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
傅予琛的卫士都隐藏在街道两侧,见到傅予琛和傅松出来,便悄悄跟了上去。
傅予琛带着傅松走在月光下的街道上。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没有人迹,随着他们经过时的脚步声,狗叫声此起彼伏。
傅予琛虽然瘦,腿却长,走得很快,仿佛不这样他就要不由自主拐回去似的。
傅松忙小跑赶了上去,低声道:“公子,奴才有事情要禀报!”
傅予琛放缓了脚步。
傅松:“公子,奴才方才让傅碧想办法让徐姑娘那个小丫鬟昏睡……”
傅予琛停下脚步,蹙眉看着他。
傅松心中惴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看着公子的神情,吞吞吐吐道:“奴才还让傅碧留了门……”
傅予琛盯着他,凤眼深沉,并不说话。
傅松快要吓死了,身子直往下出溜,小眼睛眼巴巴看着公子。
傅予琛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有点小爽。他想去夜探徐灿灿,可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太傻了,因此一路走一路挣扎着,谁知道傅松这杀才居然帮他下了决定。
心里虽然开心,可是傅予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伸腿踢了傅松一脚,然后转身大步向徐家走去。
傅松感觉公子踢得一点都不疼,再看公子急匆匆的样子,明白自己今天晚上做对了,心里离开欢喜起来,乐颠颠小跑撵了上去。傅柳他们都是小时候就被国公爷给了公子,傅予琛用十年的时间,把他们调-教成了忠实的亲信,早已先公子之忧而忧,后公子之乐而乐了。
快到徐家的时候,傅松先藏在了徐家斜对面那户人家门前的槐树丛里。
傅予琛在徐家门口的石榴树与院墙之间的缝隙里站着。上次他来见徐灿灿就是在这里。
徐灿灿家似乎还没有休息,傅予琛立在那里,静静听着。
院子里有一个婆子高声大气问碧云:“碧云,姑娘洗完澡没?还要不要水?”
碧云的声音很低,傅予琛没有听清楚。
他已经明白徐灿灿正在洗澡,心有不禁有些异样。
傅予琛低下头,脑海中浮现两刻钟之前在徐灿灿家遇到徐灿灿的情景。他只记得徐灿灿穿的是似乎是对襟白衣,里面是玫瑰花的抹胸,抹胸下面是鼓鼓的胸部……
他闭上眼睛,暂时忘掉了自己那点小洁癖,身子靠在徐家的墙上,竭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
不知过了多久,徐家早已彻底陷入了静寂。
傅予琛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进入定状态。
一声老鸹叫在院子里想起,傅予琛倏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傅碧和傅松约定好的信号!
他浑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迅捷地走到徐家大门前,双手分别放在两扇门上,轻轻一推。
他用的力很轻,大门几乎没发出声音便开启了一个缝隙。
傅予琛瘦削苗条,很轻松地从这个缝隙里挤了进去。
碧云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进来,无声地行了个礼,低声道:“公子,我在外面守着!”
她很快便隐藏进了黑暗之中。
傅予琛立在东厢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门——他送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彷徨,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心,他便会一步步走过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吱呀”一声两扇门中间露出了一个缝隙。
傅予琛立在门外,却再一次犹豫了。
他在内心审视自己。
傅予琛自认为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想在自己爱的女人的心里是堂堂正正的硬汉,可是如今的他,却如一个急色鬼一般,在徐灿灿房门前踌躇。
当然,他不知道在徐灿灿的心里,他是俊美、精致、洁净、高高在上如天上的明月。
傅予琛说的太少想的太多,此时的他在想自己喜欢徐灿灿什么。最后,他还是说不出什么。他只是常常想到她而已。
如果非要去说,他只记得徐灿灿丰满的胸部和带着芬芳的柔软身体!
傅予琛决定听从身体和大脑的双重召唤,踏进了徐灿灿的房门。
令徐灿灿痛恨的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的身体不是紧张地保护自己,而是软在了床上,根本就动弹不了。
她把指头含在嘴里,用力咬了一下,想让自己坚强起来,可是没有用!
脚步声越来越近,徐灿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灿灿?”
是傅予琛的声音?是傅予琛的声音!
短短的几秒钟,徐灿灿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她按捺住激动与欢喜,声音低而颤抖:“是我!”
傅予琛听出是徐灿灿的声音。
穿过窗子射进来的阳光令他看到了徐灿灿。
徐灿灿裹着被子跪在床上,看着孤伶伶的,又弱小又无助。他的心里顿时柔软极了,大步走到床边,伸出双臂把徐灿灿和她身上裹的薄被一起抱住。