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沉吟, 看来谢长时是真的被那钱财主绑回去了,可是都已经过了半个月有余,也不知道小命还在不在,按理说守在钱财主宅子外的下属,并没有见太什么东西出来,应该还是没死的。
只是现在知道了消息也不能直接闯进去,若闯进去没找着人, 不又是惹上了一个疯子,就算报官, 官府也只能派人去查看。
到底该怎么解决, 真是个问题。
“你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直接去钱家搜吗?”谢青云想的头疼, 开口问李柏这个土著的想法,或许能给自己一点启发。
虽然谢青云对谢长时并无一点好感, 甚至还有恶感,但到底是一条人命,从现代穿过来,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就去找找, 能不能活成就不关谢青云的事了。
谢青云其实还有些为三郎叹息,摊上老谢家, 以后麻烦不断, 还好自己亲娘够泼够果断,不然头疼的就该成了自己了。
三郎明年要是下场科考,那谢长时就不能出事, 如果能救回来,就算只吊着一口气,也算是帮了这孩子一次。
李柏想了想,摇头,“除非带人强闯进去,不然报官,让官府解决。”
谢青云想了想,最后还是想出了馊主意,“你能找到一些身手好的,装作抢匪,夜间潜入钱家吗?”
“这倒是不难,只是要花些时间。”李柏道。
谢青云松口气,“那就尽快,找到谢长时,如果人还活着,就将他扔到林府门口,到时候是生是死,也与我们无关。”
这是谢青云能做的最大限度,其他的可就管不着了。
将事情交给李柏,谢青云就回了家,家中此刻都无人,四妞和如意都跟去了酒楼。
赵朗上京之时,嘱咐了谢青云三日一篇经赋,五日一篇策论,不能有一丝松懈,等他归来之时,是要检查的。
其实他们二人心里都知晓,依照赵朗的学识,会试肯定不成问题,再过了殿试,唯一需要忧虑的是名次。
不管如何,不是进翰林院就是被下派,但有内阁大学士严双这个老师在,不会被故意做手脚就对了。
反正总归是没时间再回来,二人若是想见面,除非谢青云明年能取得童试头名,被特招如国子监,到时候便能去京城。
不然还要再等几年,等谢青云考完乡再考会试,才能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没有老师在,谢青云能做的就是自觉,内里身为一个成年人,他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赵朗已经在这大半年里,尽可能的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和科举考试的规则过程都与谢青云一一说清。
也好在谢青云不是寻常学生,他听了便能记下,回去再细细琢磨,有不清楚的第二日再问赵朗,知识学的极快,引得赵朗都常常感叹。
若不是会试要紧,赵朗真想在这里等着谢青云看完童试,这么惊才绝艳的小神童,是他赵朗的学生,说出来也面上有光。
接下来的日子,谢青云就静心学习,家里的人回来都会放轻动作绝不会打扰他,而沉浸在经义策论中的谢青云也把谢长时那事抛诸脑后。
那日李柏听了谢青云的话,当日便花了一笔银子,让人去府城黑市找到那平日专接这种买卖的匪人。
第二日半夜,钱家就闯入了手拿大刀的黑衣人,钱家除了几个守院和小厮,根本就没有顶得上用处的,又怎能抵得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一个个屋里搜寻过去,倒也没闹出人命,只抢了金银,也找到了主雇要找的人,而后就退了出来。
钱家被翻乱得不成样子,钱有福那个身子本来就不好的幼子经了这一遭吓,更是出气多进气少。
钱有福咬牙切齿,好在府中为了以防不测,家养了几个姑娘,取了新鲜的血液,作为药引,强行给儿子灌下去,才堪堪将他的小命拉回来。
“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来我钱家撒野!”钱有福砸了许多瓷器茶杯,怒气勃发。
钱府的管事点头哈腰,哭着脸小心翼翼道,“老爷,这事我们要不要支会官府一声,有了官府的帮忙,到底也寻的快些。”
钱有福在屋子里踱步,“去把谢长时扔出府,天亮了就报官。”
管事赶紧应了,让人去柴房看谢长时死了没,那小厮去看了,却没找到人,赶紧禀了管事。
那管事如今心急着报官,哪里还把谢长时放在心里,恐怕是趁乱跑了。
这个谢长时命还真大,被老爷折磨了这么久,期间就看过一次大夫,就是吊着不让他死了,没想到竟有命跑了。
不过就算跑了又如何,去官府告他们钱家?那简直是玩笑,自己家不承认不就得了,反正又没有什么证据。
只是这管事是万万想不到,夜里的黑衣人就是为了他眼里这个无关紧要的谢长时而来。
隔日,林府早晨起早去采买的小厮,咋一见后门躺了一个人,还不知是死是活,先是被吓了一跳,才敢大着胆子上去查看。
还有鼻息,小厮将不认识谢长时,又不敢将人抬进来,只绕去了前门,将此事告诉了看守的门房,便有一人跟着他来了。
那人见过谢长时许多回,一下子就认出来,顿时喜出望外,这些日子府里派了不少人去寻谢先生,本来都以为死了,没想到又突然出现。
赶紧让那小厮去禀了林管家,林管家闻言来了,让人将谢长时抬进府,又请了大夫。
等一切安排好了,才派人去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老谢家人因为找谢长时找的心力交瘁,要不是有谢老头压着,早就有人不干了。
得到谢长时还活着的消息,杨氏几乎喜极而泣,一直憋劲撑着的那口气终于可以散了,顿时人就累的虚脱,直接晕过去。
谢老头也是安心,总算没有耽误到三郎,让谢家其他人都回村,谢老头独自去了林府。
等看到躺在床上,短短半月就骨瘦如柴,面容憔悴,全身狼狈不堪,还散发异味的二儿子,谢老头简直震惊。
这个如同从深山树林出来的野人,真是他那平日青纱儒裳的二儿子吗,到底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谢长时始终昏迷着,身上实在太过难闻,那衣服脏的都纠在一起,实在没人愿意去帮他梳洗整理,谢老头也没脸去吩咐别人,只好自己捏着鼻子给他简单的擦洗一番。
那擦洗身子的水,是黑了一盆又一盆,谢老头都折腾出汗来,才终于把人弄妥当。
去外面药堂请的大夫也到了,给谢长时诊断一番,才道,“这患者长久未进食,加上后脑被撞击的伤未尽及时包扎,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醒来,还需看天意。”
谢老头心下一惊,没想到人回来了,还有这样性命危险,赶紧道,“还要劳烦大夫,务必要救醒我儿。”
大夫摆手让人都出去,他要施针。
谢老头在外面等了半个多时辰,心里越来越着急,来回踱步。
屋门被打开,谢老头赶紧冲上去问情况,大夫的药箱被药童提着,看见谢老头,他摇头叹息,朝谢老头拱手,“我已尽力,接下来就看造化了。”
谢老头还想多问几句,可是无奈那老大夫依旧是那个回答。
进屋里一看,谢长时头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草药包扎好,只眼睛还是紧闭没有醒来的迹象。
谢老头抽了几口烟杆子,唉声叹气起来,这时候林管事也过来了,劝慰谢老头。
“老哥哥别太担心,谢先生一定会无事的,我家老爷说了,就让谢先生留在府里休养,何时醒来何时再回来,免得来回颠簸。”
谢老头赶紧道谢,“那老头子就谢过林老先生了,是我们麻烦府上这么多日,实在是惭愧。”
“老哥哥宽心,只在此间好好陪陪谢先生,大夫每日都会来诊断一次,有什么缺的,可千万别客气。”林管事客气道。
谢老头连声感谢,林管事才退了出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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