学。”九月开学,方媛婷就是高三了,她的成绩有些危险。
方媛婷弯了弯眉眼:“谢谢。”
赵建新哈哈一笑,深深的看了方媛婷两眼:“那我走了。”
方媛婷:“我也要回家了。”
两厢分开,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赵建新一转身,眼圈就红了,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越掉越多。
看得不远处的许清嘉不胜唏嘘,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只是想静静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拍照,一放暑假,许向华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部相机。现在到哪她都想拍拍照,这么原汁原味的风景,以后可见不着了。
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她不敢走,就怕弄出动静,引来注意,那就尴尬了。
叹了两口气,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许清嘉才抬脚离开,看花的心情都没了。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看得出来,赵建新对方媛婷是真心的,可感情这种事,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不由得,许清嘉想起了方媛婷的心思。方媛婷对邵泽有意,本来嘛,两人就是两条平行线,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一面。时间一久,方媛婷自然而然也就忘了。
然而世事玄妙,江小白说,邵泽就在方家屯插队,而且被家里长辈摁着不许回城,连高考都不许他参加,要求他起码在农村锻炼两年。
小表姐莫不是越陷越深了?
许清嘉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谁说只有红颜是祸水,蓝颜也不遑多让。
蓝颜祸水从十几米外坑里坐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他不就是想偷个懒找个地方睡午觉,可不速之客一个接着一个。
邵泽摩了摩下巴,突然笑了下。
许清嘉回到方家时,特意往屋里去了趟,这两天,她跟方媛婷睡一个屋,一进门就见小表姐心不在焉地坐在书桌前出神。
就连许清嘉进来了都没留意到,许清嘉默默的又退了出去。
途径秦慧如那屋的时候,忽然听见方媛婷的名字,不由得脚步一顿。
屋里头,方大舅母正在跟秦慧如倒苦水:“高一这一整年,婷婷成绩都没掉出过年级前三,他们班主任都说照这个成绩,婷婷有希望考本科。可打高二下学期开始,她这成绩就掉的厉害。班主任还专门来家里过,说依着她现在这情况别说本科,就是大专都考不上了啊。”
方大舅母的声音里都是愁苦,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就这女儿最聪明,读书最好。他们家也没女儿读书浪费钱的想法,只要她能读肯定供她读下去。
本是全家的希望,冷不丁的成绩直线下掉,可把他们给愁坏了。
他们甚至专门给秦慧如打过电话写过信,她不是考上大学了么,而且读的是师范,想她可能会有什么办法。
可秦慧如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们找到成绩下降的原因,还有千万不要逼孩子,给她太大压力。
原因,谁知道啊,问方媛婷,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们更不敢逼她,就怕把她给逼急了。
“嫂子。”秦慧茹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我找时间和婷婷谈一谈。”
“慧如啊,你可得好好帮我们劝劝这孩子,她哥哥们有一把子力气能在地里刨食儿。她要是考不上大学,她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许清嘉心里沉甸甸的,忍不住怀疑方媛婷的成绩下降跟邵泽有没有关系。
早恋,额,这年头没有早恋这种说法,在农村17岁的小姑娘结婚都可以了。
可在学习读书期间,尤其是中学阶段的恋爱容易影响学习成绩,这是事实。
她读书的时候就遇到一个这样的例子,因为谈恋爱,心思都不在课堂上了,成绩直线下降,本来是重本的苗子,结果考了个民办大学。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当然,她也见过特别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两人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学霸硬生生把学渣给补成了学霸。四年后,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羡煞旁人,她还去喝了人女儿的满月酒来着。
这种事成为阻力还是动力?端看当事人怎么想的。
许清嘉挺喜欢这小姐姐的,这么好的成绩,要是耽误了,实在太可惜。
心里存了这么件事儿,许清嘉不免格外留意一下方媛婷,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叫许清嘉发现了蛛丝马迹。
邵泽被分配了药田里除草的工作,就是之前她去拍照的那块地儿。
方媛婷看书看累了会出去走一走,她就是去那边走的。悄悄跟过去的许清嘉望着她那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还发现,时不时往那块地跑的姑娘不少,人可不像方媛婷,只敢站的远远的,人姑娘站的可近了。
许清嘉纳闷,怎么没人上去帮忙干活。要知道,三家村的姑娘要是看中哪个知青,会就特别积极的帮忙干活。
再看看方家屯的姑娘,也不知道该说是方家屯的姑娘含蓄,还是三家村的姑娘缺心眼儿。
她哪知道哪是没人给邵泽献殷勤,而是毛遂自荐的姑娘们,都在邵泽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败退,被他这么瞅着,心里就止不住发虚,话都不敢多说。
为这,邵泽可是犯了众怒。姑娘的殷勤,他们求之不得。你邵泽倒好,还给姑娘眼色看,太不怜香惜玉,太暴敛天物!重点是你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泡在醋缸里假装正义之士的大小伙子们,摩拳擦掌准备好麻袋,打算把邵泽揍一顿,结果,结果不提也罢。
于是就成了这么个局面,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一次方媛婷再去散步放松的时候,许清嘉又跟了上去。
这一回没在药田里看见邵泽,也不知他是去别处忙了,还是偷懒去了。
方媛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一转身就对上许清嘉笑眯眯的脸,猝不及防之下吓了一跳:“嘉嘉,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拍照呀。”许清嘉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婷婷姐,怎么会来这里?”
方媛婷理了理头发:“我出来散散心。”
许清嘉抬头望了望那片桔梗花丛,嘿嘿一笑:“婷婷姐也是来看那个大哥哥的吧。”
方媛婷心里一慌,眼神闪烁不定:“你胡说什么呢?”
许清嘉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她眨了眨眼:“这种事情我在学校里见得多了。这小哥哥长这么好看,婷婷姐喜欢他挺正常。”
颜值即是正义,邵泽那张脸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戴着眼镜一幅精英范,摘掉痞坏痞坏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春心萌动再正常不过了。
要不是她被老腊肉小鲜肉从小轰炸到大,说不准她也得犯花痴。
大概是许清嘉年纪不大又不小,又或者是压抑的太久了,方媛婷急需要一个人说说心里话,亦或者是许清嘉肯定了她的眼光。
方媛婷期期艾艾:“你觉得挺正常?”
许清嘉诚恳的点点头。
“丁点大的小丫头,你倒是懂得好看不好看,喜欢不喜欢了。”方媛婷又觉说不出的好笑。
许清嘉不高兴了:“我当然懂,我还知道像他这么好看的,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就像我们班的班长,长得还行,每次考试都前三,我们班里好多女同学都悄悄喜欢他,还有隔壁班的人喜欢他呢。”
方圆挺啼笑皆非,丁点大的小屁孩,还喜欢不喜欢了:“那你喜不喜欢他?”
许清嘉抬了抬下巴:“我成绩比他好。”
方媛婷忍俊不禁:“那你长得好看,成绩又好,你们班是不是很多人喜欢你,你有没有喜欢的?”
“我怎么会喜欢他们,”许清嘉一脸的傲娇:“成绩都没我好,还啥都不懂,我干嘛喜欢他们。我以后必须找个厉害的,有本事的,要不多没意思。”
方媛婷起先想笑,忽尔怔住了。
许清嘉眼珠子一转,神神秘秘的凑过去:“婷婷姐,我看了一圈,那些姐姐里面就两三个跟你长得一样好看,但是婷婷姐成绩好啊,以后考个大学,不就比她们都有本事都厉害了。他们肯定争不过你?”
大学里那么多帅哥,天南地北环肥燕瘦,保你看得眼花缭乱。
方媛婷这样的漂亮女生,肯定不缺人追。她就是因为生在农村局限了眼界,从天而降一个邵泽,就把她迷得七晕八素了。
等去大学开了眼总能冷静一点,再不济还是不改初衷。大学生这个身份就是她的资本,这年头的大学生那是镶了金的。
方媛婷若有所思,认真地看着一脸天真漫烂的小表妹,忽然笑了起来。用力揉了揉小姑娘的脸颊,都把小姑娘的脸给揉变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她魔障了。她怎么忘了这个人肯定要回城的,她若是考了大学,起码还有一线机会。
这段时间,她都不敢靠近,因为自卑。如果她考上了大学,是不是就有了靠近的资格。至于结果,努力过了再说。
忽然之间,她想起了赵建新说的一句话,努力过起码将来不后悔。
“嘉嘉,今天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哦。待会儿姐姐去供销社给你买好吃的。”
许清嘉特别上道的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方媛婷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这个小表妹实在太可爱了。
“那我回去看书了,你别乱跑。”
许清嘉点头,快去吧,忙起来也就没功夫想这些情情爱爱了。
方媛婷脚步松快又坚定的转身离开。
了了一桩心事的许清嘉原地站了会儿,正打算走,忽然听见了细微的笑声。顿生警觉,左顾右盼间,就见一个脑袋突兀的从坑里冒了出来。
邵泽要笑不笑的瞅着对面瞪圆了眼睛的小姑娘。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慢悠悠地从坑里走出来:“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挺多。”
许清嘉抿着唇装无辜,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泽轻笑一声,忽然弯下腰:“小丫头,是你跟江小白说我掉进泥水沟里,还吃了一嘴泥?”
年初他接到了江一白专程从余市打过来的嘲笑电话,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摇头,许清嘉坚决摇头:“我绝对没有说你吃一嘴泥,这都是江小白一厢情愿的的臆想。”
邵泽瞅瞅她,勾了勾手指:“我跟你说啊,江小白五岁的时候还在尿裤子。”
许清嘉非常配合地露出嘲笑脸。
邵泽满意点点头:“他吃鸭爪的时候还扯掉过半颗门牙。”
嘲笑脸放大。
“他还怕猫,”邵泽不怀好意的给许清嘉支招:“下次他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去弄只猫来,他一准能像耗子一样蹦起来。”
许清嘉眼睛闪了又闪,有些意动。
邵泽更满意了,顺手扯了扯小姑娘黑亮黑亮的辫子:“回去你一定要记得嘲笑江小白啊,我会打电话过去问的”
被扯了辫子的许清嘉不高兴的皱眉头
心情不错的邵泽扬了扬嘴角,叼着一根野草,晃晃悠悠地走了。
许清嘉啧啧两声,去年见的时候还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年的光景就成了乡村大爷。
在方家屯又呆了一天之后,秦慧如便带着三个孩子和方家人辞行回城。
回到城里,姜天强那案子也有了结果。经过公安的调查取证。姜天强主观上并没有敲诈勒索的意图,加上他未满 16周岁,所以只做了15天的行政拘留。
虽然不用去少管所了,但学校那边知道他因为斗殴被拘留,还涉及到解放军,直接开除学籍以儆效尤。
和他一起被开除还有另外三个同伙,这些问题学生一直令学校头疼的不行。之前没闹大,学校还愿意给个机会,可这会儿影响太恶劣,学校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对于这个结果,姜家人实在笑不出来。少管所是不用去,可姜天强被学校开除,又留了案底,不能参军,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最倒霉的还属瘦猴,他这情况就更复杂了。一开始的钱是许清嘉他们主动给的,可之后的钱却是在他的恐吓之下拿出来的,虽然未遂,但那是因为外力介入。
尤其是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被翻了出来。
墙倒众人推,在公安过来查访了解情况时。那些被瘦猴和他的同伙抢过钱抢过东西的人,不约而同反映了情况。
这一群人可谓是劣迹斑斑,打架斗殴敲诈勒索一样不落。因为单独看来不算太过分,所以没人想过报案,大多人性格里都是有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一面。
可公安上门询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心里窝着火的受害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是几毛几毛的事情,可架不住次数多啊。
最后的结果是一行八人,包括姜天晴在内的三人因为未满14周岁,只做了口头教育。
还有三个包括姜天强在内的满了14周岁未满16周岁,做了拘留15日的处理。
瘦猴和另外一名满了16周岁的同伙被判了刑,瘦猴作为主犯判了两年,另一人作为从犯判了九个月。
在这个判决结果出来之前,许清嘉一行已经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同行的还有何云溪和江一白。
遇上他们毫不意外,两位妈妈约好了一起回余市,真正的意外是另外一个人。
何云溪含笑道:“东青回部队,和我们顺一段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出门,所以没有加更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