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包厢。
从回到包厢后, 老人就一直歪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女保姆在屋内转悠了一圈, 沉吟许久后开了口。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溜达一圈?”
老人没有起身的意思, 只抬了抬手道:“出去干什么, 这列车上有什么好玩的。我年纪大了,不想动弹了。”
女保姆小心道:“可是,乘务长说……”
“他是客人还是我是客人?”老人不耐烦的坐起身,年岁已大,但是他的目光却丝毫不浑浊, 反而透着精明, “记住你的身份, 以后想要让闵成继承我的公司, 就得听我的话。”
女保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 试探道:“可是现在公司不是在老爷您大儿子手里吗。”
“那个小子……”老人脸上露出一点不屑,“只会包养明星,没多少本事, 公司交给他最后结果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我带几年闵成, 闵成也是我儿子,今年虽然才上初中, 好好教一教的话却可堪大用。不像是那个小子,从小就不是我带大的。根本就不听话。”
女保姆笑了笑,没继续搭话,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有了初步的认识。
她现在的角色看外表大概有四十岁左右了, 明面上是这个老男人的保姆,实际上……属于情人。而且两人还有了一个私生子,现在刚上初中。
老人很有钱,有一家娱乐公司,现在交给他的正室儿子手中,不过老人对这个儿子很不满意,最近打算培养她这个角色生下的私生子来继承公司财产。
那么,自己任务上所说的‘会妨碍到自己远大未来的人’是不是就和继承公司有关的人?
会是谁呢?
女保姆正暗暗思量的时候,老人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她脸色变了变,想要将人喊起来,又突然想到对方刚刚的表情,收回了手。
这人她试探过,只是个npc,不像玩家,一举一动都很正常。而且将两个互不认识的玩家安排成如此亲近的角色这种事情,以前从没遇到过,所以应该不可能。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顾忌太多,管他如何呢,只要护好自己就行了。女保姆收拾几件必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就打算出门。刚走到门前就听到碰碰两声,有人在敲门。
女保姆脸色一变,想起昨天夜里的动静来,她小心后退两步,挪回了房间里,没有敢开门。
怎么办?
门外的是谁?
乘务长?乘务员?npc?玩家?还是……boss?
不管是谁,她绝对不会主动开门的。
女保姆屏住呼吸远离房门,等着门口的人离开,却不想门外的人敲了几次门有些着急,就开始使劲扭起门把手来,想要暴力把门打开。
那一刻,女保姆的表情非常惊恐。
怎么办?躲起来?还是跑?
跑是没办法跑的,躲起来的话……女保姆环顾包厢内,都没看到合适的躲藏地方,门把手扭动的时间越快,她就越焦急,最后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打算躲在那里,仔细想想,却是唯一勉强算的上安全的地方。
“忘记了。”门外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有钥匙啊。”
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清晰可闻,女保姆来不及细想,第一时间爬上了床,钻进了老人的被子里。整个人窝在老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如果进来的是boss,万一boss选择攻击,这样可以第一时间将老人当做挡箭牌。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女保姆缩在被子里,可以听到老人的呼噜声,以及一个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真乱啊,这个房间真乱啊。”进来的那人说道。
声音低沉又沙哑,有种破风箱的感觉,女保姆没有办法分辨出说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好脏的桌子,好脏的椅子,要好好擦擦才行。”什么东西被放在地上的声音,像是金属。
“桌子,椅子,床……为什么有人?”那人的脚步声渐近,停在了床前。
女保姆捂住嘴,不敢吭声。
“睡了吗?醒着吗?”那人压低身体,在老人耳边低语,“起来吗?玩耍吗?”
然后,开始哼起了曲子。
曲子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在唱着什么,只是从曲子中感觉到了一点哀伤的味道。
就在女保姆倾听曲子的时候,突然间,盖在身上的杯子猛然被掀了起来,老人和躺在床上的女保姆一下暴露在空气中,淡淡的凉风吹来。
神秘的来客还在低声唱着,只是这次不是在老人耳边,而是女保姆的耳边。
除了曲子以外,女保姆还闻到了一股恶臭,这个味道她以前走副本的时候闻到过几次,是尸臭。
“睡着了吗?要醒来吗?”来客重复问了好几遍。
女保姆装死。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信了女保姆真的在睡,还是觉得没意思了,来客站直身体,转身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砰的一声关闭,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老人的呼噜声仍旧在耳边响起。
女保姆等了许久后都没有动静响起,小心的睁开眼睛,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她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仍旧在睡梦中的老人,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挪脚打算从床上下来,结果意外的看到地面竟然遗留着一个水桶。
这是那位神秘来客没有带走的东西。女保姆好奇的往里面瞧了一眼,里面满满都是血红色的东西,正在想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漂浮起来,打了个转,赫然是一只圆滚滚的眼球。
女保姆被当场吓傻眼。
然后,门锁再次被打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模样的‘人’捂着右眼走了进来:“糟糕,忘记了……”
那东西迈进屋内,刚好和坐在床边的女保姆对上了视线。
‘人’笑了,露出森寒的雪白牙齿:“你看见了。”
***
棋牌室内。
白乐水四个人已经坐在桌前打了至少十几圈的抽鬼牌游戏。
真的腻味了啊,无论这个游戏再怎么有意思,玩那么久真的够了啊,屁股都麻了好吗?难道就没有人提出结束?咱不玩了可以吗?
白乐水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仍旧得带着笑,继续抽牌。
如果他不是要秉持人设早就起身走了。
然而,一个合格的乘务员,是不能随便丢下想要玩牌的乘客自己走的。
客人就是上帝。
去特么的上帝。
白乐水不开心,安杰丽娜心里更不开心,她要套的话已经足够多了,后面已经问不到什么内容了,在一个小时前,她就已经目的达到可以离开了。
但是,面前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要走,就像是游戏玩上瘾了一样,每当一把结束后另一个人就会立即抢走牌开始洗牌,兴致勃勃的说:我们继续。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安全,所以才尽量多留一会,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是杠上了呢?
有点后悔跟过来了,她哪怕去和那对小情侣泡在酒吧吹牛瞎掰也比在这里无限制的抽鬼牌好啊。
不行了,坐久了腰好疼。
“我们还要继续吗?”安杰丽娜开口道,“已经玩了快两个小时了,我觉得是不是该……”
“好吧,抽鬼牌是该玩腻了。”容峥笑着将牌放下。
启成勋:“刚好四个人,我们打麻将怎么样?我记得这个桌子就是麻将桌,可以自动堆牌的那种,很方便的。”
容峥:“你对这种游戏很了解啊,平时上赌桌吗?”
启成勋:“我以前好歹算是半个公务员吧,怎么可能赌博啊。麻将只是兴趣,普通的娱乐活动。”
容峥微笑:“我明白,毕竟你可没那么多钱去赌,会输掉裤子的。”
启成勋挑眉:“你在挑衅我?那我们堵上裤子来一把?看谁会输掉自己的裤子?”
安杰丽娜:……
白乐水:……
真的是够了啊你们两个。
安杰丽娜:“要赌你们赌,我才不赌上裤子。”况且她也没穿裤子,她所有衣服都是裙子。
启成勋:“当然赌裤子的人是我们,你们不需要。”
容峥:“不用担心,这里会失去裤子的人只有一个。”
启成勋:“是在说你吗?”
安杰丽娜:……
白乐水:……
裤子的话题可以略过吗?
白乐水扶额,他需要一个人来拯救自己。他想离开这张桌子,去哪里都好,哪怕现在去打扫卫生也……
一个人猛然推开棋牌包厢的门喊道:“彤彤?你在哪里?”
白乐水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来到棋牌室的七号包厢的中年男人,第一时间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请问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已经打开麻将桌,却被丢在原地的三人:……
中年男人喘着粗气,看到白乐水后眼睛一亮,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我的儿子丢了。我本来带着他在列车上转一转,谁想到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白乐水:“您是在哪里和您的孩子失散的?”
中年男人:“五号包厢的过道里。”
白乐水:“好的,我这就帮您寻找您的儿子,请不用着急。”
中年男人:“拜托你了。”
白乐水对中年男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走到麻将桌前客气的对容峥三人致歉,大意就是自己不能陪玩了,因为找孩子的事情更重要,请谅解。
然后,兴致冲冲的离开麻将桌,和中年男人一起去找小孩。
安杰丽娜看看身边两人,问道:“麻将还继续……”
启成勋:“我累了,棋牌游戏以后再说吧。”
容峥跟着站起来:“以后赢你,暂时休战。”
没有被搭理被丢在桌边的安杰丽娜:……
想骂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安杰丽娜:感觉我这个美女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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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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