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玻璃墙面接连碎裂, 随着一声入侵的警鸣划破长夜，一艘体积庞大到可以跟神盾局航母媲美的战舰突兀地出现在头顶。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消失在了穹顶监狱领空。
等联合军和巡逻军首领赶到现场，看到一地金属玻璃碎片时他们才意识到，在两方势力忙着内斗的时候, 已经有人悄无声息且轻而易举地入侵了他们号称全球四大顶级防御之一的穹顶监狱, 带走了他们绝密级牢房的犯人。
从联合军进入监狱到现在, 不会超过十分钟。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刚才跟联合军对峙的满身火气一下被浇熄, 只觉得手脚发凉汗毛倒立。
“人呢？！”
响彻整个山脉的警报声还在继续，通讯器里, 总指挥部的人道：“光学探测目标不可见，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落基山脉了，长官。”
消息传到神盾局总部, 穹顶监狱的布防长官崩溃了。
“那么大一艘舰船只出现了不到三秒钟, 就消失了？你在开玩笑吗？海市蜃楼吗？！”
“报告长官, 光学探测, 热感射线，就连斯塔克先生提供的超维探测粒子我们都试过了，但确实没有在落基山脉的巡航范围里探测到任何那艘战舰的踪迹。”
“监狱外围有足足二十队对空巡逻部队, 他不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
“——除非他使用了空间传送技术。”
用最快时间响应了神盾局召回令的七级特工梅琳达·梅走到布防长官身边, 华裔女特工拿起指挥台上的通讯器：“我要那艘舰船出现过后的全部影像。”
梅身后, 另一名结伴来的七级特工格兰特·沃德不赞同道：“空间传输需要借用外力先打开罗森桥, 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 就算对罗森桥技术掌握最纯属的奇瑞塔星人都做不到。”
“外星势力可不只有奇瑞塔星一个。”
梅利落地截到了那艘舰船出现的三秒画面里最关键的一帧，打印成文件后用指甲点了点文件上舰船的标志：“认识这个标志吗？”
那是一个向两边延展的翅膀，翅膀上顶着一个眼睛的图案。格兰特看着那个标志：“没见过。”
梅理所当然地收起文件：“你当然没见过，十年前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学校学你那身小儿科的格斗术。”
格兰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在他记忆里，唯一能跟十年前挂钩的重大事件只有——
“天命。”
神盾局会议室，拿到文件的第一时间，菲尔·科尔森探员就认出了那个标志的从属组织。
会议室里其他七级特工在听到那个词的时候沉默了片刻，然后都十分自觉地走了出去，包括梅身后的格兰特。等周围重新变得安静以后，科尔森才开口。
“当初天命撤军以后我们没有搜到任何有关他们科技的残骸，我还以为所有天命科技都在他们撤军的时候被回收了，没想到其中一部分竟然会在一个哥谭人手里。”
“那可不是普通的哥谭人。”梅纠正道，“他光靠一个人就把神盾局搞得一团糟。听说联合军那里已经在筹划第二次出兵了，我们现在根本分不出精力管他。”
科尔森有些头疼：“你们留下来帮局长处理之后的事，联合军那里我去交涉。”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天命已经把势力蔓延到了哥谭，而那个小丑绝对是其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去通知一下队长，复仇者们有新的工作了。”
科罗拉多州领空，刚经过空间传送后就进入光学隐形状态的舰船以能源消耗最低的状态进入了定速巡航轨道。
重新换上了紫色亮片西装，戴好一头绿色假发并补了补妆的二代小丑端着现成的晚餐走进了舰船的后舱室，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穿着白色囚服的哈利·奥斯本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漆黑的云层。
玻璃上倒映着他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以及悄无声息接近的二代小丑的身影。
金发小少爷勾了勾嘴角，在艾瑞达停在他身边准备开口的时候说了一句。
“宋墨。”
一个名字成功让艾瑞达把那些从踏上舰船后就开始打腹稿的措辞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他皱了皱眉，之后就像为了符合人设一样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我的天，您实在是太敏锐了，在这之前我甚至没有半点察觉，不然我一定会用真面目来面对您的，这实在太失礼了，尽管这并不影响我对您的真诚。”
显然哈利从一开始就没有陪他演戏的心情，刚才在监狱里是这样，现在也仍然一样：“你千方百计救了我。”他直视那个化妆化的面目全非的小丑脸上，唯一能入眼的蓝色眼睛。
“你想要什么？”
他问得很直接，艾瑞达挑了挑眉，也收起了他浮夸的表情。他竖起两根手指：“首先，我需要你们压缩能源的配方。”
“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可能很为难，毕竟这关系到奥斯本工业的最核心机密，不过不是我说，如果不是考虑到下一个条件——”
哈利：“好。”
对方干脆利落的语气让艾瑞达后面那句“可能我今天入侵的就不是穹顶监狱而是奥斯本制药了”顿在了嘴里，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人下意识产生一种费尽心力只换来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的错觉，艾瑞达表情复杂道：“那再好不过，但是如果您能表现的不情愿一点就会更加好了。”
哈利显然非常情愿：“用一个市值蒸发到不到十亿的公司换我的自由，我觉得很值。”
贫穷的甚至负债几十万的哥谭恶霸和常常连带口味的能源清洁剂都喝不起的人工智脑在这一刻同时陷入了沉默。
“所以第二条是什么？”
艾瑞达抿了抿嘴唇：“我要你跟我合作。”
哈利：“合作什么？”
艾瑞达：“对抗天命。”
口气稀松平常，甚至没有提上一个条件时十分之一的兴奋和神秘。
但对他来说不足为奇的事情听在别人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惊雷。哈利奥斯本皱起眉头，看着艾瑞达，陷入沉思。
艾瑞达以为他接下来会问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一类对抗天命可不是张口就来的问题，然而在片刻沉默后，哈利问他：“你有多少把握？”
二代小丑愣了一下，终于弯起嘴角：“十分之一？也可能更少。”
哈利不说话了。他单手托着下巴，眯眼看了一会艾瑞达身后，占据了整个后舱室一半墙壁的，巨大的天命标志，大概半分钟后，重新看向艾瑞达，意味深长道：“你很聪明。”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艾瑞达一脸莫名：“谢谢？”
哈利·奥斯本：“下星期学院毕业典礼，我会通知泽莫也到场。”
这次沉默的换成了艾瑞达。
“您也很聪明。”
哈利笑了笑：“谢谢。”
船舱里，回归了本体终于不用跟舰长再进行脑波交流的人工智脑道：“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的表面恭维，舰长。”
“但是我们的舰船被人锁定了。”
舰船一千米外，一架融入夜色的小型战机上。
“说句实在话，我们非要坐得这么挤吗？神盾局终于被九头蛇炸破产了所以只分配了一架这么小的巡逻玩具给我们？”
小型战机上，只有两个座位的后坐左边坐着托尔右边坐着浩克，巴顿在被夹击了五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发出抗议的声音：“那些会飞的和活蹦乱跳的家伙难道不应该到外面去？”
他左右看了看：“跳吗？浩克？跳吗？托尔？”
显然没人理他。
战机副驾座上，史蒂夫看着屏幕上被完全扫描出来的舰船轮廓：“那就是天命科技的舰船？”
驾驶座上，娜塔莎紧盯着舰船的动向：“是的，队长。”
终于从两名大汉中挣脱出来的巴顿整个人往前倾，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加入了两人的谈话：“是说当初那架沉入海底后莫名其妙消失了的休伯利安吗？”
鹰眼对着空气比划了两下：“看起来规模也不大？”
所有复仇者里唯一参加过十年前那场战争的黑寡妇摇了摇头：“这不是休伯利安号。”
面前的虚拟光屏随着她的操控投射出整个舰船的全貌，她划出藏在舰船尾部的一串字母。
“helios。”
“这只是一艘停靠在休伯利安停机坪上的运输舰。”娜塔莎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之一。”
“休伯利安的规模只有真正见过那艘战舰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战机通讯器闪了一下，下一刻，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所以说，尼克弗瑞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航母还没有人家停机坪上的小玩具大？”
“托尼！”
巴顿觉得他头一次听到斯塔克的声音会这么惊喜，因为这意味着那个真正给复仇者们发工资的人终于结束了西海的巡逻任务，到他们重新坐回大战机的时候了。
然而还不等他说点表面欢迎的话，通讯器那头的人又道：“这就是那个十年前神盾局翻遍了西海也没找到的舰船？”
史蒂夫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现在在哪，托尼。”
“那个舰船边上，队长。你们的热感射线没扫描到我？神盾局的科技什么时候这么落后了？”
“或许我应该先跟里面的人打个招呼？”
美国队长：“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实力。”
美国队长：“现在不是贸然行动的时候。”
美国队长：“我们需要先制定一个计划。”
“好的。”斯塔克满口答应。
然后。
“那么计划就是先跟他们打个招呼。”
赫利俄斯运输舰后舱室，刚收到邦亚传来的锁定警报，两人身边的窗户就这么突然地被敲了几下。
艾瑞达转头，看到一个金红色的铁皮脑袋。
对方冲他们挥了挥手指：“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