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撕开微波铁塔隐藏着电路数据线的铁板，露出里面精密的操控台。
“那个司机说的没错, 五分钟前稻草人刚刚从这座塔楼离开, 东面三点钟位置——他在向犯罪港移动。”
迅速定位到最有用的信息, 艾瑞达将手中的蝙蝠智脑顺其自然地往口袋里一塞：“这次的事件稻草人应该在阿卡姆里策划了很久，万能药剂被盗不过是推进事件发生的导火索, 稻草人想了无数种应对突发状况的对策。”
蝙蝠侠准备拿回自己智脑的手于是停在半空。
阿尔弗雷德：“puter02，这是您这个月丢掉的第二台智脑，少爷。”
而艾瑞达, 脸上是十分严肃的, 跟人商量大事的表情：“十分钟前他的手下带走了大量的基因退化液以及一种特殊的药剂, 那种药剂其中的成分大概是把液体变成粉末状的气体, 而相比起液体, 气体无论是扩散方式还是扩散速度都要优秀很多,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话还没说完，在楼底下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以及放气声。
整个哥谭的下水管道和通风口里开始涌出无数深绿色烟雾颗粒状气体, 还没来得及乘坐大巴离开的哥谭人民们在接触到这种气体后就像那个视频上那样，身体开始迅速缩水，最后变成哇哇落地的婴儿。
极度脆弱，极易受伤。
小丑缓缓摘下白色手套捏在手心, 修长的指尖甚至有时间慢吞吞地整理领子, 姿态轻松得仿佛不是在说一件涉及到毁灭哥谭的大事：“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那种药剂一次只能让普通人倒退20年寿命，但它是持续作用的, 作用时间是每三小时一次，所以在三小时内您要是不解决完稻草人并停止气体排放，那些婴儿就会彻底退化成受精卵。”
熟悉的剧本，水深火热的哥谭人民，就像戈登说的，今晚的哥谭只能靠一个人拯救——
或者是两个。
耳机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蝙蝠机已经出动，投放的是您最新的装备，mr柔性材质流体铠甲，您能移动更快，力量更强，重点是看上去更加霸气。”
然后老管家又在少爷开口前抢先道：“好吧，我知道您不注重那个。飞舰预计还有两分钟就会到达投放地点，您——”
接下来的话被一阵巨大的爆破声彻底掩盖了过去。
蝙蝠机投放舰在经过唐人街路口时，被不明物体射出的超电导射线轰成了碎片。
“啊，对了！”艾瑞达这才像刚想起来那样，一拍手，“会有一台机甲全程为他保驾护航，在以稻草人为中心点，辐射范围是一百英里。忘了跟您说，真是抱歉。”
然而涂满了颜料的脸上只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他只是忘了，而他之后的反应也很好地证明了这点：“天命科技，奥托为了保护地球买家下的最大血本，msr-7泰坦机甲，如果您不太熟悉这个名字的话，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天父。”
领口在这一刻被人抓紧，整个人被迫往前逼近，艾瑞达看着蝙蝠侠，很失望地发现此刻他无法从男人身上看到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他不指望自己有一天能看见蝙蝠侠恐惧，畏缩的一面，但是，这不正常，因为那是——
天父啊。
十年前奥托入侵地球，五台台天父机甲就几乎打掉了整个欧洲，他不信蝙蝠侠没有参与到那次的战争之中，就算那时候他可能还没有成为蝙蝠侠。
没有人在见识过天父机甲的强大以后还不畏惧它的。
“您当然能对付他，我不怀疑您的强大，但是，您只有三个小时。”
“您实在隐藏得太好了。”
即便被提着领子，处于弱势，艾瑞达依旧扬着下巴：“面具戴久了会脱不下来的，蝙蝠侠。”
蝙蝠侠声音低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瑞达攀上领口那两只手臂，他大笑了一下，猩红的舌尖舔过雪白的牙齿，然后说：“你把邦亚还给我，我可以帮你对付天父。”
“现在？”
“现在。”
抓着领口的手松开，两人陷入对峙的僵局。
艾瑞达笃定的表情在蝙蝠侠的沉默中一点点消失。
他或许说的夸张了一些...或者很多地方，比如那个药剂实际上而此座用的时间是三十小时，比如那台天父机甲其实是试做型战斗力不到原版十分之一，他只是仗着多于蝙蝠侠的了解才掌握了看起来较多的筹码，然而时间过得越久，这些筹码他就握的越松，蝙蝠侠不是傻子，他很快就会自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而最重要的地方是——
稻草人那是真的想毁了哥谭。
他没有跟哥谭人民陪葬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像蝙蝠侠这样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所以注定了他是今晚唯一妥协的那个。
艾瑞达烦躁地抓了把绿毛，手杖被重新握在手上，绵密快速地敲击地面，最后，他开口：“要不然这样。”
他把手杖丢到一边，抽出一只白色手套，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带着真实个人信息和照片的毕业证，当着蝙蝠侠的面将四四方方的证件塞进手套里，扎紧，递给男人。
“您知道这是什么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们解决完这件事以后您在打开，不然这会很影响我的状态——您知道，就像一个人在网上和线下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一样。”
“这是我最后的诚意了。”
蝙蝠侠看着小丑，被扎得四四方方的白色手套落在了他黑色手套的掌心，小丑终于露出了一个称得上诚恳的表情。
“邦亚不止是一个智脑，他是我的家人，没有把家人放在别人家的道理，您能明白的。”
片刻的沉默。
男人按上耳朵上的通讯器：“把那个智脑数据传输过来。”
蝙蝠洞里，阿尔弗雷德看着邦亚数据传输时的loading画面，冲桌面上的q版小男孩说：“希望你能遵守和我的约定，小先生。”
邦亚板着一张小脸，安静地坐在文件传输那个框框上，没有说话。
阿福：“不然你不会想见到一个管家发火的样子的，那不是明智的选择，布洛尼亚。”
邦亚婴儿肥的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你不能拿我舰长怎么样，他比你想象中厉害。”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道：“谁知道呢。”
数据在这一刻传输完毕，邦亚彻底消失在蝙蝠洞里，而远在几十英里外的唐人街，艾瑞达在那台蝙蝠平板上重新见到了他的邦亚。
重新见到了小丑那张熟悉的蠢脸，这几天被关在蝙蝠洞的屏幕里连wifi都不让连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系统激活成功。”
“欢迎舰长，莅临舰桥。”
这大概是艾瑞达至今听过最诚恳的一次开机语音。
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摆弄了一下蝙蝠智脑上的能源数据，“新型清洁能源，可能没有我给你造的能源好用，将就吧，能展开完全形态吗？”
话音一落，身后，那台久违的红白色机甲再次展开，或许因为能源不适配的问题，形态有些模糊，但功能基本齐备。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艾瑞达这才再次看向蝙蝠侠：“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说完，他举起右手，身后那台机甲也跟着举起右手，三十六个黑黝黝的炮口对准了蝙蝠侠，没有犹豫，直接开火。
空气炮打穿脚下的地板，把男人重新打回了十米以下稻草人的研究室，下落地点刚刚好，就在稻草人关押试验品的牢笼里。
顺手用空气炮按下牢笼的开关，特殊金属阀门落下，将蝙蝠侠彻底关在了里面。
艾瑞达蹲下身，居高临下地透过铁栏杆缝隙看着男人，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卡牌，赫然就是原本被装到那个白色手套里的毕业证。
“连我都没想到，您还真是好骗。”
小丑嘴角咧起一个恶劣的笑容：“不开枪，不杀人，做你世界和平的美梦去吧，batman！”
再次按下牢笼旁边的拔栓，金属牢笼立刻通上了电，湛蓝色电光劈啪作响，稍微一碰就能把皮肤烤成焦炭。
艾瑞达拍了拍手，站起身：“回家，邦亚，谁要管这群哥谭人的死活，我又不是傻子。”
说着他转过身，走出这个天台。从微波塔旁的地下通道离开是最迅速并且最安全的方式，不会接触毒气i，不会碰到天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然而就在他打开地下通道大门的时候。
眼前的路被一抹黑色的身影挡住了。
艾瑞达的表情呆滞了一瞬。
在他面前，那个原本应该被关在笼子里的蝙蝠侠安静地站着，在这个窄小的空间，身材高大带来的压迫感更加强烈。
强壮的手臂抬起，不容拒绝地握住艾瑞达的手腕，声音依旧低沉沙哑而磁性：“现在，你跟我走。”
艾瑞达回过神来。
艾瑞达：“啧。”
艾瑞达：“轻点轻点轻点。”
艾瑞达：“手腕都要肿了。”
艾瑞达：“你好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勤劳的老农！勤劳的！勤劳的！
明天再来捉虫，困蒙蔽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