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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傅听到这声音后抬起头朝着公园楼二楼或三楼的位置看过去, 他看见二三楼都有一些房间亮着灯, 而且一闪一烁的。然后徐傅想到了什么, 皱起眉头看着穆钦:“你不是说上楼去搜查过吗?楼上应该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吧?”
穆钦也抬起头看着楼上,随后又低头看徐傅,非常镇定自若地撒谎:“你在开玩笑,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搜索完整个公寓楼, 我只去了三楼查看了一下,那一层楼确实没看见有人, 至于更高的四楼五楼有没有别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徐傅顿时皱起眉头说:“这地方不太安全,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
穆钦现在已经把面对徐傅的态度软化了不少,但他还是继续表达自己不信任对方的立场:“可我觉得你也不太安全。”
徐傅无所谓的摊手:“随你怎么想,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一起, 你可以留在这里。”
话说至此,穆钦状似瑟缩地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公寓大楼, 才回头对徐傅道:“好吧, 我愿意相信你一次,我们可以一起走, 但去哪里,由我来决定。”
“可以。”徐傅并不介意这一点,“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穆钦摸出兜里的退烧药说:“韩丽发烧了,我得给她送药。”
徐傅闻言有些震惊:“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给别人找药?”
“她能活下去是最好的。”穆钦看了一眼退烧药,又重新塞回自己兜里,“但若是没办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吧,那么韩丽人在哪里呢?”徐傅不经意的开口询问穆钦,穆钦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徐傅直接往办公楼的方向走,至少他们应该先和邱子佳等人汇合。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开老大一段距离走了一阵,穆钦突然若有所思地回头瞅了徐傅一眼,紧接着穆钦想到了什么,对徐傅说:“我看你之前还想杀了韩丽。”
“因为我有猜测过她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就算不是,也可能是帮凶,我抱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心态。”徐傅一点也羞愧于自己的邪恶,“所以当时确实有想杀了她,但结果真正的凶手却突然窜了出来。”
“我相信你这些说辞。”穆钦淡然道,“但我还是希望你离我们远一点,待会儿和其他人汇合,请你不要靠太近。”
徐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你的,我只想快点找到门钥匙然后出去……顺便一说,你们的那些愚者牌是很有用的。”
穆钦早就知道愚者牌的功效了,也就没怎么听徐傅废话,就直接而快速朝着办公楼那边过去,他看见办公楼一楼已经有两个房间亮起了灯,推测邱子佳应该在那边等着自己。
这个时候穆钦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到底要怎么做,也完全取决于穆钦的选择,尽管周悦说过让穆钦不要因为想帮助他而卖队友,但就算周悦这么说了,穆钦可能还是会无法抑制地想帮周悦而采取一些极端的行动。
所以,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穆钦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摸索着手里的退烧药的药盒,终于还是放弃了思考这些该死的问题,起码现在先把药送到韩丽手上,其他事情,等周悦追杀过来再想好了。
穆钦和徐傅匆匆越过庭院茂盛的草丛,终于来到了办公楼跟前,穆钦示意徐傅在外面等着,而他自己进去站在有光亮的走廊上,冲那几个亮着灯的房间喊了一声:“邱子佳!”
没有人回应,但穆钦也不着急,张嘴又喊了一声,这回终于有反应了,邱子佳从角落尽头黑着灯的房间里探出头来,看见站在走廊上的穆钦,犹如看见救星一般冲了过来;“穆钦!你终于来了!”
穆钦随口问了一句:“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你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韩丽又一直昏迷不醒,我……有的坐立不安。”邱子佳神情疲惫,看起来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
“接下来交给我吧。”穆钦伸手拍了拍邱子佳的肩膀,“韩丽在哪里?”
“就在房间里面。”邱子佳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
“我把药带过来了。”穆钦说着就迈步朝着房间走,邱子佳也本能的跟上去,两人进了黑漆漆一片的房间,打开灯以后,发现邱子佳将韩丽放在了一张长椅上,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破毯子给她盖上了,邱子佳这人意外的有点贴心。
穆钦过去看了韩丽一眼,这女人仍然烧得迷迷糊糊,整张脸都是通红的,然后穆钦问邱子佳道:“有没有水?”
“隔壁卫生间里水龙头有水,我事先接了一点过来。”邱子佳挺有先见之明,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破旧杯子,里面盛了一些水。
“那给她喂药的光荣工作就交给你了。”穆钦把药盒交给了邱子佳,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邱子佳似乎不太情愿,但还是老实地接过穆钦的药盒拿过水给韩丽喂药去了,穆钦看着他动作,心里有种莫名的抑郁。
尽管和邱子佳等人相处时间不长。
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话说本来就已经死了呀。”穆钦无奈地自言自语笑道。
那边给韩丽喂药的邱子佳听到了穆钦说话,但没听清楚,扭头问穆钦:“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穆钦敷衍了过去,“邱子佳,你觉得我们能够活下去吗?”
邱子佳把药丸塞进韩丽的嘴里,然后给她灌水,心不在焉的回答说:“我觉得你最有可能活下去了,至于我……就算活过了这次,难保下一回还能逃出生天。”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穆钦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邱子佳给韩丽喂好药以后,转头对穆钦说;“不是没信心,是我已经看透了我这一生能够走到的高度。”
“我是自杀死的。”邱子佳笑得有点难看,“我喝了个烂醉如泥,然后高楼上一站,死了。”
“就在我哥哥跳楼自杀的那栋楼上。”
穆钦说:“那现在呢?你还会想自杀吗?”
邱子佳低垂个脑袋:“我……没有那种勇气了,那种勇气……一生也就一次。”
“我说你们,还要磨蹭多久!?”就在穆钦和邱子佳说话的档儿,外面等候的徐傅突然自己进来了,一进门就把旁边的邱子佳吓得浑身一颤,霎时间往穆钦背后一钻,愕然道:“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穆钦皱眉看徐傅:“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你以为我费心费力想跟你一起行动的原因是什么?”徐傅说,“拿出你的愚者牌,利用它就可以找到出口钥匙的所在地。”
“现在去找的话,就顾不上韩丽了。”穆钦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长椅上昏睡的女人。
徐傅道:“管她做什么?你连药都给她冒着风险去找了,那么接下来她能不能醒,能不能逃,就看她自己了。”
“好吧。”穆钦也不是非常注重别人的死活,他只是尽己所能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就像徐傅说的,能帮的他已经帮了,接下来如何,均靠自己。
再之后,穆钦就如徐傅所愿拿出了愚者牌,开始利用这牌寻找出口钥匙的所在地。
徐傅嫌穆钦动作太慢,他不太客气地从穆钦手中抢走牌并且自顾自地开始了探索行动。
穆钦问他:“你怎么能确定这牌一定指向了大门钥匙的方位?”
徐傅说:“我不能确定……但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穆钦忍着寒冷,拨开齐人高的杂草,顺着黑暗往不远处隐约亮着灯光的小教堂大门口看过去,他并未看见徐傅从教堂里追出来,或许徐傅还在教堂里,或许他已经从教堂的后门出去了……这间不大不小的教堂是有后门的,就在教堂舞台的后面。
虽然徐傅看样子并未追出来追杀穆钦等人,但这也绝不意味着穆钦现在就安全了,穆钦在注视了教堂一会儿后,转过头往其他方向张望,孤儿院里除了公寓楼还有一栋办公楼。这栋办公楼,穆钦等人还没去过,那是栋看起来并不大的建筑物,目测只有四层高,里面说不定会有出口大门钥匙的线索。
现在的形式不太明朗,穆钦也不能确定究竟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与其追求那飘渺无踪的安全感,穆钦觉得还是冒着风险搏一把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所以他拉过身边的邱子佳,并对邱子佳指了指最远的那栋办公楼。
“我们去那里。”穆钦说,“那里我们还没有去探索过……而且那栋楼黑着灯。”
穆钦等人之前接连探索了公寓楼和小教堂,他们途径的每个房间都会陆续将灯打开,因此亮着灯的房间,都是他们已经探索完毕的地方。
邱子佳说:“可是公寓楼我们只探索了一二层,三四五还没去过。以及小教堂的二楼也没能上去……”
穆钦转头又看了一眼教堂方向,回答道:“我没见到徐傅从教堂里出来,不管他现在还在不在教堂里,或是从教堂的后门出去了,我们都应该去离教堂最远位置的建筑物。”
邱子佳还是很害怕:“可我们去了那栋办公楼,然后搜索过程中把办公楼的灯打开了,徐傅不就知道我们在那里了吗?”
“他早晚得知道。”穆钦继续道,“而且我们不能因为他会知道就停止搜索,我们必须找到出口大门的钥匙。”
邱子佳无力反驳穆钦的话,他知道穆钦是对的,这间孤儿院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杀手在这边,他们就绕开这边去另外一边探索;杀手要是在另外一边,他们就绕回来继续在这里探索,无非就是躲猫猫捉迷藏打游击战,很简单的道理。
“好吧,我都听你的。”邱子佳说。
简单的行动计划敲定以后,穆钦折身将靠在树下昏迷不醒的韩丽给背起来了,背起来时穆钦感觉这女人的身体滚烫的,就对邱子佳说;“韩丽发烧烧得很严重,我们必须给她找退烧药回来。”
“退烧药!?”邱子佳听了以后似乎很紧张,穆钦本以为邱子佳会直接劝说自己将韩丽给丢下,毕竟邱子佳之前都不怎么待见这位女教师,而且这时候带着一个病人到处跑也相当危险,但结果却出乎意料,邱子佳在沉默片刻后居然说:“好吧,怎么找?”
“你来背她。”穆钦懒得管他为何突然转变想法,而是决定直接了当地将背上的韩丽交给邱子佳。
他对邱子佳说:“你背着她……沿着庭院的围墙,朝那栋办公楼缓慢前进。因为边缘地带很黑,围墙旁边还有树木花坛和杂草,这些植物可以帮助你进行隐蔽,应该还算安全。至于我,我就去一趟那边公寓楼的医务室,里面应该放了一些药品。”
邱子佳大致明白穆钦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分头行动吗?你去拿退烧药,我背着她往办公楼的方向走。”
“没错,等我找到药以后,我会去那边找你汇合的。”穆钦说。
邱子佳惶恐不安:“如果半路上出问题怎么办?如果我们被杀手找到怎么办?”
“出问题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我被杀手找到,第二种是你和韩丽被杀手找到。”穆钦压低声音严肃道,“如果我被杀手找上门,你不用管我,直接往办公楼走就好,我会自己想办法脱身。如果我迟迟没有去找你,就代表我凶多吉少,那时候你愿意继续带着韩丽,或丢弃她,都是你的意愿。”
“相反,如果是你被杀手找到,那么你就丢车保帅,把韩丽当弃子丢给杀手,然后跑来找我就行了,我会保护你。”穆钦说。
邱子佳神色复杂的问穆钦:“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把韩丽当做盾牌吗?”
邱子佳的提问让穆钦尖锐地看了邱子佳好一会儿,随后穆钦道:“没错,必要情况下,她就是你的人肉盾牌。”
“既然她是盾牌,那你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去给她找退烧药?”邱子佳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做成诱饵,比如把她绑在灯光底下,找个旧收音机在她身边大声放音乐,这架势绝对可以吸引杀手来吃这个诱饵,在他上钩咬饵的同时,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搜索那边的办公楼了,不是吗?”
穆钦目光深邃地看着邱子佳:“我不是好人,邱子佳……但也不干坏事。如果在我自己觉得我可以做到的情况下,我愿意救人、愿意为这女人冒着风险孤身一人去找退烧药,关键不在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在于你……会不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
“我不会。”邱子佳摇头,“我才不会为了这女人冒任何风险,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邱子佳的话,穆钦突然笑了起来,这是邱子佳第一次看见穆钦脸上出现明显的笑容,穆钦一直以来看起来都一副冷淡的表情,这番突然露出笑容,着实让邱子佳有点怔忪。
“自私自利,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穆钦说,“如果你以前就是这么活下来的,那今后也一直这么活下去吧,没有人会责怪你。”
邱子佳不说话了,他用略带一些恐惧和悲伤的目光看着穆钦,穆钦想象不出邱子佳如何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义,也不知道邱子佳心里在想些什么,穆钦懒得去理会了。
穆钦把女教师交给邱子佳以后,给他打了个“开始行动”的手势,然后看着邱子佳背着韩丽钻入了草丛里。
随后不久,穆钦也跟着离开了草丛花坛,走到了庭院中的石板路上,顺着哗啦啦的雨势,他一步步向着亮灯的公寓楼那边走了过去。
公寓楼并不远,穆钦就走了几步路,很快就进入了公寓楼一楼敞开式的走廊上,然后穆钦抬起头四处张望观察动静,除了雨声没有听到其他声音,显得一片祥和安宁。
于是穆钦开始搜索医务室的位置,一楼医务室的位置就在公寓楼楼梯旁边,并不难找,因为每个房间的门边上都挂着门号标示。
只是穆钦刚刚走到医务室的门口时,穆钦不得不惊悚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地上有很多血迹。
地上有血迹这件事,本不应该令穆钦感到奇怪,因为公寓楼一楼楼梯间里,就躺着之前穆钦等人看过的那具尸体。
那个死者脖子上被开了一刀,他从庭院外逃到公寓楼,并爬上公寓楼梯时,在地上留下很多血迹,之后徐傅过来把韩丽掳走时,也踩在这些血迹上,留下了错综复杂的血脚印。再后来,穆钦、邱子佳以及成国旭三人离开公寓楼时,也在这些血迹上踩过了,所以留下了更多的血脚印。
于是乎,公寓楼二楼到一楼的这段楼梯上到处都是血,血迹蔓延到了一楼的走廊上至外面的庭院,不过现在因为下雨的原因,庭院里的血迹都被雨水模糊了,渗入了石板和泥土之中。
但是为什么医务室门口会有血迹呢?
医务室虽然就在公寓楼楼梯的旁边,但还是隔着一段距离的,穆钦确定自己同邱子佳、成国旭两人一起离开公寓楼时,并未在医务室门口徘徊过,在穆钦的印象中,这地方的地板应该是很干净的才对。
穆钦仔细观察医务室门口地板上的脚印,脚印还挺新鲜的,同时他发现脚印的走向……留下这脚印的人似乎曾经进入过医务室,脚印朝着医务室的门里面延伸进去,然后又出来了,可能是在医务室里翻找了一些药物或医疗用品。
是谁来过这里吗?
既然来了医务室,就代表对方受伤生病要找药物。穆钦思索着,六个人当中除韩丽以外,他能确认曾经受过伤的人有三个,第一就是隔壁楼梯上躺着的那具死尸,但他已经死透了,毕竟是穆钦亲手探测过脉搏心跳的。
其次是成国旭,穆钦亲眼目睹徐傅在成国旭脖子上割了一刀,不过他并未看到成国旭真正死亡的场面。穆钦推测,成国旭的体格不如徐傅,也不如隔壁楼梯上的死者,所以成国旭根本无法从徐傅手底下逃脱,跑到这个医务室里来翻找药物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最后就是徐傅了,徐傅被穆钦设计用蜡烛吊灯砸了一下腿,这也是穆钦亲眼所见,然而他的腿具体伤成什么样,穆钦不得而知。
徐傅确实是最有可能来这间医务室的人,他的腿可能受伤甚至骨折了,他可能需要包扎或固定一下。然而穆钦和邱子佳刚才蹲在草丛里蹲了半天,并没有看见教堂大门里有人出来过,所以徐傅可能是从教堂后门走的。
心里转悠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推论,穆钦缓慢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医务室的门,门口的血脚印显示进去的人又出来过的迹象,那么医务室里现在恐怕是没有人的,然而穆钦心里仍放心不下,他尽量隐蔽而小声的行动,他推开医务室虚掩的门,并往里面探头探脑观察了一番。
之前穆钦和邱子佳、成国旭、韩丽几个人都还在一起时,曾经搜索过这间医务室,医务室里比较宽敞,灯也是亮着的,里面的东西也废弃了,只摆着一张简易架子床,上面有一床床垫,床垫上沾满了恶心的黑色痕迹,不知是血迹还是什么其他分泌物。
除了这架子床,旁边挨着墙壁还摆了一排排的柜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药物和医疗物品,大部分柜子都是空的,但还是有些药物残存了下来,穆钦希望里面有退烧药,哪怕是过期的。
观察到医务室里确实没有人,穆钦就不再蹑手蹑脚而是快速行动了起来,他很快扑到那一排排柜子前开始翻箱倒柜,他发现这些柜子恐怕也被人翻过了,就是在医务室门口留下血迹的那个人,他进来翻了这些柜子,并且在柜子上留下了不少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