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拉了点文件夹早年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凑凑,晚点替换
“你丢我番茄!”
“那是因为你出牌太慢了。”
“你丢我番茄!”
“那是因为你出牌太慢了。”
“你竟然敢丢我番茄!”
“那是因为——”
“我再也不要跟你联机打游戏了!哼!”
斗鱼直播现场,在因为一把输了28万欢乐豆而被赋予“亚洲慈善赌王”这个头衔后, 严文哲又解锁了一种全新的绝交方式。
就是在斗地主的时候因为对方出牌太慢而丢了他一个番茄。
直播效果简直爆炸。
看着满屏的“2333”和“666”的弹幕, 严文哲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
苏和这个小娘炮简直有病。
牌桌上第三个人发话了:“那这盘还打不打了?”
严文哲低头点烟:“二缺一怎么打。”
乔向北就说:“斗地主有单排这种说法吗?不然你一个人打?我一会还要去俱乐部。”
严文哲说:“战队周末还安排你们训练?”
乔向北伸懒腰伸到一半, 一副被吓到的口气:“开玩笑的吧老哥,今天是ti9(第九届国际邀请赛)的决赛啊, 当然要回俱乐部跟队友一起看比赛了。”
严文哲愣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抖了抖烟灰:“哦。”
直播间里安静了好几秒,只剩铺满屏幕的弹幕还在讨论刚才的丢番茄事件, 乔向北才又说:“不过今年的比赛也没什么看头, 中国队连八强都没进, 你说夸张不夸张。”
严文哲随口应付:“夸张。”
当然夸张。
中国电竞在国际邀请赛上曾摘下无数外国战队无比眼红的桂冠, 每年要么就是冠军, 要么就是直接包揽前2345名, 亚洲赛区其他战队在外卡赛就能被中国的八个战队全部刷下去,逼得主办方不得不把中国移出亚洲赛区, 建立一个单独的中国赛区。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 从六年前,也就是严文哲刚刚退役的那年起,中国电竞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从痛失冠军,到掉出前三, 到掉出前五, 最后是今年,甚至连八强都进不了了。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乔向北叹了口气,絮絮叨叨, “老哥我还记得当初你打ti的时候,那场面,西雅图的主持人宣传语介绍顺序都是中国队,外国队,中国队,外国队,中国队,不要太有面子,结果现在,听说连中国的独立赛区制都要被取消。”
这么说着,乔向北语气又茫然起来:“以前独立赛区的时候多牛批啊,现在又灰溜溜地被并回亚洲赛区,真不知道以后是谁会被打得连外卡赛都进不了。”
话题很沉重,严文哲眼睛往下一移,弹幕的风向果然变了,所有人都开始大骂中国职业选手不争气,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十分不堪入目。
他把只抽了半截的烟碾进了烟灰缸:“直播着呢。”
本意是提醒乔向北不要乱说话,然而看着满屏幕狂喷中国职业选手都是菜鸡还要偶尔夹带几句问候爹妈性质的弹幕,乔向北冷笑了一声:“直播着怎么了,直播着我也要说,中国电竞就是你们这群喷子搞垮的,整天喷喷喷喷喷个没完,我们拿了冠军是应该的,没拿冠军就是菜,包揽2345名都不行,ti5的时候我们除了没拿冠军包揽前八,结果被喷的全是中国队,你们就指点江山吧你们!”
“中国队为什么强?因为我们要脸!现在自己人都不给脸了,还打几把,趁早退役回家种地吧!”
说完乔向北退出了欢乐斗地主的游戏房间。
他走了,留下严文哲给他擦屁股,这还是严文哲的直播间。
看着自己的男性角色孤零零地站在牌桌前,严文哲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现在游戏直播的风气越来越不好,网络弹幕也越来越暴躁,乔向北的一番话就像一根□□,直接引爆了一场弹幕上的骂战。
严文哲也不说话,坐在屏幕前看着他们骂。他转身又拿了包烟,拆包装的时候看到上面那句“吸烟有害健康”时愣了一下,还是把烟丢到了一边。
房管封喷子封得左手燎泡右手癫痫,最后不得不给严文哲发了一条私信:“a神你也说几句话吧,这群网络暴民,我封都封不过来了。”
严文哲于是关掉斗地主的游戏界面,沉声说了句:“不播了,散了吧。”
说完收了收桌面,关了直播间。
这下,一群忙着喷人和忙着跟喷子较劲的水友们都蒙了,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随意的主播说不播就不播,聊天区一时间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条血红色的评论就像子弹一样猛地射进所有人眼帘。
“万人血书跪求a神复出。”
一句几个字的评论,硬是扎在屏幕上好几秒没动过,接着就像燎原之火,第二句,第三局,最后整个聊天区只剩下一句——
“万人血书跪求a神复出!”
可惜已经退出直播间的严文哲是看不到了。
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拎上公文包,又从网瘾中老年变成了年轻有为的企业部长。
“部长,这是公司上半年的分析预算报表,还有今年公司的金融投资项目。”
“对了,还有早上人事的人来了一趟,说下午部门会新来一个部长秘书,让我通知您一声。”
严文哲从女员工手里接过资料,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敲键盘的手一顿:“秘书?”他满脸问号,“我要什么秘书?”
女员工显然也从来没听过哪个公司企业会给财务部部长分配秘书的,干笑了一声:“人、人事那边说的。”
严文哲啧了一声,把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掏出手机:“你等等,我问问他们。”
女员工只好站在旁边低着头,表情尴尬。
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起来,那头传来人事部总监呜噜噜刷牙的声音:“喂,老严啊,干什么呀?”
严文哲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半了,人事部负责人还在家里刷牙。
这公司现在还没倒闭真的全靠他们财务部一手精英管理。
严文哲开门见山地问:“你往我部里塞的人?”
王有树啊了一声:“什么?谁往你那塞人了,那都是经过面试层层选拔挑上来的!”
严文哲:“放你娘的狗屁。”
王有树只好嘿嘿笑了一声:“一个秘书嘛,项总家的人,塞就塞了反正又不用你付工资。”
严文哲简直被这种强盗逻辑气笑了。
王有树又煞有介事道:“再说了这个人你又不是不认识,草包一个,毛能力没有对你又没什么威胁,除了长得好看点我也找不出其他优点。”顿了顿,总监补充了一句,“哦,游戏也打得不错。”然后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也不能比你好了。”
严文哲皱了皱眉:“谁啊?”
王有树:“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你早上还一大早七点爬起来跟人直播斗地主呢。”
严文哲第一反应是乔向北,但想想又不可能,乔向北已经作为职业选手跟他们公司俱乐部签了五年的约,不可能再来当什么秘书。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极其糟糕的猜测。
然后这个猜测在下一秒应验了。
财务部部门外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青年慢慢走进来:“请问,这里是风行软件公司财务部吗?”
严文哲愣了一下。
时间好像又被拉回六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推开他们俱乐部的门,然后慢慢走进来,说请问严文哲在吗。
六年过去他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很好看,很漂亮,还是跟严文哲第一次见到时候那样漂亮。
王有树:“对啊那个人就是苏和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王有树:“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跳跳在国际邀请赛发挥失常,被燃烧战队头都打飞了!”
苏七秉坐地铁的时候随手一划手机屏幕,一条鲜红色的评论就跃入眼帘。他没想到就连他们战队官网也已经被这些黑子占领,猝不及防看到已经被堆成高楼的黑帖,一口可乐梗在喉咙咳了半天没咽下去。
“苏跳跳头都被打飞了,变成了办跳跳!”
“办跳跳腿都被打断了,变成了办兆兆!”
“办兆兆手都被打没了,变成了力儿儿!”
“力儿儿被打得半身不遂了,变成了丿丿丿!”
看到这里,苏七秉脑中猛地闪过五十分钟前在邀请赛赛场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跟燃烧战队在冠军席下擦肩而过,对方队长人高马大地拦在他面前,一张脸笑得相当流氓,苏七秉刚想问他要干什么,他就弯腰在苏七秉耳朵边用那个低音炮一样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阿川。”
说完还要轻笑一声,苏七秉现在回想起来都一身鸡皮疙瘩。
当时苏七秉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只当对方又间歇性抽什么风。而现在。
阿川?
脑子里自动出现一个等式。
丿丿丿=川
所以,阿川这个称呼不就是□□裸的——
在·嘲·笑·他?!
“嘣”一声,手上的空可乐罐立刻被捏扁。
认识苏七秉的都知道,他是最经不起撩闲的那种人,易燃易爆,一撩就炸,尤其对象还是他最讨厌的王哲文。
什么丿丿丿,什么输给王哲文,什么永远的第二名。
阿川立刻掏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到“好坏好坏的”分组,然后把一个备注“恶心恶心恶恶恶恶恶心”的人拉出了黑名单,单手大拇指在九键上迅速敲击。
第一名的苏小七:我川你*了个*的祖宗十八代!
发完,苏七秉气顺了,深呼吸过后准备把这个id重新拉回黑名单分组,没想到对方立刻就秒回了一条信息。
恶心恶心恶恶恶恶恶心:舍得把我移出黑名单了?
收到消息的苏七秉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扭头去看挂在地铁上的八寸小电视,上面是这次亚洲邀请赛的视讯,现场直播,王哲文作为燃烧战队队长还站在冠军席上单手捧着奖杯,而另一只手——
拿着他的手机,视线还紧紧盯在上面,人站在队伍最边缘,在无数亚洲人和摄影机的注视下,完全把跟主持人交流的环节移交到了队员的身上。
而看现场,主持人也是一副没有丝毫不满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有时间玩手机回信息啊?!
给主办方一点起码的面子吧?!
他一开始就是算准王哲文不会在领奖的时候看手机他才想狠狠骂对方一句然后在对方还没看到的时候重新把他拉回黑名单的好吗?!
这是全国直播啊小恶心!
手机这时候又震动了一下。
恶心恶心恶恶恶恶恶心:在哪?
苏七秉手指在“拉入黑名单”上的选项上晃了又晃,最后还是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恶心恶心恶恶恶恶恶心:一会来不来庆功宴?在老聃,我让陈安雅给你留了位置。
老聃是x市最有名的饭店,广式菜品一绝,极其对苏七秉的胃口,可惜位置一直很难订,苏七秉自己一年都不一定能订得到一次。
在美食面前苏七秉迟疑了。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因为这毕竟是属于冠军的庆功宴,以他跟王哲文的关系来看,对方不会好心到这个程度。
事实证明苏七秉是对的。
恶心恶心恶恶恶恶恶心:毕竟你也拿了第二名,是不是,阿川?
第一名的苏小七:吃屎吧你!!!
他啪一声关上了手机,还不忘在最后一秒把对方拉进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